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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忍别往昔 ...

  •   首阳之殇司马师篇——浮名入梦

      曲:悲しみ雪に眠る
      词:芳华水恋

      故梦少时,怎问谁愿重拾
      浮华旧辞,缠恩怨青丝织
      诗书自识,江山烈炽
      风烟轻驰,别往事绝情思

      云起剑峙,付爱恨业火掷
      中原烈日,误红尘莫言痴
      生死错时,沉浮尽空词
      碧草若丝,看春去复秋至

      泪拭,誓向举世凌云志,顾王师
      望荆棘荒野未生兰芷
      花月老,前路黯,马长嘶
      红袖唯易逝,回首迟

      昔年如斯,谁可相语堪知
      孑影独步,谈笑权彻魏室
      天地傲孤鸿,心机一世
      朝霞血色,染得长空红炽

      杯酒拂袖,终是逝去经年
      高□□祭,遗恨盛世寥远
      悲喜几度,半生云烟
      曲罢长眠,无时负人间

      九天,浮名几载一朝湮,曾看遍
      难再寻浩荡东风拂面
      战音绝,剑锈灭,南回雁
      鬓边霜雪现,归途艰

      首阳长掩,殇歌零落成殓
      片纸残卷,叹此身意无缘
      浮生临九泉,徒留断垣
      光阴断情,紫宸枉自擦肩

      昔年如斯,谁可相语堪知
      孑影独步,谈笑权彻魏室
      天地傲孤鸿,心机一世
      朝霞血色,染得长空红炽

      首阳长掩,殇歌零落成殓
      片纸残卷,叹此身意无缘
      浮生临九泉,徒留断垣
      光阴断情,紫宸枉自擦肩

      峻平空存,身名罪前言
      依稀剑鸣,熏风再度山前

      七、忍别往昔
      “哥……”司马昭看着哥哥欲言又止。
      “你到底在不在乎这个职位?”司马师的声音很冷,冷的如同深冬的雪一般,没有一点温暖的气息。他执剑轻点于地,背对着弟弟司马昭。
      “不……不在乎。”司马昭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东兴一役的失败,他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过错。可是司马师是大将军,竟然对自己问出这样的问题,这令他感到无端的疑惑。
      司马师转身向司马昭逼近了几步。“说实话。”
      “实话……在乎的。”司马昭被司马师的目光所震慑。谁能舍得这样的位置?都督淮北诸军事,他司马昭怎么可能不在乎?他不是圣人,可以抛却名利。
      司马师听到这个回答,目光柔和了下来。“你要记得你答应我的事情。”他向旁边走了几步,仰首望向没有一片云的天空。“这一点牺牲,是必须的。”
      司马昭不敢回答什么。翌日,司马师就下令罢免了司马昭都督淮北诸军事的官职,并且削了他新城乡侯的爵位。而对于东兴之战败绩牵扯到的诸葛诞等人却没有任何责罚,只是调职而已。诸葛诞、毋丘俭等人不禁感到一丝寒意。司马师对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所有的一切,对于他来说都是跳板。就连司马昭……有时候也只能是。
      或许真的有一天自己先于司马昭而去,那么后来的事情,就只有他了。
      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的用心。

      在出兵之前,司马师就想到这场战役之后该如何。诸葛诞提出出兵,他总是觉得有一些顾虑。他考虑到了如果失败将要怎么做。绝不能因为一次的失败而失去人心。司马昭作为这次战役的指挥者之一,也只有他能成为自己的棋子。正因为是自己的弟弟……才能如此吧。他默默的打消了对司马昭的歉意。

      “哥。”司马昭闷闷的找到司马师。本以为会看到一个冷眼的人,没想到司马师却笑着把司马昭让进了房间里。司马昭更摸不着头脑了。
      “我知道这事情不怪你。”司马师上来就把司马昭的话堵了回去。“我知道你来找我是为什么。整个事情与你没有什么关系,但是你真的就不明白我的意思吗?”
      “怎么可能。”司马昭虽说心里明白,但是无缘无故被降了职还削了爵,总是不开心的,“我要是不明白,当年就不会答应你了。”依然是带着闷气的。
      司马师对弟弟继续很无奈。“那你说你要怎么办才能开心?”
      “谁不开心了?”司马昭反问。
      “你。”司马师把脸一沉,“你心情要是好就不会来找我了。”
      “那好,我晚上不走了。”又是像很多年前那样,仿佛时间一下子倒流。
      “不走就不走吧。”司马师起身拉上窗帘,把窗外的些许光影挡在外面,也把这么多年的时光挡在外面。安静的夜晚,还能否回到当年?
      “哥,我一直喜欢你到现在啊。”司马昭的声音直抵司马师的耳根。
      “说实话。”司马师略带笑意的回答。
      “就是实话,没骗你,真的。”司马昭伸手将司马师环住。
      “没骗我就好。”

      时间毕竟还是留下了一些痕迹,皮肤已经不再像当年那样光滑,司马昭指尖抚过哥哥身体的曲线,在心中火焰的旁边忽然泛出了一点心酸。从黄初七年到现在已经过了二十多年了,这么多年所走过的事情更是催人老。他更加紧的把哥哥抱在怀中。平时总是朝堂上傲视一切的他,却不会有其他人知道司马师内心深处的脆弱。那种脆弱藏的太深太深,以至于连司马师自己有时候都会忘记。在身躯交合的一刻,司马师突然落泪了。司马昭怕是不是自己不小心弄疼了他,便停了下来。却听到司马师很清楚的一句话:“我想到了别的事情而已。”
      司马昭猜得到司马师想到了什么,或许只有在这样的时候,他才会重新想起心底的脆弱。而这种脆弱,大概也只有司马昭看到过了。司马昭想去守护那个最本真的司马师,因为当对方把自己武装起来的时候,能保护他的,只有他自己。
      就算是脆弱,也让它湮没在火焰中吧。

      【后面部分是插入的玄师段落……没办法这一段太带感了!】
      司马师明白,自己的权力已经太大了。当他得知李丰等人密谋除掉他的时候,也只是在意料之中。
      只不过没想到会这么快而已。不过来了也好,无论什么时候来,都只有死路一条。司马师用青春换来的那颗冷酷的心,在此刻为他们而准备。
      李丰还在与夏侯玄、张缉等人同谋起事,司马师已经派人去请李丰到府。说来这一请,李丰是必死无疑。
      “卿父子怀奸,将倾社稷,惜吾力劣,不能相禽灭耳!”
      很好。司马师不用亲自动手。手下的人是干什么用的?
      当李丰被杀,同谋的夏侯玄等人也悉数被收监。司马师亲眼看着夏侯玄被押进牢中,心中突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从太和六年起他和夏侯玄几乎就没有怎么面对面的说过话,有也只是为朝事而论。再也不可能回到当年还是友人那般的感受。他恨夏侯玄,从事发之后就恨他。尤其是当他还是个散骑常侍的闲职的时候看着夏侯玄以及当年的那些人一步步高升,他的心中就滋生出了无边的恨意。自己的青春为了他们而浪费,可这恨更是恨自己年少轻狂而误了半生。但是总会有偿还的一天的。
      年少的夏侯玄的影子又在司马师的眼前浮现,俊朗清秀的少年,从很小时候就认识的友人。
      “子元?”少年清脆的声音传来,回头看见不知道在想什么而渐渐放慢脚步的司马师,“怎么还没过来?”
      “来了,太初!”司马师回过神来,踏着刚生的绿草追了过去。
      ……
      “这是我妹妹徽儿。”夏侯玄把妹妹带到司马师面前。名叫夏侯徽的少女似乎并不怎么羞涩,而是浅浅的笑着。当时的他们谁也不会知道,夏侯徽日后成为了司马师的妻子。
      更没有人会知道,青龙二年夏侯徽被司马师毒杀,年仅二十四岁。
      嘉平六年,离青龙二年已经过去了整整二十年。二十年之后,相似的命运落到了夏侯徽的哥哥夏侯玄头上。
      司马师回到家中,总觉得心里挂着什么事情。刚才看着夏侯玄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面时,他产生了一个念头,却转瞬即逝,无法寻回。在房中伫立了许久,他想起来自己要做什么。
      真的要去吗?
      司马师换上一套最普通的平民衣衫,出了门,直向大牢走去。

      夏侯玄坐在牢房湿冷的地上,不知道要想些什么,该想些什么。想又有什么用?这次面对的,是自己少年时最好的友人司马师。那时的友谊,经过了浮华案之后会变成最深的伤痕。寒气森然的镣铐将会陪伴他度过一生中最后的一点时间,落到今日这种地步,已是必死,他不奢望司马师能网开一面。但求不要死的太难看就好吧。
      不过死了就死了,死相倒也不是那么重要了。夏侯玄笑了自己一下。临死还想这些没用的东西。
      身后传来门“吱呀”开启的声音。依稀听到几声“大将军”的低语。夏侯玄没有回头,却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他的牢房门口。牢房的门开了,那人走了进来。牢房中腐烂潮湿的气息被扰动,倒是有了些许新鲜的空气。
      “大将军。”夏侯玄淡淡地道,“是我的大限将至了?”
      “不是。”司马师的声音也同样的没有任何感情,“你可以回过头来看看,只有我一个人。”
      “不劳烦大将军来见这一必死之人。”夏侯玄的话语里满含不屑,仍然没有回头。
      司马师往前走了几步,站在了夏侯玄的身后。“我只是专程来看你而已,何必这样呢?”
      “专程?那可是不敢当了。”夏侯玄不想说什么。
      “夏侯太初。”司马师也没有多说别的话,只是轻声道出了四个字。这四个字,在他的心中尘封已久没有这样对夏侯玄说出。时隔多年,再单独听到司马师这样唤他,夏侯玄心下猛然一颤。却是在已身陷囹圄之时,不禁又是苦涩万分。
      “大将军。”刹那间所有的往事如潮水涌入夏侯玄的脑海,他吐出三个字,还是和刚才那寒冰一般的语气。
      “我是有事情求你,太初。”司马师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激动。
      太初……子元,你已经好久好久没这么叫过我了。
      “没想到堂堂司马大将军也会有事来求我这逆臣?”夏侯玄嘲笑地道。他不想有回忆,他甚至希望那一切都不存在,司马师只是他想除掉的权臣而已,仅仅只有这样。要是这样也好了,本来朝堂上的明争暗斗总有赢输,也不至于想到这么多。可是这一层旧时的关系却是怎么也抹消不掉的。
      “是的。”司马师叹了一口气。这一声叹,让夏侯玄刚试着驱除的往事又重新浮现在眼前。“我只想再听你叫一次……我的字。”
      夏侯玄听到了这句话,在意料之外,却也在意料之中。牢房里一片死一般的寂静,连狱卒都不知道何时退开了,周围只能听得到呼吸声。夏侯玄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再长长的吐出。这一吐,仿佛是把多少年积攒的回忆与思索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只剩下最初的美好。
      “子元。”两个字,低到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见。
      司马师听到了夏侯玄在时隔二十多年后重新唤出的一声“子元”。够了,这就够了。他没有再说一个字,转身退出了牢房,锁上了门。
      牢房的门关上了,也关上了夏侯玄的心门。司马师的脚步声远去,夏侯玄猛然回头,却只看见司马师渐渐消失的身影。

      二月,天气已经开始转暖。
      庚戊日,是夏侯玄等人将被行刑的日子。夏侯玄被押出牢房,一段时间关押下来,初见天光有些刺眼,他眯起了眼睛,适应了一下才缓过来。囚车在路上颠簸,他索性对周遭的一切声音充耳不闻。
      司马师彻夜未眠。清晨,他提前到了东市。“大将军。”见司马师到来,人皆行礼。
      “免了。”司马师登上监斩台,远望见囚车驶来。
      夏侯玄等人从囚车里被押上刑台。隔着一段距离,司马师看见夏侯玄的表情正如从前的他一般自若,一笑,自语道:“这就是你啊,太初。”
      处以腰斩。这是司马师最后决定的。光是斩首,恐怕太轻了。想到夏侯玄,心中总有些细微的不忍,但是这不忍仅是一闪而过。他不能容许自己的路上有人挡道,永远不能。
      时辰已到。夏侯玄看着不远处的司马师,嘴角露出一抹淡然的微笑。此时不笑,还能何时呢?他看着面前的刀,心中竟然没有一丝恐惧。自从那天司马师走后,他的心就已经变成了石头。无心之人,怎会有情?司马师冷眼看着夏侯玄缓缓躺到刑台上,已经没有了任何感觉,就当自己什么都没有看见。
      怎会没有看见?利刃的光芒闪动,夏侯玄的生命将在片刻间结束。
      夏侯玄闭上双眼,在他眼中留下最后一个清晰的影像,是司马师。
      刀落一刻,司马师的心忽然悸动了一下。他知道自己能看着夏侯玄这样死去,却没有想到自己还是会想起过往。或许是记忆已经铭刻在内心深处,只能掩埋,却不能抹去。
      血光四溅。
      这一刀,斩断的是他与年少时光的羁绊,是他与夏侯玄的诀别,更是他与青春的诀别。
      你不能偿还我的青春,那也只能这么做了。

      玄师·枉前尘

      曲:花宴
      词:芳华水恋

      相见若相识,相见若相知

      风姿千里,旧时言语,度浮华少年意
      花荫寻觅,暮雨晨曦,叹风流一朝息
      哀弦拨去,残笺遗笔,逝水清风雪初霁
      魄动魂悸,殢香落去,绮筵怎换冷忆

      又见京华残照,谁怜身归囹圄
      雨横风狂菡萏尽寒地
      对窗空闻丝竹,几时钟鼓馔玉
      平生零落烟雨
      白头不待任谁晓终绝意,流景伤飞絮

      流萤凄迷,自念平昔,酩酊一醉笑语
      恩怨宿意,缘尽相逼,怎堪孤城遗曲
      经年将逆,尘梦依稀,再无来日可重聚
      芳草萋萋,月影无迹,狼烟点染社稷

      日月千秋终诀,城阙薄雨骤密
      现寒光粼粼徒映归期
      冷眼默对故纸,可堪血染素衣
      怨旧誓再无续
      衷情一世只若残垣断壁,忍看曾悲喜

      相识何必倾心相知
      相酬未痴,未曾相见免俗事

      兰草阶边荒芜,独坐指间一棋
      昔时黑白机变常对弈
      草长寒蛩空鸣,凛夜星辰徒寂
      炎凉世情将弃
      独望日薄西山,风月虚华散去
      忆语珠玑笑颜何处觅
      谁记流年相随,故人枉自心机
      阴阳一别永寂
      浪淘半生蓦然前尘重记,落华诉别离

      相识莫相知

      荒冢相隔,天涯咫尺
      春秋无情几时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忍别往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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