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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一路的青石板,抬头便可以望见西泠印社古风古色的木匾,闷油瓶站在原地,凝视了很久,才抬步走进石门。
我看着闷油瓶消瘦的背影有些疑惑,心说不就是个破古董店,有什么好看的?
当年那个小小的古董店已经被我翻新了好几遍,不论我在杭州的盘口如何,我从来都不曾动过这个小店,一直让王盟守在店里,那时候我的脑子里多少认为,闷油瓶也许还会回来见我一面,告诉我他已经从青铜门里出来,所以无论如何要留下这个他唯一知道的地方,也可以说是我一直坚持为闷油瓶在这个世界留下的联系。
一脚踏入门内,转眼便看见王盟正在勤奋的擦着木台上的古玩,我咳嗽一声,王盟连忙回头,看见是我病怏怏的喊了句老板。
我点了点头,没心思和他训话,这次过来主要还是因为我送给闷油瓶的那个“礼物”。
“王盟,叫小舟和你一起把上次下斗带回来的‘那个东西’拿出来给张爷看看。”我朝王盟打了个眼色,王盟立即会意,作出个“请”的手势,我往前走了几步,把闷油瓶带入后面的内室。小舟已经在里面上好了茶水,我看了一眼,沉声说一句换茶,小舟脸上作出惊讶之色,但很快明白我的意思,知道闷油瓶对我来说可能意义非凡,马上换了一杯和我一模一样的热茶。
我顺势坐了下来,闷油瓶也不见外,坐在了我旁边的位置,端起茶押了一口,默不作声。
王盟和小舟很快从别屋抬出一个黑色的檀木盒子放在桌上,盒子上面雕刻着精致的花纹和线条,呈长条状。我一直注视着闷油瓶的脸,在盒子拿来的时候,我明显的看见闷油瓶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喜,我颇为得意的笑笑,没忍住,问道:“小哥,你可知道里面是什么?”
闷油瓶没有回答,伸手想要打开木盒,被我拦住,我喝了一口茶,王盟知道我的意思,和小舟对视一眼,两人一起掀起檀木盒子的盒盖。
盒盖掀开,里面的东西一目了然。檀木盒子里放的赫然是一把通体乌黑的古刀,看过的人,只用一眼便可知道这是个龙脊背的货色,这也是闷油瓶当年在蛇沼时因为我的没用所丢失的黑金古刀。
我再次从云顶天宫找闷油瓶无用,回来之后,因为一次机缘巧合又一次去了塔木陀,也就是在那次中,我费劲千辛万苦找回了它,在那次下斗事件里,跟着我的兄弟都快死绝,最后只剩下几人回来而已。也是那次他们发起了盘口最大一次动荡,整个长沙和杭州都处于不安的状态,我时时刻刻需要担心被人暗杀或者当街被人砍死,我不知道我那几个月是怎么过来的,但是我一点也不后悔,每次当我看见黑金古刀,我真的一点都不后悔。我唯一的后悔的是,直到最后我都没把闷油瓶带回来。
“我一直在等你回来,然后把它还给你。”我道。
闷油瓶在我说出这句话后,转头看了我良久,我不动声色。他再次向木盒伸手,我这次没有阻拦,只是在一边静静的看着,闷油瓶把黑金古刀从盒子里拿了出来,在手上掂量几下便放下,随后朝我点了点头。
尽管闷油瓶的反应不大,但从他那双淡然的眼睛里还是可以看见情绪的波动。
我起身,走到桌边一边用尽吃奶的力气亲自把刀重新抬回盒子里,一边对王盟说道:“从现在开始,黑金古刀就是张爷的东西了,你们给我好好收着,要是有任何闪失,我饶不了你们。”
王盟和小舟赶紧低头称是,我让他们先把黑金古刀放回去,反正现在的闷油瓶也用不上,我自然还是把它放回原处,乖乖,这宝贝别说是我费尽心思找回来的,光是这价钱就足够我好好把它锁到保险柜里,然后再去给它买好几个文物保险。
我和闷油瓶没有在店里待太久便出了门,王盟一直把我送到了店门口,要不是我呵斥了一句,我估计他出来了就不打算回去了,跟我来个十八相送,直接把我送家里,然后再给我放好洗澡水,说不定顺手还给我来个按摩推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