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魂-光亮]怪盗HIKARU之偷心任务》神耶影

6、章之五

　　快步走在通往居酒屋的路上，进藤光的拳头没有意识地握紧。刚刚看到的那一行黑字，不断地在眼前闪动，让他突然有一种负罪感。
　　缺失的最后一环扣上了，所有的疑问在那行字中都得到了答案。他知道了，塔矢亮的反常，塔矢亮的恐惧，塔矢亮的顺从，原来都来源于此。
　　——『校规第三百零三条禁止本校学生在外打工，违者一律退学处理。』
　　回想起第一次见面时少年的温和，再见面时变为的，当时看是冷漠，现在明白是逃避的拒绝。所有的改变，都是因为自己窥视到了一个关乎他未来的秘密。
　　其实，认真想想，塔矢亮会如此轻易地答应他的条件，本身就是一个奇迹。他的威胁，如果不是涉及到退学这么重大的事情，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得到认同的吧。不说塔矢亮，就算是一般的男孩子，都不可能仅仅因为自尊心，就答应与一个几乎等同于初次见面，还是同性的人交往。
　　而他却什么都不知道地，洋洋自得。

　　「啊，光，塔矢亮还没来哦。」经过居酒屋的时候，佐为欢快地招手报告。可进藤光连速度都没有放慢，直接走了过去。
　　「佐为，回去。」
　　「诶，为什么？」
　　「不为什么。」进藤光心正乱着，一句也不想解释。虽然在无心之过，但他伤害到了那个少年是事实。在知道了真相的现在，他又怎么能再像没事那样站在极力想要隐瞒的少年面前。
　　他的本意只是想以此切入塔矢亮的生活，最多是刺激一下，根本没有想过会变成这样。不要说他是要和他谈恋爱，就算只是一面之缘的关系，他也不想见到少年受伤。
　　真是最坏的开端。
　　进藤光的思想沉浸在自己的懊恼中，脚下的速度却没有丝毫减弱。佐为跟在后面，对去吃完一碗拉面就变了脸的少年摸不着头脑。
　　「喂，光。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塔矢亮怎么办？」抬身飘到进藤光面前，张手想栏，但进藤光竟像完全没有看到般，径直就穿了过去。
　　「光！你怎么能这么没有礼貌地穿过人家的身体！！」佐为怔了怔，气才爆发出来，转过身大嚷大叫。但罕见地，他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只看着前面少年的身影越来越小。
　　「光……」佐为收敛了表情。进藤光很少会这样，看来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回去后一定要问个清楚。）佐为这么决定，跟上了进藤光的脚步。
　　就在这个时候，前方的人群中突然起了混乱。还没等进藤光从思绪中反应过来，一个人影就从人群中冲了出来，在看到进藤光后喊了一声「快跑」，就伸手把进藤光拽了去。
　　被迫跟着跑起来的进藤光眼中，人影逐渐清晰，墨绿的发丝扬起，映在慢慢睁大的金色瞳孔中。
　　「塔，塔矢？」

　　+
　　要说塔矢亮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就要从十五分钟前说起了。
　　这些天，因进藤光的威胁而辞去了工作的塔矢亮一直都处在失业状态，直到昨天才找到了一份薪水不错且没有暴露顾虑的工作。
　　虽然美中不足是那工作晚上才能做，但如果做作业的动作快一些，说不定还能再找一份。这么盘算着的塔矢亮一边向打工的地方走去，一边张望是否有合适的兼职。
　　而就在塔矢亮看到一间便利店贴着招工启事准备过去认真看看的时候，他听到了一声细微的惊叫。「不，不要。」
　　那是一个小女孩子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和恐惧。塔矢亮顿了顿脚，转头思索着声音的来路。
　　过了几秒，又是几下撞击的声音。这次声音大了一些，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中也能清晰听到。塔矢亮顺着声音走到了一个较为偏僻的小巷口，如他所猜想的见到了四个青年围着一个小女孩。
　　女孩子看上去也就十二三岁，扎着双麻花辫的乌黑长发已经散乱了，正靠在墙上惊恐地看着青年，小巧的脸上已有了一道血痕。
　　青年之一不知道说了什么，伸手捏住女孩子的下巴，强迫她抬头。女孩子挣扎着，嘴里只一味地发出微弱的尖叫。
　　塔矢亮看了看四周，完全没有人过来的迹象，可现在要他见死不救，又是不可能做到的。从旁边找了一根木棒，塔矢亮深呼吸一下，大喝出声。
　　「你们在做什么！」
　　大概是想不到会有人出现吧，青年们吃了一惊，动作停顿了下来，都看向了塔矢亮。捏着女孩子下巴的青年也放松了手的力量，被女孩子挣扎了开去。
　　「快跑！」见女孩子逃脱了钳制，塔矢亮大声向她喊道。女孩子看了他一眼，也不顾自己气还没喘匀，用力推开其中一个青年跑了出去。
　　「喂，快抓住她。」虽然因为塔矢亮的出现而分神让女孩子逃走了，但青年们的反应还是很快。马上刚才捏着女孩子下巴的青年就追了过去，和女孩子一前一后消失在巷子的拐弯处。
　　剩下的三个青年则狰狞着表情，向塔矢亮逼近。
　　塔矢亮架起木棒，一步步后退。
　　「你刚才不是还英雄救美吗，怎么现在不打进来了？」看到塔矢亮的动作，青年狞笑着道。
　　「你，你们，打架是违法的。」塔矢亮一边后退，一边大声地道。
　　「哦，看来我们运气好，碰上了一个乖孩子。」青年们相视一笑，动作立刻变得余裕有加，「因为你我们的猎物跑掉了，你准备拿什么来赔偿呢，好孩子？」
　　塔矢亮紧紧地抓住木棒，盯着青年的行动退后。可是，没退几步，脚后跟就撞到了硬硬的东西。
　　接着，背后也抵上了硬物。
　　「呵，没地方逃了，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青年们也不再逼近，只是像看着在陷阱中挣扎的猎物般愉快地笑着看着塔矢亮。
　　塔矢亮抿着嘴，用尽全身力气和青年对峙。碧绿的眼中青年的身影一点点地接近，然后，在来到面前的前一刻。
　　「啊！」大叫一声，塔矢亮把木棒扔向最近的青年，趁青年格挡的时机，奋力冲出了包围。
　　「快追！」青年们似乎没想到塔矢亮真的会反击，愣了一下，但马上反应过来，跟在塔矢亮身后追了过去。
　　塔矢亮埋头拼命地向街道跑去。他所能领先的也只有对方反应前的几秒时间，但自己体力的不足却是致命的缺陷。必须要在对方追上前跑到人群里，只有那样才能有一丝获救的机会。
　　塔矢亮抱着这样的念头，冲进了人群。然后，在人群中，看到了一缕熟悉的金色。
　　就在那缕金色映入眼界时，塔矢亮阴差阳错地伸出了手，抓上了那只手腕。
　　「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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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
　　不知道跑了多久，在两人都因力竭而不得不停下来时，后面早已没有了混混青年的影子。进藤光撑着膝盖不断地喘气，喉咙火辣辣地疼，连呼吸都像是折磨般。
　　身边，塔矢亮的情况更严重，不单只是气接不上，连双脚已经不住地发抖，只靠进藤光的支撑才勉强站住。
　　休息了好一会儿，进藤光才恢复了一点体力，有精神去追究发生了什么。
　　「塔，塔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虽然是断断续续，但进藤光总算能说出完整的话。而塔矢亮依然是埋着头，粗重的呼吸声让进藤光都气闷起来。
　　「喂，你还好吧？」
　　「……没，没事。」努力匀上气息，塔矢亮能说出的，也只有这两个字。又顺了好一会儿的气，塔矢亮才慢慢直起腰，「抱，抱歉。」
　　「啊，那个没什么。不过……」进藤光挠挠后脑，笑得有些刻意，「你手能不能轻一点？」
　　塔矢亮愣了一下，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掌中的温度。低头一看，他的手正紧紧地抓着进藤光的手，以此来支撑自己身体的重量。
　　「啊。」塔矢亮的脸刷地一下瞬间红了，手连忙一甩，松开了进藤光。可不料用力过猛，本来就没有了力气的身体一个跄踉，竟向地上摔去。
　　「小心。」进藤光手疾眼快地扶住了他，凉凉的触感下随呼吸起伏的绷直感觉从手中传入，让进藤光怔了怔，松开了手。
　　塔矢亮勉力自己站稳，脸别向了一边。心呯呯地直跳，他都不知道自己当时究竟是怎么了，竟在情急之际把进藤光拉了过来。
　　进藤光看着塔矢亮的侧脸，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原本依照他的性格和一向做法，会对塔矢亮的突然出现追根问底的吧。可刚刚察觉的事实在脑海中翻腾，喉咙发疼，声音如同失去了力量般停在喉间，无法冲出口腔。
　　最终，进藤光也只能沙哑着声音，说道。
　　「已经没事了吧？那我先走了……天晚了，你小心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