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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搬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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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阿福自己拎。”
一大清早,阿福难得地没有赖床,咕隆冬从床上翻起身,乖乖叠好自己的小被子,塞进袋子里,然后傲娇地拒绝了唐缺的帮助,自己独立洗了脸刷了牙,背上小书包,左手揽着唐缺给他买的小鸭子抱枕,右手拎起装着他衣物的小包,仰起头,看着唐缺,骄傲地宣布,“阿福自己也能搬家。”
唐缺把日常的用品打包好,叮嘱道“那你自己要拿好,万一路上掉了就没有了。”
阿福点点头,慎重地又把小鸭子夹得紧了点,爸爸说了,要是掉了可就没了。
“那就走吧。”唐缺的东西不多,都是些衣服、水杯加上阿福用惯了的东西,所以也只是装了一个小旅行袋而已。
“爸爸,我们怎么去啊?”今天唐缺没手抱他,阿福像个跟屁虫似的紧紧跟在唐缺身后,生怕被落下。
“爸爸请了朋友来载我们,应该已经到了吧。”唐缺也不认识什么人,就特地问了公司开车的小李,结果他一口就答应送他们了。
一大一小走到门口,关上门,锁好,然后慢慢走到楼梯口,按照约定,小李应该差不多快到了。
“岳、岳总?”一下楼梯,唐缺就惊悚到了,不敢置信地揉揉眼睛,那个太子爷居然会出现在他的楼下?
岳向南看看手表,还算准时,点头示意,“快点上车吧。”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听不出喜怒。
“等、等等。”一定是他出门的方式不对,唐缺一瞬间产生一种回到自己屋子,重新走出来就会看到小李好好等着他的错觉……不过西装革履的岳向南以及他的奔驰跟周围破旧的房子实在有一种微妙的违和感。
大概岳向南也觉得不自在了,不耐烦地朝他们招手,“还愣着干什么,快点上车!”
唐缺从愣神中回过神来,没等他说话,阿福已经欢天喜地地奔向了岳向南,“黑衣叔叔,阿福想死你了!”
阿福,难道一辆奔驰就把你收买了吗?唐缺垮着一张脸,完全被打击了,他是知道岳向南很受女人欢迎,可是没想到连孩子也抵不住他的魅力。
阿福快手快脚地钻进奔驰的后座,然后才发现爸爸没跟上来,困惑地回头,“爸爸,你不上来吗?”
“来了。”唐缺无奈地走到车前,朝岳向南打了个招呼,“怎么麻烦你来送我们了?”
“正巧了而已。”岳向南没多解释,潜意识里的似乎就不想告诉唐缺他是正巧听到小李在抱怨突然接到公司任务,不能帮忙唐缺搬家才突然说自己可以帮忙的。
唐缺有些尴尬,毕竟他跟岳向南不熟,两人的第一次见面又是在那样的情况下发生的,干脆一路上都沉默不语。
岳向南本身不是个多话的人,见唐缺不说话,自己也不会先挑起话头,所以一路上车内只能听到淡淡流淌的轻音乐。
倒是阿福开始还闹得欢,后来实在抵不住睡意,头一歪,窝在唐缺的怀里就睡了过去,不时还冒出几句呓语。
唐缺一手轻揽住阿福娇软的小身体,一手轻拍他的后背,不时还拿出小手帕替他擦擦嘴角的口水,一点也没发现,岳向南时不时透过后视镜朝他看两眼。
在等一个红灯的时候,岳向南实在忍不住开口问道,“这个孩子真的不是你的吗?我听见他叫你爸爸。”而且看他们互动的模样,简直就是亲生的父子。
唐缺先是一怔,随即不好意思地挠头,白净的脸上浮起一个小小的梨涡,“可能真的跟这个孩子有缘分吧,一见他就觉得特别亲昵。”
“是你亲戚的孩子?”
“不是。”唐缺苦恼地皱起眉,跟岳向南大致描述了一下捡到阿福的情形,最后乐观地下了结论,“ 说不准就是我跟这孩子上辈子的缘分。”
岳向南眉头略微皱了皱,这也太蹊跷了,怎么会突然出现呢?不过如果说诈骗的话也说不通,毕竟都这么长时间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唐缺的话匣子既然打开就关不上了,尤其是在他发现岳向南没他想象的那么严肃,会时不时嗯啊两声,表明他有在听之后,更是说出了兴致。
岳向南关了音乐,一边开车,一边听着后面的男人压低了声音说着乱七八糟有没有营养的话,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嘴角悄悄弯起了一个弧度。
“爸爸,到了吗?”快到别墅的时候,阿福自然而然地醒了。先是伸手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然后坐起身,还有着困意的声音糯糯的,自然而然带上了撒娇的意味,“阿福困。”
唐缺用小手帕替他擦了脸,一边回答他,“嗯,快到了,不要睡了,不然晚上会睡不着。”
阿福懵懵懂懂地点点头,也没了平时的活泼劲,乖顺地窝在唐缺的胳臂里,看着沿路的风景。
岳向南朝后面瞄了一眼,没多说话,只是加快了开车的速度。没过一会儿,巨大的别墅群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岳向南租的别墅位于最边上,带着一大片绿草地,在都是高楼大厦的城区实在难以一见。阿福简直要乐疯了,一等岳向南的车停稳就迫不及待地打开车门,奔向绿油油的大草地,恨不得在上面打上两个滚。
唐缺担心地朝草地看了两眼,岳向南轻描淡写地解释,“没事,这里外面都有围墙拦着,里面也都装了监控,让他玩会儿吧。”
唐缺这才放心,提着行李跟岳向南进到别墅里面,“岳总,这次多谢你了。”
岳向南心里对这个称呼膈应了一下,面上却不显,“没事,你还是叫我岳向南好了,叫岳总也生疏了。”
唐缺一想也是,转而高高兴兴地叫了一声,“岳向南。”
唐缺的嗓音本就比一般男人清亮,岳向南顿时心里一噔,但是也没在意,径直带他上了二楼,“这一间是你的房间,旁边正好是儿童房,可以给阿福住。”
唐缺进门看了下,天蓝色的壁纸清爽明亮,乳白色的家具大方精致,便有些不好意思,“装的真漂亮。”
“也就差不多吧。”岳向南顺手扭开儿童房的房门,“这间原来是主人的儿子住的,搬走的时候一些书都没搬走,阿福可以看看。”
唐缺将行李放好,随意浏览了一下,还是放心不下还在外面的阿福,“我先下去看看阿福吧。”
早在草坪上玩疯了的阿福哪里还记得唐缺,今天早上新换的乳白色短袖也已经沾满了草屑和青草汁,脸上青青灰灰的,看起来就像个花脸小猫。
“爸爸,好玩。”看见唐缺的身影,阿福跑了过来,手上拿着不知从哪里坑出来的小皮球,笑得牙不见眼。
“这是哪家的小花猫?”唐缺哭笑不得地看着全身沾满灰和青草的唐小福,“还有,小皮球哪里来的?”
“那边捡来的。”阿福大概看出了爸爸没意向跟他一起玩,心不在焉地答了后便又跑远了,手上的花皮球随着他飞奔的身影一颠一颠的。
“应该是屋子的主人留下来的。”岳向南走到唐缺身边,眼睛看着碧绿的草坪中奔来奔去的白色身影,“阿福很可爱。”虽然活泼过了头,但是比他平时见到的明明才四五岁的孩子,却偏偏古板无趣得跟个小大人似的好多了。
唐缺与有荣焉地挺了挺胸,干净的脸庞在阳光下竟显得异常清秀,“阿福本来就是个好孩子。”随后又画蛇添足地加了一句,“像我。”
岳向南用奇异地眼神瞄了他一眼,嘟囔了一句,“那才悲剧。”转身就往屋子里走。
“岳向南,你什么意思!”唐缺气的跳脚,他岳向南什么意思,想他有什么不好,虽然人笨又二,不过不是照样快快乐乐活到了现在?
其实做人并没有那么难的,只要对得起自己的内心,一辈子都无忧无虑,开开心心就好了,何必再去想那么多呢?只不过,自己最对不起的,恐怕就是唐平了。
大学四年,他走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也不知道在那么远的地方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开朗一点?
唐缺站在草坪边缘,看着大片绿色中间白白的小身影,眯起了眼睛,太阳似乎有些大了,刺眼得有些让他流眼泪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