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的篮球」紫阳》墨生

3、Minus-02.兄与妹

　　日向顺平一把抹去额角的汗，恶狠狠的。顺带抹去在额角堆积了几条街的十字路口。
　　可以的话，他也想这么干脆的抹掉手机的关机键。

　　很可惜，他不能。

　　大拇指抖了几下，他还是闭上眼睛按下了接听键，同时把手机拿到了自己一条手臂的距离之外。
　　“顺平你这臭小子！你找到小飒音了吗！！！！！”
　　——老迈但极具矍铄精神的声音还是透过扬声器穿透了他的耳膜。
　　而这已经是老爷子的第三通电话了。

　　他咬了咬牙，把手机拉回到耳边，同时硬是扯出了笑容在脸上，“还……没有——爷爷您先听我说！”他赶在老爷子带着浓重关西音的特色怒骂重新摧折耳朵之前的瞬间掐住了话头，“您您听我说！我马上就能找到日向飒音的！天气热您注意身体就别守着电话——”

　　“少废话！快去找！！！”话还是被毫不客气的截断。日向顺平听着手机话筒里传来的忙音，脑子里又一根弦，“啪”地崩断。
　　……日向飒音，你等着。

　　傍晚六点的东京依旧闷热，而且越来越有要让人喘不过气的趋势，戴着的眼镜片边缘挂上一圈淡淡的水汽，他摘下眼镜在T恤上擦了擦，再戴上之后视野清晰了很多，但抬眼四顾，哪里有那个蠢丫头的影子。
　　心里的烦躁还是带着不安一点一点的堆积起来。

　　可以问的人全部问遍。从日向飒音好友一号“女王”椎名亚里沙那里遭受的冷嘲热讽转条线路发泄到此刻躺在医院的“啊哈哈”笨蛋，而两人的答案一致——没见到日向飒音。他们已经是她最可能会去找的人，之后理所当然的无果。
　　而可以找的地方……她过去常去的点心店，记事本里惦记的甜品屋，没有，都没有。然后是她喜欢的漫画吧，可是很可惜，某KHR漫画专区一排排的漫画跟前并没有一个扎着马尾盯着书里银白头发的炸弹狂笨蛋两眼闪闪发光的少女。
　　她的生活圈子小到他闭上眼睛用脚趾头都能数过来，他太了解这个妹妹，所以更加不安。
　　……下午要是收敛一点，没有那样吼她就好了。

　　她能去哪里呢？……竟然带上存折。开什么玩笑！那可是她停止吃零食后存下来的所有零花钱，可不是小数目。
　　去哪里了啊日向飒音！

　　带着眼镜的少年抬手挡着眼镜看了看西斜的太阳眉毛皱得越来越深，眼睛深处一抹深色凝聚起来，最后看一眼空无一人的电车站台，他抬脚踏上了朝向某个地点的新一班电车。
　　总该不会……不会的……不会吧……

　　烦躁的看着窗外的景色不断在眼前倒退，心里不好的预感越积越多，连那丫头和老爷子联合起来耍他的可能性都想过，可刚刚从大阪挂过来的追命电话里的着急跟以往任何一次恶作剧都不一样……说起来，小六的时候在老爹老妈的抗议下，老爷子才万分不舍的放日向飒音离开大阪回到东京来，现在快四年过去，她不会迷路了吧……也说不定……
　　他自顾自沉浸在乱七八糟的猜测中，冷不防被扯了衣角，皱了眉毛不耐烦的看过去，却是个睁大眼睛的小女孩，看到他的表情缩了缩脑袋，却还是鼓起胖乎乎的脸颊指了指他短裤口袋的位置：“大哥哥，声音……”
　　是他的手机铃声。

　　日向顺平怔了怔，拿起手机的同时朝着小姑娘讪讪一笑……要不要和日向飒音那个小胖妹这么像！
　　“喂，老妈不要逼我还没找到我还在找找不到我就不回去了就这样——”他一口气把没好气吐完，一转眼旁边的小姑娘正睁大眼睛看着他，双手则是紧紧抓住了身后妈妈的衣领，而身为母亲的那位女士则有些责怪的看着他。
　　这场景怎么这么熟悉……日向飒音才回来那一年自己也没少被老妈这么瞪——
　　“说什么蠢话！飒音回来了！你也赶快给我回来！”
　　又被挂掉电话。

　　他反应了足足半分钟才真正消化了那句话的意思，关键词，回去了……回去了！#！

　　少年咬紧了牙齿，而列车报站的声音适时在耳边响起。
　　——已经是背离家方向的第27站。

　　·

　　日向顺平到家的时候，一进玄关便看到一脸余怒未消的老妈和一脸讪笑打着哈哈的老爹正一左一右坐在餐桌旁唱着红白脸，而事故当事人的日向飒音正坐在餐桌边上低着头安静吃饭，脸颊鼓起来，咀嚼，咀嚼……
　　——却随着妈妈一句没好气的“顺平你回来了”出口的同时迅速抬头看他一眼，脸颊鼓鼓，眼睛瞪的大大的，下一秒，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咽下口中的饭，推开身下的座椅便奔向楼梯，十秒过后，二楼上传来“砰”的关门声。

　　很好。

　　日向顺平淡定的脱下鞋子从玄关走向厨房，洗手，走向餐厅，坐下，拿起碗筷，开吃……一连串动作干脆流畅毫不拖泥带水，餐厅里一时安静。他开始埋头吃饭。
　　五分钟后，一个声音打破了诡异的寂静。

　　“顺平，”他听到母亲的声音，没好气抬头看过去，“啊？”

　　“你……只脱了一只鞋……”

　　“……”

　　·

　　日向顺平的怒火在走进他自己的房间那一刻像是被扎破的气球般在心里“嘭”一声炸成了碎片，落在心里的角角落落痒痒的挠着，几个小时间接连不断的情绪冲击已经让他提不起什么精神去作出更多反应，只好苦笑着走向写字台的方向。
　　摆着一串战国武将模型的的桌子正中心，一个不大不小的盒子安安静静躺着。
　　是他再熟悉不过的东西。

　　……是这样。还是只能苦笑。这个妹妹总有办法让他哭笑。
　　他打开了盒子。果然。一模一样。和半年前自己去买的、这半年的IH联赛里一直穿着的、在今天被老妈逼着大扫除过程里被日向飒音扔掉的那双篮球鞋，一模一样。
　　为了这种事……也不能这么说。自己毕竟是怒火爆发事后把自己都吓到，而爆发当时的日向飒音睁大的眼睛这会儿在脑海里清晰的扎眼。
　　她咬着牙，瞪大眼睛看着他。半晌之后跑出门去，门在盛怒的他面前砰得阖上。
　　然后，她拿着自己禁吃零食存下来的零花钱，甚至忘记拿上她出门必带的遮阳伞就那样跑出门去。
　　而她从来就没有好好带着手机的自觉。
　　小孩子……

　　日向顺平的苦笑变了内容，变成了好笑，带着点儿宠溺。然后他拿出鞋子掂了掂，眉毛马上又抽了起来……又是定式。和日向飒音扯上关系，好事绝对不会超过五分钟。
　　他不知道的是，这是专属于日向顺平的定式，而此刻他也不想知道。
　　怒火被重新点燃。非常成功的。他看着那双比起他的脚大了不知道多少尺码的篮球鞋扯起了唇角。
　　这一次，你真给我等着。

　　·

　　日向飒音讨厌写作业。尤其是暑假作业。尤其是没有顺平君在一旁帮忙的时候。
　　尤其是……

　　她小心竖起耳朵听着隔壁房间的动静，摊开在面前的数学作业在刚刚的房门响动后再没有动分毫……没声音。她捏紧了手里的铅笔无意识得在眼前的几何图形上横一划竖一划……咦？这道题可以这么做吗？！
　　阴差阳错找到了解题思路，她眼睛一亮趴下去，手上开始动，就在这时，她身后的门被打开，有人走进来……身后带着隐隐黑气。
　　可惜她看不到。

　　日向顺平直等到马尾少女把一题写完然后利索的将铅笔往桌上一扔抬手伸懒腰那一刻，他看到她的脸转过来，然后眼睛开始睁大——随着他的手指捏上她的脸颊往两边拉开——越睁越大。然后眼角开始有泪水冒出来。
　　才不上你当！

　　保持着捏脸的动作，日向顺平眯起眼睛笑眯眯的看向自己的妹妹，皮笑肉不笑。
　　“日向飒音你是今天专门跟我找茬是吧，一次不行还接二连三？”
　　“……”泪珠不动了。
　　“篮球鞋虽然破了，但我没说扔就不能扔……记住了吗？”
　　“……”眼睛眨一下，瞪过来。然后垂下长长的睫毛，不说话，不点头，也不摇头。
　　……算了。

　　“然后是，再重复一次，下次出门带手机，不许走哪丢哪也不许掉在同学那里，记住了？”
　　扭头，半晌之后，点下去。
　　很好，接下来……日向顺平抽起眉毛。这该怎么跟她说？好歹也是用她的零花钱买的……能买多少零食啊……想到这里他的火气突然有些没底气。

　　“咳咳……我的身高，体重虽然没指望你记住，但是……”他顺眼看向那双大的离谱的鞋子，火气便突然又回来：“这明明就是超过2米的人穿的吧！”

　　被拉扯着脸颊的人眼睛又瞪大了一些，顺着他的视线看向鞋盒，然后疑惑浮现上脸颊，她一下子扒拉掉少年的手……从刚才起就没用力气……迅速抓过鞋子仔细看，半晌之后转脸，抬头：“178，68，SG……我记得。”
　　日向顺平睁大了眼睛。半秒之后意识到什么，轻咳一声，“那这是怎么回事……”
　　他拿眼睛瞟那双鞋子，一丝不爽迅速变成一打。
　　哪个混蛋，这么高！

　　“紫原……敦君？”

　　他听到少女自言自语，她的手里拿着一张单据，的确是有这种东西来着？那个专卖店好像会记录每个客户的个人及相关身体数据提供定制服务，不过，紫原敦君？那是谁？！
　　“你……朋友吗？”他眯起眼睛故意冷了脸，这丫头什么时候认识这种傻大个的他怎么不知道？！

　　“不是。”日向飒音歪了歪脑袋，然后再看一眼手中的单据，开始转身在一边堆满了小猪布偶的床上翻找，半晌无果，回头看向少年：“顺平君，能打一下我的电话吗？”
　　“叫哥哥！”###

　　“哥哥。”

　　『噗嘿噗嘿噗嘿……』
　　熟悉的小猪叫铃声想起的瞬间他习惯性抽起眉毛和嘴角，可显然手机的主人没工夫搭理他，从小猪堆里把挂着小炸药吊坠的手机扒出来，少女开始埋头按号码。

　　“等，你要干什么？”他反应过来，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天光只剩最后一丁点，夜色已经降下来，喂喂……
　　电话已经接起来。他忍不住抬手捂住了脸……算了，对方说不定也发现了问题在着急，不对，干嘛要管那个傻大个，刚才还没问出来，不是朋友……那是什么？！

　　“敦君？”他看到一旁的妹妹脸上一僵，声音一下子小了不少，“我找……紫…原敦君……你是？”

　　·

　　帝光篮球部，一号馆。
　　赤司征十郎拿着手机脸上表情有些复杂。他看着他的高大中锋正带着鲜有的急切眼神看着自己，“小赤……手机还我啦……”
　　伸手来抓。

　　竟然是女生。

　　他对能和紫原一起去买篮球鞋的那个叫做日向飒音的人会感兴趣，一个关键词是篮球。他对任何有可能成为对手的人一视同仁，更何况，是能让敦正眼看的人，有关注的必要。另外，他对紫原接到电话时的反应很感兴趣……那种眼睛突然一亮的表情，只有在他找到新的好吃的东西时才会有。
　　所以他在紫原开口前伸了手，而一直乖顺听话的紫原下意识便递了手机过来。
　　然后他听到那个清亮中带着一点绵软的声音。
　　真是有趣啊……

　　他看了一眼依旧伸手试图夺回手机的紫发少年，然后微微弯起唇角笑起来，把手机递了过去，而一边，青黄绿三人齐齐打了个颤。而紫色那个愉快的接过手机递到耳边——

　　“日…向……飒酱？”他歪了歪脑袋，自顾自用了自己喜欢的称呼说了第一句话，而对面静默一瞬之后，一个陌生的男声传过来，冷恻恻的像是坏掉的棒冰。

　　“日向飒……酱？！那是谁——！”

作者有话说

　　说话之前第一句：日向队长赛高！黑蓝的初恋，平日老好人开关一打开就爆萌黑><……但是有了理子也没办法TUT，只能妹妹设定，大家能喜欢这对兄妹就好了！兄控妹控赛高！！
于是这一章多多少少交代一点飒酱的背景，然后里面银发笨蛋什么的，小炸药手机链什么的……狱寺控表示这是槽点也是关键点哦~然后木吉仙贝也出现了哦还有后面另一条线的高尾CP……打住~以上。
谢谢大家的评论！お(ノ￣0￣)ノや（o￣ ?￣）oす(。＿　＿)。みZZzzz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