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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争帝(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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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男人比女人还小心眼,自中午后梓晏就没理我,无论我是如何道歉,他都对我不理不睬。
“梓晏,我的心眼可小的紧,你若再不理我,我可生你气了,”我将他拿在手里的书夺了过来,气哼哼地扔在脚下,“都说男人善变,果真如此。昨日还说对我百依百顺,今日说由我随心所欲,可眨眼间就说话不算话,就知你心里无我,只会说甜言蜜语骗人。”
“把手伸出来。”
“不伸,”我一番装模作样,还是将手给伸了出来,“以后你的话我都不会信的,从明日起我就开始存银子,等到哪日你嫌弃我了,还能找个地儿落脚。”
“看看,喜欢不?”他揭开我的衣袖,将一个白玉镯子戴在我的手上,“之前那镯子被你摔了,这个要好好收着,让我永远的将你套牢。”
“还有那个铃铛。”
“那便算了。”
“若我聪明些,早些去打听南山寺的消息,又或者找人问铃铛上的那个字,你就不会受这些苦了。”
“苦尽甘来,能让我继续守着你,多少的苦也值得。”
我抬起眼睑看着他,梓晏低眉看着我手腕上的玉镯子,长长的眼睫,认真的模样让人舍不得移开眼睛。
“你说,要是我们日后有了子嗣,像你还是像我好?不如相貌如你,脾气似我?”
“孩子可不是说生就能生的,”他一本正经道:“女人十月怀胎,生子不易,男人禁欲十月,也是不易。若不是为传宗接代,二人逍遥自在也不是不可。”
“你这想法倒不似迂腐的古人,说来听听,为何会有这番见解?”
梓晏轻轻一笑,将我的外裳解开,“脱一件衣裳便回答你。”
“可以。”
不想,他倒聪明地玩起文字游戏,脱和解可是两回事。
“我想每日与你鱼水之欢。”
“下流,”我气道:“整日没个正经。”
“我可正经的很,”他将我抱上床,放下床幔,脱着衣裳道:“这就似炎炎夏日的清茶,喝了解渴解热,不喝则口干舌燥,只怕中暑,有如禁欲。”
“但凡事皆有度。”
“我只是将以前的补回来。”
“你算的精细。”
梓晏笑道:“这含糊不得,只能多不能少。”
韩亦突然拜访,急匆匆地敲着门,梓晏□□难耐,将衾被将裸身的我遮住,冷着一张脸开门去。
“何事?如此心急火燎,难不成只是为了站在那?”
韩亦看到散落在地的衣裳,知自己误了事,“我怎知道你们白日会.......若不是事情紧急,我定不会打搅你们的。”
“快些说,若不然就将门阖上。”
“有,你要不先将上衣穿起来,或许还得跟我走一趟。”
“是何事?”我道:“梓晏就爱摆着张臭脸,你莫理他。”
“恒帝被皇后逼着立遗诏,命梓晨为帝,你现在若不赶过去,只怕明日帝王一换,咱们就得地府相见了。”
梓晏一听,穿起衣裳就和韩亦出去了。
我心里也开始不安了,穿了衣裳也跟了过去,此刻,乾麒宫外聚满了人,我被宫人领到殿内,却又见不到恒帝,也梓晏他们怎样了,何善是等不及了吗?如若今日当真立下梓晨为帝,以武夺权不可不免。
我一直等到天黑,乾麒宫外的人都散了差不多,皇后他们也从殿内走了出来,她见到我,愤恨地瞪了一眼,与何善头也不回地走了。
梓晏面露疲惫,见到我后强打起精神道:“你怎么来了?”
“我担心你。”
“我没事,先回去吧。”
回到琰磬宫,梓晏瘫坐在椅上,闭目沉思。
“先吃些东西吧。”
“夏戚,如果我答应你的事做不到,怎么办?”
“你是指梓晨吗?”
梓晏点头,我沉默了,不知该怎么说,“让我抱会。”
“梓晏,对不起,我总是给你添乱。”
“与你并无关系,只是觉得抱着你才能安心,你不要多想。”
“是不是遗诏已经立了?梓晨要做瀛国储君吗?”
“没有,这事你别管,乖乖的等我就是,”梓晏抚着我的脸颊,一双眼眸流露出的犹豫不决,是否因为我而起?
“梓晏?你想当瀛国皇帝吗?”
“你想吗?”
“我……”若他成了帝君,那便是属于整个瀛国的子民,终究一日他会成为别人的他,但我若不愿,我们又是否能活下去,“我想你能活下去。”
“就算是你不喜欢的?”
“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梓晏将我拥入怀中,说自己疲乏的紧,“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一生一人,相信我。”
“嗯,”这个念头我从未向他提起,不知他如何知晓,又在这时给予保证。
晚上我们又去了次乾麒宫,恒帝正在吃药,他面色比之前好了许多。何善或是怕了,怕恒帝秋后算账,所以要在此时逼他立下储君。
“外面刮风下雪,晏儿你怎么将谨年带过来了?万一着凉了怎么办,”恒帝放下手里的药,让宫人添个暖炉给我捂手,也未要我行礼。
“是我让梓晏过来的,师父他们回去多日,谨年今日恰巧有空,特地过来看皇上的病是否得愈。”
“治不好了,能多活个几日朕便心满意足,”恒帝对生死倒是看淡,但帝王的心可不是常人能懂。
“皇上洪福齐天,定会长命百岁。”
恒帝哈哈大笑,夸奖了我几句后,让伺候的公公出去守门,“今日你们前来,难道仅是探望朕?”
“是的,”梓晏道,他对这个父亲并无多少感情。
“晏儿,朕问你,可想当瀛国储君?”
“父皇说笑。长幼有序,太子乃长兄,更何况梓晏自幼未生活在宫里,亦不知宫中规矩,不敢有妄想。”
“你是在怪朕?”
“儿臣不敢,”梓晏回答的不卑不亢。其实,他对恒帝拿我性命做威胁之事仍心存怨念,若不是皇后的咄咄逼人,想必他早已带我出宫,做一对神仙眷侣。
“朕想立你为储君,”恒帝道:“但朕怕何善不会善罢甘休,朕怕这一去,瀛国江山易主不说,还会连累到你们。”
“那父皇有何打算?”我想,梓晏一定早有计划,但他今日话皆不多说,是在试探恒帝还是当真顾忌皇后等人。
“顾家效忠的是瀛国,虽朕有过交代,但只怕日后兵戎相见,何善得了天下,倒是,顾家只怕会易主。”
“父皇言是。”
“更何况,你曾经杀了桦襡的两位公主,仇已结下。只怕何善也早就找了过去,他如今敢如此大胆,只怕暗中也早就和桦襡串通好。虽说你这两年里征战拿下三国,但将损乃大忌,你树敌过多,只怕日后无人帮及。”
“父皇言是,只是,儿臣所为皆非本心,若要念罪,还是父皇的大错。”
恒帝叹息一声道:“说来念去,你还是在怪朕。”
“儿臣不敢。”
恒帝看着梓晏,对他无可奈何。又向我问道:“谨年可有办法?”
“皇上,谨年乃妇人,哪里知晓治国之事。”
“梓晏失忆时,拿下闫国可是你出的主意。”
“话虽不错,但那时顾将军可是愿赔上一家老小的性命帮梓晏。”
“你要朕做什么?”
老狐狸,终于轮到被我算计的那一天,“皇上若疼爱这个儿子,那也便为他死吧。”
恒帝愣住,缓缓道:“朕答应你。”
我道:“也还算老把戏。想必这几日里何善还会过来逼着皇上写下诏书,唯一的缓兵之法便是皇上的病又加重,何善也不想让梓晨落下被人议论的把柄。所以,假如皇上真的去了,他大不了弄个假的诏书,反正也就仅凭那几张嘴。既然如此,我们倒不如让他顺心如意,待何善该说该做的皆完成,皇上死而复生,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立下梓晏为帝君,这不仅名正言顺,篡位的帽子也给他们戴上,这不两全其美?”
“你要朕如何做?”
“这几日里,皇上就先停止用药,谨年给你配上几副药,你服上七日,到时会假死,梓晏会派人暗中保护你的身子,待何善拿出假的遗诏,我们会让你服药醒来。不过,在此之前,谨年希望皇上能立下遗诏,命梓晏为帝。”
恒帝命我磨墨,将立下的诏书交给我道:“朕已将真的玉玺给了晏儿。”
我接过诏书道:“若梓晏顺利称帝,何善定会逃出瀛国前往桦襡,两国交战并非好事,而且,瀛国也存有一个致命大祸,国不可有两位君主,所以,皇上还是不能活着留在宫里。”
“朕愿意为晏儿而死。”
“死倒不必,”我道:“皇上身边可有信的过的人?”
“有。”
“那便成。若一切如计划所行,何善去了桦襡。皇上假死,由可信之人带出宫,前往苍阳,找到我爹娘。在花府,谨年的房中有一幅八阵图,此图只能在晨曦朝暮时可用,待破了阵,在我房中妆匣里有枚玉扳指,你将扳指给我师父,他医术高超,说不定真能救你性命。”
“为何要救朕?”
“梓晏是我夫君,你又是他生父,虽说你们父子情薄,但终究血浓于水,谨年怎可见死不救。”
恒帝叹息,后悔不已,“朕知错了,早知你们夫妻情深,哪里会棒打鸳鸯呀。”
我们回到琰磬宫,梓晏一言不发地看着我,让我很不好意思,“你做什么?不会又是有龌龊的念头了吧?”
“今日倒没有,”他笑道:“不过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我了,要不然我们便睡吧。”
“不依,”我道:“大难临头,你还想着那档子事,我可没有心情。”
“那便不想了。可是,那我该用什么法子谢你?”
“谢、谢我做什么?”夫妻之事不是他所乐意,怎么成了我索求了。
“谢谢你今日在父皇面前说的那番话,你是想抵消我心头芥蒂吗?让我知道他对这个自小便送出宫的儿子还是疼爱的。”
“才不是,”我故意不承认,“我只是为了表现自己的聪明才智,你可别多想了。”
“不多想,你为我做的,我都会记在心里的。”
“都不需要,你只要记住我,疼爱我,珍惜我。”
梓晏不语,只是将我的手握的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