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坠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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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在哥谭，当警笛声鸣响的时候，于夜晚出行的人总是会下意识的抬起头望向夜空——尽管他们知道那盏官方总是在说“出现故障”的灯再也不会亮起，尽管黑暗骑士因背负了人命再也不能以城市的守护者出现，可等待他的到来，就像是太阳每天会升起再落下一样，与这个城市的灵魂深深绑定在一起，成为了她的一部分。
爱丽丝停住步伐，与这个城市里的人一同仰起头。警车在几条街外呼啸而过的声音格外清晰。她的脸上从来没有流露出这样明显的担忧，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样。
少女站在幽深小巷的入口，即便灯光不明，她也能看得见洒落在地面上的斑驳血迹。再顺着血迹和轻轻的声响寻去，一个年幼的男孩正压抑着破碎的哭腔，倒在小小的一滩血迹之上。
蔓延过来的红色几乎要刺伤爱丽丝的眼，她走过去蹲下。孩子只是额头上有块擦伤，没什么大碍。地上的血……并不是他的。
“没事了。”这时候爱丽丝性格上的长处便体现的淋漓尽致，她温和的声线像母亲的手一样抚过男孩儿的心灵，让处在惊恐状态中的孩子回过了神，看向爱丽丝柔美的面庞，像是获得了救赎，放声大哭起来。
爱丽丝把男孩揽在怀里：“你已经安全了，不要害怕。”
“……他……”孩子害怕极了，他哭着几乎连话也说不全，只能抽噎着从嗓子里挤出破碎的词汇。“受伤……他受伤了！”
轻轻抚摸着孩子头发的手猛地停住。
“他会没事的对不对？”或许是都市传说的功效，吓坏的孩子竟然突然冷静下来，抓着爱丽丝的衣角，用泪眼朦胧的眼睛直视着那双清亮的眸子。
“姐姐，他会没事的对不对？”
那张好不容易有了血色的脸瞬间变得苍白，她经孩子提醒，才意识到……她的骑士现在处在什么情况之中。男孩的情绪紧绷，完全没发现面前这名温柔的姐姐的纤细手指，在不着痕迹的颤抖着。
可尽管如此，爱丽丝还是绽开了灿烂的笑容。她把孩子抱进怀里，眼泪滴落在孩子的背后：“别傻了，他当然会没事。”
“因为他是……蝙蝠侠啊。”
乌云缓缓飘过，遮挡住了本来在灯光的映照下便不怎么起眼的月亮。爱丽丝一手抱着孩子，一手哆嗦着拿出手机，拨出柯尔的号码，再次揉揉男孩的头发：“呆在这儿别动，稍等会有人来照看你。”
说着她站起来，抬头望向天空，那双总是温柔的双眼中罕见的带上了愤怒。她看孩子情绪已经稳定，便也顾不得照顾他，闭上眼睛，搜寻着血迹的去向。
这是雨果·斯特恩奇布置好的。一个迷了路的孩子，一个穷凶极恶的歹徒，还有一队早就在原地待命的警察。蝙蝠侠当然知道这是个陷阱，但他不得不亲自跳进去——时间紧迫，他要是晚一步，孩子很有可能就死于非命。所以他出现了，打倒了歹徒，救出孩子，被埋伏的警察射中手臂。
而现在——
爱丽丝并没有跟着骑士的步伐前进，她一介凡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追的上蝙蝠侠的。女孩以自己最快的速度绕过小巷走到大路，然后走进一家五星级酒店爬到顶层，当她推开天台的门向外看去时，就在酒店背后的高架桥，已经围满了警察。自哥谭有记忆以来，从来没有出现这么多的警车同时出动的情况，甚至连直升机都在半空中盘旋。
不知是连续奔跑而造成的体力不支，还是那不断闪烁光芒的警示灯闪花了眼，爱丽丝只觉得一阵头晕袭来，她不得不扶住门把手深吸几口气，待自己冷静下来后，走到天台旁边，轻盈的跃到栏杆上。
她再向前走半步，就会跌下去。
可爱丽丝却没想这么多。直升机打开了探照灯，把黑夜照的如同白昼，那灯光的中心是一袭黑影。即使距离这么远，爱丽丝还是看到了他所站之处滴滴答答落下的血液。
哥谭的所有警力在今夜全部出动，只为了抓住这个通缉已久的黑暗骑士。
没有人敢靠近，尽管他已经被层层包围，但黑暗骑士的威名摆在这里，尽管警方人人都拿着枪，蝙蝠侠的一只手臂还在流着血，可他近乎怪物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仿佛他本应该就是刀枪不入，普通人无法撼动的。这里的所有人，几乎都忘记了，蝙蝠侠的铠甲之下，他只是个人类。
直升机在天空中制造者嘈杂的噪声，即使爱丽丝依旧套着她那身活似移动靶的红色外套，在噪声的掩盖和蝙蝠侠强烈的存在感之下，没有一个警察发现对峙的场面中闯入了意外来者。
爱丽丝把大大的兜帽拽起来，盖过自己的脸颊，然后再次拨通了电话。
“阿尔弗雷德？”
“是我，爱丽丝小姐，有什么事吗？”电话那头响起老者听起来无比平静的声线，可爱丽丝知道，此时此刻他一定站在蝙蝠洞的巨大屏幕前，心情紧张的看着新闻上的直播。
“把电话拿到通讯器旁边，我能帮到他。”
就在她话音落下的时刻，站在目光中心的黑影好像有所感应般抬起了头，看向高楼之上的那抹血红色。
“那是谁？！”
“把光打过去！”
“看紧那个人！控制好局面，小心——”
随着骑士的目光挪动，所有人都发现了爱丽丝的存在。强光照过来，爱丽丝却像感觉不到一样，只是看向地面上的蝙蝠侠。
那一刻，相隔百米远，十米高，深眸对上浅眸。
通讯器接通的声音在电话中响起，爱丽丝垂下眼：“现在有一辆卡车正向你所在的桥下通过，三十秒后到达。你可以趁机脱身，然后绕过酒店到空中停车上，从上面跳到国贸大厦，然后再下去就是你停着交通工具的地方了。”
“……我自己可以脱身。”隔着通讯器和手机，传入爱丽丝耳朵里的骑士的声音，比她印象中的还要阴森和沙哑。
爱丽丝拢紧兜帽，试图挽留住半分温度：“我知道。但你受伤了，斯特恩奇不会善罢甘休的。”
“他在我回庄园的路上还有埋伏。”
看来他早知道了。爱丽丝在寒风中咬紧牙关，扯起笑容。是啊，他是整个哥谭最聪明的人，是算无遗策的黑夜侦探，又怎么可能发现不了雨果博士的行动呢？敌人也清楚他知道自己的计划，所以才布下这么一个骑士不得不跳下去的阵。
“所以我出现了，至少我能帮你引开部分警察。”
“你想干什么？！”
在她说出自己的意愿时，蝙蝠侠就觉得不好。一旦戴上头盔便消磨全部情绪的他竟然听起来有些紧张。爱丽丝又轻轻向前跨了一步，她现在几乎半个人都悬在外面。
“十秒之后你就离开，以及放心，”遥遥看着骑士的身影，爱丽丝的语气依旧温和，“你知道的，我死不了。”
说着，她未给蝙蝠侠继续说话的时间，垫起脚尖，轻轻一跃——
凛冽的风好像要撕碎爱丽丝娇嫩柔弱的身躯一般打在她的肌肤上，女孩知道外界的事物并不会伤害到他，但当她失去着力点急速下坠时，爱丽丝仍旧闭上了眼。
她知道自己落在地上之后，警方会分出相当一部分人来关注自己，从而减轻蝙蝠侠的压力。与此同时，爱丽丝会被自己再次推到风浪口尖上。但那没关系，戈登和刘易斯会把一切推到幕后黑手的身上，布鲁斯也可以轻易的转移媒体的注意力。她最大的损失，无非是不得不抛弃爱丽丝·曼森的身份，从这一切案件中退场罢了。
爱丽丝并不担心。她相信就像往常一样蝙蝠侠最终会打败敌人，她一直相信。倘若她现在不死，几十天后，这副回光返照的身躯也不可能撑过那场灾难。
只是可惜……无法看到他——
女孩儿突然睁开了眼，看向越来越近的地面，眼睛中闪烁过半分难过，在那一刻，她已经做好了退场的觉悟。
——下一秒，爱丽丝听到绳索划破空气的声音。她愕然转过头，那道刚刚还在地面上平稳站着的黑影向她袭来、包裹了她，有力的手臂撞向的腰肢，冲击力使得整个绳索一坠，然后转了个圈才继续向上收缩。蝙蝠侠接住了她，巨大的力量让女孩觉得自己整个背部都因为腰部的撞击火辣辣的痛起来。
她的黑发拂过骑士的盔甲，这样的距离，女孩能听得见骑士有力的心跳声。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坠落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