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蜃楼（蝎樱/中篇）》NarrateRain

4、第 4 章

　　13．
　　赤砂之蝎对于“心”的概念停留在了他还年少的时候。当他把自己的心一分为二并装进傀儡的时候。他就再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了。他是个傀儡，他不需要心。尽管他还是可笑的需要用心来驱动自己。
　　如果空洞的躯壳有了灵魂就可以变得温暖的话，为什么我依然觉得这么冷，在成为傀儡之后每一个不眠不休的夜里。我想不起来那些我杀掉的人，他们惊恐的面容。但是我却记得父亲宽厚温暖的大手，母亲温柔芳香的怀抱。我曾在梦里屡次记起这些东西，它们真实的几乎可以触摸，但是醒来之后我却只有空空两手。所以我开始憎恨。既然你们注定要夺取这些东西，最初又为何要给予我。
　　甚至我开始憎恨每一个甜美的梦境。为什么让我做这么美丽的梦，再醒来去面对倍加残忍的现实。于是我终于不再做梦，终于成了傀儡。不眠不休的傀儡不再有梦。可是为什么我仍旧忘不了。如果躯壳没有了灵魂，就会变得无所畏惧，那么我为什么还是感到愤怒。还有满腔不知所名的情绪。
　　……
　　于是赤砂之蝎终于不能理解春野樱所说的“心”，到底是从医理的概念，还是从心灵的概念。若是换做了往日，他肯定会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再狠狠的嘲笑她一番。然而此时他却沉默了。
　　也许人经历了重生的确就会变得不一样，他想要去探寻一个不同的答案。一个不同于艺术的永恒——如果那永恒真的存在的话。但是新生对他来说也不过半个新生。他叛忍的狼藉名声足够在各处给他带来灾难，而这个太多年没有使用过的身体也让他感到不安。
　　好像已经不再习惯这样的温度和柔软的触感。然而这并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这身体在被封印的这么长时间里，似乎是有些机能退化了。如果不找个医生的话，他恐怕还来不及理清自己究竟需要些什么就已经坚持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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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赤砂之蝎没有再说话，春野樱也就沉默了。这次的赤砂之蝎与她以往所认识的似乎并不相同。不知道是不是又换成了人体的缘故，他身上没有了那种浓烈的戾气，反倒显出几分安逸的居家气息来。过后春野樱就开始嘲笑自己居然形容一个“穷凶极恶”的叛忍为安逸。只是赤砂之蝎把自己改造为傀儡之时还是个少年，他的年岁也就一直定格在了那里。时钟停摆了那么多年再重新开始走动的时候，除了他眼睛里有着与外貌不相符的成熟冷冽外，一切看起来似乎都是那么和谐。
　　他看起来甚至比我小呢。春野樱这么想着，却只觉傀儡震动了一下。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她抬起视线，发现傀儡已经停了下来。刚想问问情况，眼前却啪嗒一声黑了。那是种密不透光的黑暗，她什么都看不见。只得有些慌乱的大声问道：“赤砂之蝎！这是怎么回事？！”
　　“我们要到地下去，所以傀儡密封以免沙子进入。”他平稳的声线通过查克拉线传了过来。不知怎么的，却有种安慰人心的力量。春野樱深深吸了口气，缓和了一下慌张的情绪。然后对着自己叹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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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
　　时间过去并不多久，傀儡就有啪嗒啪嗒的响了起来。光从一到缝隙里渗透进来，然后越来越亮，开口越来越大，终于再又一声轻响之后，傀儡打开了。赤砂之蝎已经站到一边等她。这里显然已经是地下了，四周都是沙土散落在地上，墙壁上一盏昏暗的煤油灯静静燃烧着。火光映照在赤砂之蝎的脸上，染出一种油画般的效果。
　　“你竟然能在这么柔软的沙地里挖出房子来？”春野樱一脸惊讶的看着赤砂之蝎，语气里却不自觉的流露出赞美之意。“在流沙地里挖出房子来是不可能的。”赤砂之蝎有些好笑的看着春野樱，眼里闪过一抹讥诮，“这是我的傀儡屋，也就是比较大又坚硬的傀儡了。”他再一次耐心的纠正她的错误，“不过看在你对我的艺术如此赞赏的份上，就不和你计较了。”
　　“谁赞赏你的艺术了！你这家伙少自作多情了！”春野樱不禁反唇相讥道。也许面对着赤砂之蝎，她有一种该去战斗的本能属性。可是话一出口春野樱就后悔了。她很清楚，现在能跟赤砂之蝎斗嘴的原因是她是医生，他不会杀她。但是若没有了这一层关系呢？赤砂之蝎的心狠手辣她不仅耳闻，也亲眼见过，惹恼了这个家伙绝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就在春野樱自我纠结之际，赤砂之蝎却轻轻笑了——“呵，自从跟迪达拉那家伙分开以来，总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原来是太安静了。”他带着笑意的眼睛扫过她的发梢停在她碧色的眼睛上——“趁你还有精神的时候尽量吵吧，小丫头。”
　　这句话很好的起到了反效果，春野樱立刻闭嘴了。她自动将这句话中的调侃之意略去，把重点集中到了“趁你还有精神的时候”。这意思是不是就是说她也许过些时候就没有精神了？想到这里春野樱恨恨的咬牙——你想得太天真了赤砂之蝎！本姑娘本来就没有打算跟你合作，等会儿如果真的让我动手给你治病，一定有你好看的！
　　然而赤砂之蝎的一个眼神扫过来，春野樱就匆忙低下了头，生怕他从自己的眼睛里看出什么来——奇怪了，她到底在害怕些什么？但是赤砂之蝎似乎没有在意这些。他把两句傀儡用查克拉线牵引着挂到墙边，然后自己也走过去，在墙壁上摸索了几下之后，打开了一扇门。
　　春野樱惊得目瞪口呆。她虽然不喜欢傀儡，此刻却不得不承认这真是一门艺术——她完全看不出来墙壁上居然还有门。然而赤砂之蝎似是被她多变的表情逗乐，唇角也染了温存的笑意。他站在门边对她做了个请的手势——“欢迎来到……唔，我的小房子。”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