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有闲愁》whyhades

28、转之二十四

　　睡了一晚，手上的浮肿并没有消下去多少，手套是戴不上了，海燕在校服左臂外面加了个前端拆了松紧带的护袖，把手给遮住了，好保障左手不碰到任何东西。啧，这个洁癖真是走火入魔！时永亮啧啧有声的感叹着，“我很好奇耶！难道你从来不让别人碰你吗？那谁帮你剪头发呢？你不会本事大到自个儿剪吧！还有你从来不生病的么？生病的话难道医生都不可以碰你？”
　　“你真的很闲！”海燕浅浅笑着，下了个结论。
　　“没错！但请不要顾左右而言他，回答我的问题！咦？我会用‘顾左右而言他’耶！我变厉害了，都是跟海燕在一起的关系吧，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哇！！我连‘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个词都会用了，我真是太厉害了，好崇拜我自己哦！”时永亮耍宝般的手舞足蹈，不用海燕插话自己就能把话题越拉越远、越拉越远，海燕很是佩服的瞧着他。这样的人，也很少见呢！
　　“好了！言归正传！放学后你可别跑了，我介绍帅哥给你认识。”把话题拉的离题万里之后再“咻”的一下拉回来的本事时永亮也很出色，所以，一般的人是跟不上他的说话节奏和思维方式的，只有像绯堂光那样以不变应万变，才是正道。海燕已经深谙其中三昧，点了点头，“好！”时永亮这才满意归位。
　　下午第一堂课是体育课，这是男生们最快乐的时光，因为可以大饱眼福，高中女生们的T恤短裤的夏季运动服着实养眼，时永亮对着海燕左瞄右瞄上瞄下瞄，就差没大吹口哨了，拿胳膊肘子拐了拐绯堂光，“没想到她的条子还蛮正的啊！腿还真漂亮！看样子果然是搞运动的人啊，才会有这样一双美腿。”
　　绯堂光斜睨了他一眼，很罕见的回了他一句话，“你知不知道你此刻的形象很猥琐？”
　　“猥、猥琐？我？你有没有搞错？”时永亮一蹦三尺高，“我耶！阳光健康、人见人爱的我耶！你居然说这样的我形象猥琐？绯堂光，就算是嫉妒你也不要表露的这么明显嘛！我只是看看而已，又没有打算跟你抢，真是的！至于嘛？这么多年的兄弟居然比不上认识没几天的女人。见色忘友！有异性没人性！”叽叽咕咕、挂挂拉拉，时永亮一发作起来就不可收拾。
　　“时永亮同学，请让你的嘴巴休息一下可好？要排队了！”体育委员看不下去了，发了话。
　　“排队就排队，嘴巴为什么要休息？排队是用脚，又不是用嘴巴，真是不通！”时永亮一边碎碎念，一边乖乖的去排队，路过海燕旁边的时候低声的跟她说，“今天篮球测验，我们的教练也会来哦！记得要好好表现！我已经在教练面前帮你大吹一通了，你可千万不要给我漏气！”海燕微微一笑，点了下头。
　　热身运动完毕，男生先测验。测验内容其实是很简单的，对于篮球队的人来说简直比吃大白菜还容易。先是罚球，十个进三个就算过关；完了以后就是带球上篮，左右四十五度角各一个，动作快的人十几秒钟就可以搞定。男生们一个个都过了关，女孩子们站在一边叽叽喳喳的边看边说笑，很是热闹。
　　绯堂光和时永亮测验的时候女孩子们的喝彩声响成一片，也不仅仅是因为他们长的帅啦！而是动作真的完成的很漂亮！两个人都是前三个球就进了，不必再继续投。上篮也非常顺利，运球的动作帅气极了。尤其时永亮还故意耍帅，在空中变换动作，惹的女生们彩声一片。他昂首挺胸，得意极了。
　　男生测验结束的时候篮球队的教练来了，他是个快六十岁的老头儿，年轻的时候是省队里面的主力，现在虽然年纪大了，但身体依然很强健，精神矍铄。他有个很阳刚的名字：唐抗日！
　　“教练！”时永亮蹦了过去，跟教练咬耳朵，“那一个就是我跟您说的海燕。怎么样？可不可爱？再怎么说也比张军可爱吧？她来当我们的管理员可好？她对篮球很有兴趣的！”
　　唐抗日扫了他一眼，浓眉一轩，声若洪钟，“别把小日本的那一套拿到咱们这儿来！你小子要想交小女朋友就到外面玩去，篮球队不是女娃儿待的地方！”
　　“教练！您又来了！难不成您是八年抗战转世而来的英魂不成？”时永亮苦着个脸，敢怒不敢言。绯堂光只是颇感兴趣的盯着海燕，因为他注意到刚才唐教练说那些话的时候海燕抿了一下嘴唇。哦噢！这下子有好戏看喽！
　　轮到女生测验了，照例也是先投球后跑篮，只不过女生是站在圆圈那里用双手抱着球来投。很多女生都是抱着球往上扔的，能进那是靠运气，根本谈不上一点技术含量。跑篮的时候也是篮球满地滚，顾得了手就顾不了脚，好容易跑到篮下了却扔死也扔不进去。老师也不指望女生们的球技能有多好，马马虎虎能过关就罢。男生们在一边笑的前仰后合的，唐教练绷着个脸。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女生都那么逊，也有不少女孩子因为喜欢《灌篮高手》而自己跑去玩篮球，所以也颇有几个像模像样的，体育老师也就满意了，打了几个高分。
　　轮到海燕，其他人倒也罢了，那个时永亮可是双目圆睁，摩拳擦掌的，比自己测验紧张多了。绯堂光是见识过海燕的球技了，他现在感兴趣的是唐教练待会儿的表情。
　　海燕站在圆弧线上，左臂依旧套着护袖，体育老师皱眉，“海燕同学，你这样怎么测验呢？”
　　海燕用实际行动来回答他。她左臂直直的垂在身体一侧，右手高举，将篮球托在手心，手腕一拨，球便飞入了网里，这个距离对她来说太easy了，近的让她几乎有点儿不习惯。
　　体育老师吓了一跳，平时也没看出来海燕多有运动天赋啊，一直是个不显山不露水的人，今儿存心来吓人来着！别说他，时永亮的下巴也险些掉的拣不回来，唐教练的一双浓眉皱了起来，纠结在一块儿难分难舍。
　　海燕后退了两步站到了罚球线上，那个距离实在是太近了，让人不舒服。她一只手掂了掂球，又投了出去。除了篮网球是不会飞到别的地方去的。绯堂光微笑着走到篮下把球拣起来传给了海燕。海燕接过球再后退几步，退到了三分线上，男生们“嗡”的一声炸开了。不会吧？三分球耶！
　　这一次海燕举起了左手，稍微的扶了一下，同时也借助了双脚和膝盖的力量。球稳稳的钻入了篮网。不待众人议论，海燕运球上篮，先是右边四十五度，球进！运球出去后再自左边来一遍，球进！秒表掐的时间是十四秒！体育老师的嘴巴张开合不拢了。
　　海燕脸不红，气不喘，抬起眼睛迎上唐抗日的目光，微挑了下眉头。
　　唐抗日忽地笑了，笑了几声后突然又把脸一板，厉声喝道：“趴下！俯卧撑！10个！”
　　10个俯卧撑对男生来说实在不算什么，但对女孩子就不一样了，尤其海燕还左手受伤，不能用力，等于只能用单手来做。要一个女孩子用单手做10个俯卧撑实在是有点强人所难了。但，海燕又一次让大家吃惊了。她很干脆的俯下身去，左手背到背后，右手撑地，姿势异常标准的做了十个俯卧撑。右臂与肩膀呈直角，每一下臂弯都弯至90度，无可挑剔！而且一下一下很有节奏，似乎游刃有余的样子。十个完毕！海燕轻快的跳了起来，看不出来有多累，只有呼吸稍嫌急促，额上沁了一层薄汗。大家都看呆了。“怪物！”有女生悄悄嘀咕。
　　“哈哈哈哈哈哈哈！”唐抗日这下是真的笑了，笑的声震屋宇，笑完了，他猛地一拍时永亮的肩，痛的时永亮龇牙咧嘴。“好！算我老人家刚才的话说错了！篮球队女娃子也可以待！今儿个就过来玩吧！”
　　“等一下！”海燕尚未发表意见，围观的人群中却蹦了一个人出来，冲着唐抗日就嚷了过去，“唐老师！海燕同学明明是我们社团的学员，怎么能到你们篮球队去呢？您老人家要跟我们小辈抢人不成？“
　　这人是谁？这是同时浮现在大家脑海里的疑问。时永亮、绯堂光、海燕三人面面相觑，都摇了摇头。没人发现班长缩了缩脖子，企图把自己缩到人群中去不让人发现。
　　“海燕同学啊！你不是早就报名到我们社团来了吗？怎么可以跑去参加什么篮球队呢？虽然现在我们社团因为人员及资金等等问题暂时无法开展社团活动，但你要对我们社团有信心啊！不可以半途而废的。”这个人絮絮叨叨的说话方式跟时永亮颇为相似，身型比时永亮要大两个圈，算是又高又壮的了，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长相一般，一口牙齿倒是雪白雪白的，让人印象深刻。
　　“您是哪位？”
　　“你哪个社团的？”
　　海燕和唐抗日几乎是同时发问，他瞪了唐抗日一眼，面对海燕却是满脸的笑，笑的几乎让人觉得很谄媚了，“你不认得我吗，海燕同学？我是女子拳击社的教练丁勇啊！你叫我丁老师就可以了！”
　　女、女子拳击社？！时永亮不堪刺激简直要晕倒！海燕会报名参加女子拳击社？就她那身段？简直在搞笑嘛！
　　海燕凝神思考了一会，目光缓缓移到了班长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