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教堂血案\whitechapel][Chandler&Kent]案件之下》一月泉

14、第 14 章

　　Kent不知道他为什么醒了，是不是肋骨的伤把他疼醒的？Kent微微睁开眼，根据隐约的光线来判断，还依然是晚上，那说明他应该没睡上多久。

　　门口传来些微的响动，让Kent猛然想起刚才似乎听到了房门开合的声音，想必是那声音惊醒了Kent。难道是探长离开了？Kent不安地动了动，却惊讶地发现自己的手被握在了另一个人的手里。可能因为握的时间太久，所以让Kent以为那手已经和自己的身体合为一体。Kent的嘴角控制不不住地上扬，这是不是患有亲密恐惧症的探长对他表示亲近的方式呢？

　　几不可闻的悉索声向Kent这边又移了过来，Kent脑中的警铃大作，如果探长就在自己身边，那门边的响动是谁的？Kent想坐起身来，但是他发觉自己的手被捏了一下。Kent知道探长也已经醒了，这是叫自己不要乱动。Kent向探长方向翻了个身，哼哼了几声，装作又睡着了。

　　响动略微停止了一会，但潜入者看Kent又恢复平静后，又开始向Kent的床边移动。Kent紧张地握紧了探长的手，探长轻轻地回握了下，慢慢将手抽了出来。Kent只好竖起耳朵听动静。

　　等那人离床边还有几步时，Kent就听到探长忽然站起，随后就是一阵打斗声。Kent侧躺在床上，睁大眼睛，却什么都看不清，只模糊看到两个人影晃来晃去。

　　“啊！”探长发出一声闷闷的叫声，似乎受到很重的一击。

　　Kent心急如焚，什么都顾不得地坐了起来：“Joe！”

　　“趴下，Kent！”探长惊恐的声音传来。

　　Kent知道情况肯定不妙，急忙趴下，但是他又听到探长一声闷哼，同时一股带着体温的液体溅到了Kent的脸上。

　　“Joe！”Kent的脑子里什么都不剩了，只有无尽的恐慌，他坐起身，伸出手向空中抓去，却抓了个空，重心不稳下，向床下摔去。这一摔，疼得他闭着眼在地上缩成了一团。

　　“Kent！”探长的声音已经有些失常。

　　Kent急忙抬头，看到探长身形憔悴，肩膀上被划出了一个血口，面色担忧地看着自己，而他身后一个身材健硕，神情有些癫狂的人正举着刀向探长砍去，他急忙喊道：“我没事！注意后面！”

　　探长的眼睛微睁，显然有些惊讶，但还是急忙回身握住那人拿刀的那只手腕，可是那人的冲击力过大，两人一同跌到了地上。两人就在地上争夺刀子的归属。

　　Kent向四周看去，迫切地想找一个能帮上忙的东西，柜子上的花瓶吸引了他的视线，他挣扎地站了起来，拿起花瓶，趁着袭击者无暇顾及他的时候，用尽全身力气把花瓶向那人的后脑勺拍去。

　　随着花瓶的破裂，那人也噗通倒到了地上。

　　Kent奔向努力从袭击者身下钻出的探长：“你还好么？”

　　探长依然是满脸的惊讶：“你可以看见了？”

　　Kent这才发觉自己可以看见了，他有些不可置信地说道：“我可以看见了！”

　　病房里的动静，惊动了走廊的医生和护士，他们冲进病房，打开电灯，发现在乱糟糟的病房中一个昏迷不醒的人躺在地上，而另外两个人则血迹斑斑。医生们不由发出巨大的喧哗，有的惊叫地跑了出去，有的紧张的呼叫警察，还有些镇定点的，开始检查病房里面人员的伤势。

　　Kent却什么都没有听见，任医生摆弄自己，只顾贪婪地看着探长一切，从凌乱的头发，到担忧的眼神，到撕裂的衬衫，一直看到受伤的肩膀时，Kent才清醒过来：“你的肩膀，你的肩膀受伤了。”

　　探长肩膀上的伤口并不是很深，应该是在受到袭击时，及时地避开了，但是还是拖出一道长长的血口，好像在向Kent示威一般。探长冲Kent笑了笑：“没关系，不是很疼。”

　　Kent不相信探长的话，自己又不是没有受过伤，那种伤口怎么会不疼呢？但是他只能在一边看医生检查探长的伤口。

　　医生做了初步的消毒止血措施，然后对探长说：“你的伤口最好还是缝合一下。”

　　探长转头问道：“可以就在这缝合么？”他用头示意了下袭击者的方向，“我得看着他。”

　　医生考虑了下，点头答应了：“我去拿器械。”

　　探长拿出手铐，问帮袭击者检查的医生：“他的伤势怎么样？”

　　那个医生手上的动作不停，同时向探长介绍情况：“初步判断只是轻微的外伤，我已经对这些伤口进行了止血和消毒，但是具体有没有脑震荡什么的，还得做进一步的检查。但是估计就算有，也只是轻微的脑震荡。”

　　“那我可以帮他带上手铐么？我怕他清醒后，再一次袭击人。”

　　医生耸耸肩：“这应该没什么不可以。不过就算他想袭击人，医院还是有足够的镇定剂的。”

　　“他还活着？”Kent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刚才是用劲全身的力气拍过去的。

　　“考虑到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显然你的力气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大。”探长很理解Kent的惊讶。

　　Kent对探长露出灿烂的笑容：“你不觉得这值得好好庆祝一番么？”

　　探长这次不能理解Kent的意思了：“为什么？”

　　Kent的笑容更加灿烂：“这是你抓住的第一个活的罪犯，长官！”

　　探长听了Kent的话也忍不住笑了起来：“那么，谢谢你的手下留情。但是，在这个案子中，我们俩都是受害人，等会还得做笔录的。”

　　Kent恍然大悟，若有所思地看了袭击者一眼：“所以他才活了下来么？”

　　袭击者略微动了动身体，似乎有苏醒的迹象，探长急忙把手铐一边拷在袭击者的手腕上，一边拷在了病床的护栏上，同时密切注视着袭击者的举动。

　　袭击者皱了皱眉，缓慢地睁开眼，迷茫地扫视着四周，直到看到探长时，眼神清明起来，但是迅速被疯狂侵蚀。袭击者不顾自己已经是被拷在了病床上，咆哮着，极力想挣开手铐的约束，还想再次向探长发动袭击。手铐敲击在护栏铛铛作响，而袭击者的手腕也有了出血的趋势。

　　探长纵身上前压制住了袭击者，Kent则在一边焦急地问着被吓傻了的医生：“镇定剂呢？”

　　医生这才反应过来，急匆匆地冲了出去。

　　Kent见医生走了，可袭击者还在不断地挣扎，眼看探长就要控制不住，他也只好扑上去，帮着探长压着袭击者。可是袭击者像是有使不完的力气，不停地挣扎着。Kent深深地觉得自己的肋骨都要错位了。

　　在Kent感觉一年都要过去的时候，医生才带着镇定剂返回，迅速地扎进袭击者的体内。袭击者剧烈地挣扎了几下，总算躺着不动了，但是眼睛还是疯狂地看着探长。

　　探长不确定该拿这个锲而不舍盯着他的袭击者怎么办，这时准备帮探长缝合的医生也回来了，再次检查了一下探长的伤口：“伤口有扩大的迹象，得赶快缝合。”

　　探长在袭击者炙热的目光下，随便找个椅子坐了，医生就开始在探长的肩膀上准备缝合伤口。

　　Kent发现袭击者还是在不停地瞪着探长，心中有些不舒服，便不确定地叫道：“Pete Szymoniuk？”

　　“干什么？”Szymoniuk还是看着探长，恶狠狠地问道。

　　“你为什么要袭击他？”

　　Szymoniuk似乎被Kent的问话刺激到了神经，终于转头看向Kent，眼神更加得疯狂：“为什么？还有为什么！他杀了Jimmy！”

　　“首先，Jimmy不是他杀的。”Kent很不理解，“其次，就算Jimmy是他杀的，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Szymoniuk的眼神迷离，仿佛陷入了一个虚幻的世界：“Jimmy是那么得与众不同，他聪明，他强壮，他美丽，他是这世上美好和强大的完美结合！他可以建立一个属于他的帝国！”Szymoniuk又转头向探长发出仇恨的眼神，“而你把他的一切梦想都毁了不说，你还把他给毁了！我只要在这世上一天，我就不会停止消灭你的！”

　　Kent撇撇嘴，觉得他肯定不认识Szymoniuk所说的那个完美的Jimmy，至少他认识的那个Jimmy会划烂人屁股的。他看向在一边听着他们谈话的探长，发现探长显然也是同样的感受。Kent看着有些困惑地探长忍不住地想，哪怕自己在最疯狂的时候，也没有认为探长是“这世上美好和强大的完美结合”，虽然只是认为探长的一些小缺点也可爱得很。不过幸好自己没有到Szymoniuk这种地步，不然说不定现在被拷起来的就是他自己了。

　　警察局的人把还在絮絮叨叨的Szymoniuk带走后，Kent一直紧绷的神经这才松懈下来，经过这一番折腾，他发现自己的体力已经跟不上双腿在微微地打着颤。

　　探长显然也发现了Kent的情况：“你赶快休息吧，我让他们明天再来作笔录。”

　　Kent感激地谢过探长，全然不顾自己浑身血迹，倒头就在床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