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贰拾一.潜行者（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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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头丸，真是了不起啊。”
即使在走廊上飞奔着，她也忍不住对马头丸发出了由衷的赞叹。
“呜啊夏川小姐你不要说了……”将面具拉的更低，连耳根都泛红了的马头丸跑的更快了。
“说实话刚才你们说要让女孩子去吸引注意力什么的我还以为是要我去呢……没想到是马头丸你的专长啊……真厉害呢……”想着刚才化作女孩子将敌人骗入自己领域的马头丸，她头一次有了深深的“还不如一个男人”的奇妙心态。
“夏、夏川小姐，我觉得比起讨论这个还是跟紧牛头丸比较重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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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七弯八拐的走廊里冲了好一会，他们总算是抵达了最终的目的地。
“那个家伙……玉章所说的东西，就在这里么？”牛头丸四处张望了一下，推开了面前半掩着的门。
房间里黑漆漆的一片，只有从纱帘外滑进的灯光勾勒出放在屋子中间的那件东西的模糊轮廓。
她一瞬间觉得那东西十分眼熟，那是看起来像刀的残缺品，似乎很久远的样子，但她似乎不久前刚见过，即使已经不堪地破损了，但这把残破的，用绷带缠起的刀的气息却让她全身一阵阴寒。
看着牛头丸伸手向它摸去，她死命地回忆着什么。
对了，这把刀的名字是……
“牛头丸不要去碰它，快回来！”终于从破碎的记忆碎片里找到了刀的名字，她向着牛头丸惊声尖叫着，只是他仅奇异的回头看了她一眼，手依旧向刀摸去。
灯突然被打开，她攥紧了牛头丸的衣领将他拉至自己面前，先前取刀的地方站着露出笑容的玉章，而牛头丸先前所站的地方则是一道深深的沟壑。
“又见面了呢……嗯，夏川小姐的全名是夏川凉对吧，因为那只没用的狗对您特别上心呢，我差点厌屋及乌地忘记您的名字了。”看着她冷着脸瞪着他手中那把刀，“您认识它么？”
“……魔王的小锤，某位大妖怪的心脏对吧。”
“猜对了。”他拍了拍手，“好的，因为您猜中了，我就不叫我的手下们对您动手了，毕竟您也算是我的恩人之一呢。”
似乎说着什么温柔的话语，然而他却用凌厉的眼神瞪视而来：“你就由我亲自动手好了。”
“夏川小姐！”身旁的牛头丸与马头丸似乎光对付一波一波袭来的妖怪就已力不从心，偶尔回头窥探一下这边的战势也不免发出了担心的呼唤。
“没事，你们先好好照顾好自己再说。”格挡下玉章的攻击，她忍住肋间和肩膀上传来的疼痛回头安慰道。
“呵呵。”对着她的少年突然就笑出了声，用一种令人恶寒的眼神瞟过她的脸，那目光像一条蛇一寸寸从脚底开始缠绕住她整个人，冰冷的毒牙在她的肌肤上摩挲而过，寻找着脆弱的一处准备予以致命的打击。阴狠的内里造业冲破了优雅的伪装，他开始不顾形象地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
松了松紧握刀柄的手，她眯起碧眸瞟向他。
“我啊，只不过在笑你们这些可怜又可笑的幼稚虫而已。”
似乎很享受她危险的瞪视，他一瞬间收敛了所有的表情。
“唔！”
双眼因为突然大盛的灯光而不由自主地闭上，等那不知何人发出的刺眼闪光消逝后她已清晰听见身后牛头丸的忍痛叫声，仍是未能阻止，被利刃刺穿了腹部的马头丸也向后倒下。
“你！”将刀砍向将他手中的利刃送入马头丸腹部的玉章，玉章却微笑着踩上了牛头丸的手，用力地踩踏着。
“会相信我只会对付你一个人，难道不是太天真了么，夏川小姐的幼稚从过去到现在，一点长进都没有啊。”
渐渐被包围起来，她皱起眉仍用着锐利的眼神瞪视着慢慢迫近的妖怪们。玉章再次从包围圈外慢慢地踱了进来，身后的妖怪则提着牛头丸与马头丸。
“夏川小姐是一个聪明人，能否屈尊与在下做个交易？”他命令身后的妖怪将二人扔在了地上，“不，与其说是交易，不如说是我施舍你吧。”
他倨傲地抬起头，用一种含笑的目光看着她：“把刀放下并把那枚发饰交出来，我们可以放过着两只没什么用的小妖怪来只对付你一个人。”
“别撒谎了！刚刚就被你骗过一次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你么！”看着牛头丸与马头丸的伤势她不由得握紧了刀柄。
“这一次我是认真的，再说夏川小姐也注意到了吧，您这两位同伴的伤可不是能用‘重伤’两个字来形容的哦，再不得到及时的救治就要死了吧，再说我对他们没有兴趣，唯一能引起兴趣的只有您，如果奴良陆生来了倒是另当别论，您身上其实也只有那枚发饰有价值了吧。”冲着发出“夏川小姐不可以！”的牛头丸狠狠踢了一脚，满意地看着他苍白着脸吐出血来。
“好！我答应你，你不能再对他们出手了！”那血溅在地上的轻微响声在她大脑中被放大，颤着声将刀向他扔去，“现在，立刻，马上，从他们身边离开我再给你发饰！”
将刀嫌弃地递给一旁的小妖，他向着她走来。
“夏、夏川小姐！不可以的！！”
看了眼惊慌的马头丸和苍白着脸似乎也想说出些什么却因疼痛只能发出呻吟的牛头丸，咬着下唇她将发饰丢向玉章。
*
她微拢着眼，似乎听到了□□撞击而发出的沉闷钝响，大概是因为她的意识已经快与这样的感知所脱离了，她静静地体会着这份不可言喻的痛楚。似乎因为这种单方面的施暴与被殴打已经持续了太长时间了，她大脑里尽是些有的没的的思考，只是它们因思维的迟钝而变得缓慢下来。
这种疼痛对她而言无疑于被一盆水浇了一头一脸，这种反复的刺激直接麻痹了她的神经。脸上莫名的发热，应该是撞上柜子的一角而磕破的额头处留下的血混着汗水一起从脸上滴下，被提着领子摁在了墙上，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下滑的身体被小刀穿过肩胛骨钉在墙上，喷射出的血液有些涌进了干涩的眼眶里，未等她眨眼就因为那狠戾的一脚而抽搐起来。
“夏川小姐知道么，我在令兄那边遭受的屈辱？”
不等她有任何回答，再次狠狠地踹上她的胃部，几乎是一瞬间她干呕起来。
忍下恶心偏过头她看向一旁哭的跟全家人死了似的马头丸拼命想要挣开小妖们的束缚却力不从心的样子。
……好蠢的样子。
这种时候你们就应该干净逃跑然后去叫救兵这样我就能成为救了你们的英雄然后也不会因为偷跑出来而被别人骂了，本来这是多好的计划就这样被猪一样的队友给破坏了。
“你们……这些笨蛋……快走啊……”吞了口血她发出含糊不清的呻吟。
“夏川小姐！！”
因为神经都麻痹了的缘故她未能将那口血吞干净，正好被玉章一脚踹上而喷了出来，这似乎把牛头丸和马头丸她们吓的不轻。
“还有力气说话，真不愧是朝衣家的怪物呢。”将手中的发饰握的更紧，伸手拔出小刀，他露出愉快的笑容，然后更加不留情面地专挑少女身上脆弱的地方狠狠踢去，背部与腹部都承受这纯粹的暴力所带来的痛楚。
什么朝衣家啊，跟柚罗一样一直这么称呼她。
她只有一个叫夏川贺的哥哥而已，跟朝衣什么的一毛钱都扯不上吧。
大脑依旧冷静地运转着，肩上与肋间的旧伤都因为这样残酷而暴虐的击打而又向外渗出大量的血，湿漉漉的液体直接浸满了整件衣服。她并不再打算开口说话，只死命咬住了牙关不让多次冲到喉头的呻吟露出一点来。眼眶里仍旧是干涩的，她觉得有些累而小闭上了眼睛，干燥的瞳仁与干燥的眼脸相接带来一种恍惚地错觉。
因为约定好了不能再哭了。
而且，即使失去了反击的力气，她也绝不求饶。
“真有骨气呢，不过我觉得你这种骨气只不过是一无所有的弱者的逞强而已哦。”抓住她的头发将她的脸凑至自己面前，因为那张苍白脸上的倔强神色太过明显，他厌恶地扇了一个巴掌。
“好了，该去对付你们了呢。”他拍了拍手转身向牛头丸他们的方向走去，只是脚上却被一只手抓住。
“玉章……你、又骗人……”
“怎么了？可怜的夏川小姐，是你选择了相信我哦。”看着光是抓住他的脚就已花费了许多力气的夏川，蹲下身将她的手指一根根掰开。
她在心底埋怨着玉章果然不可信，重点还是马头丸那两个笨蛋人家玉章可是给了机会让他们逃的没错。意识变得越来越模糊，像是玩厌了她玉章将发饰扔在她身旁不远处，向着终于发觉自己应该逃离的牛头丸与马头丸逼近。
清脆的碎裂声终于拉回了她的神智，趁着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打破了玻璃的人身上她使劲挪动身体，总算是将发饰握在了手中。
“奴良组！三羽鸦参上！！”
捡了发饰她恢复了一些力气，给了看管自己到的小妖一记手刀，抱着刀靠在角落里休息着。
牛头丸和马头丸似乎很快就被救走了，临走前似乎还在轻声念叨着她的名字。只不过她躲起来的举动并没有被玉章所发现，只待玉章一行也离开了这个房间她才终于支撑不住身体瘫在了地面上。
就算是拥有再生的能力恢复也需要时间，更何况这几天还连着受这种近乎致命的伤，那些大大小小的伤口如黑田坊所说根本没有痊愈，即使表面什么都看不出来，但腐烂的内里却时刻告知她重伤的事实。
但是，即使如此她也有事要做。
要是就这样被三羽鸦带回去那才叫丢脸，毕竟如果被他们救了回去就把自己刚才的挨打全部变成了白费的自虐举动，届时不但不会被安慰还一定会再次被监禁起来。
本来是想将功补过的，这样自己也就可以得到出去的机会了，毕竟那个人认真起来可是很恐怖的，她可不敢一直像这样逃出来。
扶着柱子她总算是站了起来，适才咬破了嘴唇溢出的血沫弥漫了整个口腔，那沉重的血腥味呛的她轻声咳嗽起来。伸出手抚上刀刃上那处暗色的痕迹，倘若是以前的自己，对付这些妖怪甚至救出牛头丸他们都完全不在话下。
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她小心翼翼地推开门。
可不能把这个当做退缩的借口。
这一次，她也要为奴良组做些什么才行。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贰拾一.潜行者（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