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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逃离荒野 ...

  •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在当年放弃主动离开森林的决定后,作为一个自我调节良好的物种,可是陆陆续续罗列了一大堆暂时压制外出渴望的正当理由,而种族问题,是重中之重。

      老祖宗说过,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好吧,按现在的种类,也许自己更应该归到虎里面。作为一只从危险地丛林里面出来的兽类,你要如何让别人明白自己没有主动伤害他人,希望和平共处的意思?

      也许我可以武力镇压一个人,然后达成被迫沟通,可这样代表着将自己推向人类的敌对面。能遇到不介怀这种事情的玛利亚或者汤姆苏的可能,基本为零。

      慢慢说服?先别提这个世界与曾经的世界是否使用一样的语言和文字,自己可是连曾经的语言都无法用这个喉咙发出。用写的就更可笑了,面对危险地野生动物,你有这种闲情逸致来看马戏团表演,看它码字或者画图给你猜?别搞笑了!当时如此认为的容宇没想到,这个嗤之以鼻的想法竟然会有一天变成现实,并且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作为自己生活中很重要的一部分。

      那么,放弃武力让对方觉得自己没有威胁从而尝试沟通,那更不可能,对方一念而起,受害的就会是自身,主动踏入丢却武力保障这一选项,也许曾经的自己会接受,可经过这个残酷自然洗涤的他,没有可能!

      也曾想过,要是来的物种有一头白毛,那就跟他回去得了,毕竟没人规定三毛必须要吃掉杀死的入侵者的呀。当然最好是有着纯粹坚定双眼的绿色青蛙刺猬头。可这也仅仅只是闲着没事才会幻想娱乐,将自己的命运交给剧情这种傻事,脑子锈了也不会去尝试的好不好。

      故此现在这种情况让容宇倍感头痛,打晕丢出去吧?那我救来好玩呀!?还不如一开始就让那虫将他杀了。可也不能将对方带回自己家去,毕竟对方属于不安定因素。就这样野放算了吧,会不会引火上身导致陷入被围困的境地需要考虑。不放吧?最安全的方法就是将对方手手脚脚折断,圈养起来,先不提这样玩是不是太鬼畜了,能独个儿不带残缺跑到这种环境来的,怎么也不会是个柔弱可欺的对象,鬼畜后还得随时防备着对方的逆袭简直是自找麻烦。

      当容宇纠结的看着对方,思绪混乱的同时,被惨无人道制压着孩子也一脸复杂的望着他,不知道在想着点什么。随着时间的流逝,被压制的人眼中的情感逐渐暗淡,最后放弃般轻颤着闭上了眼帘,如同接受了死亡的安排。

      盯着那属于孩子又不像个孩子,柔软中夹杂着坚毅的线条的脸庞,那种听天由命的神态让他心里狠狠一抽,感到莫名的压抑与难过。脚下使力按了按已经完全浸湿自己脚掌的伤口,迫使对方皱眉再次张开双眼。瞅着那双充斥死灰绝望的双目,暴躁的想要伸爪搔耙自己的毛发,只可惜双爪都处于非闲置状态。

      清了清喉咙,尝试发出较为柔和安抚的声音,却黑线发现那种低低的嘶吼更像是威胁。嘴角朝后抽了抽,脑子不断转动尝试发掘出动物是怎么向人类表达出善意的相关行为。

      舔舐?对方不会以为这是开饭前的尝味么?用头轻揉磨蹭?在这样压制对方的姿势与情况下?难道蹭到对方脸上去啊!?摇尾巴?先别说姿势问题对方看不到,就自己那短不溜秋的羊尾巴,太丢脸了!我绝对不干!将脑海里面浮现的,那转身用屁屁对着对方,然后上下摆动那个球状的尾巴的献媚场景狠狠甩开。

      望着对方越见苍白的双唇,还有逐渐积聚在双手下的血液,‘啧!’不满的在心里狠狠喷气。‘算了,先处理好伤口再说别的吧。’妥协地放开对方,容宇以警备的姿态退到他保存植株的某一储蓄点,拖出止血草甩给虽然坐起来却愣神看着自己的对方,努努嘴示意对方嚼碎敷在伤处。

      望着对方将植株置于微曲的掌中,一手成拳快速狠力地捶打搞鼓出液汁,不由羡慕叹息:果然加工什么的,还是人的双手方便呀。

      处理好伤口的孩子用一种闪闪发亮的眼神深情地望着他。好吧,两次死里逃生是很让人狂喜。可孩子,你这样会让我误以为你爱上我,想要以身相许报答救命之恩的。谢谢你的爱,但我们之间是不会有结果的,跨越种族界限什么的,太猎奇、太重口了。自己看看还行,身体力行免谈。

      用爪子在地上画出一个箭头还有房子的形状,伸爪指向森林,以此表达让对方离去的意思。谁知那孩子却不断地摇头,嘴里发出自己听不懂的重复音节,猜测为不要,拒绝离去。

      僵持了一会,对方略带踌躇地掏出一根看不出质感的棍子,也开始在地面圈圈画画,一个像是人形的图案,然后是一个疑似犬形的图案,十分的扭曲。看到自己有留意他的行为,孩子抬起头露出真诚的笑靥。点上那估测为犬形的图案比比自己,再点上另一个图案比比他,紧接着在两个图案外画一个圈,圈在一起,棍尖敲敲那个圈,然后升起手比向遥远的某处,他冲来的那个方向。

      这,算是邀请我一起离开么?沉默不语的望着对方,对方也坦然坚定地直视着自己。就在这个称不上浪漫的诡异环境下,一人一犬深情对望。被那种真挚而火热的眼神看的毛发倒竖,头皮发麻,后悔得自己真是救了一个天大的麻烦,不过转念一想,这也许是个脱离森林接近人类社会的好契机。

      并且在人类村庄附近的环境怎么也会比这种荒郊野岭来的安全,只要不被别人发现,闲着没事,我还可以跑去村子里偷点熟食吃吃,观察看看这里的社会发展,要是运气好,或者我还可以和那些人和平相处,友好共生。接触文明社会的念头一旦浮现就无法抑制的充斥整个大脑,带着着诱惑,不断回旋。

      自信于自己灵敏的嗅觉,觉得即使有什么危险,自己还是能第一时间的脱身的。最后容宇还是未能拒绝掉掉诱惑,朝着对方矜持的微微点头。

      然后在对方狂喜的眼神下,用图画要求对方转过去,用爪子艰巨蒙绑好他的双目,除非遇到什么突发事故不然不许拿下。然后以大到小的奔跑踩踏声围着附近不远绕了个圈,最后悄无声息的回道窝内,带上要打包的物质。才回到对方身边咬掉他蒙在眼上的宽长叶子。

      看起来异常亢奋的孩子想要立刻便带着容宇回去,不过在容宇的制止下,还是乖乖的停留在这个地方,延迟了出发的时间。

      在这种不分日夜的地方,出门基本不需要挑选啥出游的好时段。但毕竟这个团只有两个伤者,一个体力估计基本告罄,一只体力不足全盛时期的一半,贸贸然跑出去是给别的物种送外卖么?

      休歇完毕,做了个简单的测定,一人一犬便踏上了寻找他乡的路途。不知道在兴奋点什么孩子明明知道对方听不懂,一路上依然叨叨絮絮的跟容宇说点什么。

      而从每一句开头都会带着的那个音节看来,他这种物种在他们的语言中,发音为“嘿咩”,容宇暗地里不屑的撇嘴,‘这都啥烂名字,我还不如叫三毛呢。’毕竟自己的叫声既不是嘿嘿嘿的怪笑,也不是咩咩咩的啥都不知道装无知纯吃草的东西。

      小心翼翼的行事作风让他们进展异常缓慢,却保证了他们一路来并没有遇到任何攻击性太强的物种。第一次停下来歇脚,容宇非常羡慕的看着对方使用一种奇异的工具发热煮熟食物。

      熟食呀,如果说两年了,自己最怀念文明社会的什么,不容置疑,熟食肯定名列前茅。电脑,游戏机,各种方便的设施与工具,一开始的确非常想念,可当你生存都成问题,忍受茹毛饮血的生活后,你便会发现,当一只烤鸡和一部游戏机出现在你眼前,让你选择一样,第一反应肯定是前者。

      不是没有见到过会喷火的生物,也不是没遇到含磷特别高的石头,可自己从来不敢保留火种或者在林里烹饪。作为兽形生物,却不会像自己认知的野生动物一样天生带着对火焰的畏惧,可自己却不是唯一的特例,这里的动物可是连会喷火的都有,怕火啥的,别开玩笑了。

      基本都需要四肢着地行动的自己,烹调食物可以说是艰巨,在危机四伏的地方慢悠悠玩烧烤?别忘了在这黑暗的地方,发出指标似的亮光是极度危险地事情,嗅觉灵敏的野兽们也不会忽略诱人的气味。所以你这是等着吃香喷喷的熟食,还是等着被别人香喷喷的吃掉呀?纵使有着安全地区,他却从来不敢生一次火,足足两年。

      所以看着对方那不会发出光,也将食物的味道完全锁在食物之中便能弄熟食物的工具,容宇暗暗决定,进村后怎么也得弄一套到手。即使村里的人不接纳自己,那么自己诱拐这孩子时不时溜出来给自己搞鼓点熟食,问题也应该不大。

      看着辛勤殷勤准备着一切,差点就没有将食物切割成一块块喂到自己嘴边的对方。趴在对方一停步就给自己铺垫好的草铺上,等着食物降临的容宇觉得这孩子的家长绝对不容易。那么纯真的一只娃,多容易被人贩子拐卖了呀。

      停停走走,养精蓄锐的一路走来,竟然没有遇上一次遭遇战。容宇隐隐觉得有什么潜藏其中却抓不到确切的线索,唯一能肯定的就是自己的肚子绝对长膘了。和对方同行了接近一个月的时间,他才知道自己以前错失了多少储备粮与效用多样的素材。在这个无法判断时间变化的地方,竟然有神奇的植物会跟随着时间的变化而变化。

      远远望着那些从地平线的弧度中露出的建筑顶尖,他拒绝了那喜悦的想要抱起自己加快速度奔去的孩子,也压下了对方掏出面具类物体覆盖面容的好奇,只是示意对方跑,他跟着。

      这一个月来,足爪的力量护膜,他从未停歇过,那本来只用于偷袭猎物。所以,即使那孩子听不到,身后有任何的脚步声跟随,也不会觉得奇怪,毕竟一个月的惯性思维,可以改变很多很多的东西。包括一开始听不到自己脚步声,就回头确认他是否仍在的这一行为。而且他在途中已经小心留意,那个孩子并没有任何与别人联系的小动作。

      并非不想回归文明社会,但贸然跟着个没有太多决策权的孩子进入,并非确保他被接纳的最好途径。所以,留下一个对他有好感也知道自己能与人沟通的桥梁,为了带给别人一个比较友善的正面印象,不会见面就立刻攻击。方便他其后在附近慢慢观察旁人,如果有机会就再做些体现善意的行为,慢慢地侵蚀着别人的思维定位,最后达成友好互助般的独立存在。

      ‘对不起,利用了你。我……可是野生动物呀。一旦被豢养,那便失去了野性的尊严了。我,无法接受自己曾经是人,可现在却仅仅被当成一只智力超全的低等动物来看待。所以,对不起,现在是离别之时了。’

      起初还是跟着对方奔跑着的容宇,在内心感性地,默道着离别感言后。渐渐拉开了两者之间的距离,然后朝着与对方完全不同的方向奔跑着,感受着脚底呼啸而过的气流,涌起一阵阵道不清的喜悦与放松感。

      不大的敲击声传入没注意到某人开溜的孩子耳中,略带惊慌的扭头,看到的景象让那疾风般身影果断回转直奔而来。

      容宇艰难微张的眼中,孩子脸上有着惊讶、诧异、自责就是没有一丝敌意,那毫无防备与攻击性的奔跑姿态,分明就和这个敲击他颈项造成自己差点狼狈滚地的家伙是一伙的。

      这年头,连荒山野岭的狗贩子都懂得用小孩子做诱饵,降低别人的戒心,实在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呀……

      被人横跨过前爪挂在胸前的容宇,最后的念头便是:烂好人这种行为果然是不能做的。你看,被狗贩子套麻袋了吧?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逃离荒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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