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修仙传）仙路?韩铸篇》凡世

3、第二章：试炼

　　第二天一大早，王护法便带人将所有人唤醒了。韩铸控制不住的连连哈欠，引得王护法瞪了他好几眼。

　　“二哥？”韩立拉了拉韩铸，提醒道，他方才也还在回味昨晚的大侠梦，看见王护法眼神时，才想起今天是选拔的日子，可不能被七玄门给淘汰了，到时候不仅无颜见父母和三叔，连自己也对不起。

　　韩铸一想，精神也为之一振，至少暂时是不困了，他对韩立说道：“嗯，我们一定要留下来。”

　　绕过一个小山坡，王护法将所有人带到一处竹林前，昨日那位被尊称为“岳堂主”的红脸老者带着几个白衣的青年人等在那里。见到参加选拔的人员都已到齐，岳堂主大声的讲出选拔方法，所有人都要穿过这竹林，到达七玄门的炼骨崖，崖上垂有许多麻绳，参选的孩童需要靠麻绳爬上炼骨崖。以正午为准，正午之前到达崖顶的，可成为七玄门的正式弟子，余下的人中表现优异者，可成为记名弟子。

　　看了看那竹林，韩铸皱了皱眉，若是普通竹林自是没有什么，可这竹林面积广大，又栽种得密密麻麻，根本就没有通路可言，再加上地势颇有些陡峭，若要从林中穿过，必得用手将竹子向两边拨开才行，所幸竹子不是很粗，否则哪里能拨得动。

　　岳堂主一声令下，三十来个孩童刷的冲进竹林，韩铸和韩立也不落后，紧紧咬住前一个人，在竹林中穿行起来。

　　初时还好，大家体力都还比较充沛，行进速度也不慢，但渐渐地，随着坡度的增加，竹子越发密集，便有人跟不上了。韩铸常年在家帮着父母出操犁地，体力较好，而韩立虽也干农活，但毕竟是家中幺儿，年岁又小些，因而保持速度便有些吃力了。可他也有些倔强，愣是用手拉着竹子的茎杆侧身挤着向前，即使累得气喘嘘嘘，也不肯停下来歇息片刻。

　　韩铸看韩立这般，感觉自己虽有些累，但尚可支持，因而道：“小立，我来拨开竹子，你手上的力先歇会儿。”

　　听到韩铸如此说，韩立想了想，终究怕被淘汰，况且又是自己兄长，并非外人，因而没有反对，默默地跟在韩铸身后，尽量减轻体力的消耗。不过，这样的方法也是治标不治本，又行进了约莫两柱香的时间，地面坡度更加陡峻，韩铸也渐感体力不支，两兄弟不得不形象全无、狼狈不堪的躬身而行，手脚并用，连走带爬地前进。

　　日头上移，竹林渐渐稀疏起来，地面也不再如此坎坷，垂直陡峭的炼骨崖伫立在前方，十几条粗大的麻绳从崖顶悬垂下来，绳子上打满了拳头大小的结，方便人攀爬。

　　韩铸此时也是累得几乎是在一步步挪动了，而他身旁的韩立也是差不多。两人根本没有多余的力气来交谈，回头可以看见不少人和他们一样一步步的向着炼骨崖挪动，而前方，已经有一个白色的身影快要爬到崖顶了。也有不少的人已经抓住绳子在攀爬。不敢停留，害怕一歇下来，身体中那股劲就泄了，韩铸只是略微深吸一口气，憋红了脸的对韩立说了六个字：“不能停，爬到顶。”便抓住一根绳子，使出吃奶的劲朝上一纵身。

　　烈日当头，韩铸的手臂死死拽住绳子，脚下找着崖壁上凹凸不平的落脚点。这并不容易，那些崖壁上的岩石风化很严重，许多时候脚方踩上去便会打滑，有两次，要不是韩铸都反应得快，拽住绳子不松手，落脚点的松动差点让他直接从十几丈高的半空跌落下去。虽然远远地能看见崖底站着一名白衣的青年师兄，半蹲着身子做防护姿态，以便能接住不慎摔落的人，可依然不能让人放心。

　　韩立攀爬的绳子，和他隔了一个人。此刻，韩立也悬在半空，几乎连绳子也快抓不住了。韩铸落脚的方位使身子有些侧，刚好能看见，此刻他颇有些担心，但哪怕想喊上两句让韩立坚持住，也是没有力气，喊不出口了。他也一寸一寸的往上蠕动着，已经爬了二十余丈，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哪怕是生在山沟里的这辈子，他也从来没有经受过这样累的考验。

　　第一个攀上崖顶的名叫舞岩的少年嘲讽的笑声可以清晰的传入韩铸的耳朵，可是，他真的是一丝一毫也爬不动了，便是维持着这样半空悬挂而不掉下去，也很不容易了。

　　“哈！”韩铸感觉他旁边绳子上同样挂着的一个高大少年憋红了脸的大吼一声，似是听到了崖顶的嘲笑，又趁着一口气走上去了十几步，但瞬间便又蔫了下来，挂在韩铸的头顶上空。咬紧牙关，韩铸死死盯着头顶的少年，也再次登上了十几步，堪堪超过了那少年。但随即而来的，他眼前一黑，似是中暑般，手脚瞬间失力，就要从半空坠落。

　　“我不甘心啊，难道这样就结束了么！”韩铸心中闪过一个念头，突然觉得身体一轻，手上的力道不自觉的松开，如踩着云朵般上升着。而左侧两名白衣师兄踩着轻飘飘的步法，敏捷的就着绳子轻松往崖顶而去，一只手抱着悬挂在绳子上的少年，韩铸这才后知后觉，自己也是被师兄带着上升的人之一。

　　这应该，也算过关了吧，虽然没能到达炼骨崖顶，韩铸想来。成为记名弟子，反而没有机会加入那些打打杀杀的分堂，但也安全得多，这样，也不错。被师兄拎上崖顶丢在地上，韩铸一边喘气，终于有了一丝放松，脸上便有了一丝微弱的笑意。

　　“二哥。”韩立靠了过来，沮丧的神色根本没有掩饰，明明再差一点就可以登上崖顶的，结果还是失败了。“你没有事吧？”他觉得自己一定是太累了，眼花才会看见二哥竟然还笑得出来。

　　“我当然高兴，虽然咱们很遗憾没能成为正式弟子，但记名弟子应该是可以的，小立，咱们不用担心被赶出七玄门啦。”韩铸毫不吝啬的展示了一个露齿的笑容，看上去却反而显得人有些憨傻，他可没有韩立那样打打杀杀的大侠梦，也不愿意让自己的兄弟去玩命的。

　　转身，韩铸恰好看见那个攀爬时在他旁边的少年，他和自己两兄弟，是唯三最后坚持在半空中的人。剩下的孩童，不是早就攀上了崖顶，便是远远落在后面，连炼骨崖垂下的绳子都没摸着，或者拉着绳子在半空中再不能往上，自觉坚持不了而放弃了。

　　“我是韩铸，这是我兄弟韩立，大哥叫什么名字？”韩铸见那少年身材壮实、皮肤微褐，人也长得憨厚老成，便主动询问起来。

　　“韩兄弟，哦不，两位韩兄弟，”少年挠了挠头，似乎有些纠结该怎么区别的称呼两人：“我叫张铁，是张家村的。”

　　“安静！安静！”岳堂主施施然走过来，打断了童子们叽叽喳喳的交流，脸色一肃，说道“本次在规定时间内攀上炼骨崖的有七人，其中六人成为本门内门弟子，而第一个到达的舞岩，因为表现杰出，可直接学习七绝堂绝技。”一名跟在岳堂主身后的老者满意的捻捻胡子。

　　“至于其他人，韩铸、韩立、张铁，你三人虽未能到达炼骨崖顶，但心性坚定有毅力，表现不错，先作为外门弟子考察半年，若半年后表现优异，考核通过，则成为正式弟子。另外的人——”岳堂主冷冷的哼声：“王护法，你直接去炼骨崖底下，给他们几两银子，全部遣送回去，资质不够也罢，连这点苦头也吃不得。”

　　随即，岳堂主吩咐青年弟子们领着这些留下的孩子往各自的去处报道，一路上，三人听着领路的两位师兄半是嫉妒半是羡慕的议论舞岩，说他是靠着裙带关系才能如此风光，可见到韩立露出好奇的神色后，立时警觉的不说了。韩铸拉了拉他的手，示意他不要发问，有些事，和家中是不一样的。说不得，最好也当做没有听到过。

　　“咳咳，你们两，等一等。”经过一片树林时，一个苍老的声音叫住了为首的两位师兄。林中踱出一名老者，身形干瘦、须发皆白，脸上却蜡黄褶皱的厉害，他时不时的咳嗽，似乎有什么恼人的病症。

　　“墨大夫，是您老人家。”两位师兄神色很是恭敬，热情的询问道。

　　老者抬眼扫过韩铸三人，韩立和张铁低着头，没注意，而韩铸不经意抬头，差点打了个哆嗦，却生生忍住了。那眼光，跟大量待宰的猪没有什么差别。

　　“这是新弟子吧，这个方向，应该记名弟子？”

　　“是。”师兄答道。

　　墨大夫听罢，伸出一只干瘦的手，点了点三人道：“既是记名弟子，我现在还缺几个炼药、采药、打扫的童子，就让他们三个跟我回神手谷吧！”他的语气很随意，但却不容辩驳。

　　“能被您老人家看上，不知是他们修了几辈子的福气啦，你们三个还不给墨大夫见礼！”两名师兄中略显干瘦的那个回答得甚至有些激动，小小的拍了一下马屁。

　　见师兄都如此说，三人自然只能默默的跟在墨大夫身后，跟着他慢腾腾的穿过树林，张铁为人老实，并没有多想，但韩铸想到墨大夫的眼神，心里犹自有些疑惑和担忧，而韩立也不见得开心，这墨大夫一看就不是个武功高强的人，日后说不得自己三人只能采采草药什么的，想要修习武功，却不知等到哪个年月了。

　　在树林中行进了一段时间，忽而左拐，忽而右拐，忽然眼前一亮，一个翠绿的山谷入口出现在众人眼前。山谷右侧是整齐的药田，而左侧，是十几间连着的精致小屋。

　　“这便是神手谷，你们日后就住在这里，听候我的差遣。”墨大夫介绍到，并指着一间小屋道：“你们三个就住这里，先去休整一番，晚上到大堂见我。”他又指了指另一间相对高大气派的屋子，“日后，你们称呼我墨大夫也行，墨老也可，先休息吧。”

　　疲惫不堪的三人近到屋子里，屋子不小，但却只有两张床，没有办法，韩铸和韩立暂时挤一张，以前在家中已经习惯了，倒还能适应，待过两天有时间在铺一张便是。个子大的张铁一个人睡一张。

　　张铁的呼噜声清晰的传来，韩铸推了推韩立，想说说自己感觉到的墨大夫大量三人时渗人的眼光，然而，韩立也是疲惫至极，头一沾枕头便睡过去了，韩铸这一推，却反而使他无意识的翻了个身，一条手臂啪的打在韩铸的胸口。韩铸龇了龇牙，想他反正醒不过来，报复性的拧了拧打到自己的那条胳膊，也坚持不住，呼呼睡去了，反正墨大夫晚上还要见他们，即使有什么，应该没有那么快发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