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总是想造反》归真

33、第 33 章

　　吉安娜醒来发现自己在被窝里，幸好是在家，赶紧穿了一件睡衣，她一定要问清楚裴原到底是什么情况。
　　打开门就看见裴原穿得整整齐齐站在客厅，不知道又在想什么。吉安娜发现这家伙心事越来越多了最近。她走过去拍了一下对方的肩膀，说：“喂，回魂啦。”
　　裴原看了她一眼，又转身坐在沙发上继续沉默。
　　吉安娜摸摸他的额头，说：“相思病？”
　　他侧了一下头，躲开那只温暖的手。
　　“这游戏不好玩，我不想玩了。我要退出。”吉安娜说。
　　裴原苦笑一下，他何曾不想退出。
　　但是他们的结婚戒指就像一对灯塔，随时都会把他们拉进那个世界，毫无预警。他到现在还没想明白，为什么当初对松原冲腾射击后，会把他们两人送到诡异的遥远文明的印加国，还在那见到了跟姐姐长的一模一样的人，最后又安然回了家。
　　难道新的空间只是妈妈想要满足他愿望的小程序？作为弥补吗？
　　他站起身，走到地下室，在一堆杂货箱里翻找起来，终于在箱底摸到了一个硬硬的厚本子，拿出来正是他要找的相册。
　　房间里阳光充足，几近发霉的相册被摊开在铺着蓝色桌布的茶几上。
　　这是一张三十年前的全家福，吉安娜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照片上全家福里那个抱着孩子的女孩，虽然她面容青涩，但是不掩风姿，绝对是个大美人，再仔细看，简直个纳耶国的王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唯一的差别就是眼神中流露的光。
　　王后的眼神端庄深邃，照片中的小女孩明媚自信，不一样的年龄，不一样的气质。
　　吉安娜心里感叹了一下，真是美人薄命。
　　这是她从未谋面的长姐，裴樱。
　　婆婆从未提起过的人，不是不想提，而是不敢提。
　　那是裴樱十一岁生日时的全家留念，她马上小学毕业，裴原才三岁，刚上幼儿园。
　　无忧无虑的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十年后的这一天，全家会遭受巨大的伤痛。一场车祸夺走了美丽少女的生命。裴原和姐姐在放学回家的车上，遭遇大客车撞击，两个人都命在旦夕。
　　弟弟一只眼睛角膜破损，重度脑震荡，姐姐肺部刺穿失血过多。裴原至今还记得，姐姐的胸口和肚子上像关不紧的水管一样往外冒血，她用被血沾湿的手捂住弟弟的眼睛，说：“不害怕，不害怕。”
　　那一天，她刚拿到耶鲁大学的通知书，还没来得及给父母看一眼。
　　由于高速严重堵车，后续又发生一系列连环追尾，救护车被挡在几里外的地方寸步难移。当人们抬着担架跑到事发现场时，医护人员只听到那女孩子不断地重复：“救弟弟，救弟弟。”她早有预感，自己回不了家了。
　　裴原有时候做梦就想，如果能梦见姐姐就好了，为什么不托梦给他呢，她在那边过的好不好？在父母面前从不敢提起的人，在妈妈设计的游戏里与他重逢了。
　　也许，妈妈只是想借他的眼睛替自己多看姐姐两眼。
　　吉安娜沉默了，作为家庭中的一员，她居然什么都不知道。
　　看着沉默的裴原，这样的男人会是不尊重女人的人吗？自己是不是误会他了？
　　她紧闭上眼睛，想要进入另一层可以让她掌控全局的视角时，却发现好像有一层屏障挡在了某处，空见一直在交叉？而他们却毫无所觉。
　　吉安娜走到沙发处，弯腰伸手一摸，碰到一个熟悉的金属环，就是它了。
　　她伸手一拉，房子又开始晃起来，这种熟悉的感觉已经不会让她晕眩，几秒钟后，整个房间变成了一个全视角的多面显示屏，不同世纪的风景尽数呈现。
　　裴原抬起头，正对他的是老妈笑眯眯的脸，她站在一个灯塔的脚下，跟老爸依偎在一起，说：“儿子，好久不见了，一切还顺利吗？你呀，就是太笨了，怎么讲都听不懂。多跟你老爸学习呀。”她拍拍老伴的胸口，向儿子展现她自己的成就。
　　吉安娜面前则是熟悉的王宫，他们像之前一样，行走在宫殿里的石子路上。看到自己左右张望着宫殿的壁画和金银刷成的墙壁，吉安娜不禁有点脸红，没见过世面。
　　就像故事播放了快镜头一样，战争，杀戮，日出日落，时间飞快进展到红胡子走进黄金屋的刹那，最后定格到王后手中的钥匙，那个钥匙慢慢地变成两枚婚戒交缠在一起，王后伸出手，把它们缓缓递到吉安娜的手上，说：“那些拥有珍宝的人，往往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画面散开了，变成了雪花般的屏幕。
　　历史中不存在的纳耶国和他的王后都消失了，白衣使者也消失了，黄金屋也消失了，唯一存在的是吉安娜手心的两颗戒指，晶莹闪亮。
　　这戒指，不是一只放在床头的吗？

　　窗外，裴原的表哥从地上爬起来，悄悄地搬走了靠在墙上的梯子，当他躲在角落乐呵呵地想掏出刚刚得手的钻戒慢慢欣赏时，却发现翻遍了所有口袋也找不到那两枚费了他许多心血的婚戒。
　　可恶的宝藏。
　　当两枚戒指重新回到主人手上时，两人眼前的画面又变了。
　　雪国，银装素裹的大地上，一个破旧的寺庙里，火噼里啪啦地烧着。
　　一个年轻的女人穿着和服，坐在火堆旁边取暖，仔细看过去，这个女子却是非常面熟。吉安娜想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这是二十岁的潘尼姑妈？
　　她不时往寺庙外看一眼，然后又把脖子缩回领子原本就不高的和服里。
　　不多时，一个人飞奔着进来，是一个年轻的日本男子。
　　他们二人从火堆里扒出烤好的地瓜你一口我一口地吃了起来。
　　吉安娜吃了一大惊，潘尼姑妈和松原冲腾？潘尼姑妈不是暗恋她的公公裴景逸吗？
　　她的财产在潘尼姑妈手里是不是相当于在松原手里，那就是变相地在索伦手里？
　　算了，吉安娜，放弃心里的倔强吧。
　　她站起来，把戒指戴在手上，对裴原说：“我们去完成世纪婚礼吧，把属于你的东西都交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