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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CH4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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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45
背光的暗影脚下,长发女孩儿正发出微弱得呜呜声响,因为嘴巴已经被胶布粘得死死的,是路必。
但,盲眼少年看不见,他还沉浸在刚才的声音里,每一个声线都尖锐的如此熟悉。
椅子上的男人于是站了起来,微侧过身,月光于是描绘出他的轮廓。金黄色的短发,消瘦的脸颊,细小的眼……他咧嘴笑着,一步步走到少年的身旁,腰间的银色的剪刀叮叮作响,抬起手指他抚着少年额前的发丝说“玛尔斯,你不是应该死了么?为什么还活着,恩?”
“怎么不回答我呢?我只控制了你的身体,可没控制你的嘴啊。蜥蜴馆的火,是你们放的吧”一步一顿,男人已经围着少年转满了一个圈,逐渐扭曲的脸庞堪堪冲向地板上那个女孩儿的方向“早知道,当初在发现你们这两只小虫子的时候就不该偷懒。”
“妖霍那家伙死的真的好惨,还拉着我的头发陪了葬,你说这笔账到底该怎么算、呢?”话语停顿的瞬间,少年提起了拳头一招招砸向自己的身体,隐忍着呼痛声,他将那些疼痛咽在了肚子里,只是某些过于细小的血丝还是流了出来。
地板上的女孩儿死命的挣扎着,想要挣开绑缚着她的绳索,越发强烈的呜声频频响起,直到看到那丝血,她的泪终于掉落了下来。她不该不该把地点选在这里,不该不该在今天欺骗火来这里,如果她能多容忍今天,如果她来这里的时候低调一些……太多的如果已经顺着泪腺滑出了她的身体眼眶。
这次谁来救人呢?没有了,刃被她支走了,那个叫小飞还是鸦的家伙也该被刃杀了……,谁来救人呢?
“我现在一无所有了,玛尔斯,你说我该怎么好呢?”秩歪着嘴冷笑着“我该怎么收拾你们这些小虫子才能泻我心头之恨呢?”
拼命的女孩儿在努力的想要挣脱那些绳索,她从没想过下一步该怎么做,只是能做多少就作多少罢了。
少年布满杀意的念在身体四周汹涌的张扬着,面前这个男人才是他们一切苦难的根源,如果说今天他必须要死在这里,那么也要拖着这个家伙一起下地狱。
冷哼出声,秩拔出腰间的剪刀,在少年的周围划来划去“怎么不服么?有念无力吧?痛苦吧!”一道道血痕透过衣物的间隙渗了出来“你倒是躲啊?!”抬起腿,狠狠的一脚,少年于是被踹倒在地,而在他旁边的则是一脸不甘的路必。
在看到盲眼少年躺倒在身旁的那一刻,一道灵光闪现她的脑海,扭动着身体,她尝试靠近对方,一些血丝于是印上她的衣物。不够!这些血不够,下了狠心,女孩儿被绑缚的胳膊狠狠的撞着少年的伤处,于是更多的血流了出来。
一旁的秩笑了“怎么?小虫子是在后悔当初要和这个家伙混在一起了么?”
嘴巴发出呜呜的声音,路必抬起头倔强的容颜上有着一丝决绝。
“哦?你想说什么?”带着看戏的笑意,他蹲了下来,撕开了女孩儿嘴上的胶布。
一霎那笑意涌上女孩儿的脸庞,吐出口水在身前的男人脸上,虽然被躲开了,但是她刻意惹怒他的举动还是成功了。剪刀于是恶狠狠的插入了女孩儿的肩胛,一声惨叫女孩儿的痛叫声尖入云霄。
虽然一直都不喜欢那个叫路必的女孩儿,但是少年也从没想过要伤害她或者是在她被伤害时袖手旁观,身体虽然无法动弹,他只得用嘴巴引起对方的注意“有什么帐,你找我算就事,欺负女孩儿算什么本事?!”
“哦?你的意思是说打算先送死?还是你以为就你一条贱命就能赎我失去一切得罪了?”不再理会嘴里念念有词的女孩儿,秩拽起少年的衣领,愤恨刻毒的光芒在他的眼神里闪烁。
女孩儿嘴里的话语并不艰涩难懂,只是太过细小了,任谁也听不清晰,只是她肩胛上的血正在与衣物上少年的血渍在融合,淡淡的红光在她的左臂上扩张,慢慢的她的半边身体已经无法动弹了,而少年似乎也感觉到了些许的怪异,似乎他的半个胳膊能动了?难道秩又在搞什么阴谋?迟疑让他未做任何异动,直到身体上的禁锢感完全退去,他听到耳畔的秩扔在絮叨着什么,而对方手中的剪刀这次似乎是奔着他的心脏方向去了,再无法隐忍不再动作,少年大着胆子抬起了手臂架招住了对方的攻击。
而此时,另一方面躺倒在地面上的女孩儿,整个右臂都在犯着金色的光晕,一枚蜥蜴的形态隐隐的露出衣衫破碎的肩胛处。
秩惊讶的看到对方抬起了手臂,就在他再也无法压抑住想要杀死对方的企图的时刻,未想到更多的可能性自信的他尝试着调动念从新操纵对方的身体,而他却没有发现在他发送指令的同时,躺倒地板的少女正在随着她的指令而动作着。
这么一霎那,少年已经赢得了先机,从被控制的初始就一直不停填续的充满杀意的念全部被凝聚在了拳头上,妄是秩在拳头接触到身体的霎那开动了硬,却也来不及,砰的一声,秩横飞了出去,背部生生穿透了一扇墙,在跌落走廊的霎那,一口血喷在了衣襟上。
不置信的少年惊讶的攥着拳头,到现在为止他还不知道为什么秩不再控制他了。
而被控制的少女的身体接受的命令还在持续着,她正一点点地从地板上蹭起来,以一蹦一蹦的姿态向少年靠近过去,不知道自己到底会做什么,她大叫着“火,小心!!躲开我!!”
微转过头少年在圆中不解的歪头“怎么?”
焦急的少女大喊着“我!我把你身上的念转移到我身上来了,快躲开。”
转移?于是,屋里的少年、屋外的男人同时接受到了这个讯息。眯起眼,秩一点点地贴着墙壁站了起来,怒极反笑,他擦拭掉嘴角的血丝,冷冷的张开嘴第一次说出来他的命令“小虫子,我命令你杀了他。”
杀!接受了命令的身体冲向少年,女孩儿大叫着不要,就在接近少年的一刻,她被对方的手刀打昏了过去,但是,那身体根本就未曾因为失去意识而有所影响,少年于是被撞了一个跟头。
于此同时,秩也站了起来,他冷笑着将剪刀抛了出去,然后大概是牵动了伤口,他又咳了些血。
昏迷的路必虽然双手双脚被缚,但是却还是接住那飞过来的剪刀,用她的嘴巴,即使尖锐的刃口划过嘴角都没有自觉。
闪避着路必的攻击,少年冲向闲在的秩,只是他的每一次攻击都会因为路必的阻挡而无疾而终,而身上的伤口却在一点点地增加着,不管那些攻击是来自秩或者路必的,他已经束手束脚了。
“心软只会让你陷入绝境,我的乖徒弟”秩在刀尖险险划过少年的眼睛时得意的说着。
“是么?”少年拦腰抱住了一直不断攻击他的女孩儿,于是她嘴里的剪刀狠狠地戳在了他的肋骨里“那么这样呢?”再无了阻挡,少年忍着痛,续力的拳击打在了秩的脸上,于是男人顺着力飞了出去。“这样你没办法了吧。”
绿豆一般的眼终于出现了慌张的神情,在少年夹着不断攻击自己的少女走向他的时候,他大叫着“我命令你自杀!!!!”
感觉到扎在身体的剪刀冰冷的刃面猛地拔了出来,少年再无法顾及绿豆眼的男人,他一手捏住女孩儿的下巴,一手死死夺着那企图自我伤害的剪刀,这抢夺只持续了不过短短几秒的时间。此后那女孩儿突然就像泄了气的破布娃娃毫无意识的跌落地面。
因此而抢到剪刀的少年,意识到控制路必的男人已经跑出了控制范围,他眯起冰冷的双眸,夺门追了出去,肌肉牵动间,血从肋间的伤洞中涌了出来,他却似乎没有察觉,奔出了酒吧的他,感应着大门口,空无一人的大门口,谁……都不在。
就算秩跑了,那么鸦呢?从一开始就该觉得奇怪的,就在路必惨叫出声的时刻,就该觉得奇怪的,为什么鸦一直都没有出现,以他的性格……。
看到两个从阁楼上跑出来的血人,酒吧里好奇的人们,这时也涌了出来,指指点点的看着,那个双眼里留着血的少年,满身浴血。
此时,在清风之上,月牙正柔和的状似婴儿眼中光晕淡淡的将青紫色的光晕撒遍大地。
酒吧阁楼上,半敞的窗口里破败的墙壁处,月光正刻画着它的领地,而那被缚的少女正鼻息均匀的睡着,风过,左肩胛的布块儿于是撩起裸露出金色狰狞的蜥蜴。
距此几百米的建筑群里,秩手撑在墙壁上,身体因过于奔命的跑动而再次咳出血来,但,他却不敢停下脚步了,堪堪休息了两下就再次奔跑起来,而这次,他的方向是流星街以外的地方。
距此几公里外的莫比斯河床旁,少年岩井刃呆愣愣的看着河面上已经飘的很远的那看似空无一人的木制船只,他满脸的迷茫,搁在胸前的手里,正攥着一瓶未曾开封过的满是银色液体的小瓶子。
而少年眺望的那艘木制的船只里,正仰面躺着个海蓝色头发的孩子,被月光映得惨白的脸颊上,细幼的双眉紧紧蹙着,看起来睡的并不怎么香甜的模样。
而这船则静静的在河面上划出一道银色的痕迹,向着未知的方向驶去。
世界在静静的改变,月牙却挂在恒古不变的天空里依旧温柔沉静。
美丽的花火,绚烂瞬间,转眼……不见。
C’est La Vie
上部完。
链接 :猎人分卷【芬克斯】下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