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皇界Ⅰ临妖》弄堂

74、Chapter 72

　　凤皇界通往各界的通道都是无障碍流通，相当的方便，还不耗法力，这对我这种法术白痴来说是再好不过的捷径。
　　我刚一在妖界落脚，就闻到了与平常不符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的是浓浓的血腥味，混合着各种味道，血腥、腐尸、焦灼的味道统统混在一起，我的心头一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见到的一切。
　　拨开那些烧的焦黑，一碰就化作灰的植物，我看看自己手上的灰烬，再看看那被我拨下一小个窟窿的植物，我的心更是不安，我干脆放弃用手开路，直接踩在那些已经化作烟粉的烧焦物。
　　被掩盖在草丛后的，是漫无边际、吞噬天空漫天火海，升腾的火焰仿佛是饕餮的嘴一般，吞尽了一切灼伤了我的眼睛。
　　我选择的落脚点，明明就是当初的鹿村！
　　我口不能言的望着那还在不断蔓延的火焰，它火红的光亮连天空都变了色。
　　忽地，我听到一个挺大声的声响，我皱眉闪到一个看起来比较隐蔽的地方。
　　但是我知道……
　　我站的这片地方，刚刚才被那恐怖的火焰洗劫过，地上没有烧尽的植物、动物尸体上还蹦着火星。
　　我看到不远处，从火光中走出的两个身影。他们的服装是我没有见过的一种铠甲，不过我能确定他们不是魔族人――魔族人战斗从来不讲究，他们唯一的审美就是暴力美学。
　　而且他们的身上没有魔族人或者其他种族的特征。
　　我的第一直觉是人类！
　　同一时间，这直觉也被我否定了，凤穆告诉过我，人类是七界中灵力等一切特殊力量最弱的种族，不可能可以穿越过界，就算是借用别人的通道也会灰飞烟灭。
　　我竖着耳朵听他们的谈话――自从积累的羽化都完成后，凤穆教了我隐藏翼耳的方法。
　　“诶哟！我这筋骨，你说天帝陛下这是打的什么算盘？又是沟通灵界又是进攻妖界。”
　　“多做事少说话。”
　　“你就没有什么想法？这种动乱时候，若是脱离天界做一方霸主都有可能！”
　　“你疯了！如果让人听到，我俩都得死。”
　　“行行行，就你胆小怕事，耽误大好机会！”
　　“……”
　　两个人渐渐的走远了，我的周围只剩下火星爆裂的声音，我从隐蔽处走出来，若有所思的看着那两个人离开的方向。
　　我可以很肯定一点，妖界变成这般模样和天界脱不了干系。
　　我一脚深一脚浅的踩在地面上，眉头随着看到的东西越来越纠结，沿途过来，不是被烧的发白的鹿形骸骨就是人形骸骨，它们，都是在火海中挣扎着却无果的生灵。我弯下腰，轻轻的触碰那被烧的灰白的骸骨，才轻轻的一下，他们便化作烟粉。
　　我的心头，萦绕着隐隐的难受。
　　我咬咬牙站直身子，朝我记忆中的方向走去，那里是一群被排斥的、被遗弃的种族居住的地方，我呆过的时间不长却深有感情的地方。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有那么深的感情，或许是有梦蛰这个羁绊又或者是真的对洛迦他们的淡淡依赖感。
　　虽然我有心理准备，但还是被逐渐放大的场景惊骇到了——这里是我一路过来创伤最严重的地方！我的嘴唇都控制不住的颤抖，我一步一步的朝前挪去，我眼前的，是一片交杂在一起的不同颜色不同模样的火焰，我清楚的看到，在夹杂着金色雷电的火焰的包裹下，那重重障碍里还在苦苦挣扎的一丝黑色火焰，但是，那也不过是强弩之末——甚至不能说成是强弩之末，因为它只剩下了点点火星！
　　我发狂的冲进那火焰里。我身上的火焰对这些火焰似乎有压制作用，只是雷火对我的阻力让我的脚步有些迟钝。
　　眼前的景象，让我的脚步一阵趔趄。
　　我的瞳孔一瞬间的缩小。
　　在我眼前的，是一具……巨大的盘在一起的龙骨！
　　龙骨泛着阴森森的黑色，翅膀的骨头耷拉在地上，更有一边已经四分五散。
　　一定是在开玩笑吧？
　　老天爷又跟我开了一个不切实际的天地玩笑！
　　我走过去触摸那已经变得焦红的龙骨，那轮廓明显的龙头歪在一旁，龙眼的地方还闪烁着黑紫色的幽光，就像是带着不甘的信念死去一样，逝者的灵魂不肯离去围绕在身体的周围。
　　我不相信……
　　我不相信！
　　那种来自心底的共鸣，无时无刻的都告诉我这具巨大的龙骨就是梦蛰！
　　一定……梦蛰一定在骗我，他一定躲在什么地方……
　　心诀的奏效范围很广，甚至遍布了大半的妖界，但是……什么也没有，就连植物的呼吸也没有！
　　我绝望的跌坐在地上，看着那具龙骨，没了动静。
　　梦蛰……
　　你一定是在跟我开玩笑的吧……
　　这个玩笑不好笑，我们不玩了好不好……
　　梦蛰，我们曾经约定的幸福呢……
　　我不想流泪，如愿的，我也没有流泪，我只是呆然的笑着，笑到嘴角都僵硬了。
　　我坐在地上，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只知道，周围挣扎打斗的火焰都逐渐的消散了，我伸手轻轻的触碰那具也已经发白的骨头，只是轻轻的一下，便化作空气中的泯粉，我错愕的看着它们顺着吹来的微风飞走，猛地跳起来去抓那泯粉，却不料猜到了躺在地上的脆弱的骨头，刹那间，一切都消失了，就像是一座高楼抽去了一条梁，全都塌了！
　　就向世界天崩地裂一般的……全部消失了！
　　我突然低下头，发出痴痴的笑声。
　　梦蛰，你就这样，对待我的付出吗？
　　我用你对我的一切来说服我自己，说服我自己作为一个男人接受另外一个男人成为自己的恋人！
　　我抬起头，看着那昏暗的天空，淡然的幻化出一柄匕首。
　　梦蛰，既然你要这样做，那我现在做什么，那就都是我的自由了！
　　我冷漠的一笑，用匕首对上自己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