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王宝钏》袖白

14、第十四章

　　虽然宝钏并未让人过多关照薛平贵和梅香二人，但早有消息灵通的仆役，得知这两人触怒了夫人和小姐，因此处处与二人为难，想要以此在夫人面前讨个好。薛平贵这几日连顿饱饭都没混上，平日里受尽厨房杂役的白眼，能领到手的都不过是些馊臭了的馒头，咬到嘴里，只觉恶心欲呕，待要不吃，又觉腹中饥饿难忍，只得忍辱咽下。薛平贵虽家贫，平日里仗着一把力气倒并未受过什么苦，卖身到相府这几日，竟只觉尝尽了世间辛酸。梅香更不必说，简直如同从天堂堕入无边森罗地狱，没人再来奉承讨好不说，往日几个交好的姐妹见她招了夫人的厌恶，被许了一个乞丐出身的杂役，便知她没了翻身的指望，竟没一人肯有雪中送炭之举，反有人落井下石。

　　梅香开始还痴痴的望着那人来搭救自己，苦等数日，却音讯全无。梅香却不肯绝了心中念想，也不敢再吵闹不休，每日只央了看管自己的婆子替自己去求宝钏，指望宝钏看在主仆一场的情分上将自己多年攒下的细软还了自己。婆子被她许的好处打动了心，便趁空去了宝钏处，却还知道分寸，不敢说要当面央求宝钏，只拉了锦儿苦求。锦儿对梅香殊无好感，自是不肯，婆子怏怏而去。锦儿倒怕梅香又要折腾出什么幺蛾子，赶紧将此事回了宝钏。

　　宝钏本已懒得再理会梅香之事，听了锦儿所言只觉啼笑皆非，自己懒得收拾她，她倒主动的往自己面前送把柄。看来是自己当日处处容情，方给了梅香一丝希望，思忖一会，便下了决心，换了衣服便往陈氏处来。

　　今日恰逢王允休沐，亦在陈氏处。陈氏许久未见王允，喜出望外，竟亲自服侍王允换衣洗漱。王允近日软玉温香享受得多了，反觉陈氏这种端庄模样更顺眼些，只是正妻始终不能视作小妾一般，王允也就收了念头，说起了些近日之事。

　　宝金宝银前几日终究没等到王允，失望之余，对着陈氏也颇多抱怨，陈氏也被她们闹得腻歪透了，今日见着王允脸色还好，忍不住抱怨了几句。

　　王允听得老妻抱怨，冷笑一声：“以后她们若再来，你也不必理会她们。”前日朝堂闻说西凉遣使贡马，王允不过说了一句“西凉历来不肯臣服朝廷，如今无事献马必有所图”，就被苏龙带头堵得下不了台。苏龙说得又极合皇帝心意：“如今大唐国运昌隆，四方蛮夷无不望风臣服，西凉不过是一小国番邦，丞相妄自揣摩岂不寒了众使节之心？”魏虎傻乎乎的，也没注意王允脸色，就附议了苏龙之言。

　　皇帝自然是愿意相信苏龙的话，不过好歹他还顾及丞相颜面，虽对王允所说之事嗤之以鼻，未有出言呵斥，但也不肯听王允多说，西凉之事，便全交由苏龙办理，便让宦官宣布退朝了。苏龙春风得意，退朝之时竟走至王允面前长揖一礼：“小婿方才无礼，请相公见谅。”便有数人上来替苏龙分说，王允自然不会将情绪摆在脸上，只做出亲热状：“贤婿也是为了朝堂之事，老夫怎敢怪罪。”王允何等深沉人物，几句话就转了话题，两人亲亲热热并肩而行。苏龙自以为安抚下了岳丈，王允却恨不得立时和他断了来往。

　　“养不熟的白眼狼！”王允对着老妻，自然不会再有伪饰，一脸愤怒，竟连女儿也一并恨上了，陈氏虽心疼女儿，但看王允脸色，也不敢再劝，正在此时，门外却有一丫头回话：“夫人，三小姐来了。”

　　话音刚落，宝钏便掀帘而入，微笑着给二人行礼，王允见了一向乖巧的三女儿，表情也缓和下来，陈氏方舒了口气，笑着将宝钏拉到怀里，嘘寒问暖。

　　王允在一旁拈须微笑。

　　宝钏和陈氏说笑一会，便略露出些为难表情来，陈氏见她眉目微蹙，欲言又止，只道她有什么难出口之事，因笑道：“如今宝钏年纪也大了，竟有心事了不曾？”

　　宝钏低头只做羞涩状：“女儿何曾有什么心事，不过是有些事情想到母亲这来讨个主意。”

　　陈氏笑道：“莫不是又看上我身边哪个丫头了？除了荷香，随你挑去。”

　　宝钏抿嘴一笑：“母亲调教的人自然都是好的。”眉目里微微露出一点黯然，“女儿此次，是想替梅香讨个恩典。”

　　陈氏眉头一皱：“你这丫头就是心软，一个丫头而已，也如此娇惯。没你宠她，她怎敢干出那些事来？”宝钏诺诺受教，陈氏觉得心头略畅快：“你想给她讨什么恩典？说罢。”

　　“梅香虽是可恨，毕竟在儿身边伺候许久，也不忍见她没了下场。”宝钏腼腆一笑，“当日我劝母亲成全那两人，自然也有些私心在里头。现今那乞丐已在府中为奴，不如母亲赏下恩典，让刘妈妈替她们操办婚事，让那人正正经经的娶梅香为妻，也算是全了我与她的一番主仆恩义。”

　　陈氏沉吟片刻，终究还是疼女儿的心占了上风：“也罢，就如你所说，让刘妈妈替他们主婚，日子也不必费心另择，就明日罢。”刘妈妈赶忙应了，宝钏低头，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来。

　　梅香，我赠你的这份大礼，你可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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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看管自己的婆子一脸晦气的回来，梅香便知此事必然落了空，想着自己多年攒下的东西，有宝钏赏的，有那人给的，满满当当的装了一匣子，足有千金之数，那日包袱里的，不过十之一二。想着被夫人赏给那几个婆子的首饰，想着自己盒子里的那些东西，梅香心疼得要命。

　　本来想着宝钏心软，自己求求她，让她把那些东西给了自己，自己再拿些东西贿赂了婆子，未必不能逃出相府去。等自己进了那人的府邸，做了妾得了宠，虽然不能过那人许诺的风光日子，但怎么都比如今在府中叫天不应叫地不灵，还得被迫嫁给薛平贵那个大老粗强。

　　只是如今她的如意算盘却落了个空，婆子空欢喜一场，对梅香更是苛刻，冷言冷语不说，连食水都不肯替她端来了，梅香这几日早被磋磨得不敢则声，不得不将身上仅剩的一支银簪与了那婆子，想换些热水汤面。那婆子接过簪子掂了一掂，又瞄了她一眼，见她一脸讨好的笑，心里舒坦，便到厨房去给她拿了几个冷掉的馒头，又在灶下要了些热水给她，梅香接过馒头欲言又止，但终究没敢问婆子要面吃，只得拿热水泡了馒头，掰了填进嘴里。

　　正含泪自怜之时，却见刘妈妈带了一群婆子进来，梅香胆怯的缩了身子，把手中的馒头藏到身后。刘妈妈只做不见，抬眼打量了梅香一番，便吩咐旁边的婆子替她换衣梳洗。随即便有两个婆子上前，表情凶狠的就伸手去撕梅香身上的衣物。

　　梅香下意识的拼命挣扎，却被婆子按着动弹不得，眼见着自己身上的衣物被几人转眼间剥得只余内衫。刘妈妈慢慢踱到她身边，俯下身表情冷冷的看着她：“夫人恩典，赐你二人成婚，明日便是黄道吉日。”梅香不敢置信，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刘妈妈，刘妈妈却不为所动，“你虽犯了大错，三小姐却还念着主仆情分，特特的命了府里绣娘连夜赶工了一件嫁衣给你，又怕你嫁过去受苦，赏了你些妆奁，你可要记着小姐的恩德才是！”

　　这是什么恩典！梅香恨得几乎要吐血，此时也顾不上权衡得失，只顾眼前痛快，一口唾沫就啐到了刘妈妈脸上，刘妈妈脸色一变，扬手一个耳光扇在梅香脸上。她早得了宝钏吩咐，又有锦儿隐约透出的风声，此时更没有什么顾忌，左右开弓抽得梅香满脸红胀，才满意的直起身来，一边擦脸一边喝令几个婆子给梅香梳洗打扮，这几个婆子都是做惯这些事情的，两个死死的按住梅香，其他人手脚麻利的给梅香穿衣梳妆，梅香挣扎不动，破口大骂，几个婆子也恍若未闻，片刻又有人拿了细绳上来给梅香绞脸上妆，梅香的脸早就红肿不堪，婆子动作稍慢便痛彻心扉，只能哀哀痛哭，喃喃的哀求着刘妈妈放过自己，刘妈妈丝毫不为所动，见梅香妆容整齐，便吩咐几人拿绳子将她捆了个结结实实，拿红布堵了嘴，丢进了刚收拾出来不久的新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