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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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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妙主意?”鲁世达闻言一愣,不由探头凑近了些。
在解决事情之前要将它的前因后果讲清楚,这一关过不了,后面就难了。林晓宁想到仓库里发生的事,有些尴尬,回头去看杨孟川。
“呵呵,事情经过我来说吧,妮娜可以补充。”杨孟川即时明白心思,拍拍她的手,向鲁世达道。
“等会儿。”话说开了才好商量,先说破的人要担更多的干系,鲁世达居然情愿做头一个:“你们俩真是的,都拿我当外人,好吧好吧,等不及了,我先说,这事是不是白承贵干的?”
想不到警察厅的效率居然这么高,才一夜就探出了底细,杨孟川和林晓宁对望一眼,都感到太惊讶了。
“现在算是明白我的一片苦心了吧。”鲁世达掏出手帕擦汗,嗔怪道:“我为了你们一大早就赶过来,结果,还把我当外人。”
“好好,我们对不起你了行不。”这个兄弟什么都好,就是有点孩子气,杨孟川急忙哄劝:“说吧,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跟白承贵有关的?”
“这个嘛。”鲁世达谈起正事来又是一副严肃的表情,认真劲还真挺引人入胜。林晓宁耐心地听下去,越听越感到天意难违。
原来,昨夜石涛和袁大海放火烧仓库,烧得一片狼籍,清早鲁世达一个人去查验的时候,却在那儿找到一样奇怪的东西。
他把这样东西提在手中,教林晓宁和杨孟川看得清楚:“看吧,这个算不算证据?”
“你的心可真细。”杨孟川摇头惊叹:“这都找到了?!”
那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不过一个领带夹,细细小小的,也就两个指节的长短。可是它的质地却是上等的翡翠,还包着一层金边。
这么精致的东西,非得是富家子弟才舍得的,在鲁世达和杨孟川共同认识的人里面,恰好就有这样一个。
“是白承贵吧。”林晓宁听清楚了,不觉叹道:“太巧了。”
“是太巧了。”鲁世达说完却看她,那一眼特别深邃,好像有许多话要说似的。林晓宁的心惊跳了一下,马上就想起了徐妮娜。
想必鲁世达到仓库那儿已经查验过了,那么,他会不会发现徐妮娜的尸体呢。虽然石涛说已经处理得很妥当,但是他只有一个人,能把这事盖得严丝合缝吗?
她想着,想得脸上发红。鲁世达却又接着说:“唉,除了这个,倒是一无所获了。”
“不会吧。”这回林晓宁和杨孟川异口同声地疑问着,都不相信呢。
“真的,为了你们,我没有惊动任何人,一个人跑去看的,够意思了吧。”鲁世达竟是孤胆英雄,独自开车跑到郊外。
杨孟川真是听得叹息再三:“你也是的,多危险啊,万一出什么事,我怎么跟你舅舅交代。”
说起来,此次绑架案,杨孟川对人员的伤亡还是有数的,虽然时间紧迫,袁大海和石涛还没有详报,但是后续的抚恤他已经在考虑中,此次,他跟白承贵的手下各有损伤,混斗中那些死于乱枪之下的,论起源头,这笔账算得清吗。
从根本上说,他们是死在白承贵的歹念之下。
这正是鲁世达为难的地方,谁都知道白承贵始终是白金龙的外孙,要想不得罪老爷子,就不该管。如果被舅舅知道接手了这件案子,定要将他大骂一顿,可是为了杨孟川这件事又怎能袖手旁观。
在这个黑吃黑的世界,法度已经成了一纸空文,能伸张的正义是那么有限,这真是可笑又可悲的。这些年轻人能有力所能及的心,已经很不容易了。
面对世情,尽可能保留本心,很难呢。
“所以,我还没有正式接手。”鲁世达虽然年轻,对这些还是明白的,他也正是为此来讨主意:“大哥,你说我该怎么办。被好奇心害死了,现在答案知道了,我却进了套儿。”
“你怕白承贵?”杨孟川歪过脑袋,十分新奇地望他:“我怎么不知道你怕他?”
“我怕他?!”请将不如激将,鲁世达果然恼了:“那个娘娘腔,我有什么好怕的。我这不是怕老爷子为难么,再说了,这事就算我真的想管也很难了。”
“是啊,你为了给我们通风报信,辛苦了。”兄弟间的默契不一般,杨孟川已经明白了他的用意:“好吧,我实话说了吧,这事的确是承贵干的,可是借他个胆子,他也不敢杀人。至于我的兄弟大海和石涛,我可以确定,他们只是伤人,没有杀人。”
“那些死了的,也就是乱斗了。”太可悲了。受人指使为了差事送命,善后的办法又能怎样呢。鲁世达听得摇头,痛惜不已
“这就要听听咱们妮娜的主意了。来,说说吧。”走过坎坷才见光明,三人既然同心,一定会有好办法。杨孟川夸着她,实际上却是为了安慰。
他只盼林晓宁及早从阴影中走出来,她的办法如能跟他不谋而合,那便是极大的助益。
“我们不能惊动,最好是让白承贵自己招认。”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只有这样了,根据鲁扬二人的反应,她越认定想法的正确,凑近了说:“孟川,你让石涛送我舅妈和表哥回去,是不是别有用意的?”
“呵呵。”杨孟川承认了:“我不让人看着他们,万一你表哥逃跑了怎么办呢。”
贾发财从来不是好东西,见到鲁世达后又是那样畏畏缩缩的反应,很显然有鬼。他缺钱,对林晓宁的态度又这样贪婪,就算不敢亲身犯案,也一定脱不了关系。再加上,林晓宁在此之前曾经劝过杨孟川,说贾发财身上有文章,请他客气点不要打草惊蛇。这些条件加起来,也就很容易联想到他是个突破口。
“是了。”出于职业的敏感,鲁世达虽然才看了贾发财和周氏几眼也觉得他们有古怪。听杨孟川这么说越发确定了:“这两个人看着就不像好的,咱们要顺藤摸瓜,确实可以从这里下手。”
“唔。”轮到杨孟川得意的时候了,他将椅子拉近些,说出了想法。不一会儿,听得眉飞色舞的鲁世达惊喜地唤出声来:“好极了,我也是这么看的。”
“跟我想得也差不多。”这就是所谓的英雄所见略同吗。林晓宁很高兴,又加了一句:“等等,这个办法是为了抓住杀死那些喽罗的凶手,我表哥没那个胆子,肯定不是主谋,如果查出来指使人除了白承贵还有别人,你怎么办呢。”
“白承贵是为了对付我才这么做,因为他才死了那么多人,我也有责任,我当然应该为死去的人尽可能地做些事。”要白承贵偿命不可能,可是至少要让他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杨孟川认为,这合情合理。
“你说得对。”对这个白承贵真是厌恶之极,林晓宁提到就觉得不安,坐好喝了口咖啡,心里才舒服些,接着道:“那我们要用谁把他引出来?”
“英雄难过美人关嘛。”突然的,鲁世达冒出这么一句,林晓宁听得一惊,抬眼望他,结果他马上无辜地摇手:“不要生气啊,我可不是说你,妮娜,你是美人,可是这件事,你不能参与,太危险了,别说大哥舍不得,就算是我也很担心呢。”
“不是,我不生气。我知道这个‘美人’另有其人,怎么会怪你呢。”一语惊醒梦中人,林晓宁突然将一个“美人”想起来。说来她也是个关键人物,以她的所作所为来讲,这件案子她若是置身事外,那才是怪事呢。
很好,所有的线索都连成了线,印证着之前的主意没有纰漏。林晓宁更开心了,却把秘密压住,不肯轻易吐露。
她抿住薄唇,面上却飞起红颊,娇嗔的样儿教人既心疼又不好意思。鲁世达等得心躁,将手在桌上轻轻地敲了几声,暗示杨孟川。
杨孟川点点头,结果他便借故起身去了盥洗室,故意留个空闲,好让杨孟川开口。趁着只有两个人,杨孟川将唇靠向林晓宁的耳边:“你说的‘美人’是谁?”
“以后你会知道的。”虽然并不难猜,但以杨孟川跟她的朋友关系,还是不要说破得好。林晓宁叹了一声,再道:“现在情况已经很清楚,她肯定是其中的一员。”
说到她,林晓宁的脑海中便出现她那副慵懒的,风情万种的样子,以及她总是在杨孟川面前的暗示和挤兑。
她曾经视徐妮娜为情敌,而今徐妮娜死掉了,也许正是她所希望的。
你这个坏家伙,小野猫,还想得意很久吗。林晓宁想着商量出来的主意频频点头,仿佛已经看到了她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