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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星期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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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起来,毫不意外顶了两个很重的黑眼圈。孟惟对着镜子面无表情地刮着脸上新冒出的薄薄胡茬,将身后走进来的人无视了个彻底。
匆匆扒完早饭,孟惟便回自己卧室,关门上起网来。听见门外脚步声踟蹰了好一会儿,又渐渐远离。
心浮气躁地打开word文档,写了删,删了写,两个多小时一共写了1000多字,而且怎么看都觉得很不满意想一键删除。手还没动,电话响起来。
“喂。苏彭。干嘛啊?”
“怎么了这是,心情不太好?”电话那头的人听出语气不太对,问道。
孟惟抓了抓头发:“没什么,思路有点卡住。怎么了?”
“哦是这样,我是刚想起来忘了跟你说,今天晚上7点在宏嘉酒店,孙林和他媳妇儿订婚。你记着来啊。对了,还有黎忆,你也跟他说声。他手机关机了,没打通。”
“啊??你说什么订婚?什么情况?”
“就,孙林和李莹啊,咱班长孙林,跟他媳妇儿。”
“废话,我知道是咱班长。怎么搞的啊,他俩怎么突然要订婚了?前两天聚会时候不还没消息么?”孟惟夹着电话,很是意外。
“啊?什么前——哦,呵呵,那家伙大概是想保密吧。那啥,你俩有空的吧?我可把你们报上去了哈。”
“……我是有空。”孟惟下意识看了看房门,“至于黎忆,等会儿我问问他吧。”
“行,那先这样哈,我还赶着去买东西,先挂了哈。”
“嗯。”
挂上电话,孟惟对着屏幕皱了好一会儿的眉头,然后搁下被攥得汗湿的鼠标,走出房间。
黎忆就坐在沙发上,半垂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听见动静抬起头,见孟惟拧着眉站在门口,于是赶忙笑笑:“文写得怎么样了?”
孟惟答非所问:“我是跟你说一声,今晚孙林跟李莹订婚,让大家过去。你要是有什么私事忙,就自己跟他们打声招呼。”
“你呢?去不?”
孟惟点点头:“去啊,我干嘛不去。”
“嗯,我也去。你下午有时间么,一起出去给孙林买点礼物吧,我也不知道挑什么好。”
对方一如既往的好声好气,似乎压根没意识到自己这头还莫名其妙地闹着别扭。这种憋在嗓子眼里有火没处发的感觉让孟惟很不舒服,但迎上对方一脸温柔如同示好的表情,拒绝的话又怎么都说不出口。纠结了好几秒种终于还是咬牙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回房。
孟惟和黎忆赶到酒店时候,班里的同学已经悉数到场,人头满满坐了好几桌。孙林穿着笔挺的灰色西服满脸笑意的模样,在人群里很是显眼。
两人坐着跟周围人聊了一会儿,身旁有人凑过来。是原先的团支书,韩晓雨。
“你怎么突然把头发剪了?我差点没认出你来。”孟惟指指女生短短的娃娃头,说道。
“嘿,不想留了嘛。”韩晓雨朝两人笑笑,脸上露出个浅浅的酒窝。
“对了黎忆,那会儿我在外地,那个,你没事了吧?”
黎忆笑笑:“嗯,已经没事了。”
孟惟听到两人对话,下意识就要问‘什么情况’,但看见黎忆没有继续的意思,于是咬了咬牙忍住没把话问出口。管他什么,反正跟我也没关系。
酒宴开始,新人致辞。虽然只是订婚,但感觉到孙林很用心地做了准备。当孙大班长打开有些干裂的旧盒子,里面满满全是学生时代两个人写的信件时候,满场爆发掌声的同时,已经有泪点低的女生哭了出来。
“爱妻守则第一条,老婆永远都站在真理的一方。你对我对,都是你对,你错我错,全是我错。”
“爱妻守则第二条,老婆永远都是最漂亮的女人。什么林志玲范冰冰,全是浮云,完全不用放在眼里。”
“爱妻守则第三条,……”
“……”
听着孙林认真读着有些搞笑的爱妻守则,孟惟竟然觉得很是嫉妒。嫉妒这种水到渠成光明正大的感情,也嫉妒这种两情相悦牵手白头的决心。
黎忆看着身侧的人浅笑着跟着一起鼓掌的模样,忍住想用力把那双手拉过来紧紧握住的冲动。
而这股子从一早就开始一直忍着的冲动,在两个人一路沉默回家各回各屋后终于达到顶棚。黎忆咬了咬牙,拿出备用钥匙打开孟惟的房门,在对方目瞪口呆的注视下走到床前。
孟惟还没开始发飙,就听见黎忆开口道。
“我昨天手机没电了,想跟你说一声我得晚回来也没办法。你是不是还气着?”
“……”不知道是不是喝下去的那一点酒都冲上了脑子,孟惟觉得鼻子有点酸疼。
“你昨天其实没睡着吧,我回来的时候。是心里不舒服所以不想理我是么?”
“对不起。”
孟惟红着眼把脸往枕头里躲:“行了行了,我就是自己瞎别扭,你别……别跟我道歉。不早了,你赶紧去睡吧。”
黎忆看了孟惟一眼,然后伸手握住对方攥在被子下面的手,果然感到孟惟冷不丁颤了一下。
“早就想这么做了。还好今天在酒店时候忍住了。”
“你……”孟惟拧着眉看着黎忆,有些语顿。
黎忆笑笑:“同学聚会那天,你让我当着同学的面说是不是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你还记得么?”
孟惟眨了眨眼睛,有些茫然。
“呵,你当时喝得醉醺醺的,可能没意识吧。不过我记得很清楚,你看见我点头之后,顺手就把手里的一杯生啤浇到我头上。”
“怎么可能?!我怎么……怎么没印象。”孟惟一个猛子坐起来,结果一阵头晕又跌了回去。
“是真的,没骗你。”
“……”
“回来的时候本来打算跟你解释清楚的,结果你喝得烂醉,也,没机会说。”
黎忆顿了顿,然后就着两手交握的姿势俯下身子,把吻落在孟惟因为吃惊而微微张开的嘴唇上。
“小惟,我喜欢你。我从大三就开始喜欢你。”
黎忆等了好久,终于看见孟惟抿了抿嘴春,支起身子坐起来,伸出手臂给了自己一个紧紧的拥抱。
“混蛋。你比老子,晚了一年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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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今天韩晓雨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有事没事的。”孟惟趴在黎忆胸口,忍不住还是问出口。
“……没什么。”黎忆一只手臂环着孟惟的肩膀,一只手握着孟惟放在胸口的手,“之前身体出了点问题,已经没事了。”
“身体?!”孟惟惊讶地抬抬眼,“怎么回事,我怎么不知道。你哪里受伤了还是怎么。”
“你别急,我没事。之前不小心撞了头,已经好了。不是多大的事儿,就没告诉你。”
“那韩晓雨怎么知道?你不告诉我告诉她?!”
“不是,可能是苏彭说的吧。苏彭那天也在医院,撞见了而已。”
“……我不喜欢你有事儿瞒着我。不,不舒服。”隔了好一会儿,黎忆听见怀里的人闷闷地说道。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