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序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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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ce Again
就要有人来了，
来敲门。
就要有羊群出现，
在草地。
风吹着它从未梦见的苹果。
一个青年人在地下室歌唱，超水平发挥……
这是黑夜，还用说吗？
苦闷。
悬挂的锣鼓。
地下室昏睡的豹子。
旋转的楼梯。
夜间的火把。
城门。
古老星座下触及草根的寒冷。
封闭的□□。
无法饮用的水。
似大船般漂移的冰块。
作为乘客的鸟。
阻断的河道。
未诞生的儿女。未成形的泪水。未开始的惩罚。
混乱。平衡。上升。空白……
要怎样谈论这苦闷才不算过错？
——选自《西川诗集》（有删改）
序章
2008年7月清晨，英国，牛津大学法学院
“死刑，是一种残忍的、报复性的、不人道的刑罚，以剥夺他人生命为代价所换取的法律果实是对法律公正性、甚至是人性的蔑视……”
这是一堂平凡无奇的法理课，也是一场持续了很多年已然让人提不起任何新意的辩论，除了神情激动滔滔不绝的表达着自己看法的学生外，教室中作为观众的其他学生也目光灼灼的期待着什么。
可惜的是，他们所期待的人，也就是争执的另一方正百无聊赖的坐在讲台旁边的扶手椅上，暗自腹诽着如果明年不再教大一新生的基础课，是不是就不用再被幼稚天真的理论虐待自己的耳朵。
那是一个优雅的年轻男子，三十岁左右而被称为教授已然令人惊讶，但底下学生却知道这位教授除了是伦敦最大法律事务所最年轻的合伙人外，也是风头正旺最有可能问鼎下任首相的琼斯议员的首席幕僚，而后者，才是满室女生面带桃花，男生暗藏敬畏的真正原因之一。
另一个原因是他真的很帅。
黑色的短发看似凌乱，实则却是出自名家手笔打理出的完美层次，如午夜般令人窒息黑色眸子嵌在白瓷一般的精雅的面庞上，一袭湖绿色的丝绸衬衫堪堪解开一颗纽扣露出迷人的锁骨，白金镶暗红色石榴石的圆形袖扣低调而昂贵的点缀在手腕处。此时，被柔软的上等丝绸包裹住的手臂正以肘部支撑在桃花心木的雕花扶手椅上，修长的手指交叉着支在胸前，指甲修剪的整齐却不着痕迹，他正侧着头，看似认真，实则微讽的倾听着学生的发言。
好半晌，那名冲动的男学生才将自己大义凛然的演讲告一段落，看着面前的年轻教授神情自若，其实无动于衷的表情，学生正犹豫着要不要继续，就听教室里响起略带揶揄却是正宗贵族牛津腔的问句。
“讲完了？”
学生一愣，下意识的点头。
“如果有人用残酷的手段杀害了你的爱人，你会希望处以死刑吗？”扶手椅上的男子姿态不变，却在嘴角噙了抹恶毒的笑。
“不！当然不！”
话音未落，就听“啪”的一声轻响，前排的一名扎着马尾辫的棕发女生面无表情的拗断手中细长的铅笔。男生大惊之下正待说上两句以挽回情人时，就听到了年轻教授带着满意微笑的下一个问题。
“那么，如果有人杀害了你的父母呢？”
这个问题令包括看热闹的其他同学在内的所有人同时陷入思考。
和一般暴发户气质低劣的子女不同，能在高额的学费、巨大的压力、严苛的考验下入读最古老的院校的年轻学生们都是有着各自为之骄傲的家世和或为政要或为名流的父母，他们不是中产阶级家庭里叛逆的小鬼，这些过早的见识到了世间繁华，也过早的目睹了世态炎凉的世家子弟们完全知道父母对自己的人生和前途意味着什么，所以冲动的男生一时无言，却在下一秒想起一个上流社会早已不是秘密的传闻。
伦敦最大律所的最年青的合伙人、牛津大学最年轻的法律系教授，之所以要屈居一名智囊，而不是以自己惊采绝艳的才华踏入政界，正是因为他是一名孤儿，完全没有自己可以倚恃的任何背景的缘故。
还未从传闻中回过神来，就听到了真正令在场的每一个人从心底泛出冰寒的下一个问题。
“如果，有人杀了你呢？”
慢吞吞的牛津腔拖着华丽的尾音，扶手椅上的年轻男人终于放下了手肘，抚平衬衫上压根就不存在的皱褶，优雅的站了起来。
“你当真希望杀死自己的凶手在风雨不侵、有医有药的托人道主义者的福现在完全可以称之为舒适的监狱中花着由你和你的家族所纳的税金寿终正寝嘛？”
望着满室的静谧，年轻教授满意的勾了勾嘴角，“如果这样你们都还愿意的话，那我认为以你们的善良和宽容，也许神学院才是诸位最好的归宿。”
未曾从罗马法开始追溯法律的本源，也没有从盖尤斯的理性论、卢梭的意志论加以反对，甚至就连最基本的法律的震慑作用都不加强调，仅仅是三个小小的问题，便已然让教室中的众人面色惨白，甚至溃不成军。
“不要让虚伪的人道主义和善良骗了自己的心，骗骗一般民众也就罢了，相信以诸位的才智都明白，欺骗自己是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呢。”
讲台上的男子轻描淡写的扫荡着地下学生们的信心和面色，偏偏还是一副优雅有礼的面庞。
在教室内众人不曾留意的校园内，天色似乎是暗了几分，连风都似乎带了几丝凌乱的味道，几只飞鸟惊慌的从栖息的树枝上飞起，地面细碎的石子开始微微的颤抖……
然后一切归于平静。
紧接着地动山摇。
不到半分钟的震动很快停止，教室内的学生们勉力保持着世家子弟应有礼仪和仪态，事实上他们还没来得及为地震而惊慌失措，便看到一贯风度翩翩的教授倒在了地上，一只手紧紧按压着左臂，身体痉挛，面色苍白。
痛。
似乎是火焰灼烧般的痛楚从左臂上那个自记事起便存在的诡异的纹身处成辐射状像全身散播开来，流淌过四肢百骸，最后汇集到额头，一瞬间思绪似乎被抽离，又爆炸性的涌进许多陌生又熟悉的东西……
漆黑的洞穴，燃烧的衣柜，幽暗的密室，巨大的蛇怪……死亡。
智慧的头冠，古老的戒指，精美的金杯，华贵的项坠……死亡。
然后是披着黑色斗篷的仆人，从骷髅中中吐着信子的蛇，一闪而逝的惨绿的光……死亡。
最后是森林中穿梭的老鼠、无止境的痛苦，被诅咒的独角兽，父亲的骨，仆人的肉，仇人的血……
为了忍痛而将下唇生生咬出血色来的年轻教授猛地睁开眼，一抹黯淡却刺眼的红光一闪而过，按压着左臂的力道却更紧了……
“教授，你还好吗？”身旁早围为了一群担忧不已的学生，有的试图扶起他，有的通过手机叫着救护车。
不著痕迹的避开学生的碰触，将心底的厌恶和眼眸中的异色妥帖的藏好，轻咳了两声，他缓慢却施施然的站起身来。
“没关系，我很好。”
手不由得攥得更紧了，而被紧握住的那个印记似乎在叫嚣着、期待着什么。
哦，有点耐心。最起码，你真的成了一个教授，不是嘛？
“里德尔教授，您确定不需要去医院嘛？”
“我确定。”
男子垂下头，将对这个姓氏的憎恨掩了下来。
是的，憎恨。
不要叫那个名字，Tom Marvolo Riddle。
I am Lord Voldemort .
2008年7月27日，英国发生了25年来最强烈的地震，里氏5.3级。从英格兰东北部的纽卡斯尔到西北部的曼彻斯特以及英格兰中部地区和位于英格兰南部的伦敦都有震感。
序章完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序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