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照顾你（瓶邪）》张起灵的吴邪

11、-10-

　　八月的长沙热的冒泡，别说胖子了，就我而言都想在街上脱了衣服裸奔，再看胖子那一身脂肪，估计一出门能把他给烤熟了，变成名副其实的烤乳猪。
　　在闷油瓶住院的这一个月里，我和胖子可谓是不厌其烦的两边跑，我也依言带胖子去逛了逛长沙几个比较繁华的地点，奈何天气实在太热，出去几次之后，胖子再也不愿意动身，宁愿在酒店当宅男，我也只能随他去。
　　楚言下斗回来之后带了不少宝贝上来，我都一一看过，也问过闷油瓶其中有没有他要找的东西，闷油瓶只是摇头，也没看他他有什么失望的表情，不过也是，闷油瓶有的是时间，这一次找不到，总有一天要找到。我去了几次长沙的盘口，他们看我来了长沙还要在这里待一个月之久，纷纷收敛不少，我多看几次也觉得无趣，干脆就天天守在医院陪闷油瓶。
　　闷油瓶的身体恢复能力很快，不过才一个月就跟平常一样，只不过右手一直还是不行，我只能每天给他喂饭，有时也会交他习惯用左手，不过我心里是无所谓的，大不了我就这样照顾他一生一世，对他而言，也许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我私下也叫楚言等人去查过闷油瓶为何会出现在那个斗里，但大多都没有回音，就像闷油瓶跟孙悟空一样是突然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胖子劝我说既然闷油瓶决定跟我回杭州了就不要再去查那些没谱的事，我口里只好答应，心里多少还是有些膈应，总觉得不舒服。闷油瓶要是真的一辈子也不打算离开杭州也就罢了，要是闷油瓶哪天突然想不通了，又要跟我玩失踪，那我连个可以找他的地方都没有，这种抓不住又未知的感觉让我觉得不踏实，还有些恐惧。
　　这种充实又浮浮沉沉的日子终于在闷油瓶出院后结束了，出院前我和胖子要医生给闷油瓶做了全身检查，一直到医生再三拍胸脯说闷油瓶绝对没有问题，我们才办了出院手续。王盟早就被我打发回了杭州，本来要楚言给胖子订机票回北京，胖子一口否决了，说要跟我闷油瓶一样坐车回去，我看了一眼，说他只知道折腾。
　　胖子和我一路侃到了车站，然后我和他便各自上了车，只是吩咐对方要多联系，没事互相走走，别跟在巴乃似的，一年也通不了几次电话，胖子点头直说好，摆摆手便潇洒的消失在车门口。
　　我和闷油瓶上车后找了个位置坐下，已经出院后的闷油瓶不用再穿医院的病号服，只简单的穿了件白体恤和牛仔裤，脸上白白净净的，这幅样子，哪里能看得出是在斗里呼风唤雨的哑巴张，明明就像是个死大学生，跟我走在一起，跟我弟似的。
　　车上陆续上来一些人，更有小贩直接上车贩卖小吃和报纸，我买了份报纸和水，递给闷油瓶一瓶，闷油瓶伸手接过，然后把目光看向了窗外。
　　没多久，车就开了出去，我拿出买的那份报纸心不在焉的看着，闷油瓶还是一动不动望着外面，大约是天气的原因，除了车里的一个小孩吵个没完没了，安静得过分，突如其来的我觉得有些尴尬，没想到胖子刚走我就怀念胖子的大嗓门了。我和闷油瓶之间就是这样，每次两个人独处我总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来调节气氛，或者干脆是我说什么他都不搭理我，没有胖子在中间跟我聊天打屁，我只觉得十分难耐。
　　“小哥，你看坐车挺无聊的，要不要看看报纸什么的当个消遣？”我扬扬手上的报纸跟闷油瓶搭讪道。
　　他转头看我，摇头。
　　“那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什么？我去问别人给你买点？”我默默打量着车里刚刚从小贩手里买了小吃的人，结果看了老半天发现只有那个吵闹的小孩买了不少，我脸色一变，心想我总不能跑过去抢小孩子的零食吧？那旁边孩子他妈不巴掌拍死我就怪了。狗日的，早知道刚刚就要问这句话了，现在问有个屁用，我在心里狠狠给了自己一拳。
　　“吴邪。”闷油瓶喊了一声我的名字，我马上回头看他，他漫不经心的扫了我手里的报纸一眼继续说：“我们刚吃完午饭。”
　　“哦。”我悻悻的回答一句，补充道：“我是怕你刚刚没吃饱。”
　　他听了没有什么反应，偏过头继续看窗外闪过的大树。
　　我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结果什么都没看到，想了想，觉得他也许是开始放空了，沉默了几分钟，我装作不在意的问道：“小哥，那个青铜门不需要人守护了吗？”
　　他没回答，过了一会儿才道：“有些事情还不清楚。”
　　“哦，那如果还需要人守大门，你还要去吗？”听着他模糊不清的严词，我心里有些紧张，但语气还是努力保持平淡和不经意。
　　“嗯。”他微微点头，我得到这个答案只觉得一下子天旋地转，照闷油瓶的说法，那岂不是一旦事情水落石出了的话，又要重复一次当年的事情？那么，我还要再次来个千里追踪闷油瓶跟他到长白山，然后让他一手刀把我弄晕，循环反复的再过一次那种内疚和担心受怕的日子？
　　闷油瓶这样还不如把我杀了，我一下子没控制得住道：“当年你失忆的时候，那么久都没去守大门，照样没有世界末日，怎么现在恢复记忆了就变成非去不可了？青铜门里到底有什么东西？”
　　“能说的我都说过了，我只能去那里。”闷油瓶的回答还是和以前一样，看他突然垂下的脑袋，我想问的一下子堵住了。
　　“小哥，我记得你说过，这个十年本来应该是我去守门的。”我道，“所以如果还需要去云顶天宫就让我去吧，我无忧无虑的过了这么多年，已经算我赚到了，你不用再为了我去浪费生命。”
　　“你不明白。”他摇了摇头，最后只轻轻说了这么一句，任我如何询问他都不再理会。
　　我一瞬间失去了力气，一把靠在座椅上，根本顾不得气氛会不会尴尬，脑子里一片空白，甚至怀疑闷油瓶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成朋友？
　　他总是认为我不明白，可是他怎么也不明白呢？我不怕在青铜门里守上十年，我只是怕闷油瓶这个人消失在这个世界里，我兜兜转转却再也寻不到那双淡漠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