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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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在白锦堂那里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可是他的一句话倒是提醒了展昭。原来“四海运输”的老员工很多都留了下来，也许从他们的口中，还能找到当年的一些蛛丝马迹。于是，和欧阳春商量之后，他又带着王朝拜访了“四海运输”现任的总裁――美籍华人肖浩洋。
和白锦堂豪华宽敞的办公室比起来，肖浩洋的就显得小气多了。倒并不是因为“四海运输”的实力要远逊于“白氏企业”，无论怎么说，“四海运输”还是B市运输业的龙头老大，省里的明星企业，在全国也算小有名气，一直都是领导们口中外资企业的典范。肖浩洋虽然是外国人，可是在中国做起生意来却是驾轻就熟，在运输业这个相当本土化的市场上，表现相当出色，也使“四海运输”的业务在这十几年里一步步地不断壮大。只不过，由于来自于一个和中国文化差异比较大的国家，他的风格也和本土的企业家们很不一样。比如，办公室的装修就显得非常随意，少了很多奢华的装饰，多了几分自由的气息。
初见肖浩洋，展昭确实有些吃惊。本来以为他从小生活在国外，必然是很西化的一个人，可事实是，眼前的人简直比一些中国人还要中国化，不仅一口纯正流利的普通话，而且举手投足之间也是温文儒雅，让常常被人赞扬的展昭都有些自愧弗如。
肖浩洋比展昭略高一些，也比展昭结实许多。他的长相并不出众，远远没有展昭或者白玉堂那样引人注目，可是，一双眼睛熠熠有神，满是商人的精明和锐利，和他平凡的脸孔相比显得很突出。不过，一副无框眼镜挡在了前面，便使那种突兀的感觉减小了不少，整个人的气质也变得温和起来。
看到展昭他们走进来，肖浩洋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迎了上来。“听说有公安的同志来，我心里还真有点不安呢。不过，还是欢迎你们。来，请坐。”说着，指着旁边的沙发，给展昭和王朝让座，看到两个人都坐下来，自己才跟着坐在了旁边的沙发上。
展昭看到他如此客气，也感觉有些拘谨，连忙说：“肖先生，很抱歉打扰您。我们这次来，是想请您帮忙协助调查一些事情，不知道您是否愿意和警方合作？”
肖浩洋耸耸肩，笑着说道：“我们生意人，最怕扯上官司，尤其是和警察打交道，心里总是惴惴不安。倒不是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要知道，和气生财嘛，警察可从来不是和气的主儿。”看到展昭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他接着说道：“不过，警察的话，我们可是从来不敢不听的。更何况，遇到这么面善的警察，一定要帮忙，也算给自己多铺一条路嘛！哈哈，开个玩笑，不知我能做点什么呢？”
听他说的风趣，展昭不禁微微一笑，于是接着说道：“是这样，我们现在正在调查一件十二年前的案子，涉及到了收购前的“四海运输”。您是在那之后才开始经营这家公司的，所以，我们想问问，您这里还保存着原来的资料吗？”
肖浩洋想了想，回答道：“资料还真是有些，不过已经很久了，可能需要点时间整理一下。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要呢？”
“您只要告诉我们在什么地方就行了，我们可以自己派人手整理。”
“那也好。那些资料都保存在档案室里，我回头就会和管理员打声招呼，你们随时都可以来。”
“另外，我们还有一个请求。”展昭接着说到，“听说您收购“四海运输”的时候，很多公司里的员工也都留了下来，我们也想和这些员工谈谈，不知道方便吗？”
“没问题。如果有需要的话，您可以和我的助理Jim联系，他会帮你们安排一切的。”肖浩洋回答道。
“那多谢您。可能今后还会有麻烦您的地方，希望您到时候还能够继续支持我们的工作。”
“您太客气了。只要我能力所及，一定尽量配合警方。”肖浩洋诚恳地保证道。
“我们也没有什么别的事情了，就先告辞了。”说着，展昭起身准备离开，可是，却忽然看到肖浩洋有些迟疑的看着他，好像有话要说的样子。展昭心中疑惑，于是问道：“肖先生，您还有什么其他事吗？”
“也没什么。今天看到您，还提到原来的“四海运输”，我倒是忽然想另外一件事来，也不知道有没有用。”看到展昭鼓励的目光，他才继续说道：“以前和白总谈合资的时候，看到过一个年轻人，和您长得很像。我对他特别有印象，因为他的性格很温柔，人也非常漂亮，那时，我甚至怀疑过他和白总的关系。您别见笑，这种事情在国外比较平常，所以我才会那么想的。后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合资没谈成，变成直接卖给了我，那个年轻人也再没看到。我当时猜测可能是两个人分手了吧。不过那阵子，白总的状态看起来也确实不是很好，好像大病了一场。”
从天而降的线索立刻让展昭的脑子处于高度的警觉中，肖浩洋口中的年轻人，会不会就是自己的哥哥？想着，他从怀中掏出了展辉的照片，双手递了上去，心中的不平静使他的手都有些颤抖，他努力平稳了一下情绪，问道：“那请您看看，是不是这个人？”目光中充满了期待。
肖浩洋拿过照片，仔细地看了看，点点头说：“虽然那个时候没穿警服，不过，肯定是他没错。”
展昭拿回照片，心中早已掀起滔天巨浪。哥哥的事情终于有了新的线索，或许离真相大白的日子真的不远了。他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又向对方询问了一些具体的细节，之后便道了声谢，急匆匆地离开了肖浩洋的办公室。
等展昭他们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的尽头，一个人才从办公室的另一个门无声无息地走了进来。
“Boss，您为什么要告诉警察关于展辉的事情？”Bryce的态度依然毕恭毕敬。
“白锦堂不是刚刚让你带话来了吗？我这是给他一个下马威。行动的日子已经很近了，我们现在必须全力以赴的准备，没有时间去应付警察。我把警察的注意力引到白锦堂那边，我们就可以在这里“坐山观虎斗”了。还有，找几个弟兄，好好筹划一下，把白锦堂也做掉。”
“啊？！”Bryce吃惊的睁大了眼睛，不解地问道：“可是，Boss，您刚才不是还说要“坐山观虎斗”吗？为什么还要我们自己动手？”
“白锦堂是知道当年情况最多的。虽然他还不知道我的存在，可是按照他现在的能力，将会对我们构成很大的威胁。况且，他既然能够找到你，难保他不会继续下力气找幕后主使。与其我们坐等他找上门来，不如先下手为强。杀了他，白氏那边群龙无首，就无暇再顾及我们了。至于警察，他们掌握的线索本来就少，少了这条线，更是束手无策。而且，白锦堂在社会上的声望很高，出了事，警察必然会全力以赴地调查他的案子，我们这边就会更加不引人注意，准备起来也能得心应手。只要拖延一段时间，我们一定可以全身而退的。”
“那我们把手里的证据交给警方，证明白锦堂的“四海运输”和当年的青龙帮有不同寻常的关系不就行了。这样，他们肯定逃不掉。”Bryce提议道。
“这份证据现在还能有多大效果，我也不敢肯定，毕竟白氏已经今非昔比了。抛出证据，也许会给他们在短时间内造成困扰，但也有可能激怒对方，那后果就不可预料了。不如直接干掉他们的核心人物，我们就一劳永逸了。而且，直接把证据交到警方手里，反而达不到拖延时间的目的。让他们慢慢查，一点点发现真相，我们才更从容。至于这份证据，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还是留在手里比较保险，等到关键的时候再用也不迟。”
“可是，杀了白锦堂，会不会影响我们的计划？”Bryce小心翼翼地问道。
“只要你们做的干净利落，看起来像普通的仇杀，就应该不会影响到我们这边的事情。警察只会猜测是白锦堂自己在生意上出了问题。你查查白锦堂生意上的对头，然后嫁祸给他们，记住，多选几个，让警察一个个去查，为我们自己多争取些时间。反正，这一次的行动结束后，我们也需要点时间准备离开。”
“Boss，我们真的就这么走了？B市这里的产业，丢掉实在太可惜了。”Bryce有点惋惜地说。
“Bryce，做大事的人，要懂得在任何时候都能做出最恰当的选择。这一次的行动要是成功了，我们必须回去，否则就失去一次夺权的机会。要是不成功，估计也会引起警方的注意。两年前的那一次就险些暴露，所以这一次，无论成功与否，B市都不能再呆了。不过，我们已经预先把资金都转了出去，最后再找机会把“四海”卖掉，不会损失很多的。”
“Boss，我知道自己不该说这话，可我就是不明白，我们在这里生活得这么好，为什么一定要为那些老家伙卖命？甩掉他们自己单干不是更自在？”
肖浩洋看了看Bryce有些迷惑又有些不甘的表情，耐心解释道：“Bryce，有的时候，事情并不像表面看到的那样简单。组织现在确实是依靠我们转运物资，也用着我们筹措的经费，可是，你的功劳再大，也不是不可或缺的。一旦我们背叛，他们下手绝不会容情。”他停了停，语气忽然变得凶狠起来，“要想摆脱他们，只有超过他们，让他们臣服在你的脚下。Bryce，你、我和Jim，我们从小是孤儿，从中国流落到T国加入了组织，你还记得小时候的那些事情吗？”
Bryce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恐惧和痛苦，他点了点头，说：“记得。那时候受到的虐待，我一辈子都不会忘。”
肖浩洋拍了拍他的肩膀，接着冷厉的说道：“我们谁都没忘。所以才拼了命的学习、训练，努力超过那些他们本族的孩子，终于能崭露头角，赢得第一批去美国的机会，最后来到中国独当一面。这个世界，永远是强者的世界，软弱的人只能任人践踏。要想生存下去，就只有让自己变得更强。强过任何一个人，你就再没有威胁了。Bryce，你记住，只有权力和金钱是最可靠的，永远忠于你，不会背叛。抓住这两样，你才真正的立于不败之地。所以，为了它们，怎样不择手段都不过分。”
Bryce出去后，房间里便只又剩下了肖浩洋一个人。他从怀中也拿出了一张相片，照片上的展辉并没有面对着镜头，他侧着头看着旁边，美丽的面孔上满是幸福的笑容。肖浩洋举着照片，出神地望着照片上那个曾经梦寐以求的人，脑海中，往事一幕幕地闪现出来。当初就是被这样稚气纯净的笑容所吸引，在那人的身上找到了二十几年都没有体会过的美好，于是就深深的沦陷，不能自拔，不顾一切地想去占有。可惜，那个人的笑容却始终只能给另外一个人，嫉妒、愤恨、不甘终于让他陷入灭顶的疯狂中，绝望下用一种最原始的方式伤害了他，接着为了自己的野心又残忍地毁灭了他。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在问自己同一个问题：究竟爱不爱他？还是自己爱人的方式太极端、也太冷酷？
肖浩洋猛地把照片扣在胸口，激荡的心情让他的呼吸也沉重起来。他做了一个深呼吸，接着嘴角慢慢勾起一丝冷笑：“辉，我很快就会把你最爱的人送过去陪你了。如果你还觉得寂寞，一定要找我讨回血债，那我就再把你最亲的人也送过去！这辈子，你永远也逃不出我的手心，永远是我金丝笼中飞不出去的小鸟！”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