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同人Once Again（HP/SS）》血色珊瑚樱

29、浑浊的魔药

　　第四章平静是最后的癫狂

　　遥远的黑暗是传说，漫长的黑暗是失眠
　　举火照见了什么——
　　照见黑暗无边

　　黑暗无边，光明只是它的顶点
　　痛苦的深渊，魔鬼的小船
　　你在黑暗中歌唱只会给魔鬼壮胆

　　强盗相遇，流出黑暗的血
　　大厅里挤满灵魂
　　也就挤满了黑暗——

　　噢黑暗，从不缺少
　　疲倦的女士、汽车和狗
　　但你举火照见的只能是黑暗无边

　　黑暗的风，黑暗的旷野
　　抬手打落鸟巢
　　大河在雨中冒险

　　是什么构成这历史——这个蒙面人
　　昨夜露宿在耶路撒冷
　　今夜已翻越过帕米尔高原

　　他带来盲目的力量
　　摧毁星星的堡垒
　　也把繁殖和疯狂隐瞒

　　但你举火照见的只能是黑暗无边
　　留下你自己，耳听滴水的声音
　　露水来到窗前

　　——选自西川诗集

　　一、 一、 浑浊的魔药

　　当面前的郁金香造型的厚壁水晶杯内的透明魔药出现第一丝浑浊的时候小精灵就会出现，不待魔药出现沉淀就会立刻将杯子收走，然后默默的放上另一杯刚刚从坩埚中盛出的、清澈的液体。小精灵不说话，甚至看都不看坐在沙发上的面色阴郁的先生一眼。斯内普也同样对面前发生的一切视而不见，似乎完全忘记这已经是小精灵撤掉的第七杯恢复药剂。

　　恢复药剂是所有版本的《魔药大全》中的必备的一款常用药剂，但是从液体中略微发蓝的颜色和比常见药剂延缓了近十五的浑浊速度，斯内普知道这应该是经过改良的配方。了不起的改良。斯内普用最苛刻的标准挑剔着眼前大胆改良后的魔药，却不得不给出极高的评价。这种恢复药剂效果惊人，却在离开坩埚后只能维持三十分钟药效，一旦药剂开始混浊魔力就会慢慢流逝，所以虽然这种魔药药效惊人，却不是危急关头的首选。而这种改良看上去虽然只推迟了十五分钟，却仍然能救很多人的性命。

　　他慢慢抿了一口热茶，然后继续看书，懒得再去深入思考魔药的改良者和熬制者是谁。因为他知道思考下去的结果一定会是波特家的那个小鬼，而他现在不想和这个目睹他一生中最难堪的一幕的学生有任何交集。

　　斯内普被困在格里莫广场十二号已经超过了24小时，这24小时内他尝试过幻影移形、飞路网、和富丽堂皇的大门，结果自然都失败了。奇怪的是当斯内普发现偌大的房子里只有自己和年迈的家养小精灵之后却默认了被软禁的事实。而小精灵沉默的看着他面无表情的一次又一次尝试，然后沉默的一杯接一杯的送上魔药，不制止他离开的行为，也没有开口恳请他喝药，就像是它的主人曾经这么吩咐过一样。

　　事实上哈利·波特的确是这么吩咐的。哈利有时候会搞不懂当了他一辈子死党的赫敏的想法，却精准的了解着这位和他无比疏远冷漠的魔药教师，斯内普对周围的环境接受度极高，但只要不是和自己待在一所房子里就好，事实上他应该会比自己更满意充满了斯莱特林贵族风格的格里莫广场的老房子。于是哈利躲在蜘蛛尾巷的地下室，擦洗了生锈的坩埚开始为它的旧主人熬制魔药。用银短刀的侧面挤压瞌睡豆，比切片更容易出汁——这是混血王子的笔记上的诀窍。但是用贝壳而不是金属挤压却可以得到精纯而毫无杂质的液体——这是哈利一次偶然的尝试中得出的结论。于是高浓度、高纯度的瞌睡豆汁液延长了恢复魔药的有效程度，却仍然抵不过魔药大师沉默的不合作。

　　哈利看着小精灵端走第七杯的时候有一瞬间挫败得只想掀翻坩埚。但他很快打消了念头，理由居然是因为剩下的草药不够再熬制一锅的了。然后哈利悲哀的发现自己现在冷静的像一个标准的斯莱特林，而不是潮气蓬勃的有活力的格兰芬多。也许是因为他现在很少真的在乎什么了的缘故，也许是因为他现在在乎的太多，他也说不清楚。于是他就以一种滑稽的姿势缩在地下室的扶手椅上，看着坩埚里的魔药在蓝色的火焰下咕噜咕噜的冒泡，然后等着小精灵端走下一杯。

　　沉闷了一整天的天空中落下第一滴雨珠的时候小精灵做好了晚餐，然后分别给蜘蛛尾巷的主人和格里莫广场书房中的客人送了过去。在狂风和暴雨开始肆虐的时候克切利收拾好了两位先生的餐盘，并且送上了第八杯魔药，只不过这一杯是送到了二层的卧室。哈利当时将昏迷的魔药大师安置在了自己的卧室中，那是最传统也最豪华的主卧，显然斯内普很满意这间由布莱克老妇人在世时亲手打理布置的房间。

　　斯内普对床头柜上的水晶杯视而不见，他换上铁灰色的睡袍，拿着本没看完的书半躺在床上继续阅读。随遇而安是他为数不多的优点之一，他知道这个优点其实并不是自己的选择，因为在很多情况下他不知道除了随遇而安之外自己还能有什么别的选择，比如当邓布利多啰嗦却执着的表达关心的时候，当黑魔王强迫自己的时候，当哈利·波特封锁了这间房子的时候。他所能做的回应只有被动的接受，他也习惯了这么做。

　　暴风雨仍然没有结束，树枝在狂风中摇摆出不知名的形状然后轰然断裂，落叶被流速极快的水流冲向低洼，但愿这只是伦敦普通的一夜，不要再有什么意外发生。斯内普合上书本，熄灭了灯。

　　蜘蛛尾巷里，哈利疲惫的对坩埚施了保持温度的魔法，迈着沉重步子走上楼，在客厅的沙发里陷入了质量极差的睡眠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