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野人》零落成泥

11、第11章

　　林沫小心翼翼地翻开户口本，那架势就像是在拆炸弹。
　　将户口本翻到常住人口登记卡的第一页，户主叫赵威舫，1966年3月4日生。第二页是户主的妻子，霍玲，1968年10月18日生。第三页就是赵云深，1991年9月3日生。
　　林沫的手僵了僵。原来赵云深是个九零后啊……好吧，还比她足足小了三岁。大概是因为常年待在森林中的原因，他长得稍稍着急了些。
　　再往后翻去，没有更多的人名了。

　　这个户口本登记的时间是1992年，那个时候赵云深不过一岁。距今已经近二十年，本子上的字迹都已经有些模糊了。林沫费了半天劲才将这些字都认出来，又将最重要的地址那栏记下。
　　将这户口本合上又放回赵云深的包裹里，林沫高兴起来，对赵云深开心地笑道：“明天我跟你一起去这个地址看看！”
　　赵云深不知道户口本是什么东西，只是见林沫笑得开心，他也咧开嘴傻傻地笑了。

　　第二天一大早，林沫精神奕奕地起床，打开门，赵云深又在门口等着她。见她出来，他立刻站了起来，笑意融融地迎了上来。
　　两人分别刷牙洗脸，穿戴整齐，一切准备就绪后，便一起出了门。

　　那户口本上的地址大概距金辉小区一个小时的车程，林沫便再次用上了自己的小车。
　　第二次坐车，赵云深的新鲜感犹在，一路上，他依然好奇地看着四周的景色。
　　A市不算特别大，一个小时的车程，是算上了绕路堵车红绿灯等等的时间，所以林沫这么一开，就从A市的这头，绕到了那头。
　　这是一个普通的小区，名字也很普通，翠园小区。小区的管理并不严格，林沫将车停好后，就带着赵云深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两人找了好一会儿，才在小区并不算很好的位置找到了户口本上的地址。
　　可是楼下铁门关得严严实实。

　　林沫按照地址按下402的门铃，但许久都没有人应门。
　　倒是有早起上班的人打着呵欠急匆匆地打开铁门走了出来。林沫眼疾手快地拉住铁门不让它关上，顶着那人怀疑的眼神，朝对方略显尴尬地笑了笑，连忙拉着赵云深走了进去。
　　走进楼道林沫才发现，这个小区比起自己住的地方要古老得多了，楼梯上的瓷砖一片片老旧发霉，缺一角少一块。扶手下的栏杆已经生锈，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气息。
　　林沫和赵云深很快就走到了四楼，面对402室的防盗铁门，林沫忽然紧张起来。
　　她深吸一口气，按下门铃。
　　许久，依然没有任何人来应门。林沫只得用力拍打着铁门，略提了提声音道：“有人吗？”
　　赵云深在一旁看着林沫的动作，也学着她的样子，砰砰砰地敲打着防盗铁门。林沫力气小，敲下的声音也不大，但赵云深一身力气，敲门的时候也没有注意收敛，一时之间，整个楼道里都是震天的铁门震荡声。
　　林沫连忙伸手去抓赵云深的手腕，但为时已晚，隔壁401室有人打开铁门内的木门，恶狠狠地冲两人叫道：“吵什么吵，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好不容易有人出来，林沫也不管对方是不是自己要找的402室的，以极快的速度冲到401室前，对里面那看起来四十开外，形销骨立面相猥琐的中年大叔甜甜笑道：“大哥，十分对不住。我们是来找人的，请问您知道对面的住户什么时候会在吗？”
　　中年大叔正要发作的脸在林沫甜美的笑容和“大哥”一词的贿赂下瞬间收了回去，他的脸色缓了缓，看了对面一眼，“从我住进来起，就没见那里有人出入过。”
　　林沫又问：“那您是什么时候住进来的呢？”
　　“这里我已经住了十五年了。”中年大叔回道。

　　十五年……林沫十分惊讶，谢过这位大叔，有些失神地拉着赵云深离去。
　　才刚走两步，林沫又想起什么，转头问那位还没有关上房门的大叔，“大哥，这个小区要交物业费吗？”如果有人一直在交物业费，说不定能顺着这条线查到什么。
　　“这破地方，要交什么物业费啊！”中年大叔不满地嘟囔了一声，最终一脸不耐地关上房门。
　　线就这么被这位大叔无情掐断了，林沫只得和赵云深离开这里。

　　林沫乘兴而来败兴而归，一路有些失神。
　　“沫沫。”一路跟着林沫到处跑，也不多问一句的赵云深忽然开口。
　　“嗯？”林沫回神侧头，因为身高差距加上距离过近，她只能仰视他。
　　“你不高兴？”赵云深问。
　　林沫一愣，这才想起自己从没有跟赵云深解释过户口本以及上面地址所代表的含义，便说道：“深深，你知道吗？刚才那个地方是你的家，那里，曾经住着你的爸爸妈妈。”
　　“我的爸爸，不住那里。”赵云深却摇头。
　　“深深，你听我说，你是一个人类，不可能一直在那个原始森林里。你的爸爸原来很可能住在这里的，之后因为某些原因带着你去了那片森林。”林沫耐心地解释道，“本来我以为能找到你的家人，这样你们就能团聚了。没想到这里居然那么多年都没人住过了……”
　　等一下……如果去派出所查，是不是能查到赵云深父亲分户前的信息？这样说不定就能找到他的爷爷之类的亲人了！

　　林沫失落的情绪又高昂起来，这种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令她十分激动，就像是以前做数学几何证明题，面对复杂的图形一无所获，正抓耳挠腮之时，忽然福至心灵，想到一条点睛的辅助线，所有问题迎刃而解。
　　林沫转身正要走，右手却被赵云深拉住。
　　她疑惑回头，就见赵云深严肃地盯着她，眼底似乎还带了丝惶恐。
　　“沫沫……你要赶我走？”
　　“呃？”林沫愣住，这……她什么时候这么说过了么？
　　“我爸爸，跟我说过，如果有人，找我，我要躲起来。不然，会被关起来。”赵云深一眨不眨地望着林沫，眼里带着祈求，“沫沫，不要赶我走。”
　　林沫哭笑不得，看来赵云深的父亲还知道在原始森林中长大的他如果被人发现，会被当做稀有动物啊。她对赵云深摇头道：“我不是要赶你走。我是在帮你找家人。”
　　“我不要家人。”赵云深固执地说，“我只要沫沫。”

　　这句赵云深用纯洁表情说出来的话十分具有杀伤力，林沫觉得自己的心跳一瞬间快了五十个百分点。
　　这种被人全身心信任和依赖的感觉太好，好到让她觉得全身心都如同浸浴在阳光中，暖到心肝脾肺，暖到四肢百骸。

　　昨天收到长评好激动！感谢红绿茶同学有爱的长评！………………结果激动得我看柯南去了= =咳咳，加更神马的，我今晚努力，如果顺利的话，九点之前应该会更粗来；反之……等以后补……上班忙shi的人伤不起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