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辜莫负》一路繁星相送

9、伤心又能如何

　　“妈妈，怎么了？”辜一见妈妈站着不动，拉拉妈妈的手。辜抒回过神，蹲下身来揉揉儿子的小脑袋，“妈妈没事儿。这里是妈妈和外公住过的地方，我们一一还没有见过外公呢。妈妈想外公了。”辜一长到五岁多，还是第一次听妈妈说起外公，很是好奇，“外公长什么样？外公不喜欢我吗？怎么没来看过一一？”到底是早熟的孩子，一下子就猜测大人的不喜欢。辜抒一听这话，眼眶都红了。“外公看到一一的话，也会像吴爷爷一样疼你。”吴家老太爷不知何时走到了母子俩身后，听到两人对话颇有些感慨。想起辜抒刚搬进大院的时候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由辜芾领着到吴家做客，脆生生地喊了自己一声爷爷，把人心都叫软了。吴家到孙子辈生的都是男孩儿，正是调皮捣蛋惹人头疼，恨不得换个乖巧可人的孙女儿。大院里虽说也有几户人家养了女孩儿，却没有一位像辜抒这般模样性情都讨长辈欢喜。
　　“老李，把一一牵着去洗澡换身衣裳。满头的汗，当心着凉！”吴老太爷摸摸辜一的头，示意管家李叔牵过去。辜抒回过头，望着吴老爷子欲言又止。“行啦，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就当老爷子年纪大了想找人陪陪，你和一一就安心在这里玩儿几天。”老爷子挥挥手，愣是没让辜抒张口。

　　昨天学校里忽然来了几人找辜抒，还是校长亲自打的电话。辜抒心下一惊，去了之后，来人才说是吴家老太爷病重想见见辜抒母子俩。辜抒本想打个电话给吴为，却不想吴为手机关机。来人又解释说吴为正开会，会完了才能飞回去。辜抒只得作罢，领着人去幼儿园接了辜一，转头就上了飞机，连家都没回。下了飞机直奔医院才发现是老爷子年岁大了小孩儿心性，哪里什么病重，不过是躺在病床上做了例行检查，再输了几瓶葡萄糖。辜抒当下就有些哭笑不得，想自己和辜一是什么身份，巴巴地却被接了来，这不是惹人闲话嘛！等到走进大院住到吴家，望着这个自己曾经住过几年的地方，心里更是百转千回，却也不似在飞机上那般忐忑不安。

　　这样出着神儿，辜抒的右手便下意识地握住了左手腕。这儿原本是有个玉镯子的。那年第一次到吴家做客，吴家奶奶拉着辜抒的手说没准备像样的见面礼，说着便要把自己手腕上戴着的翠玉镯子撸下来戴在辜抒手上。辜抒虽对翡翠玉石之类没什么概念，但也知道吴家奶奶身上戴着的东西定是极贵重的便推托着不敢要。吴家几个妯娌笑嘻嘻地开着玩笑，说母亲太精明了，这才刚见面就想着要给孙子订个儿媳妇……说的辜抒脸上红红的像是抹了胭脂。最后还是父亲开了口，辜抒才受了这份儿礼。之后不到两年，吴为奶奶病重，辜抒和莫易一同去医院探望，奶奶只说好，颤颤巍巍地把辜抒的手握着。辜抒知道吴奶奶是打心眼里喜欢自己心疼自己，只是枉吴奶奶那么疼自己，到底还是让她失望了。

　　“莫易，莫易”辜抒忽然惊觉这些天自己想到这人的时候多了许多，他回来了。六年，时光匆匆。近些日子里，报纸杂志上铺天盖地的报道，网络上的八卦消息，看到哪里，哪里都是莫易、莫易……为他如今的成就而高兴，为针对他的不实报道而气恼，也为那一两句一带而过的八卦绯闻而伤心。只是伤心又能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