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罗派昂之塔》Allegro

2、优等生

　　三天后，青春学园的校园中，满是安静与活力。三年一个轮回，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龙崎教练远远看着自己的队员们，看着这只队伍，不断地充入新的力量，就仿佛是换羽的鹰隼，虽然换得艰难，而羽毛里也沾满血液，却是再次翱翔的唯一途径。

　　只是……阿桃这孩子是不是心理素质太差了一点？

　　“不是一点，是很差，这个笨蛋。嘶~~”海堂肯定地对越前点头。

　　越前看着缩在角落里神魂丧失的某位前辈，呼了口气：“没办法，他输得太惨。”

　　桃城面无表情抬起脸来，嘴里飞出一丝魂魄：“越前……4：6输的……不算太惨吧……”

　　网球队更衣室的门被推开，大家鱼贯而入。

　　三人组一进来，和越前部长及海堂打了招呼，却没看到角落里失意的某只。

　　崛尾兴奋：“这下又来了个厉害的人了！全国大赛有希望了呢！”

　　胜郎点头附和：“是的啊！葛田好厉害！他居然还有那么多招数！不过……听说他今天一来学校就收到了许多情书呢……”

　　“是啊，其中既有男生的，也有女生的。”胜雄故做老练地摇头。

　　“不过，昨天去取队服的时候，那老板居然首先拿了套女队的队服出来。结果葛田差点把那铺子给砸了。”荒井感慨，本以为那群前辈走了后，自己有希望可以成为准正选，这下子，准正选的衣服被那一年生给抢了。

　　“是的呢！他很反感自己被说成女孩吧……”崛尾自以为酷地拧住眉毛。“平时温文尔雅的，而且礼貌得要命，一被说是女生，就会暴走啊。”

　　在他们都没注意的时候，龙崎教练闪了进来。

　　“那么，”荒井扎住发带，“为什么他的头发还留那么长？而且平时的衣服都那么中性呢？”

　　龙崎教练洪亮地喝道：“都在磨蹭什么？还不快去训练！”

　　“龙崎教练应该知道吧。”一直沉默的越前龙马突然开口，帽子下的眼睛里闪出一丝诡谲。“关于葛田清里的事情。否则，也不会直接就给了他正选的队服。”

　　龙崎的皱纹拧住，仿佛纠结了她对某些事情的无奈与思绪，乱成一团，不得解脱。

　　“说来话长……”她的声音低沉下去。

　　“那就长话短说！”可惜她的队员们都极不懂礼貌，连桃城也聚精会神了过来。

　　“葛田的母亲，一直想要一个女儿。所以在他小学2年级以前，都把他当女儿养。”龙崎教练白了他们一眼，“他的礼仪，知识，网球，都无懈可击。但是，2年级前，他却是无比地痛恨那样的身份，经常和母亲吵架。”

　　“那么，”海堂犹豫着提出自己的问题，“他2年级以后呢？”

　　“他母亲去世了。”龙崎教练简单回答，话语里生生透出一丝冰凉。

　　沉默。

　　大家对视无言。

　　所以，他留长头发，是为了，让天上的母亲看到吧。越前长吁。

　　一个眼镜片厚如瓶底的男生捧住一张表格，低头边揣摩边走在走廊里，周遭的人来人往他都置若罔闻。表格上是青春学园的理科类社团列表，他在思忖着参加哪个社团，等一下，也可以回答校长。

　　三条智留，13岁，以第一名的成绩考入青学，鉴于他在入学典礼上精彩的发言，今天校长要亲自与他商讨他未来三年里的规划。

　　“恩……是物理社呢？还是数学组？”他喃喃道。

　　行至楼梯拐角，冷不防撞上一个人。出于惯性，他倾斜着踉跄后退几步，那厚厚的眼镜却落在地上。他手上的一摊书也被洒落在空寂的走廊。

　　他扔开表格，只感到面前一阵迷茫，慌乱地挥舞着自己的手臂：“我的眼镜！”

　　一只微温的手抚了过来，三条眼前一亮。原本模糊的恐慌逐渐消失，随着被戴上自己眼镜，他适应着安稳且明亮清晰的视野。然后，他看到一个穿着蓝白相间，印着网球部字样的运动服的长发女生对他微笑。

　　“实在抱歉，我赶着去网球部，所以把你撞到了。”明媚的阳光仿佛在此时定格，就洒落在那女生小巧的笑靥中。“那么，就这样吧，我继续赶。”

　　说完，那“女生”把已经替他拾起的一摞书轻轻放回他手里，三条呆呆地接了过来，然后，看她背着大大的网球袋跑向走廊的另一端。光影交错间，他觉得恍如隔世。

　　男子网球部的队服……吗？那女生应该是男网部的经理吧……

　　书呆子咧开嘴傻笑，撕掉手上的理科类社团的列表单。

　　青春学园是公立学校中升学率比较高的。身为青学的校长，都是铭记了第一大事是抓学习，第二大事是抓学习，第三大事仍是抓学习的基本方针。

　　今年，大河内校长春风满面迎来了青学历史上学习第一名拿得最多的学生，三条智留。

　　只是......就他目前掌握的动态来看，这位学习优等生，似乎在走着一条艰难曲折且完全违背了学习至上的原则的道路。

　　他参加了......网球社？

　　第一天，三条貌似在和网球部的正选们见过面后就变得萎靡不振似乎受了什么极大的打击。

　　周末的部活上三条又在青学网球独到的跑圈训练中体力不支而昏倒（尽管有人证明他只跑了3圈......）。

　　校长头上冒出黑气。

　　到底他为什么要去尝试这种优等生不该参加的活动啊！

　　“到底为什么...三条要来参加我们网球部啊？”桃城抠了抠耳朵，眼睛翻着白了那个只跑了几圈就倒在一边的厚眼镜片的一年生。

　　第一天当三条知道葛田是男子部正选的时候居然吃惊成那样。虽然他小时侯也学过网球，但是他完全没力的啊。

　　“不明白呐.....说起来，他也是A班的学生，一直都埋头学自己的，似乎连我是他同班同学都不知道。”已经和前辈们相处得熟稔的葛田也表示了自己的疑惑。

　　桃城摆摆脑袋，然后笑道：“算了。不管他了。呐葛田我们再打一局吧！”

　　“恩。我无所谓。”葛田把头发扎起来，“前辈，那请指教了。”

　　看着走向球场的两人，越前压了压帽檐。海堂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他身边。

　　“嘶~葛田很有实力啊。”

　　越前低下了头，看不见他的表情。

　　“成为青学的支柱吧，越前。”那夕阳下高高在上的声音从脑海深处震荡而来，蔓延到他的手指。

　　现在成为了支柱的我，可以做到什么地步呢，部长？

　　“砰！”放在球场门边的一篮子网球突然被踢倒，网球亮色的黄绿蹦跳着，乒乓跳跃，越前的注意力马上被拉了回来，他看着一地的狼籍，看向那踩住了一只网球的皮鞋。

　　一群高大的男生，或镶了耳环，或挑高了头发，校服敞开，露出里面黑骷髅的T衫，一股陌生压抑的深渊的气息散发出来，仿佛，他们是地狱的惩罚者。

　　“是黑骷髅团！”小畈田朋香揪起樱乃的胳膊。身为青学新闻社都佩服的八卦大姐，消息灵通如她，自然意识到这个团体是什么。

　　樱乃大惊：“就是那个传说东京地区的不良中学生团体？听说，他们是老大啊！而且，打起人是可以打成植物人的！”

　　朋香用力点头：“是的是的！不过，他们最著名的不是这个！”

　　“那是.......？”樱乃睁起眼睛。

　　“他们的.......首领啊......”朋香崇拜地看向那伙人的方向，小花朵朵开。

　　那中间，有一个人，普通的黑色及耳的短发的高个子，他虽然没说话，衣着也与他人无差，身上却散发着最强烈的光芒。

　　黝黑的皮肤衬出他细长却明亮的眼睛，他向前度了一步，身边的随从们自动且默契地闪开一条路。

　　带着沙哑的声音，满是一种狂放的戏谑，从他嘴里吐出来：

　　“这里的老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