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棄婦坐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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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個發言的是身為作家、在鄭吒隊裡算是有點腦子的詹嵐。可是，她所說的並非同意與否，而是提出另一個作戰計劃。
「我知道這種事很卑鄙，也很不要臉，但我的主張是由艾略特作主力，先讓異形喪失反抗能力，然後把異形分配給其他人。」她咬著下唇，摸著額頭說：「這樣做大家都會很安全，而且也能得到點數用以強化。幾部恐怖片下來，我們就可以強得足以自保。就當是我們先向艾略特借點數，我們以後賺到會歸還的。」
「凡人的智慧！」聽到太蠢的發言，楚軒忍不住無視友好度，一句口頭禪便對在場抱有同等意見的人作出會心一擊。眾人自尊受創，之前楚軒因為兩部部下的行動太引人注目的關係，所以從未想過楚軒的真面目竟然會是一個以天才的身份鄙視他們智慧的人，因此他們的面色都變怎不好看。
「楚軒，我知道你是天才，你的理論也很有道理，但你說得太過份了！詹嵐的計劃哪有你說得這麼差，它的著重點在於安全，而且以艾略特的能力，完全可以勝任。詹嵐只是提出一個為大家著想的計劃而已，需要被你如此指責嗎？你再仔細想想看，這可是一個大家不用冒險、不需受傷的完美計劃，比你的計劃更安全、穩妥！」雖然詹嵐的計劃有損他的男性尊嚴，但以大局來說並無不妥。而且鄭吒曾被異形一擊打傷，心已經被異形打怯了。鄭吒想來，像自己這等經過一定程度強化的人對上異形，也是一照面便被擊傷，何況新人李帥西呢。他說過不會放棄同伴，所以在楚軒這種讓他們所有人合作全力與異形戰鬥的計劃，李帥西很可能在戰鬥中死去，而且即使他們勝利，活下來的人可能也不多，不過是一場慘勝。因此見楚軒如此指責詹嵐那個能讓所有人活下去的計劃，鄭吒忍不住出口回護。
本來聽到詹嵐的主張，只覺得詹嵐的智慧也不過如此、有點失望的楚軒，聽到鄭吒的話時反而有點無力。這次連鄙視也沒有，楚軒對鄭吒的評價為：「類人猿的智慧。」
「楚軒！」鄭吒炸毛了。身為命中注定的那位『蕭何』，無論阿爾法有多會吸引仇恨值，鄭吒的仇恨依然很簡單就集中在楚軒身上。鄭吒想要撲過去揪住楚軒的衣領，但艾略特輕巧的一滑步就來到兩人之間，一腳掃向鄭吒的下盤，讓鄭吒摔到在地上，然後抓住他的手一扭，腳一踩，艾略特就把鄭吒的手扭到他的背後，動作乾淨俐落地把鄭吒鎮壓了。被制服的鄭吒雖然打不過，可是心裡還是很不服——制服他的人又不是楚軒，他當然覺得楚軒只是個光會讓打手出手辦事，自己躲在安全地方的可惡混蛋。因此鄭吒更是氣得滿臉通紅，大叫：「楚軒，你憑什麼這樣說我！我的確不是天才，你倒是解釋看看，詹嵐的計劃有什麼不好！」
「既然你這麼堅持，那麼我不反對解釋這種計劃的壞處。」楚軒見鄭吒對自己大呼小叫的，突然覺得很累。他是三無，疲倦的確不是他所能感受到的一種東西，但精神疲勞，卻是無需任何感覺神經都可以感覺得到它的存在。容易分神、思考不清晰是其中一種徵兆。算了算時間，他的身體尚未到休息時間，而他卻開始經常分神想其他無聊事情，所以楚軒知道，這應該是他的心感到累了。
最近想起老爸的次數日漸增多。想要讓腦子不再運算思考的次數也增加了。楚軒雖然沒感覺，也沒感情，但光憑思考，也可以推斷出自己的情況。
他累了，不想思考了。但是睡眠並不能真正讓他的腦部真正放鬆休息，即使睡著了，他也不會做夢，腦子依然在想很多事，只是意識變不得清晰罷了。這滿足不了楚軒的要求。
要真正休息，就只有死。可是老爸的遺願，他尚未完成，所以他還不能死，不能休息。這種時候，楚軒總是明確無比的從思考上體會到原來他的心是這麼累。國寶級的堅強心靈在這種疲累面前，根本不堪一擊。
現在面對鄭吒，讓他不自覺地再一次想起以上這些事情。也就是說，鄭吒的愚昧讓自己感到累了，但楚軒對此卻不得不忍耐。因為在場的人實在太蠢、太沒遠見、太易被煽動了。如果自己真的不理會他們，他們真的會因過於愚蠢而死掉。
其實放著他們不管，放任他們自行死掉對楚軒並不是大問題。只是他自小所接受的軍方教育方針是，活著的人越多，產生的利益便越大。一切為了更大的利益，所以必需儘可能讓更多人活下去；其次，還是因為他老爸。
楚軒是三無，無痛覺無感覺無感情，所以即使一出生便擁有研究員程度的知識，但有些事不懂就是不懂。不懂的話，則得學習。學習走路，學習進食，這些行動上的知識他可以練習很多次，直到成功學會為止。但生命的重量有多少，他卻只會書面報告給你一句「靈魂的重量有21克」了事。生命有多寶貴，楚軒對此其實懵懂不知。書上說，生命很寶貴，所以不能殺人，可他是軍人，所以可以殺人。幼時的楚軒對生命其實並不重視，當然現在其實也不是太重視，但長大後的他知道什麼可以做，什麼不可以做。大概是出生實驗室的關係，楚軒真的不理解生命有多重要。生命聽說是很寶貴啦，但是他是軍人，所以只要代價足夠就可以殺人，不是嗎？——楚軒是真心的這樣想的。而他沒有殺人如麻的原因，也不過是軍方教育和老爸的教晦使然。楚軒接受的教育是『因為將來會成為軍人，所以行事一律遵從軍方準則』，也就是一切聽軍方上級的老頭們的命令就是；至於他老爸，在說服不了他的情況之下，就開始對幼時的他唬濫來著。比方說：「楚軒，你的生命很貴重，其他人也是一樣的，所以不能隨便做人體實驗。」這時只有五歲的楚軒尚且很天真無邪地反問：「我知道身為國寶級的我價值以億為單位，但其他人貴在哪裡？」楚老爹招架不住這問題，只得乾笑兩聲，胡說八道：「貴在他們是純天然制品。因為自然的生命形成的成功機率其實很低。」
自此，五歲的楚軒就變得不那麼天真無邪了。——本來他還以為用錢砸出來的自己很有研究價值、IQ220是天才，能夠研究很多東西幫上老爹的忙、將來還會成為軍人為國家效力，結果原來一個自然出生的蠢材竟然就能與自己等價？
長大後楚軒自然知道事實不是那麼一回事，但童年陰影什麼的卻是有了。——國寶熊貓可以送給其他國家，那麼自己這個國寶其實也不是很貴重。於是不知道生命寶貴在哪兒的楚軒便頂著一張面癱臉，腹黑了。
話扯遠了，再扯回來。很明顯想到這些事的楚軒又分神了，並且順利歪樓到下一個問題上：為什麼聰明的人總是這麼少？
「MASTER，你累了。需要休息嗎？」經常臉露微笑的阿爾法這刻不笑了。他皺著眉，用他的藍眼睛注視著楚軒。楚軒搖搖頭，說：「不需要。」
——反正也無法真正的休息。
自嘲的想法並未表露出一絲一毫，但楚軒的身體變化騙不過艾略特與阿爾法。阿爾法一臉無奈地攤了攤雙手，說：「好吧，既然MASTER你堅持。但是請不要太勉強，不然我們會請MASTER你進行強制睡眠的。——艾略特很擅長這個，三天三夜絕對起不來。」
楚軒聞言，扭頭，過了三秒才回過頭來，對阿爾法點點頭：「啊、我知道了。」
當然，知道是一回事，事實又是另一回事。因為事實上楚軒是無法真正休息的，所以他知道自己最後一定會被艾略特一拳解決掉。楚軒見自己清醒的時間無多，於是立即展開解說：「詹嵐的計劃我自己已經考慮過，而我的答案是不予採用。這計劃乍看之下很完美，但你們似乎忘了主神送我們進恐怖片的目的——那就是讓我們進化。不面對危險，我們是無法激發潛能的！而且我們迴避危險，後果很可能是讓主神再次提高難度！長遠來說，這計劃不過是慢性自殺。」
「潛能不是說激發就能激發的，只要失敗一次我們就會死。」張杰叼著一口煙，沒有點火。「而且說到最後，你也沒說明到底是怎生一個進化法。戰鬥不是問題，可是我不想為了假設性的推論就上陣，打完之後才發現事實完全是另一回事。」
「雖然我相信楚軒的理論，但我們剛才一路上已經過識過異形的恐怖了。我不想說洩氣話，但事實上並不是說活就能真的活下來。光是牠的速度，我便沒辦法跟上。」李帥西垂頭喪氣地說。
「但是大校也說過，阿爾法與艾略特會支援我們！」楚軒粉絲陳雪宜反駁大家。
「是最低限度的支援和救助！最低限度是怎麼樣的一種程度？喪失作戰能力嗎？別開玩笑了，異形只需一擊就能殺了我們，怎麼可能有那種餘裕得到救助？得到他們首肯庇護於你，挨了致命一擊可能只是受點擦傷，我們可是一擊就完蛋！這樣的你跟我們怎麼可能一樣？！」李蕭毅本來就是個受欺負的學生，現在見陳雪宜在有優待的情況下支持眾人作戰，表情立即變得怨恨而猙獰。「而且楚軒你說慢性自殺？那麼只要我們強化的速度及程度大於恐怖片提升難度的速度，我們怎可能是慢性自殺？」
陳雪宜被李蕭毅的話一堵，根本什麼也說不出來，只得生氣地跺跺腳，帶著鍚巴斯便轉身走到楚軒身後，不再理會其他人。
「說來說去還是這些，有意義嗎。」霸王走到楚軒身邊，表示自己的立場：「我不懂說什麼道理，我只知道我相信自己！當然，我也相信我的同伴？」
霸王說到同伴二字時，零點已經走到他身旁，甚至伸手與霸王一擊掌。他說：「霸王說得對，我們應該相信自己，也相信同伴。而且我不喜歡欠別人東西。點數也好，人情也罷，都一樣。而且我也覺得你們的主張毫無意義。」
「毫無意義？怎麼可能毫無意義！這是人命！楚軒的計劃太危險了，阿爾法的支援只需慢一拍，人就會這麼死掉了！在輪迴世界中，人是很脆弱的，一次失誤就會死！難道我們的命就這麼不值錢？如果是點數的問題，不是說過是暫借嗎？大不了雙倍歸還！相信我，相信詹嵐！相信我們！欠你們的我們一定會還！」鄭吒掙扎著大呼大嚷，而楚軒回以的只有沉默的目光。
「MASTER，你累了，需要好好休息。我看不如直接完成這部恐怖片再休息吧，這樣MASTER休息時也不需顧慮太多。——當然，是按照MASTER你的作戰計劃去攻略這部片子。」阿爾法如是說，嘴角勾起完美的角度，微微一笑，然後轉過身，臉上的笑容全數隱去，只剩下冰冷與鄙視。他背對楚軒，望著眾人說：「至於這些人，不如放著他們不管吧？戰場上蠢貨只會拖後腿，讓他們自生自滅也省得你心煩，是不？……慢著、MASTER！你不是對他們心軟吧？」
阿爾法不敢置信地立即轉過身，睜大著眼睛看著他的MASTER。當然，任他怎麼看，楚軒面上都不可能透出真實的表情。因此在沉默的三秒過後，阿爾法嘆息地說：「MASTER，我知道你的決定都是經過深思熟慮。但是我不懂！MASTER，即使我能深測你的身體狀況，從而推測出你的想法，但我沒有讀心器，我不可能知道MASTER你真正的想法！他們不可能成為你的同伴，甚至無法與我們和平相處，連陌生人也當不了，你為什麼要在乎他們的命？」
「阿爾法，冷靜。MASTER可能是基於同為人類的情宜才如此決定。」艾略特面癱地提醒弟弟。「MASTER，是這樣嗎？如果我說錯了，請更正。」
「因為兩個原因。」楚軒伸出兩指，屈指向兩位部下說明：「第一、一切為了最大的利益，這當中包括人命；第二、我個人希望大多數人能活下去，這一點與前者是互補的。」
只要人活著，就會產生利益。越多人活著，利益越大。至於在輪迴世界裡，人們能得到的最大利益就是能保住自己的命。——不過這種道理並非每一個人都明白。比方說，連肌肉都不屑成為他的腦漿的某只類人猿。
「楚軒，在你眼裡，人命就是利益嗎？」鄭吒又開始大叫大吼了：「你把人命當什麼？你把我們當什麼？楚軒！你就真的這麼冷血嗎？」
「類人猿，閉嘴。要會錯意也該有個限度，煽動人心對你而言就這麼有趣嗎？你這個跟穿越者一樣可惡的劣質好色男，是真的想要我折斷你的四肢，才懂得什麼叫智慧嗎？」艾略特見鄭吒罵楚軒，身為MASTER控的他額上頓時冒出大青筋，立即加重壓制鄭吒的力道。
「明明楚軒就是這麼說！疼、慢著，住手……」感覺到艾略特施加在自己身上的力道，鄭吒知道艾略特是認真的，於是終於閉嘴了。
「哥哥，類人猿是聽不懂人話的。淡定點。」阿爾法說，又轉頭望著MASTER好一會兒，皺了皺眉，才說：「MASTER，雖然我都聽你的，但你也該偶爾聽聽我的建議。像這種人，最好還是殺掉，而且要斬草除根；你要是不忍心殺掉，就放著他們自生自滅，再不然就留他們在這裡，再佈個機關讓異形進不來。至於帶他們打怪升級，事到如今請恕我全身全靈地拒絕。像他們這種人……我不能原諒他們。即使他們活過今天，我阿爾法也不可能與他們同隊、交易及合作。」
阿爾法說罷，向楚軒一禮，然後退到一旁。
「真的要分隊嗎？」詹嵐摸著額頭地問。她沒想過自己只是提出一個計劃，會引致這種後果。她只是害怕，不想跟異形作戰，所以才提出這種計劃。她以為，最壞的後果也不過是計劃不被採用。
「從你提出那個計劃，到你們全員讚成。這過程在我眼中完全代表了你們的分隊意願。」阿爾法嘲諷的一笑。
「為什麼，只是因為我們的意見不同嗎？」李蕭毅不甘地問。
「可笑！果然如MASTER所說，你們都是凡人的智慧！」阿爾法冷笑，然後懶得再理會眾人。
大概是見對方有點可憐，於是零點說：「我不清楚阿爾法為什麼生氣，但在我看來，你們的計劃從一開始就行不通。所以我才說討論這計劃的實行與否根本沒意義。」
「啥？行不通？」張杰驚訝得連叼在口邊的煙掉到地上，也毫不察覺。
「怎麼可能？這計劃簡單直接，出現破綻的機率應該很低才對……」詹嵐喃喃自語。
「很簡單，破綻從一開始就存在。」艾略特踹了鄭吒一腳，放開了他，走到自個兒生悶氣的弟弟身邊，面癱地說：「因為我不會實行這計劃。所以我既不會給你們打暈異形，借點數這種空手套狼的話語我更不會相信。」
「什麼意思？」鄭吒被踹了一腳，痛是不痛，但艾略特的這一腳用了特別技巧——簡單來說，就是阿爾法的那種肌肉酸痛攻擊模式。被攻擊不會痛，也沒受傷，可是肌肉那個酸啊，不動就感到身體很僵硬，想要活動活動，可一動眼睛就無視個人意願流淚不停。
這種攻擊其實是惡整人的小把戲，以前他們兩人用這招不知道讓多少人為此淚眼汪汪過。
反正鄭吒就是流著男子漢的淚水，肌肉酸痛地勉強坐起身來……結果剛好是棄婦坐姿。沒發覺的人還好，發覺了的人不是在忍笑就是在胃痛。至於被鄭吒追問的艾略特，當然也發覺了這種冷梗。於是他說：「雖然我真的打算實行拋棄你們的計劃，但你可不可以不要這樣看著我。明明就是你們的錯，為什麼還要用這種坐姿這種表情望著我？」
「我們有什麼錯？」發覺自己坐姿問題，鄭吒豪邁地流著男兒淚，換了個坐姿。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棄婦坐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