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二十九章 心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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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欧阳飞鹰有多想拖延时间，婚礼还是三天后顺利举行了，皇宫内张灯结彩，驸马游街的必经之路上也挂满了火红的灯笼。
凌鸢陪着玉竹夫人进宫，一路上暗暗纳罕，看来欧阳飞鹰对皇宫的掌控能力实在是很弱，宫人只知低头做事，根本没有人去在意城主大人的真实想法。他们或是慑于城主威严，根本谈不上忠诚与否,或是漠不关心，只在乎自己得失。她还注意到弄月派了很多春风得意宫的侍女来，婚礼上的主要管事，几乎都有春风得意宫的烙印。
见此，凌鸢微微皱眉，寻了个时机将弄月拉到一边，“弄月公子好手段，三天之内就能安插这么多人手进来。
弄月歪了歪头，“如何？”
“不如何。”凌鸢泄气道，“城主之位也算是能者居之，臭豆腐比起你来终究逊了三分，但是你这般行事别人看了未免当你是第二个欧阳飞鹰。”
“别拿我跟那个懦夫比。”弄月不屑道，“不管你信不信，我带这些女侍进宫来可不是为了伺机夺位，我不过是遵照我大哥的吩咐保护他的少主。”
“弄月公子和鬼见愁还真是兄友弟恭。”欧阳明日扶着轮椅出现在阴影里。
“比不上城主和国师父慈子孝。”弄月假笑道。
“我说了会令他还位于皇甫仁和就决不食言，而你……”欧阳明日眼角微挑，“也该信守父辈的诺言才是。”
“哼，”弄月冷哼一声，“在你们眼里我就是个随时准备弑君夺位的乱臣贼子？”
“弄月公子多心了。”欧阳明日毫无诚意的说道。
弄月白了一眼欧阳明日，重新望向凌鸢，“我知道你希望以最少的牺牲结束上一辈的纷争，我也不想你为难的，虽然于我来说这根本无所谓。而你希望的每件事，我都会尽力帮你达成，即便你总是站在他那一边。”
凌鸢被他的眼神弄得有些尴尬，她不自觉握紧了手中的‘噬妖’，“弄月公子大可不必如此，毕竟……我已经有欧阳明日了。”
弄月闻言猛的将双眼合上，沉默良久，他喃喃开口，“我不在乎。”
欧阳明日看着面前相对而立的两人，他感觉自己从来没有像现在那样渴望能站起来，他只是看向凌鸢，没有开口的意思。
凌鸢抿了抿嘴，终究不知道如何应对，弄月睁开眼睛，见她一脸尴尬，便轻笑一声，转身离开了。
“如果上官燕现在回心转意，你会如何应对？”凌鸢看着弄月的背影直到消失，然后张口问道。
“世上没有如果。”欧阳明日答道。
凌鸢轻叹，“总归，我也是有人喜欢的，你看，如果你不喜欢我了……”
“我说了，世界上没有如果。”欧阳明日打断道。
凌鸢被他突然尖锐的声音惊了一下，进而笑了起来，“现在全四方城谁不知道我是你欧阳家的人了，你还别扭个什么？方才弄月在的时候，你那张脸都拉长了两倍，亏你们还互为知己来着。”
“鸢儿……”欧阳明日欲言又止。
听出他声音中的脆弱，凌鸢蹲下身，趴在他的腿边，“怎么了？”
“婚礼结束后，陪我去找师父治腿，好不好？”欧阳明日抬头望着凌鸢，傍晚的阳光笼罩在他身上，仿佛泛着金光的神祗。
“当然好。”凌鸢不可抑制的笑起来，“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看起来就好像发着光的神仙似的，简直闪瞎了草民的眼睛。即便你只是坐着，说不定也要被臭豆腐要埋怨你这大舅哥抢尽了他的风头。”
欧阳明日伸手刮了一下凌鸢的鼻子，“你就知道哄我。”
“这是赞美。”凌鸢歪了歪头，避开他的手，“我完全可以想象，等你能站起来，会是怎样的光芒万丈。而那一切，都是属于我的。”她伸出手请抚着欧阳明日的脸颊，后者亦将身体前倾，双眸紧紧的锁定着眼前的姑娘。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最喜欢收藏金灿灿的东西？”凌鸢觉得自己被他的眼神迷惑了，“比如金子，比如赛华佗……”
“咳咳……”一阵轻咳声传来，凌鸢收回手回头，正看到一身新郎红衣的臭豆腐站在拐角处。
抚在脸上的手收走之后，欧阳明日忍住片刻的失落感，抬眼望着打扰他们的人，面色不善。
“岳父请赛华佗过去。”臭豆腐说话间显得有些小心翼翼。
“何事？”欧阳明日皱眉，凌鸢听他语气不对，在他腿上轻轻捏了一下，随即，欧阳明日的语气略有缓和，“可是婚礼有什么不妥？”
“这倒没有，像是他身体有哪里不太舒服的样子。”臭豆腐答道。
“我这就过去。”欧阳明日应道。
“我推你去。”凌鸢站起身。
“岳父说让赛华佗独自前往。”臭豆腐忙道。
“如此……我那去看看盈盈和玉竹夫人准备的怎么样了。”
“正好我也要去，一起吧？”臭豆腐说道，嘴角抑不住的上扬。
欧阳明日见他眼神放光，心中不悦，却没有说什么，只冲凌鸢点了点头，便由着臭豆腐带来的宫人推着走了。
“新郎官在婚礼前是可以见新娘的吗？”凌鸢好奇道。
“啊？什么？”臭豆腐显然有些走神，并没有听到凌鸢的问题。
“你知道，在中原，新郎新娘在婚礼前是不允许见面的。”凌鸢好脾气的重复道。
“噢……”臭豆腐有些局促的抬手抓了抓的头发。
“喂喂喂，你那头乱发可是小宫女们好不容易整理好的吧？又乱抓。”凌鸢笑道。
“额……”臭豆腐将手拿下来，却不知放在哪，只好双手互相握住，“的确是不允许相间的，我只是想着，小鸢对宫里不熟悉，正好送你过去。”
“不认路我不会问啊？”凌鸢翻了个白眼，“你这莫不是婚前焦虑？”
“我……我是有事想和你说。”说完，臭豆腐倔强的抿起了嘴。
“嗯，说吧。”凌鸢向后靠在柱子上，摆出一副聆听的表情。
臭豆腐望着凌鸢，眼神复杂，嘴巴张了又张，却始终没有吐出一个字。
“？”凌鸢也不催他，只面露疑问，并静静的站着。
微风吹过，凌鸢鬓边的发丝扬起，臭豆腐伸出手，却在距离她的脸还有十公分的地方停下。
凌鸢依旧不开口，只眉头微皱。
臭豆腐的手就停在那里，神色挣扎，欲言又止。
凌鸢只是静静地站着，不回应，不询问。
终于，约莫过了有半炷香时间，臭豆腐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收回手，“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准备了。”说完，他便转身走了，毫不拖泥带水，步伐坚定，仿佛不是凌鸢曾认识的那个臭豆腐。
凌鸢缓缓舒了口气，也转了方向，只往门厅那边去了……
*
婚礼进行的很顺利，凌鸢看着新人被送人洞房，也跟着微笑起来。
“我真希望，我娶你的那天，也能牵着你，像那样走进去。”欧阳明日在她身边开口道。
“一定能的。”凌鸢转头看向他。
“下午的时候，我爹并没有叫我。”
“嗯。”凌鸢轻声应道，“没想到……他当初可不会这么流利的撒谎。”
“人是会变的。”欧阳明日将酒杯举到唇边一饮而尽。
“我想，他只是准备和我谈谈。”
“他和你说了什么？”
“他什么也没说。”凌鸢耸耸肩，“可能你很难相信，他就在那里跟我相顾无言了半柱香时间，便离开了。”
“这并不难以相信。”欧阳明日嘲讽的一笑，“或许臭豆腐变成今日的皇甫仁和，鸢儿你贡献良多。”
凌鸢闻言，心里略有反感，“这样改变未必就是坏的，没有人能保证自己永远纯洁无暇。”
“可不是？”弄月突然坐过来，“只有这样的皇甫仁和才有本事让鬼见愁和女神龙暂时放弃归隐，转而辅佐他执掌四方城。”
“什么？”凌鸢疑惑道。
“昨日我听他私下里跟我哥说，如今执掌政事的多为欧阳飞鹰旧臣，宫内宫外都危机四伏，他实在不知道如何登上那个位子，倒不如就此一走了之。”弄月冷笑一声，“然后我哥自然劝他坚持下来，还说他和女神龙一定会信守父辈诺言，辅佐他共建乐土。”
“他许是真心的呢？”凌鸢道。
“一半一半吧。”弄月挑眉望向欧阳明日，“赛华佗真的无意于此？”
欧阳明日笑着摇了摇头，“我二十多年来的心愿一直是与父母相认共聚天伦，这个目标就要达成了，而未来我最想做的事，就是娶鸢儿为妻共度余生，其他的，都不是明日所求。”
“真是贪心啊……”弄月将手里的酒饮尽，而后又给自己斟了一杯，“总不能一直是你当赢家，我实在是很想破坏呢。”
凌鸢闻言，夺过他手里的酒壶，“你醉了。”
“呵……”弄月毫不在意的笑笑，若无其事将刚刚斟满的酒杯举起一饮而尽。
“弄月公子既然有如此雅兴，明日自当恭候。”欧阳明日只看向凌鸢，眼波流转，那一刻的风华让她的心跳再一次失了方寸。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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