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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十五、山有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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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胤虽至,然凶剑破阵而出,洞中灵力激荡,一时乱石拂扫、炎煞火灵肆虐驰骋。
凶焰一涨再涨,阴阕难抵威慑,华光褪尽,如命见终,啪的一声碎成齑粉。
众人惊叹,见紫胤似无意一拂,将粉屑拢在掌心,眉心微蹙,叹道:
[……万物循缘,恒大道者为“天道”。]
他话中意晦涩难明,旁人听来如坠雾里,却因眼前危急形势,无暇细想。
[师尊,师弟他…、!]
陵越回过神来,忙叩首相询。
玉珏崩碎,以现在处境,如何制止屠苏与剑之凶煞呼应。
[无妨。]
紫胤淡道。
[……古钧。]
忽的阵风袭来,芙蕖抬手遮沙石蒙眼,见一人凭空出现紫胤身后。
其人面容古拙,蓄腮胡,肤质黝黑,身刻银白剑纹,雄壮高健。
古钧手捧一剑,屈膝半跪,道:
[主人。]
芙蕖“呀”的一声,不明状况,听陵越道:
[不怕,古钧乃师尊剑灵。]
他认出古钧手捧乃屠苏遗失佩剑。
鱼肠剑。
传吴王得越献宝剑三枚:一曰鱼肠,二曰磐郢,三曰湛泸。
剑之纹理蟠曲若鱼肠,击之不能断,刺之不能入,乃上古宝剑。
屠苏被邪剑所掳,途中不慎失落佩剑,不想竟被紫胤寻获。
或是由此知他们所在……
[剑……灵?]
芙蕖见陵越垂首恭顺模样,尊来人为师,不由转而望向紫胤。
见他须眉白发,然不过青年模样,身形颀长,面若冠玉,尔雅清俊,着实夺人视线。
传紫胤已成仙身,历天墉百年更迭,惟他始终在侧,居执剑一职,引为“天下御剑第一人”。
——这便是紫胤长老……师兄们的师尊……
[越公子。]
紫胤授意古钧,护陵越三人周全。
陵越点头,咬牙撑起身,将屠苏带往古钧、芙蕖身旁。
邪剑嘶吼犹在耳,陵越行一步,洞中便炽热一分。
惟忌惮丈余外的紫胤,仅阴鸷血戾的气息,如芒在背般,窥探陵越举动。
仿佛只要觑准时机,即会一剑斩来,夺下屠苏。
芙蕖身似在抖,却执意站起,颤手帮陵越扶着屠苏。
她还是第一次碰着全身冒火的屠苏,不妨下被烫了下,道:
[好疼!]
却见陵越自始至终不曾收手,临到近前,才发觉师兄面上虚汗一片,唇色惨白。
想起昨夜屠苏照顾陵越模样,不由泪水盈眶,道:
[师兄,芙蕖也来帮忙!]
明明被煞火烧得几乎睁不开眼,神色却极为坚定。
屠苏恍惚中听到她声音,眼角落下一滴晶莹……
陵越看到了,撑着师弟的手紧了紧,道:
[撑住。]
在这十二个时辰里,他们遭逢逆境,又相互扶持,历经劫难,也曾绝处逢生……
当面对比自己强上百倍的对手,智勇相拼,不过为搏一线生机,直到再无法与天争,那一刻,他们也曾想过放弃——
人之藐小,与天地不可比,与海川不同寿,当死亡真正来临时,也曾畏惧、也曾悔憾、也曾不甘……
我命由我,不由天。
可是……真?
在屠苏闭眼受死时,在陵越斩下那剑时,在芙蕖落泪抽噎时,可曾有想过?
与天争得一时,却争不过一世。
[……撑下去!]
陵越又道。
他声音极轻,却仍传进屠苏、芙蕖耳里。
无论如何,他们活了下来。
哪怕前路茫茫,身边人亦不在,仍要活下去。
生时尽欢,死时无悔。
——师弟,若你心有不甘,就不该在此时认输!
屠苏咬牙,抓着陵越肩膀,勉强站直。
决不可在此倒下——
[主人命,越公子将冰莲絮服下,取晗光琉璃与百里公子,平煞炎之气。]
冰莲絮乃冰莲果实,长于极寒之地,至阴至寒,服之可解火毒;
晗光琉璃则据传是女娲补天遗落人间之石,含无穷神力,祛邪镇恶,有宁神醒脑之效。
二者皆奇珍异宝,世所罕见。
陵越道声“好”,不顾自己伤势,扶正屠苏,用力掰开他双手,将琉璃放在他掌心里。
屠苏手握琉璃,火燎之苦霎时为冰泉浇熄般,眼中红光渐退,神智清明起来。
陵越见他无恙,遂将冰莲絮捣碎吃下。
与那阴阕一般,若非身中煞火灼烧,常人若吃下这冰莲絮,定僵毙当场。
陵越咬牙忍住不适,递给芙蕖一个安心眼神,凝神调息。
——有师尊在,便不会有问题了……
紫胤点头,古钧捻诀道:
[艮山壁障!]
眼前突现一道艮山壁障,护者刀枪不入。
看似风刃屏障,却含土灵之气,乃五行中土灵术法。
芙蕖好奇,伸指去戳,被陵越拦下,道:
[莫碰,你五行属水,小心伤着。]
芙蕖“呀”的一声,缩到屠苏身后,嗫嚅道:
[师兄,这真是土灵法术?为何不曾见过……]
陵越摇头,难作解释。
他随师尊虽有时日,很多事却也一知半解。
这些秘法,他也只在一些古旧典籍里翻看到过——
都是些不可考的秘术,很多久已失传。
紫胤见三人无碍,遂抛却顾忌,踏前一步,五指临空虚握,灵剑有识,破空来见。
其剑黑赤,剑纹古拙、双刃锋锐,剑身似含秘法,有绛紫雷电缠绕。
剑名“慑天”,出能引风聚雷,收则雨止风歇,挟雷霆之势,指天之威,无以匹敌。
天墉紫胤,用剑、铸剑、藏剑,谓曰爱剑成痴,惟此剑,竟连陵越亦不曾得见。
紫胤右手执剑,左手并指拂扫剑身,神思缅怀,叹道:
[此剑,铸成之时,原是一双……]
原以为此生再不会用到——
剑未指向,剑气已发,明明无风,却吹起发鬓,搔刮面颊。
慑天久不见天日,今破封而出,汲洞中灵气,剑身奔雷铮鸣作响。
紫胤立身众人前,眉目平静,淡道:
[吾名紫胤,且报上名来。]
“杀!!”
到此时,三才之阵彻底崩毁,邪剑再按捺不住,一声尖啸,杀意肆起!
它挟幼童飞身纵起,双手作劈斩式,一剑往紫胤面门砍下,紫胤不曾回手,竟予敌近身——
[[师尊——]]
[长老!]
剑锋斩下,众人惊呼,稚童不屑出声,紫胤仍自垂立,不闪不避,邪剑以为一招得手,不想惊变突起!
慑天脱手飞出,幻化无数剑影,敛四方五灵之气,化身护主——
五灵归宗!
凭身闯剑阵者,立毙当场。
不过顷刻,稚童肉身破开数道血口,握剑手削筋断脉,若是常人,恐已身死。
这一剑再不敢斩下,虽是提线傀儡,却也不到舍弃时候。
若离了凡人肉身,它亦无法再作行动……
竟自顾退开,仅剑身遥指紫胤等人,不敢妄动。
洞中复又静至落针可闻,人人屏息静气,观紫胤神色。
紫胤不语,拂袖静立,让人不明所想。
[……也罢,与尔一战!]
须臾,紫胤叹道。
话声轻细,却含劲而出,撞之墙上,四壁回荡,犹如击打佛钵磬钟,震人耳鼓;
不过片语,收凶剑逞能之势,又以正气涵盖全场,令人心神清明,无可动摇。
邪剑恃恐,近不能伤他身,远则为声势所慑,妄借机逃遁,又被无形剑气遥遥锁住,脱困不得。
凭催发剑中煞气,盖以蛮力拼杀,未尝无迹可寻,或能窥破其虚实,代价不过一副凡人肉身……
[…焚……寂……]
[甚么?]
众人回头见屠苏喃喃自语,权当他煞火燎身,又再神智不清。
惟陵越猜到“焚寂”何意——
[师尊,剑名“焚寂”!]
紫胤平静无波的面上现出一道折痕,首次露出凝重神色。
此剑火灵盛强,血戾之气极重,挥剑作斩劈势,杀心愈强,则炎煞愈强;反之则弱。
他一生阅剑无数,亦曾见过“天成”之剑,与之而论,凶戾不在话下,恐有过之而无不及——
挟此剑者,非神志坚定,当场横死!
然,屠苏竟识得它?
焚寂。
焚,以寂灭。
[……留之不得!]
五灵祭起,四方肃敛,以身化剑、凭剑为身,慑天紫芒电光极闪,石洞中土石喀嗒作响;
古钧复咏口诀,艮山壁障层峦迭起,虽拂紫胤剑气,却被逼退身姿,屈膝艰难护住陵越三人。
炎之剑,火以焚敌手。
紫胤叱喝一声,剑芒唰唰亮起,采欲扑之势,遥指对手。
盖剑气愈盛,焚寂火燎之势愈强,烧尽世间百态,不死不灭!
“唔”的声,稚童焦烂半身再被火袭,身上血口狰狞迸裂,惊的是见白骨森森,不见血泊倒流。
想是身死日久,徒剩一副完好皮囊,今屡遭邪火灼烧,才露出本相来。
紫胤闭目捻诀,发丝肆意拂刮,手抚剑身,慑天闻之而鸣,雷雾迅起。
剑影蓄势漂浮、剑气凝结成网,随主意动,为之杀敌!
“喝啊——!”
焚寂再不甘痴等,催起煞焰,火灵如狂莽吐信,张口朝紫胤扑来!
火星掠处,砂石焦黑;煞气过处,山岩崩裂,挟摧枯拉朽之势,与紫胤剑气相搏。
陵越回身抱紧屠苏、芙蕖,三人掩在古钧雄伟身后,哪怕有风壁护身,面颊仍被石子刮破,留下道道血痕。
屠苏抓住芙蕖,将她藏于两师兄身体下,自己则握紧晗光琉璃,默念静心诀,誓不能再被牵引——
[破!]
紫胤喝道,剑网撒开、如鹰搏兔,俯冲而下,照准火蛇一口咬下;
千方剑影由虚化实,银芒过处,锦帛裂声起,贯穿蛇身,熄止煞火威慑。
黑赤邪炎顷刻覆灭,蛇头被斩、火尾被断,万千华光合一成巨剑,横空挥斩。
焚寂令稚童横剑作挡,甫接紫胤剑劲,一道闪雷无声劈下,剑身不妨遭电殛,不同金雷咒术,竟令它浑体麻痹,无法动弹!
稚童“哇”的一声,炎剑脱手,身子倒飞数丈,狠狠撞上岩壁;
焚寂还欲挣扎,紫胤左手微动,唰唰打出两道封咒符,将它一并钉在墙上。
“哐——”
胜负已分。
众人尤目定口呆,紫胤还剑鞘内,踱步至焚寂前。
剑身黑长、边似火形,有零星黑火缠绕,止息不过片刻时辰。
采手握剑柄,却遭反抗,煞焰顷刻染黑指尖,紫胤凝眉,不顾炎火侵蚀,将剑取下。
失凭借肉身、遭术法封咒,二者相加仍不能克其凶煞,此剑……不简单。
[主人。]
古钧撤去护法,掠至紫胤近前。
紫胤摆手,不欲多言,只将变黑左手藏于袖中,转身看往陵越三人。
三个小辈确实狼狈已极,奔波整日,蓬头垢面不说,衣上灰尘泥印、甚或沾着血渍,彼此搀扶摇晃站起,一时也看不出谁伤得更重。
[如何?]
问三人道。
陵越答“无碍”,观三人除面色稍霁,吐纳平稳、神色清明,遂放下心来。
古钧还鱼肠屠苏,后者自是喜不自胜,言道:
[多谢!]
陵越经他想起爱剑遭折,虽心头失落,但见师弟眉宇欢欣,也觉值得。
拾起先前被紫胤击飞之剑,抚剑身,微有不舍,却仍还于无名前辈。
——多谢相助!恩情无以为报,定还前辈心愿。
芙蕖走到稚童旁,见他面目狰狞,浑身血肉模糊,明明生息全无,却让人心生不忍。
捻诀道“善法甘露”,水咒下,引天外甘露,浇熄幼童身上黑火,迸裂的皮肤也渐被缝合。
[师尊……]
紫胤垂首,见屠苏走到芙蕖身旁。
发梢遮眼,仍是喜欢藏着心绪的模样。
[……这孩童……]
似难以启齿。
与他因缘之剑,枉夺人性命。
这剑如何到幼童手里已不重要,而是——
[……死有月余,尸身不腐,与剑之力有关。]
屠苏点头,印证所想。
寿数有天定,身若死,魂魄重归轮回,然,亦有例外。
就像眼前稚童……面上仍残留着或是疼痛、或是惊恐的神情。
屠苏分不清那是他死时的情景,还是焚寂的意识,无论如何……
怕是魂魄被吸食殆尽,已不能转生轮回了。
[替他好生下葬罢。]
陵越也走了过来,捏住屠苏肩膀,叹道。
不论谁遇上这种事,都会同情难过,屠苏却还有自责。
也不知师尊打算如何处置焚寂……
[师尊是如何寻到我们的,师伯他们……?]
陵越转身向紫胤,恭敬道。
紫胤眉峰微蹙,似有心事,摇头道:
[洞中格局紊乱,出去再说。]
陵越一怔,道:
[师尊,稍等!]
[何事?]
屠苏接口道:
[师尊,容我们将前辈尸骨带走。]
[……尸骨?]
紫胤环视洞府,乱石堆中,惟一处神奇完好,一具白骨端坐正中。
紫胤近前,果然感到一丝虚渺灵气,将消未消。
他心中明了,陵越三人得他机缘,看似偶然,实则冥冥注定,有此一劫。
[如此,洞中灵气已无,撤去阵法,将他带走罢。]
芙蕖惊叹,不过一眼,便堪破洞中虚实,不愧紫胤长老……
她在旁拿眼偷瞧紫胤,来到天墉月余,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传闻中的执剑长老。
只觉传闻未有丁点夸大,观紫胤模样,实难看出他竟已百多岁——
人淡如菊,如止水无波,投以石子,不起涟漪。
且如此厉害!
□
几人寻了处风水不错的地方,将稚童落葬。
屠苏撒下最后一抔土,站到陵越身旁,叹道:有山做伴、有水同乐,望身后不再寂寞。
心底却知亏欠,魂魄俱散,又哪里来的“身后”,这……算是在安慰自己么?
陵越静默立在他旁,剑眉微蹙,眼中亦有不忍。
芙蕖抱着无名前辈骨灰盅,蹲在那孩童墓前,轻道:
[小弟弟,一路走好。]
紫胤在旁,一时无话。
[主人。]
古钧来到。
紫胤收回沉思,点头道:
[在何处?]
陵越三人以为他在找寻甚么,道:
[师尊在找寻何物,弟子或可帮上忙?]
屠苏在旁点头。
紫胤摇头,道:
[……你们可知这处是哪里?]
芙蕖惊奇,在哪里?他们…不是在村子附近吗?
陵越、屠苏听出紫胤弦外之音,二人早猜到不对劲,却也说不出怪诞何在,只得道:
[禀师尊,我与师兄落下崖前,确是在村子里…师妹,也是在村子附近的山道上滑下来的……只是……]
[只是此间怪异,莫说人声,就是鸟兽足迹亦罕至……落到山洞也属巧合,原想爬回洞外,却被洞底一股吸力拉扯,无法动弹,不得已只得往洞中行径,不想竟别有洞天……]
芙蕖“呀”的声,这才恍然。
紫胤点头,露出赞许神色,道:
[此乃偶然,也是机缘。]
三人不解,紫胤续道:
[这处,距你们落下村庄有百余里地……]
[吓!百余里,那、那我和师兄们……]
紫胤点头道:
[此山非人迹罕至,山脚确有人家,不过山中却有一股充沛灵气……]
[师尊意思是…、?]
陵越顿悟,道了声“好险”,长舒口气。
屠苏业已猜到,却觉太过匪夷所思,惟芙蕖仍是云里雾里,不明真相。
[大师兄,长老的话是甚么意思?]
陵越微笑道:
[师尊之意,恐怕是我们跌落时,身中灵气与此山呼应,竟是穿过空间,来到此地。]
[啊、那么厉害!不对不对、意思是…就算我们喊涵究师伯,他们也不会那么快赶来……]
她见两个师兄都点头,不由惊出一身冷汗。
难怪大师兄要道“好险”,确是险象环生,若非紫胤长老赶到,那他们……
[师尊,弟子不明,我们并不识得这里,为何会……]
屠苏疑问,正是三人困惑所在。
是否在当时,凡身负灵力之人俱被拉到此处?
又为何在山涧兜转半晌,仅遇到芙蕖一人,不见其他人踪影。
紫胤摇头,道:
[落到此间者,仅你们三人。]
甚么……?!
紫胤看出三人疑惑,道:
[此乃机缘,难以说破。或是山灵,有事相托……]
三人顺他视线看往芙蕖手中骨灰盅,心中了然。
定是山灵相托,让他们带前辈回家,与妻儿团聚……
紫胤初时也不明为何竟是陵越三人,到看到洞中白骨时,方才明悟。
[师尊,这是否就是“空间罅隙”?]
[[空间罅隙?]]
屠苏、芙蕖同时开口。
芙蕖想不到聪慧如屠苏也不明,不由笑道:
[嘻,居然也有屠苏师兄不知道的事!]
屠苏摇头,无奈道:
[世间事,怎可能尽数知晓。]
陵越被芙蕖天真话逗笑,道:
[我们身处之地,谓曰“空间”,而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也有别的空间存在,就像洞天日月,虽属人间,却又仿佛在另一时空中。空间与空间彼此交叠,会产生罅隙,灵力激荡处,便会出现缺口,若是被人撞上,自会给吸了进去,被扯往另一个空间……当然,落在空间里是最好的,若是掉进罅隙里,就不一定找得到出去的方法了……我也仅作猜测,不知是否如此,还望师尊指明!]
[那、长老,师兄说的是不是呢?]
[……不可谓不是,也并非全如此。若山灵无意,或你们不过普通山民,不通术法、不纳灵气,结界亦不会恰巧破开,将你们扯往“界”中……而陵越所说罅隙,乃空间灵力彼此激荡所致,无凭借、无依据,实乃“巧合”。]
虽由天定,也不可说与人无关,还看机缘。
三人点头,道:
[师尊,那我们如何出去?]
[……随古钧去。你们应下山灵相托之事,生门自会打开。……可还能御剑?]
陵越点头道:
[得师尊冰莲絮功效,火毒已无碍,休息半日,应无问题,不过弟子佩剑……]
屠苏双手承上定光断剑,不过一眼,紫胤便知,剑灵毁、剑已殁。
见师尊不语,陵越亦猜到重铸无法,心头失落,道:
[……惟借前辈佩剑一用,由我带着师弟,师妹…]
[无妨。]
自有紫胤辅佐,助她飞行。
闻到论剑,屠苏才将视线转往紫胤手中焚寂——
[走罢。]
陵越在后推了他一把,屠苏收回视线,道: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