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林远卿

18、出行之前

　　第十七章出行之前

　　“……如此，殷姑娘也不必唤在下长老了。”敛去迟疑神色，少年笑容温和，见之可亲。而少女即刻改口，称到：“欧阳公子。”

　　听着称呼，少年有些无奈地摇摇头，漫步走了进来，对着旁边仍是神色惊疑的中年人说道：“李老板，给您添麻烦了。”

　　“不不不，长老您刚出诊回来，想必是累了，快坐着歇歇。”

　　“无妨。只是要麻烦李老板帮忙准备些许，在下想和殷……姑娘商量些事务。”

　　中年人闻言赶忙客气几句，便进内室布置去了，不多时将两人恭敬请入，将帘幕放下边出去了。

　　殷别离并未出声，仅是静静地在一旁看着，客随主便地坐下。过了片刻，轻声言道：“这个李老板真是十分客气。”

　　“……他也曾是青玉坛弟子，而后下山便留在了太平村。”少年和缓一笑，看向对面坐着的少女，“车马劳顿，姑娘一路辛苦了。”

　　“何谈辛苦，幻心草只闻名却未曾相见，自然值得一往。否则欧阳公子又怎会来此？”手中轻挑了一缕垂下的乌发，脱去掌门袍后她动作亦随意许多。与对坐少年相视一笑，总有些尽在不言中的默契。

　　同为追求丹药炼制之道的医者，自然心知对方为何来此。

　　“……少恭较姑娘早来一日，已是寻好向导，排好路程。既然如此，不如明日出行？”少年笑容沉稳从容，一切均已安排妥当的模样，“想必姑娘行色匆匆赶来，也是迫不及待了。”

　　“自然。公子果真是细腻之人，看来别离倒是沾光了。”

　　“这倒是谈不上，不过姑娘多日赶路必已疲惫，若是迟上一日也无妨。若与姑娘同去，想必成功取得幻心草也非是难事。”少年抿了口茶，眼眸低垂，“毕竟除却寥寥数言，也并无其他可以借鉴。姑娘亦精通药理，应会增色不少。”

　　“便是因着如此，幻心草才更显珍贵。与公子同行，亦是别离之幸。”将手中发丝松开，她端坐眯起眼温润地笑了笑，心中更感少年心思细密，一切都安排的很是妥当。与这样的人同行的确如她所讲，很是幸运。

　　“之前有一位朋友曾前去看了看，言道山石陡峭，青鸾峰上更是偶有走兽妖兽聚集。若是运气尚好便会不曾遇上，若是运气不好便需小心走避，总归不会太过危险。而石沉溪洞内他也只是远远见到，言道与我所说幻心草一般无二，却因不通药理也未曾接近。虽然石沉溪洞只在青鸾峰半山腰，但洞中奇寒瑰丽，洞外却是如常，倒也算是奇景了。”少年停下话头，轻轻从怀中拿出一张符纸，双手捧上递于少女，“此乃炎灼之符，只需用得一丝灵力便可驱除寒冷，想必到时会用得上，姑娘记得收好。”

　　东皇门和青玉坛一般，虽同为炼丹入道之门派，却也会修行灵力，丹炉所用也俱是灵火。再加上上次殷别离用东皇门灵转之术救他，虽然当日他失去意识，但醒来之时仍有所感，是故少年自然知道她身具灵力，且灵力修为还不低，使用符咒自然没什么可担心的。

　　郑重将符咒接过而后道谢，少女听得十分仔细。只听欧阳少恭复又言道：“之前所言向导便是李老板，不过他虽通医理，却仍是普通人。明日他不会随我们入洞，而是等在洞外，若有危险便会离去。入内采取幻心草，若中途有意外，也只能随机应变了。不知姑娘是否有自保之法？”

　　“自然。别离亦会些粗浅仙术，更何况独自出门，亦会有所准备。”少女端起杯盏，浅浅了将视线凝注其上，清澈眼眸自然地微垂，“别离身上带有‘九鹭香’。”

　　尽管心有防备不说最后一句亦可，但她仍是决定稍稍透露些许。两人同行，虽非交心之人，但既无利益冲突，自然无需如此戒备。

　　更何况若发生意外，叫对方心中有底也是好的。

　　“……若有此物，那在下便不用多作担心了。”少年眉目松了少许，“只是危急之中，姑娘记得用便好。”

　　九鹭香若用灵力催发便会散开，化作雾气掩人护人。这雾气更是有奇效，无论是灵力和冷兵俱不得透入伤人。只是危急之中若是未来得及用出，再是护命神药也会没有用处。

　　殷别离轻轻颔首，轻声言道：“多谢提醒，别离自会注意。”

　　用仙术阻得片刻，九鹭香自是能顺利用出。只是行止须得小心些，因着意外意外，自是出乎意料之外。若是反应不及也是白搭。

　　沉吟片刻，她又轻声说道：“想必公子亦有自保之法。”

　　“自然。若无自保之法，少恭亦不会独自出行以寻药草。”少年顿了顿，低声笑了，“呵，这条命，在下亦是十分~珍惜。”

　　欧阳少恭语调婉转，似是别有深意，引得少女不由抬眸注目。只是对方神色如常，换了话题与她交谈几句，又细细说了些末节。窗上透出的光辉微红，木影也愈发歪斜，少年这才优雅将茶盏放下，客气与她道别，要她好生休息，明日辰时村南出口再见。

　　她自是同意，与少年和李老板告别之后，便回了客栈。告知同行车夫自身行程之后，回到客房略作整理，便也睡下了。

　　毕竟明日出行，须得养足精力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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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便过了一夜。

　　洗漱之后，将一些药品贴身放好，略微整理下衣领，她便出了门往村南而去。及至村口，果见两个人影在日光熹微中等待。其中一人身着短打衣饰，正是昨日药铺李老板；另一人仍是一身杏黄道袍，宽大袍袖几近垂地。迎着光影浮动，面上五官清华深刻，一身气度贵而不华，含而不露，背脊挺直，如木如竹。见着她踏着微光而来，唇角勾起个温和笑意，静静颔首。

　　“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