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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节 农家小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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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灯光弥漫整个小村,所有的人家用的都是一灯如豆的油灯,虽然不亮,但务农归来的家人齐聚在灯光下吃饭却是非常温馨。
我们寄宿在一户普通的人家,吃过了屋主送来的晚饭,我颇感不好意思,想出去帮忙,不过被采衣拦下。头痛的看着她出门,我能清晰地感受到白路射过来的冰冷目光。
白路拥有白龙一族对于光魔法的特殊领悟,他的光疗术效果比采衣好得多,一次光疗术就令收缩的伤口几乎痊愈,剩下一层浅浅的新生组织。不过本来应该很温暖的光疗术却让我感到十分的冰冷,我缩了缩脖子,不明白自己怎么这么怕白路。
白路自己拉了一把凳子坐下:“没了能力还敢到处乱跑,以为你还是那个呼风唤雨无所不能的创世主吗?”
“还不是因为你?”我小小声地说,若不是被白路气到,我怎么会自己一个人跑去买书。
“什么!”白路冷眉一竖,没有听清我说什么。
“没什么。”我大声地回答,看到白路的脸色和缓下来我也跟着松一口气。没天理,实在没天理啊!我是龙族的主人不是吗,为什么是我看白路的脸色而不是白路看我的脸色?
心里虽然这么想,不过我还是乖乖的呆着,我知道白路要说的话还没说。
“你自己任性妄为,也要为陪在你身边的采衣想想。你没看见龙神大人告诉我们你出事时,采衣的脸色有多苍白,行事几乎乱了分寸,我从来没见过采衣这么失态过。你我都明白,采衣名义上是保护龙神大人但真正的任务是照顾您。”发现自己学着族长的语气对我用敬语称呼,白路冷哼一声,接着说,“如果下回你还要胡闹,请先确保不会连累身边的人,也不会让身边的人担心。”
我无辜的眨眨眼睛,为什么很简单的事很简单的意外却变得这么严重?我嬉笑着问白路:“你的意思是你也很担心我?”
“谁理你!”白路冷冷拂袖,转身就走。
我无声叹息,我真的就那么糟糕那么令人讨厌吗?
临到门口,白路却突然回身,丢给我一个青釉瓷瓶:“每次一颗,每天三次。”
我本来已经沉到谷底的心又晃悠悠的荡了上去。见我笑逐颜开,白路还是用他冷冰冰的单调语气说:“我是怕你失血太多,拖累了我们。”
“是吗?”我笑眯眯的蹦起来,怎么看白路的神色都像是懊恼而不是冷酷。
白路不再说话,推门就走。门后响起我清脆的笑声,我真的是好开心,白路并不是像我想象的那样讨厌我,不过他好像是有点看我不顺眼,我哪里得罪过他吗?记得在龙谷第一次见他时,他还是很高兴的样子,后来就突然变得冷冷冰冰,真是古古怪怪。
这时,我耳尖的听到门外有轻微的争吵声。我好奇心起,悄悄的贴在门上偷听,因为我发现争执双方正是采衣和白路,我给自己这种听墙角的行动找了个理由——偶尔为之、小小怡情。
原来采衣出去帮屋主洗碗擦地,屋主一家人怎么舍得让这么水灵的女孩干这些粗活,无论采衣怎么坚持,屋主还是不让她插手。结果采衣回转的时候,听到了白路和我的对话。
“白路,你对小姐太不尊重了。小姐是我们族的主人,你怎么可以那么说话!”抱持吾主至上观念的采衣非常不满白路的说话方式。
白路不言不语,根本就不搭理采衣。
采衣气得极了,声音也大起来:“白路,你在谷里根本不会这样,你温和有礼,对待晚辈更是细心耐心,你怎么会对小姐说出那样没有分寸的话。”
白路冷笑:“我不知分寸?是谁明明没有一点自保的实力却到处乱跑惹人担心,是谁对这个世界一点都不了解傻傻的被人骗,不和她说清楚难道任由她胡来?”
采衣一听白路的理由,火气也平息不少:“即使这样,你也不需要采取那么偏激的方法,我们必须保持应有的尊敬……”
衣的话被白路不客气地打断:“上下之别吗?那家伙哪里有一点上位者应有的气势魄力?我一点都不把她当成上位者!”
“白路,你……”采衣被气得不知说什么好。
看场面弄僵,我忙推门而出:“你们说得都对。不过在心里记着我是谁就好了,平时大家都玩在一起,何必谨守那无聊的尊卑之分。”
看到我突然冒出来,采衣反而为白路说话:“小姐,白路只是一时心直口快,您不要对他介怀。”
我忙摇头澄清:“我怎么会介怀呢,白路兄说得很有道理,我会好好自我检讨的。采衣,我以后不会擅自鲁莽行动,不会让你担心的。”真是晕啊,怎么觉得自己像是小学生在背保证书。
白路嗤笑道:“又是保证,你的保证能有几次实现。”
看着白路冷然出门,我没有注意采衣又说了什么,只是凝视着白路背影中透露的愤怒深深疑惑。“又是”保证,我之前有过保证吗?
回头看有些不安的采衣,我忙笑道:“酒足饭饱正好眠,睡觉休息去吧。”
只是,心中疑惑未解,我能睡个好觉吗?
***
小小农家自然不会有太多空余的房间,好在我们三人都不是什么讲究人,凑合着在一个房间休息。拗不过他们,只能看着他们在地上打地铺,我自己一个人霸占简单的木板床。
满脑子的胡思乱想也抵挡不住失血带来的倦意,不知沉沉睡了多久,却突然醒来,因为手上的储物戒指和小猪都在烦躁的晃动着。我看了一眼沉睡的两人,悄悄下床离开。
外面静谧得只闻蝉声,星稀月明把农家前面的小小庭院照得很亮。
我端详着手上的戒指,原本黯淡无光的表面变得流光溢彩,原本只是装饰的莲池好像活了似的,在月光的照耀下微微摇摆,我甚至可以看到水面的涟漪波动。
是今天流的血无意激活了戒指?早知道认主后的戒指这样美丽,我早就滴血了,也免了今日的无妄之灾。
放出小猪,想问问它为什么那么不安分,也想看看它的戒指现在是什么样子。结果出来的不仅是小猪,还有一只婴儿般大小的可爱小精灵,如瀑布般飞泻的黑发垂到脚踝,无色透明的双翼在背后不停地扇着,月牙白的短袖上衣衬着黑色七分紧身裤,瓷器般光滑的双手握着细长的魔法棒,魔法棒的顶端坠着一枚中间镶嵌圆形七彩宝石的银色星星。
我左看右看这只小精灵都像是一尊迷你的超可爱娃娃,正恨不得抱在怀里把玩一番。但小猪见我只顾着看小精灵,抗议地在我手臂后狠狠挠一下,幸亏它不是用咬的,否则现在不是几条血痕而是几个血洞了。
我捂着手上的伤,忙讨好小猪:“小猪乖啊,这只小精灵你是从哪里拐来的?”
小猪稚气的声音突然冒出来:“他是戒指变的,说是精灵王。”
精灵王?怎么我碰上的全是王者,先是龙王,再是精灵王。不过我更感兴趣的是小猪怎么突然能说话了?
小猪摇头晃脑得意洋洋地说:“其实我一开始就能说话,若不是为了学会你所有的语言,我何必等那么久!不过,你居然给我起了小猪这么难听的名字,我不答应!”
我只觉得脑门划过三条黑线,这小猪这么快就找我算账:“你的名字自己想,想好再告诉我。”我就是懒,想一个名字要浪费我多少脑细胞。
就在小猪为了名字的事和我争执时,我手上的戒指冒出一片烟雾,从烟雾中走出另一只小精灵,只是这只小精灵明显比精灵王纤细,深红色的长发映着长长的睫毛下水波氤氲的美丽双眼,说不出的柔美。
我像看戏一样,看着两只小精灵执手相看泪眼、无语凝噎。很感动很美丽的画面,我却没心没肺的想着再在背景上放点礼炮烟花就更完美了。
我无聊的打着哈欠,这种含情脉脉的狗血镜头在电视里真是看腻了,虽然这是真是的,但是事发突然我哪能入戏啊。
拎着小猪,我躲到一边去听小猪解释事情的经过。
原来事情要从很久以前的一场浩劫说起。那场浩劫中,狂风暴雨铺天盖地,常常有拳头大的冰雹夹杂着呼啸的闪电成群密集的落下,被打中的生灵只有化为灰烬的结果。在恐慌中,精灵的王族率领着族中的勇士在精灵居住的森林上空布下了最强的结界,每时每刻都有精灵伦替着支撑结界。
这样的天灾是对精灵全族的考验。但除了天灾,还有更为棘手的人祸。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十个黑衣人,每个人都拥有强横的实力和恐怖的能力——吞噬,每个被他们吞噬的精灵都会在一声惨叫后消失在他们如无底深渊般的身体里,而他们的实力也层层攀升。
为了保护族民,王族做出了最后的决定。所有的精灵都在结界里面拼死保护结界,无论结界外黑衣人怎样破坏挑衅,没有一个精灵出战。当所有的黑衣人都出现时,王族出动了。所有的王室成员包围住黑衣人,吟诵精灵族最高的禁咒:以精灵王和精灵后的血为媒介,所有王室成员的性命为基础的死亡乐章——森林之怒。
在森林之怒下,所有的黑衣人和王室成员都化作点点尘埃、随风而逝,但是作为媒介的精灵王和精灵后付出的代价是被永远封印、永远只能感受着对方而不能相见。
听完小猪的话,我不满的抗议:“谁定的狗屁规定,为什么是用禁咒就要有那样惨痛的代价!”
小猪满含笑意的眼神斜斜看着我,我才想起罪魁祸首八成是我,不过为什么会这样我还真想不通。想想精灵王描述的浩劫,应该就是混沌神所说的想要毁灭梦境的离子风暴,而黑衣人或者就是那个新生黑洞的衍生物。嗯,有空时读一些描写这方面的书籍,应该能了解一二吧。
精灵王和精灵后叙完了旧,手拉手飞到我面前:“多谢恩公相救。”
我看着小精灵浅浅一笑:“两位多礼了,能够救出你们不过是机缘巧合,无需客气。”我心里想着,若是其他人知道这么平凡的戒指里藏着小精灵,还是精灵王,怕不早就抢破头了。
其实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若是随便一个人滴几滴血就可以放出戒指中的精灵,那么两只小精灵还会被封印在戒指中那么长岁月吗?当然是因为我和小猪的血非同凡响了!(真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哈!)
短短交谈,彼此互相通了姓名,知道精灵王叫缇迦,精灵后叫沙琳,而我和小猪只是简单介绍自己,并没有告诉他们我们真正的身份。
过了半天,缇迦才犹豫地和我说:“小星,我们不知被封印了多久,也不熟悉现在的大陆,并且我和沙琳现在只有灵魂的存在,我们想留在戒指中继续修练直到实体产生,而且若是方便,也请你们将我们带回精灵的森林,可以吗?”
咦,精灵一族也讲修炼的,还把灵魂修成实体?我笑道:“有什么不可以的,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看着缇迦钻进小猪的戒指,我抬手露出戒指,却听到沙琳羞涩的低着头小小声地说她要和缇迦一起。
我拍拍自己的笨蛋脑瓜,他们夫妻已经分离那么久,现在哪里舍得再分开。我满含笑意的点头,也许是我笑得太奸,沙琳的脸更红,飞快的钻进小猪的戒指。两个戒指再度恢复平静。
我用神识探视戒指的空间,却发现原本普通的储物戒指竟然变成一个虚幻的空间,最外层是一个十平方米大小类似于入口的通道,再往里就是一片浓雾,我刚想深入,却听到小猪制止的声音:“小星,危险!”
虽然好奇,但我还是乖乖停下探索的脚步。将神识退回本体,我佯怒的瞪着小猪:“你不知道对于主人不能直呼名字吗?”
小猪在空中无聊的打着圈:“笨笨小星,你会生气吗?”
不会。我扮个鬼脸,这才想起目前小猪所有的知识都是直接剽窃我的记忆,它也深谙我的习性和懒散。我根本不在乎他人的称呼,更是懒得去计较。而且被人称呼主人会很有优越感,但是那份距离却被疏远了,远不如直呼名字有无尽的亲切感。
我敲敲小猪的头:“你刚刚说有危险是怎么回事?”
小猪双爪捂头,逃离我的魔爪虐待:“我感觉到那团浓雾后面有一个很强大的力量,我无法判断他是善是恶。”
强大的力量?我闭目思索,看来这个戒指也是来历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