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4Q 野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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绫子躺在床上听到隔壁房门阖上的声音时，不远处窗帘间隙开的那条小缝里，天光尚还带着一点轻薄的蓝。她模模糊糊地伸手够到了床头柜的闹钟：
“六点十分……”
摁掉了闹铃，她揉揉眼睛坐了起来，心里不禁感叹赤司起得又比昨天早了。
进入五月，在天气渐渐热起来的同时，绫子也明显感觉赤司的练习量有所上升。
他是个勤奋的人，天赋的才能他拥有，但这从来都不是他偷懒的借口。
比如最近总听说青峰那家伙狂妄自诩“能打倒我的只有我自己！”。她想，若是青峰现在还在为赤司卖命的话，赤司恐怕早就三下五除二削了他的锐气。
不过既然在考高中的时候，他们就选择各奔东西，剩下的还得靠他们自己去完成。
掀开被子准备早饭，有时候绫子也挺心疼他的。
正因为在家里处于那种不上不下的位置，才总会显得有些尴尬。上面是优秀无比的哥哥，下面是漂亮可爱的妹妹，他的位置总难以摆正。所以在爷爷喜欢哥哥，父母偏爱妹妹的家里，他总想用自己的优秀向他们证明些什么。
连同那有些霸道的性格，也是他显示自己存在感的一种手段。
学校，他足够优秀。
成绩从未跌出年级前三，包括进入洛山才刚进行的月考，他也轻而易举摘得头筹；棋类他通晓将棋、围棋、国际象棋，没事他就与棋子为伴，甚至会从中悟到现实生活中对付敌手的方法；篮球更不需赘言，那是他的梦想，他也将它几乎发挥到极致。甚至不惜动用他那一系列让人咋舌的手段，将帝光篮球带至全盛。
可怎么挣扎，在家族眼里，学校的那些小成就本都无足挂齿。
那是一堆符号，从结果来看，它只象征他学生时代的辉煌。
不过他依然隐忍着，虽然那种糟糕的个性搞得人尽皆知，但其他方面的完美却不可置疑。这样生活很累，可他就这么选择了。
准备好早饭的绫子照例坐在梳妆台前化妆，自从经历了开学第一天的口红事件，她每次化妆都会把靠近他家的窗帘拉上。
不一会儿，隔壁的房门撞击出一个响亮的锁声，绫子知道他回家了，恐怕在二十分钟后便会出现在自己家的客厅开始吃饭。
当少年精神矍铄地出现在绫子家的时候，他已经冲过澡换上校服，一脸惯常冷酷地坐在饭桌前。
女人把饭菜端给他的时候，转身还是询问道：
“又早起了？”
“……”少年伸手舀起木碗里的豆腐，尝了一口，“马上就要近畿大赛了，优胜的话才有可能在IH中被评为种子球队。”
“诶是么？”绫子并不在意地附和了一声。
“洛山今年的冬季赛是第二名，只要获胜就应该能被评为种子球队。”少年夹起一些沙拉说道。
“洛山本来就很强，阿征参加的话，夺取胜利应该没有问题吧！”绫子与他相对而坐。
“在没有获得胜利前，一切都有可能发生。”
“听说青峰最近很骄傲呢！”
“他迟早会摔得很惨，而那个绊倒他的人，恐怕会是黑子。”他轻描淡写地说完这句话，便咽下了一只鱼丸。
“……”绫子弯了下唇角，“他固然不对，但像你这样玩命的练习似乎也不妥呢！”
“晨起锻炼本来就很正常，帝光时候不还有过三点起床去爬山的先例么？”少年不以为意的陈述着，却让绫子越加觉得无奈起来。于是她摇了摇头：
“所以才说，真有人会这样逼自己的部友么？”她说完便喝下了汤，咽下食物后继续道，“休息也很重要呢！”
“别质疑我，在这方面我可从没错过！”他的语气硬了硬。
于是绫子耸了耸肩，在结束这段谈话后不久，她忽然想起了什么：
“啊，对了阿征，周五我们幼稚园要去野足呢！”
“……是么，说起来我们四号也要去野足。”
“四号不就是周五么……”
“……”
“不过高中部应该会去很有挑战性的地方吧？”
“没有，为了避免受伤，我提议去京都动物园，然后他们采纳了。”
“等……”绫子挥着筷子的手顿了顿，“我们…也去动物园……”
赤司愣了一下，原本垂下的眼睛终于抬了起来。对视良久后，他才缓缓开口：
“你怎么不早说……”
“……”
“这样我就换一个地方了。”
“你有多讨厌遇见我们……”
“是很讨厌！”他毫不避讳地点点头。
“……话说回来，你的提议怎么会让所有人采纳？”绫子无法想象全体洛山高一学生都会愿意去动物园那种平静的让人想哭的地方。
少年缓缓翘起嘴角，手上的餐刀忽然骇人地指向面前的绫子。于是女人抽了抽嘴角，她大概能想象他让老师默许的方式了……所以结末，她咧了咧嘴角：
“阿征…你该醒醒了！”
当然，餐刀不偏不倚正落在她肩膀一寸的位置。
……
周五野足前，正巧下了一场小雨。幸好出门的时候，雨点已经完全停了。
提前一天完成两份便当后，绫子便在校园门前朝赤司挥手说动物园见。少年白了她一眼，便心有不甘地向班级走去。
雨后的动物园，蒙上一层湿润。动物们借着这场春雨都精神百倍。
绫子和她的搭班渡边晶领着一群小班的孩子，走在靠前的位置。孩子们都戴着黄色的帽子，穿着整齐的幼稚园园服，兴奋而好奇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而相比他们，那边洛山高中的前辈们则个个都一副快睡着的模样。
“诶，高中也来这里？”晶奇怪地感叹了一句，传入绫子耳朵的时候，女人抽了下嘴角，“不会觉得厌么？真难以理解！”晶是短发的女孩子，费解地说出这句话时，绫子顺口便接到：
“绝对是被人威胁了……”
在进入鸟类区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
幼稚园的孩子进来时才发现高中部的学生已经开始进餐。不知是谁喊了一句“撤”，才让出了一块空地，给幼稚园的孩子们铺下野餐布。
一切料妥的时候，绫子坐下正准备开便当盒赶紧充饥，却听见不远处一个小姑娘清脆的喊声：
“是阿征哥哥——！！！”
“……坏了。”绫子赶紧放下便当盒，刚起身，花梨便已经越过她，一溜烟跑过去抱住了人群中那位红发少年的小腿：
“啊，小孩子——”
“小小的，好可爱！！！”
“萌死了！！！”
效果是连环的，高中部那边连续爆发出如此感叹，在赤司把她弄走之前，他和花梨已经被许多女孩子围拢起来。
“烦死了……”考虑人多危险，赤司便伸手把她抱起来，没想却赢来了更多的尖叫。
这声音让他有些受不了，幸好在黑脸之前，绫子已经挤到他面前：
“花梨你怎么可以到处乱跑！！！”她很严厉地斥责了小姑娘，“难道忘记绫子老师的话了？”
小女孩原本被赤司抱在怀里一脸幸福，终于因为绫子这几句批评而渐渐哭丧起脸，表情委屈得就快落泪。
“诶？幼稚园老师好凶！”
“小孩子犯错没必要这样吧？”
“还有我们的赤司大人可是会保护她的呢！”
绫子与赤司眼神交汇了一秒，他对她是冷，而她对他则是烦。于是在听到这些姑娘的话后，两人都将出气筒放在了她们身上：
“闭嘴——！”
异口同声，并且同样狠绝。但中间却还夹着花梨懦懦的声音：
“你们谁也不可以说绫子老师坏话！”
于是围观的女孩子们自觉没趣，纷纷后退一步，讪讪离开的时候，心里都带着淡淡地不满。
人群逐渐疏散，面前异瞳的少年终于冷冷开口：
“作为老师，你难道不该看好她么？还真够失职的！”他嘲讽道。
“啊啊，都是我的错！”绫子伸手嫌弃地朝他挥了挥，却被他一把拉住：
“那种任性的态度劝你收起来！”少年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绫子却丝毫不为所动，反倒是用力甩开了他的手，一言不发地走开了。
离开时，她明显听到后面有男孩子窃窃地围过来问赤司：
“那个人就是你手上这份便当的制作者？”
“有这样的姐姐桑好厉害！”
“姐姐桑还好漂亮！”
“你们给我滚一边去！”吼完这句，后面的声音才略略平静了些。
绫子咧咧嘴，在接近空地时，才发现花梨早已挣一溜烟跑去同伴那里，津津有味地说起那位“王子殿下”的故事。
“……”她捂着额头叹了口气。在还未发出感叹前，便感觉手机震动了一下。女人掏出手机，发现短信是赤司来的：
“下午会去马场。”
绫子扭头看向他，少年还是一脸平静，与她目光相接时，并无多少表情。但很快，手上的手机又抖了起来：
“为了避开你。”
“……”看到这句时，绫子还是抽了下嘴角。她用最快地速度拨通了他的手机，在对方提起电话时，她狠狠说道：
“啊谢谢，我看到你也很烦呢！”说完便伸手掐断了通话。
当然，在高中部预备离开鸟类区的时候，绫子靠着的树干后面为什么会忽然飞出一支飞镖，这还真是件相当费解的事情呢！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14Q 野足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