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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Ch26-CH28 ...

  •   我追着命运的尾巴,不到精疲力尽决不罢休
      【Ch26】

      三天后。

      清晨的薄雾里,一个人影斜靠在充满蓝色暗影的卧室床畔,微侧的脸庞,眼神柔和,他伸手探向床畔熟睡的孩子,手指停顿在那柔软的藏蓝色发上,微微愣神。

      还是不习惯她就这么变成了他,她也是吧?摸着自己的光头,我自嘲的笑了笑,压低声音说“祝我今天顺利吧,鸦。”

      于是,掩好的门外,冬日凛冽的寒风呼啸而来。
      心里有种渴望勇敢的念头在不断萌发着。
      只是但愿,但愿,我的双手能撑开一片未来,但愿……。

       the reason
      To change who I used to be
      A reason to start over new
      and the reason is you

      流星街的最外围,实际上,只要再向前走一公里的样子,就能看到另外的世界,只是那时候,我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零零散散的、一些人在一片刻意整理出的空地畔,漠然的背手而立。

      气氛肃杀。

      几张熟悉的面孔里,妖霍像个陌生人般,不动声色的站立在最前排的左首。过了不多会儿,芬克斯也溜达着也从东边的小道上走了来,瞟动的眼闪烁着玩世不恭的光。

      我,在他们的身后。

      头顶,云卷云舒。

      银色的飞行器在天际缓慢推进而来,白色的雾气被从尾部的排气管里压出,留下一道长长的轨迹。

      每个人都伸长脖子仰探着、跃跃欲试满是欲望的脸孔。

      黑色塑封的垃圾箱就这样,在期盼中,被缓慢而谨慎的用绳索逐一放落地面。

      蜂拥而上的人,疯狂的拚抢。然后,再因争抢而流血倒地。

      我烦恼的皱眉。不是为争抢的问题,只是,自飞行器出现的一刻起,四周突然就出现了大量陌生的气息,念使用者的气息。不是他们掩饰得不够好,而是一开始掩饰得太好。为什么?为什么会有念能力者大量聚集?少说也有四五十人……都是冲着货物来的?不好的预感,让我焦虑的退后着。

      四面八方都是身穿无菌防护服戴氧气罩的人类,过多地念压,将周围的一切统统挤压歪曲。

      新版生存游戏么?

      难道这次真要挂在这里?

      虽然从一开始,我就不认为,这次的任务会容易完成,但也从没想到过程会是如此的……激烈。

      将蓄满念的手,挥向陡然冲过来的人体上,眼看着这个破布娃娃横飞着重重跌在蜂拥而来的人群上。我是真没想到我会成功,挥拳不过是个幌子,但是我已经没有时间去研究更多地了。抄起地上一个塑封箱抱在怀里,我跟上了妖霍的脚步,这个狡猾的家伙眼看已快要消失在转角了,他肯定知道什么的,我不能跟丢了他,绝对不能。

      【Ch27】
      在嘈杂的人声中,光头白衣的少年,怀抱着黑色塑封的小箱子,疾步狂奔,执着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不远处的一个方向,直到……。

      “玛尔斯……。”感觉裤腿被拽住了,我循着声音低下头看去……微微吃惊,是芬克斯,他竟然被打倒在地?

      地上,棕发少年紧紧攥着怀中的两个箱子,背上也有,四个……真是个傻数。他想做什么?靠这个吃够下半辈子?被揍成这模样,难道还不明白什么叫累赘?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我只是简单的说了句放开。

      声线冷漠,不可否认,我实在不是很喜欢这芬克斯,因为或许是因为他顶替了这一世我的位置,或许吧,总之,不值得惊讶,我不喜欢他,况且,就目前的状况而言,连自己都生死一线了,我怎么还会去管一个贪婪的想要把鸦送到狼嘴里的家伙呢?

      说句不客气的,我没在他身上扎上一刀已经是很隐忍很客气了。如果他不是芬克斯的话……我企图甩开腿。

      对方于是干脆放开双臂死死抱住了我的大腿说“带我走,带我离开,我把挣到一半的钱让给你。”

      “你死不了的,放开我。”不耐烦的我踹了他胸前的箱子一脚,这就是芬克斯么?我皱起眉,远处的妖霍已经失了踪影,这才是最糟糕的。

      但。

      奇异的,我这一脚下去,周围本来扑上来想要擒住我的人,突然都停止了动作,各自退后了几大步。于是我和芬克斯面面相窥……几个念头在我的脑海里飞快的旋转着,到底这箱子里的东西是什么?害怕震动么?他们又在忌惮什么?

      在我思考的同时,芬克斯的倒是机灵的趁机从地上爬了起来,还非常不厚道的推了我一把,让我脚下不稳的替他挡住了醒悟过来准备要继续扑打过来的人群。

      眼看他拔腿跑远,我郁郁的死皱着眉,懊恼自己的心软,刚刚就不该停下的,不是么?我已经让自己陷入了麻烦,看看周围那些虎视单单的家伙吧,解下了脖子上的箱子,我微笑着看着身后托住我腰的家伙,用下巴点了点我手上的箱子语气平和中微带感谢“谢了,还有,这玩意儿一点都不好,送给你吧。”

      虽然隔着防护服,那家伙竟然惶然的点着头。

      我于是笑意更深地将箱子重重砸在了他可怜的头上,破坏欲在我的神经线里疯狂蔓延,自己并不企图阻止。

      更多的人在后退着,我眼看着对方洁白的防护服渗出了红色的血液,水珠无法渗入纤维只能不停冒着温热的白烟,手中的箱子在奇异的发热。

      我心里明白,有什么不好的事物也许已经被我启动了。

      保持着微笑,我轻放下手中的箱子,挑衅的看着周围几个犹豫不决的人,恶作剧的大叫了一声“砰!!!”

      在看到众多颤抖的身体,我觉得比刚才愉快多了,只是心里其实并不如表面上平静。

      愤怒在滋长。

      隐隐明白了,他们慌张的举止代表了什么,还有防护服、氧气罩……。

      该是生化性质的东西吧?或者惰性不稳定气体?我竟然把自己置入了如此危险的境地。

      失去了箱子,没人再追赶。

      我于是漫无目的走着,说不清的情绪混乱不堪缕不出头绪。直到,诡异寂静的街市渐渐显现,一个熟悉的身影躺倒在街角。是刚刚逃跑的芬克斯。他表情贪婪的躺着,手上仍然死死抱着那些箱子,姿态说不出的诡异。

      空气里声响若隐若现,我微好奇的驻足原地,本能告诉我不可以靠前。突然混沌的头脑想不出为什么一切显得这么不合逻辑,明明他满身的贵重物品,以这里居民的贪婪程度,竟然都没有……晕眩感让我顿住了思考,突然想起自己的那个箱子在强烈的震动之后,从里向外的透着烫热,想起,我踹过芬克斯手里的箱子。

      耳朵似乎可以分辨清楚空气里的那些声音的来源来了,是芬克斯身边的。嗤嗤的声响在空气中持续着,该是气体泄漏的声音。沉重的眼皮费力地撑着,没有颜色,只是他的周围空气就像是炎炎夏日中的滚烫空气,隐隐带着几丝水气的扭曲着。

      低低咒骂着我本能的后退,企图与危险拉开距离,只是昏昏欲睡的身体,丧失了力气。来不及恐惧,只突然想起了鸦,想抱抱他,想跟他说说话,想……告诉他,世界最终还是一片黑暗,最终还是要一个人离去,想……。

      一阵冬日的寒风吹过,光头的少年挣扎着退后了大概十米,终于不支倒地。

      【Ch28】

      
      你是我青春的残酷物语的主人。
      一手赐给我信仰,一手赐给我悲伤。
      指引我奔赴战火硝烟的地方。
      

      似乎睡了一个很长很久的觉,我才从一个嘈杂的声音世界里醒过来。

      耳畔有着稳健的心跳声音,腹背温暖无比,似乎正被什么人紧紧地抱着。

      努力的我想睁开眼,但无论我怎么努力,彻头彻尾的黑暗却依然让我几近窒息。

      无边无际的漆黑里,我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听到有人在耳畔说话,可,已经听不下去了……不想听下去了,伸长的手臂手指疯狂的摸索着一切可以依靠的东西,我不知道我都摸到了什么,只知最后有人握住了我的手。然后,脸颊上出现了一片湿冷的凉意,也许是恐惧之后的汗水或者其他什么,但,我已无心理会,我甚至无法确定自己是否听到了任何声音。
      再然后身体上产生了一阵剧烈的疼痛,让我停止了疯狂的举止,疼痛如同镇定剂般的在四肢百骸中扩散开着,慢慢的我闻到了空气中的土腥味,还有阴柔略带嘶哑的嗓音,那声音就在耳畔他不停的喊着我的名字“弥!弥!”

      一声比一声暗哑。

      弥?

      “你是谁?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失去了光,触觉突然变得灵敏,我反过身摸到了些柔软的发丝,那是种异常熟悉的质地感觉。可……鸦的声音不该是这样的……。转过的身体下,那声音离得我好近,微急促的鼻息喷在脖颈上,真实无比。

      “鸦?你的声音怎么这么奇怪?”困扰的我皱着眉头,手臂摸索着放在他的肩膀上,耳朵旁似乎有着什么声音,好像是鸦在很大声地说着话,又好像不是,我恍惚的继续问着“还有……为什么,我什么都看不见了,这里好黑啊……是天黑了么……”似乎越倾诉越寒冷,恐慌的情绪从心底抽丝剥茧般的升腾起来,语气却还是平稳的,过去的多少年来我早就懂得平复情绪的方法了,所以声音里尽是淡然压抑的惶恐“好冷……我是不是瞎了,为什么什么都看不见?”

      挣扎着,我的手掌铺陈在有着些许碎石的地面,试图要站起来。我想从容的走开,从容的躲开一切障碍,我讨厌悲伤,讨厌怜悯,讨厌因怜悯而来的保护。可是我挣开了鸦的拥抱,却跌倒在地,有什么该死的东西将我绊倒了,我甚至无法知道那是什么,我想我一定很狼狈,碎石扎在了皮肤里,手掌、膝盖、小腿、甚至脸上。

      “弥——!”听到鸦的声音,感觉到他的搀扶,我颓然的甩开手说“不要看我,也不要碰我,我可以……我自己能离开这里。”轻轻的我拍了拍潮湿的手掌,剥掉那些尖锐的石块儿,小心翼翼的倾听感受,这次我有自知之明的用上了念,包裹住了全身的念温暖的快速运转,我知道伤口在加速愈合,五感逐渐敏锐,我于是撑起了圆……如同一只通过声纳感受漆黑中物质存在的蝙蝠。

      艰难的扯出一丝微笑在脸庞,轻声说着“谁都不能小看我,谁也不能。”
      “我不想当个没用的人,什么时候都不可以……绝对……。”

      脸颊上有冰冷的东西滑落,我只是默然的抬起手将它轻轻拭去,我知道那是伤口中的血,绝对不是泪,我不会再流泪。

      突然背后有温暖的身体撞了上来,狠狠地带着惨淡而绝望的力度,震动提醒着我,身边还有一个他在,我不只有自己。暖意在脊背攀升,寒意逐渐退却,握住那双企图合抱我的幼嫩双臂在怀里,我突然就从别扭的死角里缓缓退了出来,突然就想感受一下周围了,突然就忆起他藏蓝色的发,眼白中淡淡的阴影蓝,想着此时他头顶晦暗不明的天空或许正洒下一些温和的光,温柔的烙印着他苍白的脸庞,想起我要把他养的高高壮壮。

      内心湍急的气息就这样骤然平静安详,如同一席流转的南风。
      我来到这里,也许是种差错,却至少还有他陪伴着我一起犯错,无论如何……一缕笑从心底升起,为了这些日子的等待,为了年年岁岁的期盼,为了他的到来,不能迷失,坚强面对。

      天空正绚烂夺目,只是我暂时看不清楚。

      嗓音暗哑的鸦抱着我的腰身,声音闷闷的说“弥,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

      我点头,任由鸦拖着我的手,恣意放纵自己的脆弱在他瘦弱的肩膀上。值得庆幸的是,需要依靠的时刻有他在身边,但,他为何会在这里呢?疑惑还未整理成型的瞬间,腿突兀的被什么拽住,措手不及的情况下拖累着鸦一起跌倒在地。

      伴随而来的微弱的呻吟声,近在咫尺的说着“……救我……救救我。”

      我侧过耳朵仔细倾听,微微淡淡的杀气也同时从鸦的身上隐隐流露。紧接着那个求救的声音大声的讨饶着“我帮你隐瞒了你和马尔斯的关系,你不能这样对待我!……啊!对了,马尔斯说过,我们是伙伴!我们是伙伴对吧?对吧?”

      他们两个在做什么?这个人难道是芬克斯?为什么大家的声音都变了?鸦似乎想杀他?他又怎么了?他不是根本不会死的么,毕竟猎人的历史里有他的身影存在阿,他怕什么……是鸦对他的态度么?

      『会不会……』一种很小很小的声音偷偷说,『会不会因为你这个穿越过来的炮灰,让他……?』话虽然未说完,但一丝破碎的期待如魔鬼影影绰绰游走在咽喉边缘。

      甩开头我装不在意的轻声说“鸦……”

      之后沉默……,其实我想说,你不能杀他,话未出口却又迟疑了。

      『为什么不能杀呢?为什么主角就不能死呢?』那个细小的声音再次出现,它在我的心底肆无忌惮的提问着『他死了会怎么样?难道你不期盼推翻所谓命运么?』

      “不行呢!弥。我拖不动两个人。”似乎是明白我的意思,鸦气息不稳的回答着,带着冰冷味道的话语释放在空旷的黑暗里,与我心中的漆黑遥相呼应。

      管不住的心跳,如同被烈焰灼烧得躯体,剌剌的痛感让我焦躁,每一寸皮肤仿佛都在渴望着被释放,我攥紧了拳,倔强的用念一遍遍的冲刷着这奇怪的有增无减的感受。

      即使是这样,心底的声音仍然用最轻柔的力道坚韧不弃的教唆着『什么主角、历史都是假的,明明怎么看都已经被抛弃了。杀了他吧,只要杀了他,就没人能带走鸦了,杀了他吧,杀了他你就再也不疼了。』

      我于是在渴望中挣扎。

      “你,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有帮过你……”隐约,我知道,芬克斯仍然大声的在为自己争取着生存的筹码。“你不能这样!我和玛尔斯是同伴,你不能就这样丢下同伴不管,玛尔斯……”而鸦的周身则散发出了更多的寒意,他的杀意如同一只镇定剂,拍打着我的神经。

      同伴?我迷惑于这个词,为什么我会和芬克斯是同伴,那教唆的声音第一次和我的心理丝丝契合。『我和他本来该是两个对立的存在,有他没我,有我没他,我们什么时候成为伙伴的?我们怎么可能是伙伴?』

      “那么你希望我怎么样呢?救你吗?然后,让你再一次地把我带去交给你的老板?”鸦漫不经心的话如同一枚炸弹,将我对芬克斯仅有的怜悯夷为平地。

      嗅着那些升腾的黑烟,我扬起冰冷的嘴角。
      早该明白的,芬克斯不过是只狼,彻头彻尾的狼。

      “求求你了!不要就这么扔下我吧!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我不该把你交给秩的,可是我也是为了生存啊……”

      拼凑着两人话语中的信息,我自责的将手指掐入皮肤里,再度伸开时带着残忍的气。
      不该忘记的,野狼一旦饿了,就算同伴也会面不改色的吞噬。

      现实逼迫我不得不去承认自己的天真,而正是这种天真,无邪的伤害了曾经说什么都想保护的那个最重要的人。

      张开念,如同编织起一张细密的网,收罗着身边的信息,念代替了部分感官的作用,准确勾勒出身边人的形体和热度。迈开腿,我面向鸦的所在,夺过那寒冷的状似匕首般的东西在手里。似乎是感觉到危机,芬克斯的身体剧烈颤抖着,只可惜他已经不能说话了,我的腿踩在他那张碍事的脸上。

      匕首带着风的嗤响,我毫不费力的砍中了目标,手指触着那属于生物的温热的体息,我长长的喘息着出声。

      漆黑的世界里,飘散着股诡异的香气,血的香气。

      血滴在我黑暗的念空间里极其缓慢的溅洒过来,落在我火烫的身体皮肤,如同专用的冷却溶剂,一点点舒展着我皮肤上撕裂般的灼痛,心跳终于放缓了。如同得到鼓励,我挥着匕首,用反抗命运的力气,抬手,落下,再抬手,再落下。脸上的皮肤凉下来了,眼眶凉下来了,身体不烫了,心跳不乱了……那个声音说得很对,果然都变正常了。

      带着嘲讽的笑意,我轰然倒地。用尽了力气之后我只想尝试再次用跌倒的疼痛来掩盖心上骤然炸裂出的新伤口。

      恶性循环么?我本身就很愚笨,所以只懂得用愚笨的方法来解决问题。而那些可恨的仁慈,我早该在死去的一瞬间丢在坟墓里的,如果我早一天觉悟到这些,该多好呢?

      此时的天空确实如同少年所想的湛蓝,只是,他已经满身鲜血的失去了知觉。
      命运开始扬起它致命的唇角,轻抚着那张沉睡的脸庞。

      新生的暗发,失去的眉宇,微鼓的眼眶…………你合格了呢……芬克斯……。

      如同空放麦克般的嗓音发出巨大的笑声,冷冷的,冷冷的。

      合格了呢。芬克斯。

      同时,飞坦那边 :猎人分卷【飞坦】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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