《龙影寒风》李清昊

3、心中忆仇少年志

　　漆黑的夜里，宇文凌一个人走在街上，路上已经没有行人，灯火不见，只有天上零散的月光透过云层撒落下来。

　　忽然有一只手按在了宇文凌肩上，宇文凌一惊，却怎么也挣扎不脱，只觉得那只手的冰凉透过层层衣服痛的刺骨，转头向后看去，一个一身苍白色衣衫披头散发看不清面目的人站在他身后，只见那个人忽然抬起头来，身上无故流了好多血出来，“凌儿，我的凌儿，我是你娘啊，”嘶哑的声音传来，宇文凌猛的一顿，

　　“娘！”宇文凌转过身想要扑过去，却发现他娘被一根麻绳栓在脖子上给人拉走了，怎么追也追不上，“娘，娘！”宇文凌一边追一边哭着叫，

　　“凌儿，醒醒，凌儿…”龙晨睡到半夜发现宇文凌浑身颤抖，汗水湿透了衣服，知道他做噩梦了，于是按着他的肩不停的摇想要摇醒他。宇文凌睁开眼看见一脸担心的龙晨，回过神来，梦中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再也忍不住扑到龙晨身上哭的凄厉：“晨哥，晨哥，呜呜呜…”

　　“我在，我一直都在，凌儿，别怕，”看着哭的伤心的宇文凌，龙晨不知道自已怎么了，只觉得心里难受。手不停的顺着他的背抚着，却也不知道再说些什么，

　　“晨哥，你教我武功好不好，”满脸泪水的人儿看着龙晨咬着唇说道：“爹娘死的好惨，我要为他们报仇，”龙晨一怔，武当功夫不传外人，可是龙晨却无法拒绝宇文凌，心想为了他就算被逐出武当也无悔。

　　“好，凌儿想学我就教你，报仇的事我会帮你的，”说着便抱紧了宇文凌，说道：“可是凌儿，习武看似简单，实则艰辛非常，尤其想要练成上乘武功更要吃得苦中苦才是，而且你从小未曾打过根基，从明天开始，你早上跟我去晨练，回来再练臂力，如果吃的消再加些别的增强体质的锻炼。”

　　龙晨虽心中不忍宇文凌吃苦，可是怀中的人儿亲眼看着自已父母被人残杀，说不恨那是不可能的，而且不管怎么样，习武了以后也会有些自保能力。感觉怀里的人还在轻轻颤抖，龙晨搂紧了点道：“凌儿，那伙贼人的武功你也看见了，他们一起上我也未必是对手，而且我们现在也不知道他们的来历，所以报仇的事你一定要等武功大成之后再做计较，我不想你受到伤害，以后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帮你。”宇文凌低低应了一声，这夜两人相拥而眠。

　　第二天拂晓，龙晨拍了拍宇文凌的脸，“凌儿，起床了，”原本以为要多费一番工夫才能将他叫起来，谁知宇文凌很快就清醒过来，龙晨满意的弯起嘴角。两人洗漱换装后，龙晨便带着宇文凌出了门往城郊方向小步跑去，早上的空气有一点点湿，夹杂着月季淡淡的清香，让人神清气爽，这时路上还没什么行人。

　　刚开始宇文凌不觉得什么，但跑了一会呼吸就有点急促，可心里又不愿让龙晨看不起，于是一直隐忍着。出了城门龙晨感觉身边的人呼吸越来越沉重，便明白过来，安慰道：“别担心，刚开始是这样，慢慢就会好的，以后每天我们小跑出城，然后到河边蹲一会马步，休息下再小跑回去。”宇文凌点了点头，两人快步走到河边。

　　太阳还未出来，河面有淡淡的水雾，两丈多宽的河不是很深，以前他们经常和龙婧衣来这抓了鱼就在树下烤着吃。看着走了神的宇文凌，龙晨过去拍了拍他肩膀，

　　“来，跟着我的样子做，扎马步可以让一个人下盘健稳，这样与人过招时才不会后继无力。”宇文凌学着龙晨的样子，虽不是很到位，也相差无几了。少顷，额头就出了细细的汗，宇文凌觉得自已双腿开始变得僵硬，渐渐麻木，直到后来开始打颤，可是却一直咬牙坚持着。龙晨一直在注意着他，第一次扎的人大多都是这样，看着他不肯认输的样子，龙晨觉得很可爱，虽然心疼他可是这时候不能让他放弃。

　　大约小半个时辰后，宇文凌身子已经开始摇晃的厉害，龙晨赶紧走过去扶起他。“怎么样，觉得辛苦吗，这只是刚开始，”

　　“不，我一定会坚持，”宇文凌打断龙晨的话，靠在龙晨身上握紧了拳头，两人在河边草地上躺了一会，便起身小跑回去，宇文凌虽觉得腿酸痛的很，却也不吭一声。

　　就这样每天早上晨练，早膳后龙晨把自已重四斤七两的铁剑给宇文凌来回挥舞锻炼臂力。下午两人又一起提水轮流帮兰城的人家浇花园浇菜园，龙婧衣也像条尾巴跟在后面帮忙。兰城的人见了龙夫人就夸这几个孩子勤快懂事，笑的龙夫人合不拢嘴。

　　宇文凌从开始的咬牙坚持到渐渐轻松，再后来龙晨看他体质跟上来了开始教他简单的剑招，于是便经常见到宇文凌和龙婧衣两人各自拿着树枝在院子里过招，龙夫人则坐在树下看着孩子们笑。

　　时光飞快，转眼到了第二年年尾，宇文凌已经由纤细少年长成身材匀称的俊俏公子，巧夺天工的五官拼在一起更是仿若天人，尤其是那双漆黑的眼眸，一眼望去便被深深吸引，夺走了兰城不少姑娘的芳心。而另外一些姑娘的芳心自然是在龙晨龙二公子身上了，若说宇文凌的俊是如月季般清逸动人，那龙晨则如一株剑兰，那是种气势磅礴的美，可是龙晨却是出了名的好脾气，尤其是对宇文凌，龙家上上下下都知道，都说龙晨对宇文凌比对龙耀还亲近，龙晨也乐得如此。而妹子龙婧衣更是美名远播，才16岁上门说亲的就踏破了龙家门槛，而龙夫人都以小女还小的借口搪塞过去了。

　　腊月二十三，离大年越来越近了，家家户户都在忙着准备过年，据说龙老爷子和大公子龙耀已经从京城动身回府，两天后到家，龙老爷子放心不下儿子在朝为官，去年上半年便起身去了京城说要给儿子说教说教，这一去就是一年多，期间虽然书信不断，父子两却都不曾回过家。

　　晚上，龙晨和宇文凌并排躺在床上，龙晨道：“凌儿，武当的七星剑法你也学的差不多了，只是火候问题，但是还远远不是那伙贼人的对手，等我从武当学了更厉害的武功再教你，”

　　“恩，晨哥，谢谢你，”龙晨拍了下他的头道：“又来，我说过什么，你真不乖，”宇文凌低着头笑，两人都已经长大了，没有再像小时候抱着睡觉，龙晨也稳重了很多，平时最多就是揉揉宇文凌的头。宇文凌闭上双眼，心里说道：“爹娘，你们放心，我过的很好，我一定勤练武功，替宇文家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