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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四乐章 ...

  •   生命狂想曲
      第四乐章:生命的颓唐
      从不知何为生活,只是生了便活着。
      从不知何为快乐,只是活着便笑着。
      从不知何为留恋,只是该去便不留。
      从不知何为意义,只是人云便亦云。
      这,也许就是一生吧!

      一:
      几近颓废的半年多,钟水静得出的结论就是四句半的话,不知道什么是生活,只是觉得生下来就要活着;不知道什么是快乐,只是觉得面对该笑的人就要露出笑容;不知道为什么要留恋,只是觉得该走的人就不要去留下;不知道什么是意义,只是觉得人家都说是这种意思就是这种意思;这也许就是钟水静的一生吧!
      “小静,替妈去一趟寺院住几天吧!给你爸祈个福。”叶芳琼再也看不下去,女儿如此压抑颓废的生活状态了,一定要让女儿走出房门,走出家门。
      “……”水静看了看老妈,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她同意去了,却不愿意说一个字,水静也知道这样做会伤了母亲的心,可是,她不愿意再对母亲说谎。
      胃痛日益加剧,像是反复的在提醒着水静时日无多了。
      拒听欧凯凡的电话、拒见任何人,只是和公司保持着仅有的只字片语的联系。
      若不是责任所在,水静会把自己完全封闭起来。
      她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她就要一定接受命运的安排,正值如花的年岁,便要走入那生命的终点,为什么要让她来接受这一切的一切。她不要接受,她不想,可是却不容的她又半点反抗的意念,就这样决定了一切……
      背着简单的行囊,水静迈入初冬的深山之中,清烟袅袅、雾霭茫茫,干枯的树枝,渺无人烟的小路……
      离开了城市的繁华,躲开了世俗的喧嚣,水静觉得,她来到了另一个世界,没有纷争、没有压力的一个世界,可以放开心胸聆听大自然,最朴实的音阶……
      声声入耳的古钟,像是在迎接原来的客人,水静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
      “啊弥陀佛!”只见一位双手合十的中年女尼站在小路中间,像是在等候着水静。
      “啊弥陀佛!”老妈对佛教的信仰,多多少少的影响了水静,在水静的脑海中,宗教是一种让人向善的信仰……
      “师傅,有劳等候多时了。”
      不知为何,仿佛是时空转换了一般,水静的言辞也有点变味了……
      “施主辛苦了。”
      水静随着女尼的脚步,渐渐走近了她的目的地……
      简陋得几间瓦房,寥寥无几的几位师傅和一位专门做饭的大娘,加上水静不足十人的这个小庵堂。却让水静的身心都得到了放松与休息。
      喜鹊喳喳的叫着、殿内传出的木鱼声、诵经声、和看门护院的那条大黑狗的呜呜声……此刻却比任何的乐曲来的好听多了……
      跟随着一位年近80的老尼拜过各殿之后,水静坐在石阶上仰望着对面山头上的那块岩石……
      “你看那块岩石像什么?”不知何时到来的住持师傅坐在水静的身旁。
      “像一尊观音。”
      “它呈什么样子在你的面前?”
      “好像托着一个瓶子,往下看的样子。”
      “那是大慈大悲南无观世音菩萨的显像……”住持师傅淡然的回答着。
      “你有心事。”
      “很明显?”
      “太多的俗事放不开吧!”
      “师傅,放开是什么意思?”
      “不在强求。”
      “会带来很大的伤害的。”
      “你觉得它是伤害,它便是伤害。”
      “……”
      水静怔怔的看着住持师傅“我觉得它是伤害,便是伤害?”
      “师傅的意思,我觉得不是伤害,是解脱,便是解脱了?”
      “换一个角度,你才能明白……”住持师傅说完,起身离开了。
      水静看着住持师傅的背影深深的思索着,这个角度要如何转换……
      山里的星空比城市中的星空要灿烂的多,在霓虹闪烁,污染甚重的城市中,能看到点点点星光已是不易,可是在这里,水静看到的却是如银河倾泻般的繁星。
      坐在白天的石阶上,水静欣赏着难得一见的美丽……
      “好像知道,在星星上看这个世界是什么样子……”突然水静愣住了。
      我在这个世界上仰望着天空中的星星、却像知道星星眼中的这个世界……
      我在这里为了我的病情为父母知道后而颓废自己,父母却不知道我为了什么事情颓废成这样,他们或许比知道真相更伤心……
      豁然开朗的视线,让水静雀然不已,或许还有很多她不懂得,但是有一点,她不能再这样颓唐的得过且过下去……
      就算是为了生她养她的父母,她也不能这样……
      “《孝经》中,子曰: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至始也。立身行道,扬名于后世,以显父母,孝至终也。”(注1)
      轻声的默念着入学前,老爸教她这两句孝经,水静的泪,不由自主地流下了……
      是啊。我的一切都是父母赐予我的,我却将它的肆意的糟踏,导致现在我要面临这样的结果,这都是我自作自受,我又在这怨恨些什么?

      二:
      伴着古韵古律的晨钟,水静默默地看着师傅们诵早课的身影。
      她静静的等着,等着师傅空闲的时候,说出压抑在心中,差点让她崩溃的这件事情……
      “想明白了?”
      “是的,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至始也。”
      “要和我说了?”
      “请师傅指点迷津……”水静郑重的合十着双手,行了一个礼。
      “说吧!”
      “半年前,我父亲住院的时候,我和我母亲都作了身体检查,母亲很健康什么问题都没有,而我……”水静停顿了一下,好不容易再次鼓起了勇气说道:“却查出了胃癌……”
      住持师傅原本那平静祥和的神情,震动了一下。怎么能够相信,一个如此年轻的女孩,会招此厄运……
      “我不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我跑了几个著名的大医院做了好几次的检查,结论都是一样的——胃癌。”
      “我回到公司,没日没夜的工作,想要忘记这件事情,却怎么也忘不掉。”
      “我回来了,回家了,却在那种痛的折磨下,想要提前结束,可……我没有迈出这一步,我退了回来。”
      “我不明白,为什么我要接受这一切,我还这么年轻,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为什么就要我这样的结束掉,我不服,我不从,可我又无能为力。”
      “我现在还只剩下两年半了,面对着我爸妈,我不敢说出口,我怕他们接受不了这个打击,即便是接受了,我也不要让他们在为了我多承受这样的痛苦。所以我隐瞒了这件事情。”
      “用了无数个谎言隐瞒了这件事,可我在为了挽回另一个我最在乎的人的人生时,却无意的许了一个生不同巢死同穴的诺言,如果我走了……那我是不是?”
      “是不是?是不是……”好容易累积起的勇气用完了,水静再也说不下去了……
      “或许是生命让你停下你的脚步,看一看你的做法错了没有……”
      “我的做法错了没有?”
      “相信你自己更加清楚,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还有勇气说出来吗?”
      “不规律的饮食习惯,高压的工作环境,自己给自己施加的心理压力,让一个良性的溃疡,癌变了。原本是可以接受手术的。可是我却严重贫血导致造血功能紊乱,也无法接受任何人的输血。只因当初无偿献血时,没考虑到自己的身体状况……”
      “抱有善心,必得善终。别再怨天尤人,放下所有的俗事叨扰,或许会出现一个奇迹……”
      “放下所有?”
      “对,既然所有的一切都由你的心理压力造成,何不把这一切都抛开?回到应有的年纪,过回应有的生活。工作永远做不完,可是你的身体、健康、父母却只有一个……”
      “我想我明白了,谢谢师傅。”
      “不必客气。”
      “师傅,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对你的父母只字不提?”
      “是的,即使是我明白了这一切,我也不想让他们,过早的得知这一切的不幸,就像师傅您说的那样,如果还有的救,就不要让他们接受这没必要的噩号,如果一切都已经定案,那么晚一点知道,痛苦的日子会减少一点。”
      “难得,你凡事都为他们着想,贫尼答应你。”
      “谢谢师傅。”
      或许只是简单的了解,水静能不能真的做得到还是一个未知,但水静在和住持师傅谈过之后,心情也的确是放松了许多。
      在瑞雪初下的第二天,水静在山上堆雪人,和一个师傅收养的十五、六岁的孤女玩得比一个六、七岁的孩子还要疯。
      短暂的几天神仙般的快活时光过去了,水静背着空无一物的背包,轻轻松松的下山了。
      她会再回来的,等到属于她的奇迹到来的那一天,她一定会再回来的!
      回程的火车似乎走得特别的慢,水静压抑不住归心似箭的心情频频张望着窗外奔驰而过的树木房屋。
      她的家,就在不远的前方……
      她的父母,就在不远的前方苦苦等待……
      等待女儿开心的笑颜,等待原本幸福的一家……

      三:
      一个星期,短短的一个星期。
      竟然会如此的眷恋,倦鸟归巢、落叶归根……
      远远的就见老爸,倚在阳台上的桅杆,正在望着着女儿归来的脚步。
      不自觉的水静加快了步伐——三步并作两步走,还是不快;小跑,还是太慢;待奔到楼下的时候,抬头仰望楼上正低头凝视自己的老父,水静再也抑制不住地喊着:
      “帅哥,我回来了,我回来了,想我了没?”
      奔跑着的脚步声,震得楼道里颤悠悠的,看着家门早已打开,水静扔下行囊,冲了进去,紧紧地抱着瘦弱的老爸,憔悴许多的老妈。
      “对不起,对不起,帅哥,美女,让你们担心了,对不起……”
      道不完的歉语,诉不完的愧疚。
      这一夜,钟家回到了半年前的欢愉……
      “老爸,对不起,我把你教给我的那些做人的道理都扔到脑后了,我认罚……”说罢,水静站起身来,双手像小的时候一样揪着耳朵,朗声道:
      “《孝经》开宗明义章第一:仲尼居,曾子持。子曰……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立身行道,扬名于后世,以显父母,孝之终也。夫孝,始于事亲,中于事君,终于立身。大雅曰:「无念尔祖,聿修厥德。」……”(注1)
      “帅哥,对不起,我只想着自己内心的感受,却没有想到,我的一切都是你和美女赐予我的,没有你们,就没有我,我的所作所为,第一个伤害的不会是我自己,而是你们,对不起。我会好好的保护你们赐予我的身体,这是你们的……”
      钟修岩和叶芳琼两两相觑,发现女儿这一次出去一个星期回来,整个人都变了,长大了,他们……真的老了。
      却又老的那样欣慰、那样值得……女儿……是他们的骄傲!
      “你的心结打开了?”老妈这样问的。
      “开了一半,但是也足够让我回来了,足够不再把我自己封闭起来了。”
      “能对我们说吗?”老爸这样说的。
      “现在还不能,我要等待,等待我要的那个时刻的到来……不过!你们一定会知道的。我发誓!一定!”
      既然女儿已经这样决定了,他们也就不再逼问些什么了,毕竟女儿大了,有她自己心思,做父母的只要看到女儿开开心心的面对一切,这……也就足够了。
      妄图控制女儿的思想……他们忘不了三年前他独自背着行囊离开家的那个时期……
      钟水静沉默了片刻,开口道:
      “我要辞职!你们同意吗?”
      夫妻俩对望一眼,虽不明白女儿这句话背后的含义,但是却能感受得到女儿之所以要这样做,必定有她的理由,也许和她这次“闭关”有联系吧!
      为人父母的,除了支持女儿的决定外,还能做些什么呢?
      “只要你认为你是对的,我们支持你。”
      “就知道你们最能理解我了,我一定会告诉你们我的理由,但!绝不会是现在!绝不会!”
      看着钟水静那坚定的语气,钟家二老没有再说些什么,也没有再问些什么,女儿长大了,能够处理所有的事情了……

      四:
      “我要辞职!”重复着半年前的四个字,不同的是,上次她的面前,只有东方硕一个人,而这次却是面对了上海分部的所有高级主管,钟水静依然是那样的冷静与执着。
      “什么?”
      “怎么可以?”
      “咱们公司是不是快倒闭了?”
      “不敢相信,钟总要辞职?”
      “……”
      哗然一片的会议室,各个高级主管啥时变成了一个个叽叽喳喳叫个不停的麻雀……可见,水静丢出去的,不只是四个字而已。
      唯有东方硕仿佛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刻……
      “玛蒂菲……不!水静!这半年多来,公司并没有给你多大的压力,也没有给你任何工作,还不够让你休息的吗?你为什么一定就要辞职呢?”东方硕不再像是半年前那样的激动,而是平静地对待水静抛过来的这颗超级炸弹……
      “东方,我有我的理由,但是我不能告诉你。”
      “为什么不能告诉我?水静,是你对我或者公司还是对某一个人感到不满?你说,只要你说出来,我马上解决。”
      “是啊!钟总,公司不能没有你啊。”
      “钟总,你再考虑一下吧!”
      “玛蒂菲,你有什么事情说出来,大家一起想办法嘛……”
      “……”
      看着小小电脑屏幕中一个个焦急的脸庞,水静黯然了……
      这些人都是和她一起打拚到现在的“战友”,多少次的风风雨雨,都是大家齐心合力闯过来的,如今她要把他们扔下,自己一个人离开,她舍不下,却又不得不舍下……
      “停!各位,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可是,这一次请原谅我不能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理由,我要离开公司,这个念头半年前就已经有了,而我也觉得我不再胜任我原本的工作,请大家让我离开吧!”
      “水静,你要跳槽?”
      “东方,你开什么玩笑,虽然说公司是你一手建立的,但是这几年来,却是在我和大家的努力下,有了今天的发展,我怎么可能去帮别的公司打压我自己的公司呢?”
      “那你为什么?”
      “东方!不要逼我了,我是不会告诉你为什么的,我可以答应你,在公司有重大事情的时候,或者说有大企划你们没有信心做的时候,我会帮你们,但是请允许我离开公司。”
      “你要放弃股权?”
      “不!如果放弃了,我就等于放弃了你们,我不放弃。但是短时间内我不再回公司担任任何工作……”
      “钟水静,你的辞职董事会不予批准,但是,如果你要休息,董事会给你这个假期,不管你要休息多久,只要公司不倒,你就可以休息到你休息够了为止,这件事情就不要再提了!”东方硕真的怒了,他对自己怒了。
      这几年来,他对钟水静的心意,只要长眼睛的人就能看得出来,可是,水静心里有一个足以她倾心相恋的那么一个人,而他,也娶了一个貌似水静的女人……
      可就是怎么也走近不了水静内心世界的边缘,他也许永远都不能了解水静的想法……
      “东方,我……”
      “别再说什么了。我不会同意,董事会的其他成员也不会同意你的辞职,平常什么事情我都可以任你们,按照你们自己的思路走,并不表示,我这个董事长是白做的,最终的决定权在我的手上,我不允许你辞职!就这样,散会!”
      话落,东方硕,便切断了连线,水静一个人坐在电脑前,对着只有一个简单的蓝色边框的对话框,沉默着……
      她了解,东方硕的用意……
      她明白,她的离开或许会给公司带来很大的影响……
      她更懂得,公司能有现在,都是因为客户对玛蒂菲这三个字的信任……
      为了她一手建立起来的公司,为了默默为她付出的东方硕,为了这许许多多信任她的员工、客户……
      她不能放开……
      但是……
      她可以享受一下她该有的年纪了吧!
      答案是:当然了!
      水静开始了网络游戏的时代,游走在各个游戏的空间,放任自己的惰性与任性……
      她在享受她的人生……

      五:
      总是一个人游荡在各个游戏之间,水静很快就觉得无聊了,直到那一天……
      她遇到了一个人,一个可以让她自由自在的说话;一个可以让她无拘无束的撒娇;一个可以让她随心所欲的发泄不快的他……
      乐林。
      在乐林的面前,水静总是可以放松自己的心情,就连老妈都觉得,女儿的笑容是那样的真诚、那样的开心、不再隐瞒着什么。
      女儿的心结全都打开了吗?
      也只有在夜深人静,切断电脑电源之后的那个时候……
      钟水静才对着镜子,告诉自己:
      “恭喜你,又快乐的度过了一天,可是,你的生命……又减少了一天……”
      每天总是一起床,水静就打开电脑,与约好时间的乐林开始一天的时光,也是在和他道别之后,才结束这快乐的一天。
      水静似乎真的回到了那个本该快乐的年纪……
      直到她和乐林相识的第三个月……
      胃疼的次数越来越频繁,原本的止痛药,又逐渐的失去了原有的效力,再也隐藏不住痛苦呻吟,让乐林觉察到了什么……
      “你去医院看看吧!”
      “不去!”去了又能怎么样?不过就是再次确定死期罢了!
      “看看中医吧!你这么个疼法不是什么好疼啊!”
      “中医?不去!”还不是一样!~
      某些时候,水静还是超顽固的!
      不过……乐林,好像也不是什么好惹得角色。一个顽固,一个死缠烂打……终于……
      “交换条件,我看书,你去医院!”为了让水静去医院检查,乐林竟然提出了这样的条件!用自己最痛恨的事情去交换水静的健康……
      “……”水静有点感动……
      “全套?”
      “……”更正!水静很感动……
      “那你说吧!”
      “我去!”不是为了那个条件,而是因为这份心意……
      “记得告诉我检查结果哦!”乐林是这样说的。
      “……好!”检查结果?真的能够告诉你吗?告诉你,每天和你在电脑前谈天说地的朋友,是一个癌症患者?告诉你,你的朋友将不久于人世?
      真的为你好,就不能够告诉你真实的状况……这是我对你的谎言,如同对我父母,对所有关心我的人的谎言……
      水静又一次默默地在心底倾诉着……
      那天,她去检查了,可是遇到了欧泊风——欧凯凡的父亲。
      欧泊风一路陪同着水静的所有中医检查,却让水静的心,七上八下的。
      会检查出来吗?但愿查不出来吧!可是……可能吗?
      “老欧,没事,这丫头也就是胃虚脾寒,虚不受补,没什么大问题……”医生是这样告诉欧泊风的,可是水静没有注意到,老医师的眼神中却是一抹的悲伤,和对欧泊风打得“暗号”!
      嘘!谢天谢地,让水静碰上了一个庸医……以前怎么不早来?
      “等一下,我开几贴中药,调理一下,疼痛的症状就会减轻的……”
      水静一个人出来了,欧泊风却留在诊室里面和老医师咬耳朵……
      过了好一会儿……
      欧泊风才拭干眼角的泪水,走了出来……
      “欧叔叔,我都说了,我没事了,你看看你们这个紧张的,真是的!”
      “嗯!是欧叔叔紧张过度了。你先回去,等一下我让凯凡把药熬好了给你送去,别乱吃东西了哦。”
      “知道了!”
      水静不想让欧凯凡来,也不想让欧凯凡知道她病了,不然……等着天下大乱吧!
      看着水静渐渐远去的身影……
      欧泊风的泪,不经意间又滑落了……
      “老欧啊,哪个是你的准儿媳?”
      “是啊,怎么样?小凡的眼光不错吧!”
      “是不错!不过……”
      “不过什么?”
      “自古红颜多薄命,天妒红颜啊!”
      “你……胡说些什么?”
      “胃癌!体虚乏力,不能接受任何手术……”
      五雷轰顶般的噩耗传来,欧泊风被震得后退了几步,坐倒在椅子上……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那你刚刚?”
      “你觉得这样的女孩子,她能接受这样的消息吗?她最多不过两年的生命了,别再给她增加那么多的压力了。让她轻松一点吧!”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
      天妒红颜吗?也许是吧!

      六:
      “检查结果怎么样?”乐林看到钟水静上线了第一个问得便是这句……
      “还不是老样子,什么胃寒胃热的我又听不懂,没啥大毛病……”这可是医生的原话哦,不是我在骗人!
      水静窃窃的笑着,遇上一庸医,还好,没让欧家知道。
      不过她自己的身体,她现在可清楚的紧,是不是真的误诊,想骗她,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那就好,不过你也要锻炼一下你的身体了吧!”
      “是!是!我锻炼,我锻炼!”
      或许这样的绝症病人,所需要的也许真的只是医生的一句善意的谎言吧!看看水静现在有多高兴?
      未几……
      欧凯凡,提着一个熬药的沙锅出现在钟家的客厅中。
      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钟水静,看着钟水静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双眼布满了红色的血丝……
      “……静。”
      “凯凡?你来了?”
      “恩。你前阵子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不见我?”
      “有点事儿没想通。”
      “现在想通了?”
      “恩,想通了。”
      “那天你和我说的?”
      “什么?”
      “生不同巢死同穴……”
      “你要好好得活着,不然我就真跟你去了!”水静的身子震了一下,凯凡今天说的话,怎么那么不对劲?
      “好!生不同巢死同穴,我记住了!”
      钟水静轻蹙峨嵋,瞪着他,想要找出什么蛛丝马迹来,可是……
      却忘了,欧凯凡和自己都是一个脾气的人,决定隐藏的事情,绝对不会让任何人看出来的。
      连着几天,欧凯凡都准时准点的把熬好的补药送来,静默的看着水静愁眉苦脸的喝了下去,再一声不响带走沙锅……
      直到最后一天的补药……
      “今天这是最后一副了,明天我不会再来了!”
      “呃?为什么?”
      “因为看到你能活蹦乱跳就够了,我要去做我要做的事情了……”
      “哦……”
      水静沉默的送走了一身煞气的欧凯凡,不明白欧凯凡眼中那份视死如归的神情是为了什么,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事情吧!
      不过,水静倒是想到了一件她一直以来的遗憾。或许可以用这最后的两年,完成这个最后的心愿吧!
      老爸老妈虽然不会怎么太赞同,但是也没有什么太好的拒绝理由。
      公司那边嘛,她还在休息,不用管了!~
      嗯!就这么决定了。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水静和乐林之间的微妙变化,彼此也许都还没有发觉什么。
      可是,公司那方面……
      “玛蒂菲……”蒂妮?怎么又在哭?
      “蒂妮,是我,别哭,什么事儿,说话!”
      “公司要倒了,所有的钱都没有了,我们……”唉!这个蒂妮什么都好,就是承受不住一丁点的打击。
      “什么?怎么回事?”
      “……”问了也白问,人家就会哭,不会搭理你的,钟水静!
      “算了,不问你了。”
      水静匆忙的挂断电话,脑中快速的思索着,什么事情搞得这么大条。这一次她一定要回去看看……
      简单的和乐林道别,便收拾了几件衣服,给家里有了一张字条,水静就出门了……

      注1:《孝经》开宗明义章第一 仲尼居,曾子持。
      子曰:「先王有至德要道,以训天下,民用和睦,上下无怨,汝知之乎?」
      曾子避席曰:「叁不敏,何足以知之?」
      子曰:「夫孝,德之本也,教之所由生也。复坐,吾语汝。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立身行道,扬名于后世,以显父母,孝之终也。夫孝,始于事亲,中于事君,终于立身。大雅曰:「无念尔祖,聿修厥德。」
      一日,孔子在家中闲坐,他的学生曾参侍坐在旁边,
      孔子说:先代的帝王有至高无上的品行和最重要的道德,以期使天下人心归顺,人民和睦相处,人们无论是尊贵还是卑贱,上上下下都没有怨恨不满。你们知道那是为什么吗?”
      曾参站起身来,离开自己的座位回答道:“学生曾参不够聪明敏锐,哪里会知道先生所言为何呢?”
      孔子说:“这就是孝!它是一切德行的根本,也是教化产生的根源。你可以回原来的位置坐下,我说给你听,人的身体四肢、毛发皮肤,都是父母赋予给我们的,不敢予以损毁伤残,这是孝的开始。人在世上遵循仁义道德,有所建树,显扬名声于后世,从而是父母显赫荣耀,这是孝的终极目标。”“所谓孝,最初是从侍奉父母开始,然后效力于国君(今日,可看作效力于国家,或者开创一片属于自己的事业领域。),最终建功立业,功成名就。《诗经•大雅•文王》篇中说过,怎么能不思念你的祖先呢?要称述修行祖先的美德啊!”
note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四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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