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见鬼》戒财戒色戒可乐

5、第五章

　　回去发现那位大爷居然坐在沙发上喝茶，看见我回来了，转头看向我。“没听见你烧菜的声音，以为你有事出去了，我刚叫了外卖。”
　　“家里料酒没了，我出去买的。呃……你叫了菜多么？”
　　他看向我手里的塑料袋，摇摇头。“够我和你吃一顿的，你还需要烧晚饭。”
　　“哦，好的好的，多少钱？我付一半吧？”
　　“不用，没多少钱，就当我请你吧，每天烧饭也很辛苦。”他说完立刻转移了话题。“我记得门口就有超市，你怎么去了这么久？”
　　我忙告诉他那家川菜店发生的命案，不过没有告诉他我所看见的那个鬼影，而是把邻居阿姨所说的都告诉他。他听完也只是“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说真的有点无趣啊……我觉得是个正常人听见凶案都会表现出一些比如好奇、愤慨、疑惑之类的情绪，但是这个男人居然一点反应都没，一声“嗯”就没了？
　　我这个鬼都比他更像是个人啊！
　　好吧，和一个没有兴趣一起聊天的人找聊天话题是件很……自虐的行为，所以我默默地提着袋子去厨房。虽然午饭可以不烧，但已经从冰箱里头拿出来的菜可不能丢着不管，何况我和他看起来不像有什么共同话题的类型。
　　外卖来的很快，我才刚把几个蔬菜洗好、鱼杀掉，门铃就响了，等我洗完手探头一看，卓枫已经连门都关上了，桌上放了几个白色的饭盒。
　　“你别烧了，他们有送饭。”他一边说，一边很利索地把饭盒一个个打开放好。我难得见到他做事，至少相处快半个月了，每天都是我伺候这位大爷，所以突然看见他在弄这些，我差点就想说“你放着吧我来”……
　　所以说，人有惯性和奴性啊，这话真是真理。
　　我很快就把川菜馆的事情抛之脑后，尤其是现在已经开始忙碌于一边继续练习电脑一边投递简历的阶段，每天焦心于别人挑选我和我挑选别人，我乐观地想反正只要当做视而不见，鬼啊什么的其实根本没啥。
　　不过这份悠然终有终止的那一天，当我现在睁开眼的瞬间我想到的就是……尼玛，还是没逃掉吗！
　　我是沉睡中突然被一股压在我身上的重量给弄醒的，昏沉间什么都看不见，但那种重量就好像一层隐形的厚实被子一样把我压得喘不过气。
　　鬼压床，真的鬼压床！
　　我努力想要动弹一下，可是身体根本不受我控制，连想要挪动一下手指都不成。我不知道别人被鬼压床时候会怎样，清醒还是以为做噩梦，但是于我，同样阴气的存在让我明白这不是我的噩梦，而真的是有好兄弟找来了！
　　我记得我说过我很怕鬼，哪怕我也是个鬼，我只尝试动了一下，当感觉到那股阴冷几乎擦着我耳边在呼气时我吓得再也不敢动分毫。
　　我只敢在心里默默地一下又一下狠狠捶着地板，让你趴着睡！让你趴着睡！侧着睡不就好了吗！
　　我尽量轻缓地呼吸，用两个字来概括的话就是装死，或者装睡。二叔他们说，大多鬼都是愚笨的，他们想吓唬你，你越是害怕，你的恐惧就是他们能量的来源，所以如果我现在装死，是不是这个好兄弟就会觉得无趣而离开呢？
　　不过显然这才是我在做梦的行为，那位在我身上压了很久，接着寒气从我耳后渐渐往下，就好像那张厚实的冰毯子被人在我脚跟处慢慢抽走一样，当我终于确信身上没有任何压力的瞬间我立刻从床上弹坐起，准备去翻出我二叔给我的那些防鬼符咒，可才坐起我就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让你勤快！让你迅捷！尼玛你就不想想那货可能还没走远啊啊啊！那家伙就盘踞在我床尾那边啊啊啊！
　　一团浅白色的如同雾状的东西啊！还在缓缓蠕动啊这到底是想怎样啊啊！反正装死都不行了要不要我直接给您跪下了啊你还让不让我睡你到底想要怎样啊！
　　就在我都不知所措快大叫的时候，那团东西剧烈地动了起来——不，或者该说，它站了起来？渐渐地，浓雾凝结成模糊的腿，身子，肩膀，和一个同样模模糊糊的头。
　　好像是个妹子？微长的头发和有些凹凸的身材，这应该是个女鬼？
　　“救、救救我……”
　　啥？她这是，在和我说话？
　　“救救我……”
　　那个女鬼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持续地翻来覆去的说着这句话，说得我都觉得有些可怜了，忍不住就问道：“呃，怎么救你？”
　　“我是……小兰……那天，你在……鬼……有鬼……杀了我……控制着……救……姐姐……救她……”似乎说话让她非常疲惫，嗯，听说新鬼就好像出生的婴儿一般虚弱，除非一些格外有执念的。不过说起来，小兰应该属于冤鬼，气息不该这么虚弱才对？
　　我对她的话理解了一下，尝试组织起她那断断续续的字或词。“我、我理解一下你的意思，你是说，你是给其他鬼杀死的，在川菜店里有鬼，他杀了你，还可能要害你姐姐？”
　　她点点头。“有……鬼，杀……我……害……姐姐……色……店里……”
　　我突然就想起那天看见的那个在二楼的男鬼，但是说真的我虽然很同情这个被杀害的女孩，却不代表我就愿意插手管这种事情啦！“你怎么今天会来……找到我呢？”
　　“你……容易……接近……我……今天……头七……”
　　哦，难怪了，今天是这个姑娘的头七，还魂夜啊！……那也就是说，嗯，明天开始我就安全了？
　　咳咳，不能这么想，这对这个可怜的姑娘实在太无情了。“我、我不知道怎么帮你……或者你看这样如何，明天我就去和你姐姐说，让她辞职离开？”
　　“没……有用的，……那个……追着……救我姐姐……我……死了……也被控制……不能超生……”
　　啥？是说，你死了，但你还被那个鬼控制着？为虎作伥鬼话版？
　　而且说真的，大半夜的碰见鬼，老子我现在根本就吓得慌啊，哪儿来的稳定思路陪她分析案情？“那你说要怎么办？”
　　“杀……那鬼……”估计是因为憎恨杀死自己的对象吧，这一句话虽然仍然断断续续，但明显让我感受到扑面而来的阴冷之气。
　　但是！大姐！这是非常有难度事情！请你不要用那种“明天早上请我吃煎蛋饼”这种似乎非常容易达成的口气来说这句话好不好？
　　我搔了搔头，觉得我和她现在是无法沟通了，何况我倦得慌，还害怕地要死，只能点点头说：“好吧好吧，明天我会去找你姐姐，然后帮你想想怎么杀死那个鬼吧！”
　　“七天后……那我再来……你……”
　　阴森森留下这句话后，那模糊的人影又化为一滩白雾，渐渐消散开，我凝神细细感受了下，确定房间里头再没有任何阴冷的感觉后立刻从床上蹦起，手忙脚乱地就开始翻找我的衣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