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再一次》蓝腥血

1、第 1 章

　　我曾在经历一次遥远的路途后踏上回家的路时遇见一个陌生人。
　　他就睡在我对面的卧铺，刚上火车时几乎不讲话，头发杂乱胡子也不带休整，脸面带有些病
　　相，眼睛周围有淡淡的但又一眼可以看出来的黑眼圈，一副很憔悴的样子。是生活让他成这样
　　子的吗？不，他一直穿在身上的灰色大衣不是可不是一般小资阶级买的起的牌子，姑且不说衣
　　服是不是假的，他吃饭走路的样子也绝对像是在文明城市待过的人。刚开始,他都是一个人去餐
　　车吃饭，我没有机会和他说话。但在第二天的午餐后我与他有了一段有趣的对话。

　　那天午饭后睡午觉的时间到了，因为我没有睡觉的习惯就坐在自己的床铺上看书，他刚好从餐
　　车那里回来，看到我并没有睡就在我的对面坐了下来。我习惯性的把刚洗好的苹果给他，他接
　　过来说：“谢谢。”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并不是我想象中的无力。
　　我们低声聊了一会儿，对他几乎还是一无所知。只知道他的父母已经去世了，他在一个人旅行
　　而已。不过去过什么地方，以什么为目的都是未知数，他总是在那些地方很自然的转到另一个
　　话题。最后我们的话题转到了今日的报纸上，车窗外的阳光把沿路的白杨照的很像相片中的清
　　晰，在同样明亮的车厢里报纸的头条也很清晰。

　　这是一则让人觉得哭笑不得的新闻，讲的是一对夫妇在20年前听信算命先生说的天灾而带着一
　　家老小从老家般到2000多公里以外的地方居住，结果因为没有户口，房子和地都没有，还欠了
　　一屁股债，儿女到现在也没有成家。老两口越想越气，找到了原因后把当年那个算命先生带到
　　这里来杀掉了。

　　“太傻了！”我说，“要是我绝对不会做这么愚蠢的事！”说实在这件事真的是太离奇了。
　　“是吗？”他说，“你真的认为他很傻吗？”
　　“这不是废话吗？这个算命的当初也说的太离谱了，他如果真的准那么他为什么不给自己算一
　　算！”
　　“这个算命是不是真的谁也不知道，”把我给他的苹果装进大衣里问。“不过你认为当初他们
　　如果留在原地就会生活好吗？”
　　“当然总比现在好吧，他们在家乡有地有房的……”
　　“如果再给他们一次选择他们会过的比现在好吗？”此时已经是三点多了，快到下一站了，路
　　边陆续出现了不少农村新式小洋楼。
　　“对吧……我觉得他们应该会比现在好！”这还用说吗？

　　“哦，在选择一次会好啊……”上铺的逐渐起床了，车厢里开始杂乱吵闹起来。他自言自语的说了些什么后便又不再说话了。
　　到站了，他下了车。在火车出发前我留意了下站牌，应该是巧合，这里就是那对夫妇般来的地
　　方。我还要坐上一天半的火车，火车已经空了一半，差不多到明天早上才会有新的旅客上来。
　　我在收拾桌子的时候，发现那个人买的报纸还在，想带回去给朋友看看就把它装进了旅行包。
　　家后，在休息整顿了两天后我与朋友一起出去喝茶时想起了那份报纸。答应了朋友下次拿过
　　去给她看。回到家里拿出旅行包，可是我从旅行包中那出的报纸上的头条并不是这个。是我当
　　初拿错了吗，我想。不过朋友也没有再问起，最终是被不了了之了。

　　再次回忆起这件事是在两个月后的一个下午，那天的阳光很灿烂照的图书馆的阅览室很清晰，
　　我因为一些事而正在查阅旧报纸，突然间一版已经泛黄的报纸引起了我的注意，标题是：“施
　　工吊车失控冲进民房，一家四口无一幸免！”事件中的死去屋主和他太太的名字都曾在那个充
　　满阳光的车厢内被我记住，在我觉得不可思议的时候，随文章报道一起刊登的还有一张事故后
　　的照片，日久天长并没有使其变的模糊反而在我的眼中如此清晰。
　　在整张照片的右下角，废墟的前面一个苹果摆在地上像是人刻意放上去的，我楞住在自坐位上，似乎还能闻见它发出的淡淡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