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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二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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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波是真狠!你说“咬”嘛,当作过生活中间的一点“情趣”,轻轻两口就罢了,他不——他来真的,起先是啃下阿喊一层脚底板上的老茧来,后来老茧没了就到皮到肉了,啃得阿喊哀哀叫,想把脚抽回来,偏被这杀猪佬使蛮力压住,动弹不得。等他啃得过瘾了,放开,阿喊陪了许多小心问他:哎……你是怎么了嘛?……
阿喊个大傻!你又不是不知道杨波个闷骚的,哪里肯把这么“丢人”这么掉架的事情告诉你?!这样问,那家伙只会当你装无辜,心里不知把牙暗咬了多少遍了……
心里咬牙,手上活动——我看你还吃!我看你还长!
饭我每顿就煮那么一点点!菜我只给你上素的!
阿喊给饿的——看什么什么像吃的。
好几次回家去的路上都想买些东西偷偷吃了,可是,钱都是算好了的,不能乱花,乱花就用不到月底咯。只好中午那顿博命吃,吃得死撑,可还是不济事,阿喊是个大肚汉,不耐饥,甭管中午塞得多饱,一到时间它照样饿。又不敢跟杨波说要分开各吃各的——他已经把伙食交那家伙手上了,剩的那些是要给阿爷过生活的。他是决计不会去碰的,只好这么饿着。
人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阿喊挨了饿,晚上自然要做梦的。梦的内容也是注定好了的。不外乎鸡鸭鱼肉各种在他记忆里出现过的好东西。包括他以前捉到过的那尾大得离谱的塘角鱼。梦中大咬大嚼与现实的强烈反差总是会诱发空虚。尤其是肚皮虚。有时候实在是饿得太难受了,阿喊就把中午饭剩下一些,留到放工以后吃。吃完后起码有力走回家,弄完饭菜给阿爷吃,吃过后收拾锅锅碗碗的时候还剩一些菜汁,冷了,阿喊也不管那么多囫囵下肚。等他和杨波正式摆好台开吃的时候,也学乖了,默默吃完自己那份,从不敢瞪鼻子上脸,更不敢问杨波——我给你那些伙食费就弄这些个东西让我吃?!
阿喊是挺好欺负的。
人不让他吃,他就不吃。这孩子,该说他“仁义”还是说他“傻”?
他就不明白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杨波不让你吃,你也别让他吃嘛!
让个杀猪佬饿得小心肝儿一跳一跳的——哼!看他还来劲!
不过,这“饿”也没饿多久。
话说有天杨波睡觉睡到半夜醒来发现阿喊不在身边,走出去找,看见阿喊正站在灶台边上刮饭锅里剩下的锅巴,刮又不敢刮大声,刮了半天好容易有一口了,正塞嘴里呢,让他瞅见了——把阿喊给吓的,差点没噎死!胡乱吞下去以后,他讪讪的把锅放回去,垂着张大红脸,抿着嘴想说点什么,可现下这景——怎么都是“现行”,话,是说不出口了。俩人就这么站着,最后还是杨波说了句:进去吧。阿喊就顺着台阶下了,乖乖回去躺床上。
从那天往后,这俩的饭桌上又有鱼有肉了,鱼啊肉啊饭锅啊又都放阿喊那边了,又随吃随喝了。阿喊吃着,那个笑哇,眼都快笑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