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枝甘露不加糖》heerolee

31、抛开顾虑拥抱爱

　　周六下午，影和路儿在约好的泳池前等静。

　　影记得自己没有明确回应他是不是会来。不过今天上午路儿开心地在衣柜翻出影的泳裤时说，

　　“影没有拒绝啊，那就是默认的意思吧？”

　　“……”根本找不到理由反驳。

　　不过，我喜欢这份“强人所难”。本来就很想来……看你们亲密耳语鸳`鸯`戏`水，是该感到安慰还是悲哀呢？

　　等了没多久，静准时出现。在她看到影时都快要石化了。看着她的反应，影心里闪过一瞬间的高兴，似乎又回到从前，二人拉锯争夺路儿的日子。

　　静和影分别站在路儿两旁，充满火药味的二人暗中较量。集中精力和影抗衡的静差点随着他们进入男更衣室。待发现时才悻然折回女更衣室。

　　更衣室有单独的间隔，设有淋浴设备。儿不一会儿影和路就更好衣，几乎同时走出间隔。

　　看到路儿光洁的上身，影差点流鼻血。装作若无其事把目光移到其他地方，眼尾的余光却又贪恋着路儿。

　　不是第一次看到路儿`裸`着的上`半`身，上次他在浴室摔倒时见过，但当时情况紧急根本无心欣赏。

　　也不是第一次看到路儿白`净`纤细的`大`腿。早在刚住在一起就见过他穿着小内裤套着大T恤的模样。

　　倒是路儿，刚看到自己的时候整个呆在原地。这家伙真是藏不住，果然看到美男的健美身材垂涎三尺动弹不能吧？

　　池边做热身的时候，影心不在焉，总觉得其他人的猥`琐目光贪婪地盯着路儿。他承认这是他太主观的关系，不过心中还是很不爽。

　　此时静更完衣，走到路儿身旁。她身穿鲜粉色的两截式泳`衣，下`身`是含蓄可爱的小短裙，让人眼前一亮。

　　明明是可恶的情敌，却真心讨厌不起来。

　　路儿和她打完招呼后，下意识把目光落到她的腿上。影没有错过这个细节，心里很不好受。不过更让他不好受的是，他完全不理解接下来静和路儿的对话。

　　静往路儿的肩头轻砸了一拳，说，

　　“看吧，我不是好好的吗？”

　　他有点不好意思，稍微缩了缩脖子，露出腼腆的笑意，点点头。

　　影以为静会亲密地挽着路儿的手步入泳池，不过意料之外，他们并没有牵手。她仅是和路儿并肩前行，而自己则落在后面。

　　影擅长游泳，蛙泳蝶泳仰泳无一难倒他。不过他无心享受游泳的畅快，仅在路儿不远处看着他。

　　路儿滑稽可爱的小狗式划水让影很想笑。那泳姿，实在太对不起海边出生的孩子身份了。

　　以为相安无事。静的攻势慢慢升温。她总是有意无意向路儿身上靠。

　　游了一些时候，路儿浮在离泳池边不远的地方休息。静突然抓着路儿，手臂勾着他的脖子，头伏在他身上。路儿吓了一跳，很不自在，大气都不敢透。

　　静用痛苦的声音喘息着，

　　“抽筋了，呼吸好困难……”

　　路儿慌了神，四处张望，知道影就在不远处。路儿向影挥挥手，示意援助。

　　那女人太会装了，就那笨蛋相信！

　　影黑着脸不情不愿地把静拖回池边。回到池边，一脸虚弱的静把头靠在路儿胸口上，气弱游丝，吐出几个字。

　　“可能，要人`工`呼吸……”

　　“人`工`呼吸？”路儿目瞪口呆，左右为难。

　　影实在忍不住了，扯开对路儿毛手毛脚的静。

　　“人`工`呼`吸是吧？我擅长。”

　　静吓了一跳，立即卸下弱不禁风的嘴脸，使劲推开影。

　　“姓杨的竟敢吃我豆腐？我的初吻只留给路儿！”

　　初吻？难道你们……

　　听到情报，影心情无比愉悦。那晚质问路儿的时候，路儿少有地避开这个话题，让自己很是郁闷。

　　笨蛋，没亲怎么不好好告诉我！

　　那流血和负责是怎么回事？

　　晚饭时间三人一起在游泳馆附近的餐馆用餐。

　　静去了洗手间，席上是影和路儿。

　　可以的话，影希望一直维持二人世界。

　　服务员过来殷勤招待，询问他们要喝什么茶的时候，路儿说只需要一壶开水。开水送来的时候，路儿取出一个木糖醇罐子。打开瓶盖，里面装着茶叶。

　　“感觉家里的茶叶比外面食肆的好。”路儿边说边泡起茶来。

　　影拿起罐子，在手中转动着，若有所思。

　　“就是上次出差时影送的，糖吃完了，罐子舍不得扔掉呢。”

　　停下手中的转动，凝望着路儿。

　　这样一位值得自己爱一辈子的人，怎么舍得把他拱手相让？怎么舍得不向他表明心意让自己抱憾终生？

　　他决心今晚好好把话说清楚。

　　回家后，影劈头就问。

　　“和我说说情人节那天的事。”

　　“那天？那天……没什么特别的。”

　　“流血是怎么回事？给我一五一十说清楚。”

　　被影的气势逼退，路儿坦诚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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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就在静快要亲上的时候，路儿急忙闪避，退后了几步。静一时失去平衡，跪跌在地上。由于下`身穿的是针织短裙和丝`袜，毫无防护的情况下擦破了膝盖。

　　“痛……”她发出疼痛的呻`吟`声。

　　路儿慌乱地扶起她，拼命道歉。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迅速拦了辆计程车，赶往就近的门诊。

　　计程车内，看着路儿焦急内疚的表情，静倒是很开心，她喜欢路儿紧张自己的傻样。

　　“太夸张啦，用不着上医院吧？到药店买消毒水和纱布就行了。”

　　路儿盯着静膝上的伤口，眉毛纠结在一起，担心地说，

　　“女孩子留了疤不好啊。”

　　静故作痛苦状，委屈地低头假装啜泣。

　　“呜，那是，有伤疤说不定嫁不出，嫁不出时路儿要对我负责……”

　　路儿吓出一身冷汗，异常窘迫。

　　“呃，这个……”

　　静“噗”地笑出声，拍拍路儿肩头。

　　“开玩笑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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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谜底揭开。

　　第一他们没有接吻；第二弄清了路儿曾说过的“鲁莽”“流血”“要对她负责”是指路儿害静的膝盖受伤；第三了解了游泳时路儿不是盯着静的大`腿而是观察她有膝上有没有留疤。

　　听完路儿细细道来，影并不饶他。影认为路儿并没有交待一个关键信息。

　　“她要亲你时，为什么避开？”

　　路儿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因为……”

　　路儿舌头开始打结，沉默不语。他避开影锐利的目光。

　　不知道空气凝结了多久。影的口吻透着不容回避的坚持。

　　“说。”

　　红晕开始爬满路儿的脸颊，然后蔓延至脖子和耳根。

　　“因为……”

　　不知所措的路儿突然鼓起勇气，抬起头迎向影咄咄逼人的目光。

　　“因为……她要亲我时，我脑海里全是影的样子……我想，我喜欢上影了……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无助得快要哭出来。

　　还没说完，影把他拉向自己胸膛，紧紧把他拥在怀内。心中泛涌出温暖的爱意和甜蜜的思念，影感动得把脸埋在路儿颈项内。

　　“男生喜欢上男生，知道这条路有多艰难吗？”影提出他的顾虑。

　　路儿抬起头，正视着影，疑惑地问，

　　“有多艰难？”

　　“可能得不到亲人谅解，可能会被人歧视，没有子嗣。”

　　路儿眉头纠结起来，沉默了一会，似乎在思考。影以为他要退缩。不过如果他真要退缩，影还是能充分体谅。

　　毕竟，在未开始的时候放弃，比始乱终弃的疼痛要少得多。

　　“但是，这是未来才要面对的事，对吧？与其担心还没有发生的事，倒不如彼此珍惜，拥抱现在。”

　　从未想过迟钝的路儿能说出如此成熟乐观而坚定的话语。这份坚定，把影的顾虑一扫而空。

　　在艰难的时刻到来前，唯一可做的就是堆积情感，迎难而上。

　　抛开所有顾虑，全身心拥抱这一刻。

　　如果时间可以停留，请停留在这两情相悦、心意相通的时刻里。

　　这夜，仅是一个心照不宣的绵长拥抱。爱情原来真的可以如此简简单单，如此踏踏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