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戒]捡来的王子》空阶

4、第04章

　　第四章

　　莱戈拉斯写信给瑟兰迪尔，让奥尔诺运了一船食物木材前来长湖镇。

　　处于饥寒交迫中的长湖镇居民，对于密林国王的慷慨解释自是感激不尽。
　　这天早上，半个镇子的人都聚集到了码头，一是为了能够分配到食物，二是想要目睹美丽善良的森林精灵。

　　奥尔诺得了莱戈拉斯的指示，带着四五个密林精灵在码头忙活。

　　人民是高兴的，镇长是愤怒的。
　　长湖镇与密林国的一切贸易行为都是经过镇长批准，然后派出使团交谈，最后达成协议，只有这样双方的居民才可以进行交易。作为一个专|制蛮横的镇长，不能够容忍自己的人民接受外族人的施舍，这是在明晃晃地打他的脸。
　　镇长在一气之下将这些食物木材全部扔进河里。

　　那一刻，全场一片寂然，谁都没有想到镇长会有如此动作，不顾他的子民是否饥饿寒冷，断然拒绝了精灵王的好意。

　　寒风仍在空中肆虐，卷起冰冷的雪花拍打在脸上，刺骨的寒冷侵蚀着他们瘦弱的身躯，两三日没进食的空腹在抗议镇长的无情。善良的精灵雪中送炭，依靠那些粮食或许可以度过这个冬天，此刻却眼睁睁地看着美味的食物被河水吞噬。

　　“镇长的地下室藏着许多美食和黄金，可他的人民却在挨冻挨饿，饥饿使我们困扰，寒冷使我们苦恼，死亡的阴影笼罩着我们。镇长一次次让他的人民失望，他对他的子民漠不关心，他对我们的穷困视而不见，他对我们的死活不闻不问，人民啊，反抗吧，为了正义，为了生存，为了看见明年的春天，站起来吧……”

　　人群中，不知是谁的一声叫唤，控诉着镇长的自私和无情。
　　顿时，整个码头沸腾起来，被生活所迫的人类，纷纷拿起武器，反抗他们的统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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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精灵王瑟兰迪尔知道这件事后，直接打翻了办公桌上的酒杯，顺势把一摞厚厚的文件也掀落到地上。

　　“长湖镇的人类不接受森林精灵的好意！”咬牙切齿的语气。

　　王宫总管加里安好心提醒：“是长湖镇镇长。”

　　“哼，从今以后，他们休想从密林得到半点好处。”瑟兰迪尔站起身来，朝门口喊道：“叫加布里尔来办公室一趟。”

　　门口的侍从领了命，立刻退下了。

　　加里安弯下腰，把散落一地的文件捡起来，重新整齐地放在桌上，又招呼两个侍女过来打扫被打碎的酒杯和溅了一地的酒水。

　　瑟兰迪尔的脸色难看之极，冷峻阴沉的面容，眸底蕴藏着淡淡怒意：“枉费莱戈拉斯的一片好意。传话给安尔威，长湖镇居民砍伐密林国的森林，要求的赔偿在原来的基础上增加一倍，还有那些被长湖镇镇长倒进河里的食物和木材，统统按照市面价格进行赔偿。”

　　加里安点头，精灵王一贯的手段，坑钱！
　　顿了顿又说：“长湖镇发生了动乱，莱戈拉斯殿下和安尔威大人会不会有危险。”那些人类，为了一己之私连族人的性命都不在乎，更何况是对他们一直持轻视态度的森林精灵。

　　瑟兰迪尔微微蹙眉，每个成年的森林精灵都是战士，他倒不担心安尔威的安全，可是莱戈拉斯那个骄狂无知的臭小子，估计巴不得留在长湖镇看热闹，可恨他又不忍心拒绝那双清澈透明满含期望的眼睛，只好任由小精灵胡闹，顶多加派卫兵暗中保护。

　　“有没有莱戈拉斯的消息？”清冷威严的声音。

　　加里安暗里瞅着瑟兰迪尔的脸色，斟酌片刻，回道：“奥尔诺他们一路跟随保护莱戈拉斯殿下，如今住在长湖镇议会长家里。”停了一下，又做补充，“伊鲁特和陶瑞尔住在旅店。”

　　瑟兰迪尔猛然变脸，心中的怒意更甚。
　　长湖镇议会长，就是那个每次出使密林都要对莱戈拉斯暗送秋波的人类！

　　房间里的温度瞬间下降，气压有些低沉。

　　加里安拍拍胸口，每次遇到王子殿下的事情，国王陛下就特别没有国王范儿，为了避免遭受牵连，很明智地选择告退。

　　正巧，刚好走到门口，就见加布里尔来顶他的班，加里安又是感激又是同情，好心地提醒棕发精灵：“陛下在为莱戈拉斯的事情生气，是关于那个爱慕咱们王子殿下的人类。”

　　加布里尔一愣，浓眉微挑，随即点头，然后抬步而入。

　　“陛下……”

　　瑟兰迪尔回过神来，眯了眯双眼，压下心中的怒火，努力使自己看起来平静淡然。开始发号施令：“加布里尔，你带着一小分队精灵战士前往长湖镇，把莱戈拉斯给我捉回来。”
　　想到莱戈拉斯那个倔脾气，未必会听从加布里尔的安排。
　　瑟兰迪尔顿了一下，继续道，“如果他不肯，就说……就说他Ada想他了。”

　　木头似的加布里尔绝对没有听出瑟兰迪尔这句话里的别扭和醋味，忠诚的卫队长严格执行国王的命令，立刻走出房间，召集队员向长湖镇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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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被精灵王瑟兰迪尔惦记的长湖镇议会长梅里德昂突然觉得鼻子瘙痒，一时没忍住打了个喷嚏，下意识地转头看向趴在书桌上的小精灵，又无意识地扯起唇角，心里突生出一种岁月静好的感慨。
　　虽然种族的差异让他们很难有结果，但如果在他有生之年，能每天都看到小精灵精致柔美的容颜，就这样静静看着，这一生也无遗憾了……

　　梅里德昂快速处理完参加议会的议员名单，又提笔给长湖镇手握兵权的几个军官写信。
　　莱戈拉斯好奇地翻阅着人类的书籍，时而发出一声轻笑。

　　静谧寂然的气流在小小的书房回荡……

　　不知什么时候，莱戈拉斯已经站起身来，走到挂在墙上的那幅画卷面前，凝视着画中的美丽少年，精致的小脸却是一副迷茫疑惑的表情。

　　“梅里德昂。”莱戈拉斯突然开口，打破了书房里的片刻寂静。他紧盯着画卷，皱着小眉头，又问，“你有多喜欢我？”

　　梅里德昂放下笔杆，抬头看着金发小精灵，不答反问：“莱戈拉斯可有喜欢的人？”

　　莱戈拉斯抿嘴一笑，转身在梅里德昂旁边坐下，掰着手指一个一个数：“多着呢，我Ada，伊鲁特，陶瑞尔，奥莉，加里安，达尔努德，安尔威……”
　　停顿一个，觉得实在太多了，于是汇个总，“密林的每个精灵我都喜欢。”

　　梅里德昂垂眸，遮住眸底的黯然，又问：“那如果是你时时刻刻都想呆在一起的人呢？”

　　莱戈拉斯直溜溜地盯着梅里德昂，他虽然瞧不起人类，但也不可否认眼前这个男人真的很好看，剃去满脸胡须，露出光洁的下巴，只在上唇留了两撇，平添了一丝男性的魅力。
　　想起十几年前，梅里德昂还是个害羞冲动的男孩，那天捧着一大束鲜花来到他面前向他深情告白，把整个王宫的精灵吓得花容失色，莱戈拉斯忍不住轻笑出声。

　　梅里德昂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假咳了一声，躲避着莱戈拉斯的目光，重新拿起笔杆，在书本上写画起来。

　　莱戈拉斯揶揄一笑，双手杵着下巴：“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抱歉，我不能回应你的感情，或许我们可以成为朋友。”

　　至于那个他想要时时刻刻都呆在一起的人，似乎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浮现在脑海的是一张精美绝伦的面孔，碧绿的眼眸，性感的薄唇，白皙的肌肤，和他一样柔顺光滑的金色长发，还有那千万年都不变的冷淡表情。
　　那是他Ada，密林之王。

　　这一刻，他多么感谢天父伊露维塔赐予精灵永恒的生命，在将来，他拥有无数个日日夜夜陪伴他的父亲和他的朋友。而不会像梅里德昂这样，在感情面前，因生命的流逝感到无能为力。即便是得不到，他也有无穷的时间去追求。

　　出来三天了，他好像有点想念Ada了。
　　“嘿嘿……”轻笑声不自觉溢出双唇，发出一个连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傻笑。

　　房间重新变得安静起来，几句无关痛痒的对话，一个的心思更加明了，一个的心情越发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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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响，走进来一个侍从打扮的人。

　　“发生什么事了？”梅里德昂神色凝重，如今民众情绪高涨起来，镇长手中的势力也不可小觑，不到最后一刻，他绝不希望用武力来解决。

　　“外面来了一小队精灵战士，说是来捉拿莱戈拉斯的。”

　　莱戈拉斯瞬间从神游中清醒过来，听了侍从的话，又惊又喜，连忙拿起弯弓走出房间。

　　只见加布里尔队长带着一小分队精灵战士站在大门前，每个战士都骑着马。加布里尔面无表情，俨然一副公事公办的神色；伊鲁特和陶瑞尔低着头，像是做了错事的孩子；密林使者安尔威板着脸，责备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莱戈拉斯。

　　“加布里尔大人……”莱戈拉斯讪讪一笑，算是打了招呼。

　　“莱戈拉斯，国王陛下让我来接你回去。”加布里尔不苟言笑，严肃着表情一字一句传达精灵王的命令。

　　伊鲁特的死鱼眼表情一定是遗传了加布里尔，父子俩一个比一个呆板。莱戈拉斯心底绯腹，不高兴地仰起头：“他是让你来接我回去还是让你来抓我回去？”

　　“陛下说他想你了。”加布里尔仔细回想了一下，嗯，没错，陛下就是这么说的。

　　莱戈拉斯惊喜，两眼放光：“真的？”

　　加布里尔点头。

　　“正巧我也在想Ada呢。”莱戈拉斯笑嘻嘻地嘀咕了一句，只觉心里像是被阳光笼罩着，暖洋洋的特别舒服。

　　快速上了马，也不犟着要多玩几天之类的话，莱戈拉斯与梅里德昂告了别，便在一群精灵战士的簇拥下飞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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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布里尔将莱戈拉斯安全接回密林王宫。

　　瑟兰迪尔正在办公室处理文件，一向清冷的心境此刻却感觉有点烦躁，不，确切的说，在一个月前，他就开始焦躁起来。
　　不仅是为了那个对莱戈拉斯存有异样心思的人类，还有莱戈拉斯即将到来的成年礼。

　　只不过眨眼的时间，三百年过去了。

　　想起三百年前那个约定，他就莫名觉得心慌。当初的莱戈拉斯只是个巴掌大的小婴儿，转眼间就变成了一个美丽优秀的少年郎。成年后，他就会离开他……

　　“Ada，我回来了。”

　　一个清脆的声音打断他的思路，瑟兰迪尔站起身来，下一刻，就被修长纤瘦的绿色身影撞了个满怀。
　　就跟平时一样，等到小精灵在怀里歪腻够了，才平静开口：“莱戈拉斯……”

　　莱戈拉斯立马站直了身躯，向父亲行了问候礼，又拉着父亲的胳膊在一旁的藤椅上坐下，重新把娇软的身子嵌入父亲的怀抱，亲昵地蹭了蹭父亲的脸颊，迫不及待地问道：“听加布里尔说Ada想我了？有多想？是不是像我想Ada这么想我？”

　　淡淡的青草香在鼻尖萦绕，混合着尘土的味道。
　　瑟兰迪尔温柔地注视着他的孩子，‘想’字还未说出口，喉咙却情不自禁吐出这样的话来：“莱戈拉斯，你应该先去洗澡，脏兮兮的哪像个王子样。”

　　莱戈拉斯仰起头，撅着小嘴不满地瞪着父亲，没情调的老精灵。这么温馨浪漫的重逢时刻，居然说出这么煞风景的话来。
　　赌气似的把满身的灰尘全部抖在瑟兰迪尔身上，又朝瑟兰迪尔干净漂亮的脸上亲了一脸口水，莱戈拉斯从父亲怀里抽身出来，皱着小鼻子，轻哼一声，头也不回地走出办公室，回到自己的房间。
　　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