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真相大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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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5分钟之后在你楼下等。”孟航急切地说道。他一分钟都不愿意多等，他更怕陈千千会忽然不告而别、彻底消失。他绝对、绝对不能再放走陈千千。
“现在？”陈千千有点吃惊，但是她的心却蠢蠢欲动了。
挂了电话，陈千千有点呆。不是要拒绝的吗？不是打电话过去骂人的吗？怎么弄成这样？如果乐海知道她和初恋男友见面会怎么样？
可是管不了这么多了。她一边心里矛盾着，斗争着。行动上却没有一丝怠慢，她迅速地穿上外套，换上鞋子。不管是谁看来，都没有丝毫的犹豫，那么迫不及待。
等陈千千一路小跑下楼，走到门厅，却犹豫了。透过门厅大大的玻璃门，她看到孟航穿着米黄色的衣裤，静静地站在那里。因为门厅在二楼，一楼是架空的车库，所以门厅外面是长长的台阶。孟航就那样微微抬着头凝望着门厅，充满了期待。明亮的路灯把他的影子投射的很长很长，高高的鼻梁在脸上也投射出一块阴影，衬托的那么落寞。
他似乎瘦了不少，与4、5年前相比，褪去了青涩，散发着成熟的魅力；硬扎扎的板寸头依旧，硬朗分明的线条依旧，可阳光的气质不见了，替代的是淡淡的忧伤。这忧伤的感觉让陈千千的心又缩了缩。这个男人不管变成什么样子，似乎总是能让她有心动又心疼的感觉。
缓缓走下台阶，陈千千就这样站在孟航的面前。她回想起那个雨天，孟航也是穿着米色的衣裤，站在Z大的门口，挺拔的如同一棵法国梧桐。如今，时光荏苒、空间转换，这个曾经把她拥在怀里甜蜜亲吻，曾经是她的全部的男孩，却变成了熟悉而又陌生的人。
孟航愣愣地盯着陈千千。她里面穿着睡衣，外面搭着一件开衫，头发松松地挽在脑后，与四五年前那个无忧无虑的傻姑娘完全不同了。她知性，充满了女人味，在没有他的日子里，这朵含苞的玫瑰花已经悄然绽放了。她已经有了新的护花使者，或者说不上新，她还能再回头接受他这个旧人吗？
两人无语，慢慢地一路走到宿舍东面湖中央的小亭里。新校区虽然已经来了2个月了，陈千千却从来没有在校园里漫步过，没有乐海，她除了窝在宿舍备考看书，就是到食堂吃饭。偶尔打打羽毛球已经算的上远足了。
“有什么话，你可以说了。”陈千千还是开了口。
“千千，这些年你过的好吗？”孟航问道。
“你期待我说什么？不好？被你甩了之后我过的糟糕透了？”陈千千一开口，就有点咄咄逼人。她说不清楚自己的感受，似乎恨，又似乎还有爱。似乎有爱，可一张口全都是恨。“可事实上我过的不错。我顺利考到S大，并且马上就要毕业了。我有一个很爱我的男友，不出意外，再过半年多我们就要结婚了。不需要为了工作发愁，也不用为了生计发愁。孟航，我过的不错，你高兴吗？”陈千千一口气说下去。
“千千，你还在恨我？”孟航勾出一个悲伤的笑。
“哼，真的好好笑哦！”陈千千夸张地笑起来。“那我应该怎么样？感谢你？孟航，谢谢你啊！因为你跑了，所以我有机会找到一个更好的？真是笑话！”
“那你为什么考S大？”孟航盯着陈千千，眼睛在黑暗里闪着一丝希望的光芒。
“因为你啊！因为要远离你，所以考出来就绝对不会回去了。离家越远越好。”陈千千挑最狠的话说，可还觉得不够解恨。实际上，她来S大，是因为爱老校，也因为孟航提议过S大，这所古老的学府才走入她的视野。
“离家远可以是F大，可以N大，还有更远更远的学校，为什么是S大？”孟航的语气几近绝望。
“因为我的爱人，他的家在苏州。”陈千千一字一顿地说道，这个炸弹够大吗？扔出去真有报复的快感。
“那看来我真的想多了。我没什么想说的了。” 孟航眼睛里的亮光黯淡下去。“对不起，这么晚把你约出来。只当是老同学叙叙旧吧。”
“什么？你耍了我一次还不够，还要耍我第二次？是不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感觉很好啊？”陈千千气的转身就要走，不只是气孟航，更是气自己。
孟航伸手拉住陈千千的手。陈千千浑身一颤。
“我没耍过你，我从来都没有！”孟航竭力喊出。
陈千千愣住不动，期待着下文。她的心中有一簇火苗引燃了，他有苦衷的是不是，她知道他一定是有苦衷的，这么多年，她期盼着他的解释，终于等来了。
可是孟航迟疑了。良久，孟航凝望着陈千千的脸庞，隐忍地说：“千千，别恨我了，好吗？”
“给我一个不恨你的理由。”
“我本以为你来S大是因为我们毕业的时候约定过，你来S大，我去F大。可我没想到你是为了……他。如果我知道，我绝对不会再出现。”
“跟他没关系，你别岔开话题。”陈千千的心痛了一下，为乐海。
“怎么会没关系？但是不怨你，也不怨他。只怪命运捉弄。千千，我以为遇见你我终于幸运了，可我没想到，厄运从来都如影随形。从小到大，只要是我爱的，我争取的，全部都会失去。”孟航的眼神里满是忧郁。没有眼泪，可比眼泪更悲伤。
他缓缓地拉住陈千千的手，陈千千屏住呼吸。他，要做什么？
孟航将陈千千的手引向自己的腹部，另一只手掀开衬衫的一角。陈千千的手触碰到的不是回忆中平滑紧实的皮肤，而是一条艮起的伤痕。陈千千充满了惊讶，主动探寻着。这伤痕很长很长，长的一直从腹部延伸到孟航的腰带下面，不知道它的终端在哪里。可从它的平整程度看来，是手术的痕迹。
陈千千的手颤栗着，不忍心再摸下去。到底，在这几年里，发生了什么？到底，为了什么，孟航离他而去？
“是，因为这个？”陈千千的声音也发抖了。
孟航点点头：“还记得我被选上国防生的事情吗？”
陈千千怎么会不记得，那时候俩人有多高兴。陈千千不止一次幻想过孟航穿上军装的神气模样。
孟航继续说下去：“就在国防生全面体检中，发现我肠子里有一个肿瘤。活检结果，是恶性。”
陈千千的心轰然倒塌，她不自觉地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她的外公外婆都是癌症过世，她知道恶性肿瘤代表着什么。
孟航看了一眼她的表情：“我就知道，如果你知道了，一定会是这样，不过别担心，我不是好好地站在这里？”
孟航眼里又有一丝悲伤闪过：“或许，如果死了，说不定更好。可笑的是，如同曾经在我身上发生过的N多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命运又一次捉弄了我。”
孟航苦笑一下：“我想，如果你知道我得了肠癌，一定会很伤心很伤心，还不止是伤心，你要一次次面对我手术、放疗、化疗。医生会给你无穷的希望，然后让你遭受无穷的折磨，最后，三四年之后，我还是死了。然后你的大学就被我毁了，你的人生也被我毁了。”
陈千千已经泣不成声。
孟航抬手为她擦去眼泪。“别哭。还不到哭的时候。事情永远都会更加糟糕。如果真如我刚才所说，那我联合杜芳芳，骗了你。最后我死了，你得到了快乐的生活。我，也就算圆满了。离别这人间，我也不留什么遗憾。可老天爷和我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一个星期之后，我做了开腹手术，切除了30厘米的结肠。可后来的病理分析，肿瘤居然是良性的。前面的诊断，是误诊。”
孟航的情绪激动起来：“千千，是不是个大笑话？是不是像港台那些不靠谱的电视剧？如果不是发生在我身上，我自己都不会相信。”
“我信！”陈千千哭着打断他。“孟航，你说的，我都信。我只怪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为什么啊？”
“病理报告因为和前面的诊断有异议，医院说既然检查出过癌细胞，证明有癌变的可能，还是要小心为妙，所以还是进行了2个周期的化疗。后来我痛苦难耐，我爸爸拿着病理报告又到协和医院去，专家证实完全没有化疗的必要。肿瘤绝对是良性。这个时候，我的头发已经全都掉光了，瘦的只剩下100斤不到。我想等我养好一点，我就去找你。”
陈千千的眼泪更多了：“对不起孟航，对不起！都怪我没有等你，都怪我还是不够信你。”
孟航苦笑着：“不怪你。最后没去找你，也不是因为你和别人恋爱了。而是因为杜芳芳。在我生病的日子里，杜芳芳一直陪在我身边。她说她不是演戏，她是真的喜欢我。虽然我拒绝再三，可她一直坚持，甚至还因为翘课太多被处分。后来，我修养的差不多打算去找你，她居然吃了大量的安眠药。我实在没办法，只能先拖着。再后来，等杜芳芳终于忍受不了我心里只有你，决定放手，你已经和现在的男友在一起了。我H大的表哥跟我说，你过的很幸福，我知道，我是彻底失去你了！”
陈千千百感交集，原来阴差阳错，这就是他们的命运。“既然错过了，又何必再找我？当年不找，如今又何必再出现？”
“你不知道，我忍着多大的痛苦决定不找你，想你的时候我就拼命学习，到实验室去做实验，有一次，我的指头差点被切割机切下来。一直到报考研究生的时候，我跟自己打了个赌。你毕业之后，我身边没有任何人知道你的去向我想起我们高中毕业时候的约定，我去F大，你去S大。我想你会不会去S大？。我就报考了S大。我想，如果你心里有我，或许你会来，如果我能碰见你。那我就再也不管那些所谓的仁义道德，一定要紧紧抓住你。千千，我想，老天爷对我不算薄，我还是碰见你了！”孟航紧紧地抓住陈千千的手，似乎一松手，陈千千就会跑掉。
陈千千把手轻轻地拉出。月光下，两人的脸上满是泪痕。陈千千觉得自己的心，像碎了一般的痛。当年在孟航的宿舍楼前，都没这么痛；孟航离开后，日日夜夜听着许茹芸的时候都没这么痛。如今，这痛里，夹杂着绝望，痛彻心扉。
“孟航，不管你是不是再碰见我。我们都终究还是错过了！”话语一出，眼泪再次滑落。
孟航两手抓住陈千千的肩膀，抓的陈千千身体也要碎掉了。“我不要错过，我要你！我要你！我要你！我不相信，除了我还有谁能给你幸福。如果注定失去，老天爷为什么要再让我们相逢？”
陈千千猛地抱住孟航，趴在他的肩膀上失声痛哭：“孟航，我们回不去了，回不去了！发生了这么多事，就算你还是以前的孟航，我也不是以前的陈千千了。我们，永远都回不去了！！你要我怎么说你才明白？”
月光下，湖心的亭子里，一对断肠人抱在一起哭做一团。
作者有话说第63章 真相大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