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娶妻》牛饮如花

2、第五章到第七章(改错别字)

　　第五章
　　“皇弟，此去逍遥，必乐不思蜀了。”微服的皇帝和便装的安定王在城门口“依依惜别”。
　　安定王眉头一挑，说：“臣弟在母后晃悠，皇兄也很危险。你我分明同病相怜，应惺惺相惜。此去也许数月，也许经年，皇兄务必保重！”安定王拍拍皇帝的肩膀，情深意切地“祝福”他。
　　“保重！”
　　安定王告别皇帝，坐上马车前往河阳县。
　　马车咕噜噜地行进，安定王看向前方，无力地叹道：“早知你会藏起来，当日我便找到你再走了。”
　　“王爷放宽心。王妃避而不见，正说明王妃不羡荣华、淡泊名利。且王爷此去亲自指认，一定不会错过。”李侍骑着马劝慰道。
　　袁景风点头道：“希望如此。”
　　装饰华美的马车迎着初升的太阳前进，道路两旁赶集做买卖的农户三三两两地被甩在后头，一位小男孩抬头瞥见马车上精美的果点，咽了一口口水。
　　“爹，我饿了。”

　　“卖包子喽，卖包子喽！又香又大的包子，1一文钱一个，便宜又好吃！”
　　“老板，给我来三个包子。”
　　“哟，林公子，好几天没见你了。听说前几天您病了，身体好些了吗？”卖包子的老板仔细地包好三个包子，递给他。
　　“好多了，谢谢老板关心。”林文曦低眉接过包子。清风袭来，乌润的发丝飞扬舞动。
　　“林公子，你脸色看起来很不大好，要注意休息呀。”
　　“嗯。老板我先走了。”
　　林文曦拿着包子边咬边往不远处的布庄走去，忽闻身后有人追喊。
　　“小林公子~”
　　他停住回头，发现是铁匠的儿子刘瑾。
　　“刘三儿，有什么事？”
　　刘瑾跑到他身前，踹了口气，翻了个白眼，说道：“你忘得到快，你七天前向我借了一贯钱，说了三天还的。”
　　刘文曦想起真的有这回事。他摸摸钱袋。“铜钱不够，还你一块锭子。”他掏出一块银锭塞给刘三。
　　“哎~我攒了一年才攒了一贯，这一大块我怎么找呀？”
　　林文曦说：“就记在账上吧。我好像还欠镖局李全的钱，下次以后他去你店里打兵器，就用这钱抵吧。”
　　刘瑾闻言把钱塞进口袋。“嗯，那我回柜台找回自己的私房钱。不过，小林公子，你欠了多少人呐。前几天小四也跟我抱怨你借了钱没还呢。”
　　林文曦眨眨眼，惊道：“我也欠他钱？”
　　刘瑾摇头道：“小林公子，这可不好呀。你开商铺的，信誉很重要的。”
　　林文曦点点头道：“嗯。那你帮帮我吧，如果有债主和你抱怨的话，你帮我先垫上，回头拿账单到布庄报销。顺便再转告其他债主。我实在想不起还有谁。”
　　刘瑾说：“那些没和我抱怨的债主呢？”
　　“我回头写一张告示，有债的上门讨。”
　　“那就不用我报销了。”
　　“以防万一。”林文曦笑着拍着他的肩膀，正要转身离去，却愣住了。他看见县令提着衣摆，扶着官帽，带着一群衙役颤巍巍地跑过来。
　　“快快~”县令气踹嘘嘘地跑过去。
　　刘瑾凑热闹跟着县令跑。
　　林文曦听见刘三儿问：“大人，您匆匆地要去哪儿？”
　　县令的声音渐行渐小，因急促的呼吸和跑动的颠簸，若有若无。“安定王……”

　　第六章
　　林文曦瞬间脸色惨白。
　　身体忆起那次的煎熬痛楚，四肢百骸都失了力气。他瘫软在地上，不知是因为痛，还是因为害怕。凉风袭来，穿过银色云锦衫袍，带起一片寒气，他不禁战战发抖。
　　“小林公子，你怎么了？”路人见素云布庄少东家跌倒在地，脸色惨白，冷汗涔涔，担忧地过来扶他。
　　“没事。”林文曦有些站不稳。他强自镇定，谢过了路人，站定一会儿，向城门走去。
　　县令如此劳师动众，百姓们也跟着看热闹。城门口熙熙攘攘，人头攒动。林文曦站在外围，等了将近半个时辰，才看到久候的明黄色绣着五爪行龙的马车。
　　县太爷整理衣袍，扶正衣帽，跪下。百姓们也跟着跪下。
　　“王爷，河阳县令领众百姓跪迎。”李侍下马，昂首挺胸地走到马车窗口，然后低头禀报。
　　袁景凤示意丫鬟掀开车帘。
　　他走出马车，站在毯子铺就的车板上，看着眼前黑压压的人头，无奈地叹口气道：“还没开始找，就感到‘茫茫人海’的压力。”
　　林文曦偷偷抬头看去——身边的百姓也探头探脑偷看安定王的风姿，他混在中间也不明显。
　　林文曦脸红。他大多是和现在一样远远地望着他。虽然已经和安定玩亲密接触，但是他那时只感觉到令脑仁发紧的疼痛，根本无暇他顾。反而安定王春（晋江）情难禁自（晋江）渎的样子令他印象深刻。
　　林文曦心悸之后便慌成一团乱麻。他自然知道安定王大招旗鼓的招亲是为了找他，这次过来想必也是同样的目的。然而安定王情迷之际一直以为他是女子。龙阳之好历来被人视为不伦之事，他能怎样？只能在又一次清醒的时刻趁着夜色艰难地回到自己的布庄。好在他来的时候也是悄悄地，竟没有人发现！

　　“起来吧。本王只是游玩几日，不必劳师动众。”
　　县令爷站起身，行至马车前三丈处停下。他躬着腰道：“下官不知王爷到来，未曾准备。请王爷入内衙，让下官为王爷接风洗尘。”
　　袁景凤摆摆手道：“不必。本王住在客栈便可。让百姓散了吧。”袁景凤回到马车，丫鬟放下车帘。
　　李侍上前吩咐了县令几句，回到马车边，上马。

　　县令挥手，衙役们拨开两旁的百姓，给马车开出一条路来。
　　百姓们都站了起来，分站了、道路两边。林文曦夹在人流中间，痴痴地看着马车。
　　昔日胡天保恋上巡按，泣诉：“实见大人美貌，心不能忘。明知天上桂岂为凡鸟所集，然神魂飘荡，不觉无礼至此。”胡天保因情而死，心中无悔。
　　一见知君即断肠，情之一字，向来一放难收。
　　袁景凤透过车窗淡淡地扫向人群，收回目光。丫鬟将车帘放下。
　　林文曦低头。他的视线分明扫过这边，对自己却一点印象也无。也罢，他找不到人，自会回京。
　　他也许会记得那个与他一度春风的女人，却不知道这世间有一个林文曦。

　　第七章
　　“王爷，要包下客栈吗？”李侍跟随安定王多年，对他的习惯也算了解。以往出巡都不会惊动百姓，但这次公开入住，他觉得还是请示一番为妙。
　　袁景凤抬手。“不用。”
　　他在屋内走了两圈，然后坐下来。“上次来去匆忙，未曾体会此地民风。本王这次要仔细游玩一番。”
　　“是。末将这就安排。”李侍说完便退出屋子。

　　袁景凤坐了一会儿，站起来往床走。他模仿当日的姿势，看向房门。……女子长得有点高。
　　他想起她袅袅娜娜走过来的样子，笑道：“分明害怕的狠，却十分倔强。性子倒对本王的胃口，也不枉本王兴师动众寻你。”
　　他就势翻了个身躺在床上。

　　“你是何人？”李侍见一人鬼鬼祟祟，过去抓住他。
　　那个一惊之下想跪，奈何手被抓着。“小人是本店的住客。”
　　“即是住客，为何鬼鬼祟祟？”
　　那人惊慌失措，战战兢兢地说：“小人住在甲间，要往里走，怕惊了王爷。”
　　李侍见他神情不似作伪，但安全起见，让一个便服侍卫跟着他。那人连滚带爬地走了。
　　李侍皱着眉头。他看不惯这种畏畏缩缩的男人。在他心中，男人就该顶天立地，敢做敢作，潇潇洒洒，至少要有王爷一分的风骨。
　　夜未央，人声寥寂。袁景凤睡梦中听见屋外声响，醒来，迷迷糊糊地问：“李侍，何事喧哗？”
　　李侍向房门虚拱一礼。“本店住客摄于王爷威仪露出耽耽之态，被末将以为宵小之辈。”
　　“此时不在宫廷，便宜行事即可。”
　　“正因不在宫廷，更要加强守备。上次若不是末将失误，王爷也不会被……”
　　“哎行了。”袁景凤摸摸鼻子。
　　“请王爷安心歇息，末将一定尽忠职守。”
　　夜色朦胧，虫声唧唧，树影高挂。一轮圆月悄悄地藏进云朵后面。
　　天幕的阴影落下庭院。从院内经过准备回房歇息的小仆们隐隐约约能听见书房传来的交谈声。
　　“文曦，你再歇几天，让你大哥帮忙。”
　　林文曦摇头，认真地说：“我已经没事了。大哥事务繁多，我怎么能再给他添麻烦？”
　　林儒英叹了一口气，道：“我今天听说你在街上昏倒，实在担忧。”
　　林文曦低头沉默不语。
　　“你这孩子，凡事总是闷在心里，我放心不下。但你已经17岁，我也不想干涉太多。只是，若你有过不去的坎，要跟我或你大哥说说。”
　　“嗯。我知道了。”
　　“夜深了，你回去休息吧。”
　　“孩儿告退。”
　　林文曦回到房里，早有小仆进来，正在一旁点灯火。他褪去外衫挂在屏风上，幽幽地说：“你下去吧。”
　　“是。”
　　林文曦坐在床上，看着桌上摇晃的灯火发呆。
　　他心里一直有点不甘心，但那点不甘心在理智下翻不出一点浪花。他若是孤家寡人，上前相认又何妨，虽可能性命不保，但至少能成为那人锦绣之上几抹张扬的风流。可是，他怎么能让家人无辜地担当猥亵皇族的罪名？
　　他脱下衣衫，躺下，翻身背对着烛花。
　　花影绰绰。妇人吟和声、幼童嬉笑声絮絮不绝的庭院随着灯火一堕，渐渐地沉寂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