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Ch17-Ch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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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17】
睁开眼，我站在至高点。
紧密而没有任何缝隙的黑色房顶一个挨着一个形状或者高矮可能略有不同的一直延伸到遥远的彼方。
有个声音像是用了麦克风的空放一样。『快点跳下去吧，就等你一个了。』
“哎？”我奇怪得四处看看，除了云就是云。
大概是脚下一滑，总之我开始了下落。经过那些黑色的屋顶之后，是些白色的拜占庭式古老建筑，然后是烫了金般的空旷街道，一个人都没有。
诡异的安静里，一盏盏红黄色的灯笼亮起来了，一直亮到天边，各色的店面仿佛开始了营业，出现了嘈杂的响动，却仍然没有一个人。
然后那个声音又出现了，他说
『最悲惨的是……我什么都没看到。』
像是在模仿某种口气。
『呃……。』
音调变了。
『团长……你……腹黑！绝对的腹黑！！』
又变了？！
『那时,飞坦还很害羞呢,衣服什么地也是我给他换上的,当时他居然脸红了好久哦。』
他在说什么？
『团长你那时候没留什么照片？』
回到了最初的口吻。
『那时候的飞坦没现在帅，发型什么的......打扮得都很傻……』
“够了！！！”我捂上耳朵，那戏谑的声音于是停止了。
我知道这个，这是我们曾经的cos游戏。
风吹过来，灯笼摇晃着，灯笼上的铁丝拍打着灯笼壁发出清脆的声响来。
那个声音缓缓的说『我很喜欢这个噢~他们几个都就绪了，怎么就你这么不听话呢？』
“你在说什么？”
『哼……去你该去的地方吧，我等着看呢。』
【Ch18】
睁开眼，我一身都是汗，似乎是做了什么奇怪的梦，可,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你醒了？”听到声音，我在黑暗中转头，有个模糊的影子。
当眼睛渐渐地适应了黑暗，我看到了秩，他坐在沙发上，翘着腿，姿态闲适。
“真没用啊~你”带着几分叹息的口吻他说。
“嗯？”我不太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想从地上起身，却觉得腹部一阵撕裂似的疼痛，肌肉神经于是绷紧了弦，提醒我傍晚时候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想起那个身影，微微黯然，都走了么？飞坦还有芬克斯。小飞倒是没下杀手呢，其实这一点都不值得庆幸，因为我宁愿他杀了我。
这样至少炮灰就可以离开了。
不过，飞坦人呢？芬克斯不会真的把他送到秩手里了……。
显然秩把我的沉默当成了默认，他继续说着“你竟然会被小跃重伤？真没用啊。”
听到这句话我奇怪的抬起头，看向秩，他目光探究，仿佛也想从我这里知道些什么。我昏迷的这段时间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不解的我决定先保持沉默。
“不过，我倒是没想到你会为了保护店里的东西而动手杀人呢。”他点了一支烟，火光明明灭灭。“这件事我会跟上头说的，你就先好好休息吧。”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腹部的伤已经被处理过了，绷带接口处还系了个整齐的蝴蝶结。至少可以肯定一点，就是这个绷带不是毛躁的芬克斯能弄得出来的。
杀人？被小跃重伤……。
疲惫的放任自己闭上眼，从新躺好的我脑子里一片混沌。明明只记得自己被飞坦刺伤了，秩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飞坦和芬克斯这两个人呢？
蹊跷。
【Ch19】ｄｏ ｙｏｕ ｓｅｅ
小睡了一会儿，我从冰凉的地板上爬了起来。店里已经一个人都没，秩看来早就离去了。
窗外，已是月过中天。
我在一片晦暗之中摸索前行。
033街区的深巷如蛛网般错综复杂的缠绕，到处都是电线杆、铁丝网、垃圾还有濒死的呼号，捂着伤口我微弓着腰，走在隧道般的街道里，明明很近的路程突然变得异样的冗长。
足足挪了半个小时，我才到达了那个所谓的家。破烂的二层小楼，用高高的铁丝网状似严谨围着，防盗门却半敞开。
芬克斯忘记锁门了？
推开门，走廊一如既往的空荡。
漆黑之中，我摸向墙壁的开关，却发现天花板上的荧光灯似乎又坏掉了，怎么都点不亮。只好，凭记忆，挪到一楼窗边的沙发上。
轻吁了口气，似乎有点冷。空洞的房间里弥漫着股长年未曾打扫似的尘埃的香气，还有酸锈的血腥味。
总觉得这次受伤之后意识的开关好像被切断了一样，分不清梦里梦外的界限了，人恍恍惚惚的，好几次都觉得似乎什么时候听到过鸦的声音。
在黑暗中，轻轻笑了笑，总觉得...这里的一切，就快结束了。身体也抑制不住的随着笑意而轻微颤抖着，眼睛干涩的望着窗外的远方。
或许是因为突然就意识到了,自己正蜷缩在个没人能看到的地方，而这异世界的波浪正慢慢将自己的存在感点滴淹没掉。
不是芬克斯的我，来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不觉害怕，倒渐渐衍生出了些许期待。
或许是因为丢失了一直固有的那份希望。
暗中，我走向窗边，推开玻璃窗，看不远处的路灯固执而寂寞的伫立，看灯光下潮湿而空无一人的街巷。
来这里多久了呢，一个月零三十九天，真的不长，但是前尘旧事回首已惘然，才踏入异世界的那一刻，许多事就注定好了，或许我早该收起天真。
鸦，我想你了，想念那些彼此安慰扶持的日子。那个孩子……那个蓝发的叫飞坦的孩子，还会在见面么，其实真的好想问，他到底是不是鸦，又好害怕得到否定的回答。
鸦。
闭上眼睛，仿佛回到了过去。
清晨，浓密的树荫下，日光稀疏。
空气在身体周围静静流过，鸦蜷缩着膝盖，在我的身旁轻声歌唱。
『ｄｏ ｙｏｕ ｓｅｅ，ｉｔ＇ｓ ｔｈｅ ｈｅａｖｅｎ
ｄｏ ｙｏｕ ｓｅｅ，
ｉｔ＇ｓ ｔｈｅ ｈｅａｖｅｎ……』
歌声在夜空里荡漾。
无意识的，我循着声音的出处迈开腿，于是木质的楼梯在脚下发出咯吱咯吱不堪承受似的声响。
『ｄｏ ｙｏｕ ｓｅｅ，ｉｔ＇ｓ ｔｈｅ ｈｅａｖｅｎ……』
带着梦幻的笑意，我想我可能在做梦了。
一步一步，尘灰扬起，蛊惑的歌声还在持续。
台阶完全消失的霎那，我看见，正前方，那阁楼的木窗前，暗淡光线，有张模糊不清的脸，被浓密的藏蓝色发丝缠绕住的脸。
幼兽般的气息缓缓弥漫，那样一个人影蜷缩着不安的躯体，而歌声就是从那里传来的。
『ｄｏ ｙｏｕ ｓｅｅ，ｉｔ＇ｓ ｔｈｅ ｈｅａｖｅｎ……』
我想。
我大概真的是坠入了幻觉里，或者是老天送给了我一份梦寐，只为了抚慰我渐渐衍生出的绝望。
于是，光影游动，盛世繁华。
谨慎的睁着眼，我是如此的小心翼翼，又是如此的恐惧，似乎能够听到歌声停息时候，气息转换的呼吸声。
真的是梦吗？
黑暗中，每踏出一步地板便就发出沧桑的生息，仿佛就要断裂损毁般的声息。
终于，这些细小的声音让歌声停息了，我于是失措驻足原地。
或许不该谈心的靠近，这样梦就永远是梦不会醒。
那小小的身影转过头来了，举止里竟然带着几分不可思议的仓惶。
蓝色的发丝掩映下，金色的瞳仁闪烁着摇摆不定的光泽，忽强忽弱。
真的是他？竟然会梦到她是他？唱着鸦最爱的歌的他！？
迷惑的，我微微攥拳，又迫不及待的松开五指，伸展开手臂，像是等待着什么的伸开手臂。
于是，那剪影真的扑了过来，狠狠地扑了过来。
伤处受到了撞击，我感觉到了疼，应该是疼。这疼痛震醒了我蒙昧的错觉，怀里暖意渐盛，我收紧手臂，埋头在那单薄细幼的肩膀上。
或许、或许不是梦。
『弥……。』我听到鸦在叫我了。
闭着眼，尘埃腐朽的气息和着几丝温暖几丝血腥意，却熟悉的难以言喻。
“如果是梦，就一直做下去吧。”我喃喃自语
发丝在耳际措动，似乎是回应我刚才的话语，飞坦那双闪烁着泪光的金色的瞳仁定定的对映出我的面孔，珍珠般的泪水明亮而疼痛的大颗大颗溢出，毫不迟疑。
惊疑不定的我缓缓伸出手抚上那从不认为会可能悲伤的脸庞，水珠于是带着月的微光停在我的手掌。
魔咒忽然散去，犹如被烫伤般，一阵心悸，我猛地缩手，那颗泪水于是滑落。
一切为何如此真实，耳边的歌声变成了真实的低泣。
梦境碎掉了，我以为的梦境，但是为什么呢……为什么飞坦会哭，真的是梦么？真的不是梦么？
迷惑的、我深吸口气，语气里带着几丝焦虑，轻声而紧张的探问着“鸦？是你么？”
像是哽咽住了嗓子，飞坦没有发出声音.只是一再拼命的点着头，于是，更多的眼泪借由那点头的动作而争先恐后的从薄薄的眼皮中滑落。
不知悲喜的面孔下，手足无措的我不置信的捧住那张脸“点头是什么意思，你说的是什么？在说什么？”
再然后，在对方努力想要张口的霎那，死死的拥住那因哭泣而颤抖的身体，脑子在乎的已经不是答案了，只是不停飞快的转着，想找出些能让他笑出来的方法。
因为，鸦，竟然哭了。
【Ch20】曾经柔软的女孩儿，被玩笑也似的诺言支撑着，一步步地竟也都走到了今天。
他怎么会哭呢，以前的鸦无论多痛都不会哭的阿。
焦急而慌乱的挠着头，我却想不出更好的安慰的话，只好拿自己开涮“鸦~你看~你看我现在是个秃子……呃……”啧，我在说什么……真像个白痴。忍不住，我冲天花板翻了个白眼。
“扑哧！弥……你……哈哈……”
窘红了脸，我尴尬的咧开嘴，却突然发现自己也同时松了口气。印象中一贯坚强的鸦，终于笑了。只可惜那笑容并未持续多久，很快他又埋着头不再肯吭声。
他会不会是因为傍晚……那一刀在难过内疚？其实，那不是鸦的错啊，如果我看到有人伤害鸦也会这么做的，也许更激烈也说不定，我们是来自异世界，唯一的同伴啊。安慰的轻拍着他的背，我在黑暗中微笑着“……你看我都秃成这样了，你要是再哭我没准眉毛也会掉干净的哦。”
冷笑话抛到了空气中，他却只是紧紧抓着我衣摆不肯放，轻轻地将一声叹息咽在肚子里。是啊，这么久的等待，终于重逢了。“……不是做梦吧。”所有的感触最后也不过化作这短短的一句话，不是做梦吧……。
那一天，我先你离开了那个世界，心里的恐慌和不确定现在仍然触手可及，重生的那一刻，其实是无措的，在这个黑暗的地方，我却不敢表现出任何的一点脆弱，因为怕会被人看破，怕会捱不到实现承诺的一天。
你也是吧，所以在相见的那一刻，我不敢问出口，所以在相见的那一刻，即使怀疑你还是坚信当初那个混蛋给我们两个的承诺。
只可惜，我不是芬克斯，或许是什么地方出了错。
时间点滴流失，鸦却迟迟不肯抬头，新的疑问于是涌上心头，我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嗯？”鸦抬起头，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我指的是什么，他既不可见的皱了下眉头，遂一副漫不经心地模样回答着：“芬克斯带我过来的呀……。”
那样子本来该挑起我的怀疑的，只是那一刻，更多的我纠结在了芬克斯这个名字上……这个本该属于我的名字上。
如今，这名字成了我心中的一个郁结，一个一旦说破就会隐隐疼痛的伤疤。
其实，谁都没有错，错的只是我。
错就错在，不该一开始就一厢情愿的自以为是，才让如今自己连心情都无路可逃。
片刻的沉默之后，我试探地轻问“芬克斯？他？到底……到底后来发生了什么？”
“后来？……也没什么。就是芬克斯听说我们认识就把我暂时带到这里来了。先别说这个了，倒是你的伤……”
感觉到他的躲避，我心中的疑惑更盛。“不要紧，没什么”错开了伤口的位置，我继续问
“芬克斯可能这么好？就算可能，那也不对啊！后来，小跃怎么死了？而且秩说是我杀的？”
半响，鸦动作僵缓的别过头，口气冷淡地说“……是我教芬克斯那么说的。”
教芬克斯说的？这么快两个人就有默契了……
小跃尸体上的伤口是刀伤，而芬克斯并不习惯用……难道说，小跃是鸦……。
就在不端猜测的时候,他像是下了某种决定，眼神坚定的看着我说“小跃是我杀的。”
听清楚那句话的霎那，我禁不住打了一个冷颤。突然就想起了动画里面的飞坦，嗜好拷问的飞坦，拍卖会上带着兴奋的笑容杀人的飞坦。
杀，冰冷的词汇。
他，肯定了我的想法。却也让我的心沉入冰冷的现实里。
……鸦也杀人了。
我早该明白的，就在踏入这个混乱而黑暗的世界的那一刻,就该明白，我和他一旦真的变成了飞坦和芬克斯，就休想不染尘，因为这个世界是如此真实，真真切切的饥饿、疼痛，确确凿凿的死亡、挣扎。
这里不是动画。
沉默降临在两人之间，感觉到气氛有些僵硬，我习惯性的摸了摸他的头，这才发现，这么冷的天鸦竟然只穿了件破破烂烂的外套？如果这些布条还能称之为外套的话……。
骤起眉。
我为我的疏忽而懊恼。
这么小的鸦，万一生病了可怎么得了，急急得我拉起他的手说 “你要不要先去洗个澡？我去给你找件衣服穿。”
天，他的手好凉。
把人拉到门边“浴室就在隔壁，你先去洗，我去找件衣服给你换。” 不容他拒绝，我就将他推到了浴室里，并将浴室门重重的关上了。
门关上的那一刻，我返身摊靠在门板上，人轻嘘了口气……而，鸦的话还在耳边一遍遍的重复着，那金色的瞳仁带着魔性的坚定“小跃是我杀的。”
小跃是我杀的。
小跃是我杀的。
杀的。
我又不是没杀过人，真是。
放弃了思考，使劲敲了敲自己的光头，我快速跑下楼去找衣服去了。
同时,飞坦那边 :猎人分卷【飞坦】7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Ch17-Ch2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