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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楔子 ...

  •   马车辘辘,车轮辗过不甚平整的青石路,摇晃得车顶金铃叮咚,很是悦耳。

      车壁小窗的帘子被一只手掀开,露出一张少年的脸庞,看年纪不过十三四岁,生得圆圆润润,宛如明珠美玉一般,笑嘻嘻的很是讨喜。马车走着,少年边望着灯火繁华的街巷,边动了动鼻子,自语了一句:“好香。”

      眼光落到前面不远处的一处小楼阁前,借着依稀的亮光看见那楼前悬着块匾额,题做“采红楼”,向那楼里一望,晃眼尽是红红绿绿,好不热闹。

      原来是座青楼。少年眼光一转,忽然注意到门口站着的一个瘦弱女孩,那女孩被一个老鸨模样的女人揽在怀里,咬着嘴唇,目光越过面前的男人,直直盯着门框,面无表情,瞧起来倔强得很。

      走得近了些,隐约听见那老鸨说道:“三百两,不能再多了。”

      男人道:“妈妈也看出来,这丫头不比寻常货色,现在年纪小还不大看得出来,再过三五年,定然出落得西施一样的美人儿,只转转眼神儿,多少银子就回来了呢,妈妈也忒小气了些。”

      老鸨闻言又端详了端详怀里的女娃儿,咬咬牙道:“再加二百两,再不能多了。”

      少年看得有趣,眼看马车要过去了,便叫道:“徐叔,停车。”

      马车缓缓停下,中年人顺着少年的目光望了一眼,疑惑道:“少主?”

      少年笑道:“看看。”

      屋子里的讨价还价还在继续,或许是少年的眼光停留得久了些,女孩终于有所觉,微微转动眼眸望了他一眼。

      那双眼睛里有一种极单纯的空白明澈,只一眼,便能叫人看得清清楚楚。一刹那的眼神交汇,少年对她嘻嘻一笑,她却只是瞧着他。

      身价最终敲定在八百两,一手交银一手交契,老鸨暂时松了手,交易的瞬间工夫,女孩突然跑了出来,直直地向少年冲来。

      正数银子的两人吓了一跳,双双追出大门,恰在少年的马车前抓住她,正要拎着人回去,忽然面前拦了位中年大汉,对他们道:“等等,我家少主有话要说。”

      俩人顺着方向往马车上一望,只见车上一个圆圆润润明珠似的少年嘻嘻一笑,对女孩招招手。老鸨瞄了一眼面前的彪形大汉,不情不愿地松了手。

      女孩走到马车前,仰头望着车上的少年,看他笑道:“你怎么跑到我这里来?”

      女孩没有说话,仍是望着他,眼神纯净而倔强。

      少年笑说:“我买了你好不好?”

      女孩终于开口说话,只说道:“好。”

      少年笑嘻嘻,把手伸出车窗外捏了一下她的脸,然后冲老鸨招招手,另一只手握了一把东西,道:“这个给你,她跟我走了。”

      眼看少年松手,老鸨下意识地去接,听见一阵珠玉碰撞之声,望望手里一把拇指大小的珍珠,顿时呆了。

      少年又捏了捏女孩的脸,颇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要是圆一点捏起来就更好玩了。嗯,回去以后一定要把她养胖,然后天天捏她的脸玩,嘻嘻……

      马车继续上路,车厢里少年望着很快便沉沉睡去的女孩,心想取个什么名字好呢?

      就叫……绿珠吧。

      一斛明珠换绿珠,明珠阁里有绿珠,嗯,不错。

      小少主懒得念书,只知道明珠换绿珠,却不知道绿珠究竟是谁,更不知道那位历史留名的绿珠姑娘是怎样留的名。

      当然,他更没有想到,眼前这位绿珠,今日能以一斛明珠换得;他日,却是要赔上他的明珠阁,甚至要赔上他明珠流蕴般的光彩,才能换得来这遍天下唯此一人的——绝世绿珠。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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