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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三十八章 ...

  •   枪响的刹那,肖浩洋的心也一下子被掏空了,全身的力量都好像被瞬间抽走了。过往的种种,犹如潮水一般涌入记忆中。那安定恬然的温文,那月下沉思的风华,那胆气毕现的锋芒,那忍辱负重的坚韧,那坚持正义的凛然,那扶助弱小的良善,就这样从他的指尖流走了吗,快得甚至没有碰触就已经烟消云散?是不是他只能生存在坟墓中,渴望阳光的温暖,却又害怕它的炽热,任何鲜活的生命,只有变成永久的回忆,才可以继续保留下来?可是,从来没有想过,亲手毁灭最喜欢的东西,竟然是这样一种感觉:心痛,却更加茫然!

      展昭吃痛地下意识弓起身体,倒向一边。剧烈的动作将肖浩洋甩到地上,手枪也从他颤抖的手中滑落下来。直到听见白玉堂的叫声,肖浩洋才仿佛从梦中惊醒。他抓起掉在身边的手枪,神色复杂地看着蜷缩成一团、无声无息的展昭,迟迟没有再次扣动扳机。就在他犹豫的瞬间,白玉堂早已疯了一般冲出掩体,对呼啸而过的子弹视而不见,不顾一切地向这个方向跑来,向着肖浩洋所处的位置不停地射击。肖浩洋见势不好,就势一滚,迅速躲入树丛的深处,连同藏身其中的同伙,展开猛烈的火力,回击着白玉堂不要命似的进攻。

      白玉堂虽然被看到的景象吓得心脏都几乎停止了跳动,但长期的严酷训练让他在绝境中也始终保持着一丝清醒。展昭虽然被击中要害,生死不明,可是在亲眼确定他的伤势之前,自己不能乱。况且,强敌环伺,当下最重要的是帮助展昭脱离危险地带,否则肖浩洋再兜头补上一枪,就真的回天乏术了。

      大门外的张龙赵虎也注意到了树丛附近的异状,很默契地执行起了常用的战术。张龙指挥大家加强攻势,压制住二楼的敌人,而赵虎则率领一队人,迅速赶往增援。他们猫着腰,敏捷地穿梭在敌人的火力网中,很快就到达白玉堂的身后,形成了新的阻击阵列,用密集的火力交织成一张网,将肖浩洋一伙困在原地,使他们既不能再接近受伤的展昭,也不能对前来营救的白玉堂施以阻截。

      白玉堂很快就来到展昭身前,俯身正想检察他的伤势,却被一只颤抖的手挡了下来。白玉堂欣喜地握住它,那掌心已经满是粘腻的汗水,却依然保持着令人安心的温度。展昭缓缓翻过身,断续说道:“快――带我――离开这儿!”

      白玉堂无暇多问,一把将展昭负在背上,冒着枪林弹雨,在赵虎的掩护下,迅速回到了最近的一块假山石后面,暂时把他安置在了相对安全的地方。这时,大门外的武警,在张龙的指挥下,分批次渐渐向主屋压去,几乎一多半的兵力已经到达了战线的最前沿,同时遏制住了来自二楼和树丛两个方向的猛烈还击。

      白玉堂观察了一下局势,确认双方已经进入胶着状态。鉴于己方人多势众,弹药充足,倒不需要马上发动总攻,只需等敌人的弹药消耗殆尽,就可以乘胜追击,这样即能够保证战果,又可以将自己的损失减到最小。他先潜行到张龙、赵虎身边,叮嘱了两句,才回到展昭藏身的假山之后。看到他靠着假山,依然脸色苍白,额头上满是豆大的冷汗,于是将他的身体小心翼翼地抬起,靠在自己怀里,一脸担忧的观察着他。

      被子弹射中的瞬间,展昭只觉得一股大力猛击在胸口,让他根本无法顺畅呼吸。他闷哼了一声,下意识地用右手扯住左胸的衣服,仿佛如此就能让那种憋闷的感觉有所舒缓。接着,排山倒海的剧痛像电流一样从胸口袭遍全身,他紧咬牙关,硬是没有发出半点声音,直到白玉堂将他背到了安全地带,才渐渐放松身体,静待疼痛慢慢减缓。背后的温暖加快了恢复的速度,不一会儿,就只剩呼吸起伏之间才隐隐能感到的一丝钝痛。展昭这才伸出手,费力地解开防弹衣最上面的几个纽扣,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摊开在掌心中,对白玉堂说:“你又救了我一命!”

      白玉堂定睛看去,展昭手中的正是自己刚刚送的那枚纪念币,只不过此刻,一颗子弹正正地嵌在中间。白玉堂拿起纪念币,心有余悸地问道:“伤得怎么样?严重吗?”

      “还好。多亏你哥节省,用的是铝不是钢,防弹衣和纪念币吃掉了大部分的冲力,最后撞的那一下并不严重。”展昭扯出一个笑容,希望白玉堂能够安心。

      “臭猫,你就是有九条命玩,我也没那么多魂丢啊。你知不知道,我的命都快被吓没了。”说着,白玉堂轻轻拭去展昭额头上的冷汗,用另一只手慢慢捋着他的后背,轻声问道,“还疼吗?”

      展昭摇了摇头:“不怎么疼了。就刚开始那一阵,过去就好了。”

      “忍得很辛苦吧,都咬出血了。”白玉堂又开始轻轻擦拭着展昭嘴角干涸的血迹。

      “不忍不行啊。我要是不装死,肖浩洋也不会心神大乱,连最基本的再补一枪都忘了。”说着,展昭的脸上竟然泛起一丝狡猾的笑容,很有些自鸣得意的样子。

      白玉堂在他的后背狠狠掐了一下,疼得展昭倒吸了一口冷气,不禁剑眉微颦,不解问道:“玉堂,你怎么了?”

      白玉堂本是不满展昭这样满不在乎的态度,可是转念一想,责任却又不在他,竟一时无言可对,只好恶狠狠地说道:“肖浩洋这个畜生,别让我抓到,否则不死也让他脱层皮!”

      听到白玉堂的话,展昭有些愣忡,忽然记起肖浩洋开枪前在自己耳边说的那句话。虽然那时自己全神贯注地想着脱身之计,可依旧能辨别出那语气中的真挚和深深的心痛无奈。此刻再想起,心中竟然会有种同情惋惜的感觉。自己是不是太心软了,怎么可以姑息这样一个十恶不赦的人?他甩了甩头,努力赶走这些无关紧要的念头,又重新把注意力移回战斗。

      展昭轻轻挣开白玉堂的怀抱,回身向前望去。激烈的战斗并没有任何减弱的迹象,敌人的顽强超出了想像,而且似乎也有充足的弹药库存。他回手捞住白玉堂,将他拽到自己旁边,小声问道:“你觉得他们还能坚持多长时间?”

      “不会超过十分钟。”白玉堂斩钉截铁地回答道,末了又补充了一句,“这是我从他们的记录中得到的判断。”

      展昭点点头,他指着肖浩洋藏身的方向,忽然问道:“你不觉得,肖浩洋隐藏的地点有问题吗?”

      “进可攻,退可守。前后两个方向都有出路。我倒是觉得他选的位置绝佳呢。”白玉堂的语气中嘲讽还带着几分欣赏,“我觉得他应该知道后面的森林中已经设伏,所以自己才选择现在这个位置。如果他现在从正门冲出去,倒也是个绝地反击的好办法。看似最强的地方也可能是漏洞最大的地方。说实话,我真是没想到,从来步步为营的他,能够用这样冒险的手段。要不是亲眼看到他的位置,我都不会相信。”

      “那现在怎么办?我们的人似乎压得太靠前了,后方薄弱了些。”展昭有些担忧。

      “对。你马上带几个人回去,加强正门的防守。”

      白玉堂的话音未落,尖锐的摩擦声忽然从别墅的转角传来,接着,一辆银色的悍马向肖浩洋藏身的树丛疾驰而来。展昭和白玉堂见状大惊,不想发生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警方的片刻疏忽,已经给了敌人一个最好的突围机会,看样子肖浩洋是要从正门强行冲出去。

      眨眼间,悍马已经开到了树丛近前,一个急刹车,正停在肖浩洋藏身的地方,还挡住了警方在另一侧的强烈攻势。悍马的车身异常宽大,里面的空间足可以容纳七八个人。最令人惊奇的是,这辆看似普通的汽车,当子弹射在车身上时,竟然无法穿透,四下溅开。经过防弹改装!这是进入白玉堂脑海的第一个念头。

      车身的阻挡使警察看不到另一边的情形。展昭从底盘的震动看出,有五个人迅速钻进了车内。随着车门关闭的闷响,汽车就像一匹脱缰的野马,疯狂地向大门冲去。白玉堂再顾不得后面小楼内的袭击,跟着车尾向正门跑,边跑边举枪射击。展昭见状,向张龙大声喊了一句“压住楼里的火力”,也紧随其后追了出去。

      汽车不断加速,笔直地冲向大门口,到了近前,稍稍调整了下角度,便像一头猛兽一样,避开了厚重的装甲车,插入两辆警车之间。巨大的惯性,将警车冲得七零八落,向旁边滑去。悍马却陡然刹住,快速后退,再重新加速,从硬生生顶出的缝隙间一冲而出,竟沿着公路向别墅区的深处驶去。一切似乎只发生在瞬间,可那娴熟的车技和精准的判断却令人叹为观止,等负责门口守卫的武警整理好队型时,悍马早已驶出了百米开外。

      匆匆赶到的白玉堂二话不说,立刻跳上离自己最近的警车,一边发动汽车,一边打开另一侧的车门,大声向展昭喊道“快上来”,待展昭坐稳后,大力踏下油门,车子便如离弦之箭,从肖浩洋逃窜时撞出的通道飞奔出去。

      厚重的防护虽然增加了安全性,却是以灵活性的降低为代价的。横冲直撞的悍马终究还是抵不上轻便的轿车,白玉堂驾驶着警车很快就缩短双方的距离。

      100米,80米,50米……

      在前面的敌人进入手枪有效射程的一刻,展昭立刻勾动扳机,向着车子的薄弱部位以及连接处射击。

      敌人似乎意识到了不利的情况,很快就发动了反击。几支黑洞洞的枪口从车窗中探了出来,子弹像雨点一般射向穷追不舍的警车。白玉堂握着方向盘,眼睛紧盯着前方,操纵着汽车左躲右闪,在不宽的马路上蛇行前进,避过了一波又一波的冲击,可速度也随之慢了下来。双方紧紧咬住,车间的距离始终保持在50米左右,进退不得。

      忽然,白玉堂注意到悍马的后窗出现了一个人,正拿着火箭筒向自己瞄准。他心内大叫不好,一脚狠狠踏上刹车,同时急打方向盘,在惯性的作用下,车尾迅速向前滑,整个车身顺势横在了路的中央。与此同时,对方的□□已经呼啸而出,击中了前面不远处的路面,燃烧着的弹片飞溅起来,有的打碎了警车的玻璃,弹入车厢内,立刻点燃了座椅,顿时烟雾弥漫。

      展昭在白玉堂打方向盘时就已经发现了不对。正常情况下,司机都会下意识地保护自己,让自己所处的位置远离危险。可白玉堂此时却是在向右打方向,这样做的结果就是将车身的左侧暴露在敌人的射程之内,虽然保证了坐在副驾驶上的自己的安全,可是他却没有足够的时间开车门离开。

      一切都只发生在分秒之间。警车被弹片击中时,展昭早已打开右侧的车门,背对车外,双手拽住白玉堂的衣服将他向上向后一拉,双脚用力蹬踏前面的挡板。两个人就顺着这一踏之力,再加上白玉堂灵巧的配合,翻出了车外,相拥在地上翻滚了几圈,才慢慢停下来。

      白玉堂拿开撑在展昭胸膛的手,支起上身,紧张问道:“你的胸口怎么样?碰疼了吗?”

      展昭摇了摇头,有些赌气地说:“我的任务,你那么拼命干什么?”

      白玉堂站起身,伸手把展昭也拉了起来,笑嘻嘻地回答道:“让你堵枪口,我更心疼。”看到展昭还想埋怨,白玉堂一用力把他拉到身边,“算了,没时间计较这些。快点看看肖浩洋他们往哪儿跑才是正理。”

      透过滚滚浓烟,两人依稀看见那辆银色的悍马赫然停在前方几十米处的防护栏边。白玉堂心中起疑,不禁自言自语道:“奇怪,他们不赶紧跑路,停下来干嘛?”

      燃烧的警车横亘在路的中央,展昭见面前的火势太大,无法通过,于是打算绕到一边走过去。路的两面一边是山,一边是海,展昭选择的是靠海的那一端。等他跑到护栏边凝神细看的时候,赫然发现几个人影正顺着路边的悬崖跳跃而下,而崖下早已停泊了一艘快艇。

      “玉堂,他们想从海上逃跑。”

      白玉堂也已经看到了眼前的状况,这时,后续的支援陆续赶了上来,但由于路中心的障碍,其他车辆还是无法通过。

      “跑过去也来不及了。”白玉堂嘟哝了一句,接着马上命令道,“大家注意,集中火力,向悬崖和快艇射击。你们几个,跟我走。”

      展昭立刻明白了他的意图:只要他们躲避子弹,速度就会慢下来,白玉堂就有机会追上他们。想着,他一面组织大家一字排开,瞄准悬崖上的人射击,一面观察着白玉堂的行动。

      哪知敌人也甚是强悍,知道这是分秒必争的时刻,竟然不闪躲,依旧按照原来的速度和路线,继续向下攀爬。无情的子弹瞬间就击中了三人,两个身体像断了线的风筝,在空中翻腾了几下,就落入海中。还有一个只是摇晃了一下,又接着顺绳而下,速度丝毫未受影响,其他人则更加快速地向崖下的快艇下降。

      展昭心急火燎地观察着:余下的四个人已经到了崖底,登上快艇。白玉堂业已赶到崖边,正想带人冲下去,却被对方一阵猛烈的还击压制在崖顶。趁着这个间隙,艇上的人发动了机器,迅速冲向大海的深处,隆隆的马达声越来越远,很快就只剩下海面上的一线波浪和尽头变得越来越小最终消失不见的黑点。

      展昭赶了过去,看着崖底,不言不语。白玉堂则在一边剁着脚说道:“还是让他们给跑了。”他看了一眼展昭,才慢慢平静下来接着说,“跑了四个,有肖浩洋和Bryce,肖浩洋好像胳膊中弹了。前来接应的是JIM和另外一个人。赶快叫直升飞机和巡逻艇在附近海面搜索,也许还有希望。”

      展昭点了点头,拿出步话机,和欧阳春联络上之后,便请他安排直升机和巡逻艇的事宜。通话完毕后,他又指挥几个人下到崖底去找另外两个落水的人,自己则和白玉堂迅速赶回了别墅,继续参加战斗。

      楼里的人看到悍马车顺利闯出包围之后,便渐渐减弱了火力。白玉堂和展昭赶回的时候,敌人的抵抗已经远远弱于刚开始了。张龙在一边说道:“看样子,他们正在陆续退到后面的森林公园里。展队,我们现在怎么办?”

      “王朝和马汉在那里埋伏,应该没问题。”展昭答道,“这样,我们现在就冲进去,能解决几个算几个。”

      武警战士听到了进攻的命令,立刻像下山的猛虎一样涌向主屋。二楼的敌人似乎也意识到大势已去,不辨方向地乱扔了一通手雷,在庭院内天女散花般引燃了一处又一处火舌,才终于退出了战斗,向后面的森林公园逃窜。

      院子里早已被炸得惨不忍睹,扬起的泥土有两米多高,干燥的草坪和四周的树丛更是烧得劈啪作响,滚滚的浓烟直冲云宵。

      “不好,卡车着火了!”有人惊慌地大叫了一声。

      不知是怎么发生的,卡车的尾部已经被引燃,装有易燃物的箱子迅速被火苗舔噬着,火舌慢慢地蔓延向车子的内部。灼热的气浪让人根本无法靠近,更不用说将上面的东西抢出来。

      贫铀弹!!!!!!

      白玉堂和展昭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这些极其危险的武器。不能让它们受热爆炸,否则不但在场的这些战士健康不保,整个B市都会永远生存在放射线的阴影之下!两个人环顾四周,根本没有任何可以灭火的装置!他们对望了一眼,心中升起了同样的念头。接着,比赛般地向卡车的驾驶室冲去。

      胸口的钝痛牵制了展昭的行动力,终究还是慢了一步,他赶到时,白玉堂已经稳稳地坐在了司机的位置上,一边发动汽车,明亮的眼睛却炯炯地望着展昭,无畏地笑着说道:“别和我说废话!我比你快!”

      展昭的心头像堵了块巨石,郁闷难受却又无法说出来。他跳上车,用身体将白玉堂向里顶了顶,接着用枪瞄准车门的连接处,扣动扳机连开数枪,然后一脚踹飞了车门。这才转过身,看向白玉堂,复杂的目光中不知是坚定信任还是忧虑担心,最后一咬牙说道:“小心!平安回来!”

      白玉堂敛去笑容,大手用力握住展昭的手,发誓般说道:“放心,我一定没事!”

      展昭狠狠地看了一眼白玉堂,终于一狠心,跳下汽车,又向后退了几步,让开了一条通道。接着,他用步话机命令门口设障的警车和装甲车迅速向两边撤离,自己却急速向正门跑去。

      白玉堂看到道路清除干净,便再不犹豫,一脚将油门踩到底,卡车便轰然向前冲去。庞然大物裹挟着燃烧的烈火,在身后拉出一道长长的火龙。车厢已经被炙烤得变了形,扭曲着,发出毕剥的响声。卡车已经接近了大门,再向前就是陡峭的悬崖,可是,白玉堂却丝毫没有减慢速度,随着剧烈的碰撞声,卡车终于冲破了护栏,跃到半空,接着顺着惯性,直直地向前,在夜空中划出一道明亮的火线,最后摔入大海,掀起了数米高的水浪。汹涌的海水涌入车厢,立刻扑灭了肆虐的火舌。

      展昭跑到路边,向海中看去,却没有看到白玉堂的踪迹。他心下焦急,也顾不得危险,竟坐在陡坡上向下滑去,只利用手脚来保持平衡,好使自己不至于一头栽下去。马路离海面只有十几米,不到半分钟,他便到达了崖底。再定睛看去,隐隐约约似乎看到有个人在水面下一动不动。他脱掉防弹服,跃入水中,努力挣开眼睛向那人游去。游到近前,发现正是白玉堂,只是似乎已经失去知觉,估计是入水时受到了撞击。展昭急忙揽住他的肩,奋力向上,直到将白玉堂的头抬出水面,才护着他单手向岸边游去。

      展昭将白玉堂拖上了窄窄的堤岸,让他平躺在地上,伸手试探,竟然呼吸全无。摸上心口,还能感觉到微弱的跳动。他将白玉堂的头稍稍仰起,保持气管的畅通,吸了口气,慢慢度入他的口中。如此反复几次,白玉堂的喉头颤动了几下,“哇”的一声吐出一口水,接着猛烈地咳嗽起来。展昭心如擂鼓,一面颤抖着双手轻轻帮他顺气,一面焦急地望着那张苍白的脸。

      白玉堂缓缓睁开眼睛,因为剧烈的咳嗽,眼角还带着几滴清泪。他慢慢聚拢目光,终于看清了熟悉的俊颜,此刻,眼角眉梢却挂满了担忧。他勉强动了动嘴角,扯出一个笑容,哑着嗓子低声说道:“我没事了。”

      看到白玉堂终于醒了过来,展昭立刻失了全身的力气,瘫坐在一边,再没有刚才救人时那专注镇定的模样,两行泪水竟不受控制地决堤而出。一场剧斗,两番死别,任是再坚强的汉子,也终于经受不住,所有的担忧后怕都滚滚而来,瞬间压垮了最后的支撑。

      白玉堂艰难地坐了起来,很想把他拥入怀里,却没力气再挪动半分,只能抓着他的手,软言安慰道:“我真的没事了。你看,我们现在不都平平安安的吗?”

      感到白玉堂的手冰冷得没有温度,展昭慢慢爬到他的身边,伸出双臂将他紧紧搂在怀里,哽咽着说道:“水里凉,你又昏迷了,估计现在浑身都发冷,这样能让你暖和些。”

      温暖隔着薄薄的衣衫从胸口传了过来,白玉堂自然地合拢双臂,把展昭纳入怀里,头也埋在了他的颈窝,贪婪地呼吸着爱人的气息,体会着两颗心相同的跳动节奏。

      柔柔的月光下,紧紧相拥的两个人就像一幅优美的画面,缓缓诉说着一个故事,一段传奇。

      “玉堂,能活着,真好!”

      “昭,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第三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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