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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029 空爱一场亦是不胜荣光,莫把真心空错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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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的想法容易动摇,只需要片刻的挑拨便会立刻转念。
有些人内心坚定,不论泰山崩裂于眼前亦有一副铁石心肠坚不可摧。
有些人虽然看起来胸有成竹一副不可动摇的样子,其实只要是他在意的人或事都能牵制他。
有些人则相反,看上去柔柔弱弱很好骗其实内心里精着呢,小事不和你计较,原则性问题愣是九头牛都拽不会他的想法。
大部分人是第一种,一些人是第三种,至于第二种和第四种少一些。纪田正臣刚好是第三种,但他自己以为他能成为第二种人。
不过如果我要你成为第二种人了,我还怎么挑拨你啊!所以,让他认为自己是这样的人就够了。
轻轻抚摸着他的背,嘴里说着动人的安慰话语。我知道他现在最需要的不是这些话,而是一个怀抱和为之奋斗的目标而已,只是如果这样能让他好受一点的话。
我利用移情定理,让他将对三岛沙树的愧疚转移到我身上,可以说如果没有他对沙树深深的爱意和愧疚,我是如何都没办法这么快在短短月余日走进他的内心。
所以我一方面是对自己的高效率感到自豪,一方面也为第三者插足感到愧疚。
因为临也是第二种人,他不会被我动摇,和我上床也不过是为了稳住我,使他的戏剧更有意思一些。在一定程度上他会容忍我庇护我也不过是我还有价值罢了,但假如我做了什么彻底违逆他意愿的事情,他绝对会放弃我的,没有一丝挽回余地。
这叫个什么事啊!算了,谁叫我喜欢他呢?
感觉到他抱住我脖子的手臂紧了紧,脸也埋进我的颈窝。虽然还不适应要害被人这样靠近,我还是回手揽着他的腰轻抚,对他轻声说离开这里。
也不管帝光的那群人在还是不在,和赤司征十郎一较高下的闲心也没了,就连看也没看一眼,再见也没说,就这样和正臣走了。
上午已经玩得差不多了,下午又去了鬼屋,是以便打道回府。还没到下班的人流高峰期,电车上人不多还有座位。
“我没有救到你。”
待坐稳,他有些低落地说到。在他的嘴说出更加自我谴责的话,更加深内心的自我惩罚之前,我凑上去吻住了他。
灵巧软滑的舌穿过他樱粉色的唇,却没纠缠太深,清清浅浅点到为止,恶作剧地咬着他的下嘴唇说话。凝视着他那一汪黄晶玉般明亮的眸子,此刻萦绕着些水雾气彰显着主人的错愕和惊诧。
“你救赎了我,在破除黑暗的那一刻,我看到的是你。”
我笑意盈盈地看他的脸霎时绯红,然后将头埋进他不算结实的胸膛。
“hero~正臣你是我的hero哟~所以下一次归你来保护我!啊呀,这样说话好害羞!”因为脸处在看不见的地方,我没有控制自己的表情而是露出了一抹和嘴里说的话完全相反的冷笑。
不断从别人身上找存在感,渴望被毫无条件地认同的小男孩。虽够不上“没有担当”这么严苛的批评,不过“畏手畏脚”倒是说的就是他。
不过现在我仍旧得做好自己的本分——一个不缺失原则的圣母。在每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事上找到夸奖他的理由。
可是正臣啊,你知道么?信任是一根结实的绳,虽然看起来它牢不可破地连接着我们的关系,不过对我却是一根令人窒息的绳索一端套在你的脖子上,我牵着另一端。
到达正臣的公寓时,我郑重且严肃地告诉他我要搬出去了。他的表情顿时变得很奇怪,似是解脱似是惋惜又似是质疑,但不管怎么样他没有阻止我。所以当天我就开始打包东西,直到第二天他帮我将猫儿们一起抱回我的公寓,才算是将所有东西都搬完了。我在他放校服的柜子里留了一些钱,算是我借住的这几天的费用,因为当面给他很有可能被退回来。
“哇哦~须奈酱这是你的画室么!?”
他惊奇地打开一扇门,这是整套公寓中采光最好的一间房,巨大的落地窗以及缀感十足的米白色欧式窗帘,如同一个华丽的舞台通向阳台。阳台上则是十分小资情调地摆放着一个露天咖啡桌还有几个典雅的藤椅,郁郁葱葱的植物围绕着阳台外围长满了,有些还开出美丽的花朵。
正臣从地上捡起起一幅画,我瞄了一眼,那是前几天我画得有关于他有一天起晚了急匆匆叼着一块面包冲刺跑出门的场景。只是练笔,没有上色。
“这个是我么!?好感动,画得超棒!”他捧着那张画,眼神闪亮,超元气笑容无比灿烂,就连从窗户折射来的阳光似乎都比这还暗淡些。“可以送给我么?”
“呃?这个只是练笔啦,正臣你如果想要的话,还是这幅画得比较好。”我从落地窗右侧面的直至天花板的书柜中在纪田正臣的那一格抽出覆盖保护布的一幅26in*24in的油画,掀开幕布。画里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幸福微笑的正臣和我的那群猫咪嬉闹玩耍的模样,正臣一只手抓着调皮跑到他头顶上玩耍的纳克尔,另一只手却抱着捣蛋地挠他衣服的斯佩多,跪坐在地上,其他猫咪显示了一定程度的友好——靠在他腿上睡觉的蓝宝、领头羊一般警惕的Giotto率领着在后面打架的雨月和G、阿诺德在远远的角落看书。
那时我看着有趣就惦记着要画下来,草稿至少都有二三十张吧?
“真的可以给我么?”他有些不可置信地看我,好像被满满的欢愉和惊喜给冲刷了。“其实我只要这练笔就够啦。”
“开什么玩笑!?伟大又杰出的画家花间须奈怎么可能把半成品或者说失败品送出去?给你,你就拿着啦!看这里有签名。”我把他手中的那张纸抢了回来,再把这幅油画包好递给他。“而且本来就是要送给你的啊~我都留了赠言。”
“咦,在哪儿?我看看。”他闻言,赶紧拆开。之间在画框的右上角有我写的一句英文书写的金色小字。
Honorificabilitudinifatibus
这个由27个字母组成的单词出现在莎士比亚的戏剧Lover’s Labour’s Lost 译为《空爱一场》,而这个单词的意思是“不胜光荣”。
虽然我不知道他的未来如何,他能否察觉到内心的缺陷,能否拜托我的蛊惑,我仍旧祝福他,这个如同骑士一般的少年能够获得无上荣光,哪怕经历了空爱一场,最终能够找到他自己的公主。
人生如尺,尺度在心。心清尺平,心明尺准。量人宜宽,量己需严。掌尺适度,无欲则刚。
对此,我只能怀着祝福的微笑默默地观看了。
“hon…honor?荣耀?”他尝试读出这个单词,无奈太长怎么也无法顺畅地读下来,他只好根据词根大致直到这是个什么意思。
“Honorificabilitudinifatibus不胜荣耀。”我这样回复他。“出自莎翁的戏剧,可不是拼写错误哟。”
“这样么?感觉好酷,有骑士的feeling呢!”他小心翼翼地用画布包裹起这画,信誓旦旦地向我保证。“正臣骑士一定会保护须奈公主的!”
我只是淡笑不语。
年轻的少年啊,我可不是公主。我是睥睨天下爱扮猪吃老虎的须奈女皇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