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你好，假发子》宣妤

8、穿越有风险，入世需谨慎。

　　穿越，似乎是一个很美好的词儿。
　　无论是穿越到古代、架空、动漫，或者其他小说，秉着未卜先知的先天性优势，再加上多多少少的奇思怪想和先进的学术知识，总能在那处混得风生水起，扭转乾坤，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再不济，也能捞上个心仪的对象你侬我侬一番，谱写个生死恋歌。
　　穿越之前，小假发也是这么想的。但穿越之后，他觉得一切都不是个那么回事。如今他的生活，和他老家大商场里某个厨具专柜一样一样的——不同样式的桌面上，摆着的不是餐具、就是杯具。
　　洗具所在的卫厕专柜，和他根本不在同一个楼层。

　　头上顶着粉嫩嫩的大包，小假发坐在教室的第一排听课，松阳老师正点人起来念他们各自的家庭作业，一大堆“前天回家帮妈妈打了酱油”、“昨天回家又打了两瓶酱油”、“今天回家路上准备接着……”
　　打酱油？
　　不——“今天回家路上准备接着路过酱油店……去买鸡蛋”之类的纪实日记后，他听到了有那么点不同的一篇。
　　作者是坐在教室中央的一个女生，挺直了身子高声朗朗地念道：“假发小太郎的新发型给我们私塾增添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
　　靓丽你个脑袋啊靓丽！
　　这句小学作文必备语句，堪称让所有语文老师吐血十大金句之最，他桂小太郎早从里面毕业了好不好……还“靓丽”？就算你是只有七岁，也不应该睁眼瞎啊同学！
　　“假发君的脑袋，和晚上的月亮是一样的，又圆又亮，就是上面长了不长不短的毛……”

　　于是乎难得安宁的上课时光也变成了折磨，下课后翻天覆地的“假发”叫喊以及额头新增的大号白炽灯泡将局面搞得更加糟糕。
　　事件的主角之一正抱着刀鞘在角落里睡得口水乱流，另一主角小假发只能在同窗们猜测的兴奋目光中尽力保持沉默，睁大眼睛把那些好奇的目光一个一个瞪回去。

　　流言这种东西，没有蹄子跑得也是相当快的。抱着这样的想法，桂小太郎隔着老远听到院子里传来“啊哈哈哈”的笑声时，心中依然充满了淡定。
　　樱花树下和高杉君说话的，是一个黑色卷发的小孩，脸蛋身体手脚全是圆乎乎的，气球一般。纯属凑巧地从他俩周围路过，那家伙蓦地一声力拔山兮的叫喊轰隆隆把在场的人劈了个遍。
　　“晋助，我发誓，我真的没有猥｜亵你啊！”

　　靠——这货是谁啊这货？！
　　桂小太郎蹭地一下跳了起来，将将跳到一半就瞅到一根手指直接戳向了他的鼻尖。高杉晋助言之凿凿地说：“是假发说的。”
　　“不是假发，是桂！”
　　然则两个人都没有理他，那胖嘟嘟的娃挠着脑袋，啊哈哈哈笑了两声，摊开双手，说：“心情不好就亲亲那句话，是我爹告诉我的。”

　　斗鸡眼般看着依然指着自己鼻尖的手指，桂小太郎总算明白了他们在说啥——前几日他被高杉晋助出其不意地夺走了初吻，事后那副欲言又止的隐忍表情再三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在高杉君拿着竹刀，状似不经意的威胁下，桂小太郎委婉地表示出关乎“节操”的问题：亲吻这种严肃的事情，怎么可以作为安慰的道具呢？每次亲吻前都要焚香沐浴、斋戒三天、灵台清明并且诚心诚意。
　　听小假发握紧双拳、神情肃穆的提议，高杉晋助直截了当地甩过去俩白眼——这娃，二呢吧？
　　还焚香沐浴，斋戒三天……做完这些准备，接下来的动作绝不是亲亲，而是切腹。

　　小假发殊不知在这个世界，节操这种东西，就和太监的蛋一样，早就碎了满地。
　　要不然，怎么样剽悍的父亲，能这么教育自己的儿子，也不怕他三观不正啊？

　　“我是坂本辰马，啊哈哈哈，初次见面，你是假发？”
　　“不是假发，是桂，桂小太郎！”他冷静且明确地重申道。
　　坂本辰马闻言，眼睛嘴巴都瞪成了煎饼，说：“你……就是桂家那个小傻子，为了躲避剑道演练半夜遁逃却被砸晕的……假发？”
　　“不是假发，是……你等等，你刚刚说什么？”
　　“你是为了躲避剑道演练半夜遁逃却晕倒的假发？”
　　“不对不对，上半句！”
　　“你是桂家的小傻子？！”

　　中庭一片诡异的沉寂。
　　“你说什么？！我是傻子？！”他愤怒地揪住了坂本辰马的领口，怒道，“我怎么傻了，我再傻也没有你傻——”

　　对于桂小太郎是小傻子的问题，必须要娓娓道来。他傻，不是因为假发、不是因为剑道、不是因为文盲，当然也不是因为半夜想跑却晕倒，而是……他本来就是个傻子。
　　不，确切点，原来的桂小太郎是个傻子。
　　所以，突然那么一天，他一觉醒来竟然不傻了，虽然一天到晚目露凶光、咬牙切齿、神情狰狞，面对大人的问话却回答得头头是道、条理分明。他的长辈虽然不负责任地把他交给松阳老师领养，却真真切切是个好人——面对大病初愈的桂小太郎，怎么都没有狠心揭破乡间家喻户晓的事实：其实你以前就是个傻子。
　　因此那位赤脚医生跑来大放厥词时，他家亲戚才很傻很天真地相信了“热气入脑”的言论，支持把小假发改装成了真正的假发。

　　所以说，这个世界再崩坏，所谓的有因才有果还是理所当然的。

　　就因为原来的桂小太郎智商有那么些先天额不足，他才在私塾里被所有人这么变相地欺负吗？！
　　不得不说一句，小假发，这一次你真相了！
　　原先的桂小太郎，智商岂止是先天的不足，简直就是昨天、今天、明天——所有天的不足。这个稍显冷僻的乡间，家喻户晓的或许不是幕府在攘夷运动中如何三十六计、力挽狂澜、前突后击大败天人于某某海滩某某街区，而是桂家那个小儿子眉清目秀，却习惯天天瘫在门口流着口水掏鼻孔，一见到美貌少妇就眉开眼笑，伸开双手摇摇晃晃地求包养。

　　松阳老师的所有学生，甫开学就发现声名远扬的桂小太郎竟然成为了他们的新同学，且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有板有眼地脱离了智障青少年那暗与恨的深渊，和他们一般全无二致。
　　好奇心正是人类的同病，无论是生活在21世纪的新新人类，还是生活在19世纪的日本居民；无论是内裤外穿的异次元超人，或者是天人逆袭，扭曲原本历史的二次元空间——
　　于是乎，在没有领导者的号召下，他们团结一致、齐心协力为了小假发本土草根明星的形象，对他寄予了超乎寻常的特殊关注。

　　小假发的穿越，从开开始就被扭曲得不成形状，智障童年的发现，更让他确信所谓穿越，就是悲剧的开始。

作者有话说

　　无意黑桂小太郎的形象。
一切从剧情出发——童年期，充满了崩坏的意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