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者（综琼瑶）》李渣

4、猫狗小姐

　　多隆见五阿哥对他笑，还打趣他，愣了。
　　哎，不对啊！完全不对！矜持高贵的五阿哥应该文静的站在那像个文弱书生啊，可怎么打趣他，还笑了，那至少露了十六颗牙！
　　弘昼见多隆傻站着，那点出息样！他一扇子打在多隆头上，“没见小五爷和你说话呢！”
　　多隆会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失态，大呼抱歉，然后他看了看气白了脸的小白花登势不好意思的蔫了下来。
　　季芹也不追问，就当卖个人情吧，于是在他快想要在点手指头的时候出了声：“我和五叔正要去龙源楼吃饭，一道儿？”
　　话刚出口她就想吃了自己舌头，多隆和小百花不就是在龙源楼产生的孽缘吗，白老爹也是死在那儿的啊，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耳尖的小白花听到龙源楼的名字，想起自己尸骨未寒的爹爹，悲从中来，凄声尖叫到： “多隆，你害死我爹爹，不得好报！”
　　周围有小部分人惊呼。
　　多隆气得鼻子都歪了，指着小白花说道：“谁害死他了，你别血口喷人！明明就是富察皓祯把他撞到了楼下，他重伤不治才死的。爷我是同情你爹死得冤枉才给了那点埋尸钱，你可别不知好歹！”
　　“你根本在歪曲事实！是你先当众调戏我，皓祯看不过出了手，他是个好人！我看见是你把我爹爹推下去的。况且，我根本不稀罕你的臭钱，我要的不过是天道昭彰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该是你的就别想躲过！”小白花一激动，嘴巴里吐出的话还真有水平。她的发髻乱了，几缕黑发垂直而下，乌黑光泽，衬得白皙的脸幽怨娇弱。
　　这小脸，这姿态，啧啧，真让人不爽。就是有这种女人一天装柔弱扮可怜，把男人的注意力全部抢了去，偏偏他们又吃这套，愣是衬托得季芹像个纯爷们。这种女人，就该拖出去灭了！
　　弘昼的脸沉下来，惹了个女人在街上丢脸就算了，还连着条人命，这闹腾开了恒郡王府名声都要臭！他喝道：“多隆，跟爷走！”
　　多隆不敢有二，乖乖的跟了上去。小白花还想嚷些什么，被弘昼精明的随从布条一堵，把人往陋巷里扔了去。

　　龙源楼雅间。
　　“小子，跪下！跟爷说是怎么回事！”弘昼茶也不喝，开口就审问到。季芹也不多话，吃东西围观。
　　多隆摄于弘昼的威严，心里一紧张，两条腿咚的一声就弯了下去。“干爹，我是冤枉的！真冤枉！”多隆的脸皱成一团，苦哈哈的说道。
　　弘昼眯起眼睛打量他，冷冷的说：“以爷对你的了解，出这事儿不算意外。”
　　“真的不是我！”多隆急忙解释，便把在龙源楼看上小百花想叫她来单独唱曲然后小百花抵死不从，由富察耗子出面英雄救美，最后在和耗子的争斗中白老爹被耗子不小心一撞继而消亡了这事丝毫不漏的说了出来，最后还来了一句实诚的老话：“冤枉啊！”
　　弘昼不吭声，默默喝茶。他其实是相信的，多隆不会对他说谎，也没那胆。不过事情居然扯到了硕亲王府，有意思。
　　死了个老头没什么，在这四九城里稍稍把风向改了，百姓也就不记得这事了，而官府和御史也没那个闲心管一个死无对证的草民，毕竟多隆也是宗亲贵胄。
　　至于硕亲王府，一个异姓王，脏水还是往他们身上泼好了。
　　“姑且信你，起来吧。”弘昼摇晃扇子，说道：“以后给我收敛点，再这么下去看哪家姑娘敢嫁你！”
　　“是，是。”多隆赶紧应承。
　　“听说皇额娘看好富察皓祯。”这句来得没头没脑。
　　弘昼可不傻，相反脑子转速快得很。皇后会主动赏识一个青年贝勒，说到底肯定和公主有关。“有这么个事儿？”皇嫂看中的人家，脏水还泼不泼？
　　季芹点头。
　　这也是她从前任记忆里翻出来的，后宫八卦多消息多，永琪也知道一些。就是不清楚皇后是仍记得捉白狐放白狐的仁心义举还是拿着册子正好觉得这青年长得倒是人模人样亦或是有心人的美言美语，总之，他在皇后的印象中甚是不错。
　　多隆听见皇后欣赏耗子很不以为然，弘昼见状笑他：“你有人家这本事？”
　　多隆鼻子喷出一口气，不屑和耗子比，“他？装模作样故作清高！不就是个歌女么，清白人家的女子会来酒楼唱小曲？他居然还说她高洁不屈，我牙都要酸掉了！”
　　“嘁！”弘昼笑笑。
　　这时，德胜进来了，禀报道：“启禀王爷，殴打多隆贝子的女人正在大门卖身葬父。”
　　季芹的筷子掉了，不是该在天桥上么！白吟霜太暴力了，哦不，太劲爆了！
　　“哎哟！”弘昼高喊一声，放下筷子，对这多隆惊讶道：“你小子可惹了位厉害的主！”
　　多隆没面子的拍着头，不知如何回答。
　　“弘昼也不啰嗦，当即吩咐，“带上来！”
　　很快，小白花被人扭送上来，一双泪蒙蒙的大眼无限娇柔，真像朵无助的小花。她一见多隆心下就有些慌乱，左右不过是为了在门口等待富察皓祯的出现把自己买下，却没想到被多隆的人逮住，看他旁边的那个老爷，连多隆都对他点头哈腰，定是个大有来头的，也不知脾性怎样，会不会搭救于她。
　　白吟霜向来自视甚高，从前就有人说过，她这一哭，是个男人都得软下来。白吟霜跪倒在地，目光直视弘昼，无助的说：“多隆害死了我的爹爹，还请这位老爷主持公道！”
　　多隆脸都绿了，他气急败坏的说道：“真想撬开你脑袋看看里面装了什么！都说不是我了！你想让我叫那天的看客来作证吗！”
　　白吟霜这厮看就是赖定了多隆，季芹夹了口菜正要送入嘴里，也不知怎的，鬼使神差的来了一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该你嘴贱，耍弄什么四字成语呢，这下拉仇恨了吧。
　　白吟霜这才注意到旁边的公子哥，她委屈得不说话，看着季芹露着淡淡的忧伤。搞什么，能不用这种眼神望人么，背后都渗得慌。
　　弘昼放下茶杯，收起痞子样，属于大清王爷的威严立时显现出来。他声音沉稳：“主持公道也可以，报官吧，把事情呈给顺天府，孰是孰非自有他们来判断。但爷先告诉你一句，倘若多隆是无辜的，你最好清楚自己会有什么下场。”
　　弘昼的话像一条毒蛇缠上白吟霜的脖子，她只觉得浑身发冷。不，富察皓祯听说是亲王之子，多隆的爹只是郡王，缠上多隆也是权宜之计，她只想让这件事作为搭上富察皓祯的引线，想惹到他的关注而已。但是，这位老爷，她有预感，多隆惹不起，富察皓祯更惹不起。
　　白吟霜安慰自己切莫慌张，柔柔弱弱的连嗑几个响头，泪含在眼眶里欲掉不掉，惹人呵护。她说：“这位爷，吟霜自幼和爹爹相依为命，爹爹养育之恩不敢忘，现在他老人家先离我而去，黑发人送白发人，我却让他一点福都没来得及享，吟霜真的好恨！吟霜是不得已才卖身葬父的，为就为能让爹爹走的时候别那么辈寒。”
　　这话题转得也太生硬了！
　　“德胜，给她十两银子葬父。”弘昼当机立断。这个白吟霜如此果断的赖上多隆，必有所图，如今让她清楚什么东西不该妄想，富贵险中求也不是这个道理。
　　“这位爷宅心仁厚，葬父之恩重如山。”白吟霜哭得梨花带雨，好像真有那么回事似地，季芹在旁边看，表示这伙人都是影帝。“事已至此，吟霜以后一定会好好服侍您的！”
　　“噗！”
　　“噗！”
　　“噗！”
　　三个人含着的茶水不约而同喷了出去，德胜站在小白花身后低头微微勾嘴。
　　“爷家不需要你，你好好葬父去！”弘昼听得头都大。接过随从递来的帕子，他随便擦擦。
　　多隆总算明白了，气得坐椅子上半天说不出一句话。看他的样子是想打女人了。
　　白吟霜直摇头，“吟霜既已卖身葬墓，那理当就是爷的人了，吟霜愿意斟茶倒水，伺候老爷，爷就当吟霜是只小猫小狗……”白吟霜急急说道，黑白分明的瞳仁盯着弘昼。
　　“哈？”季芹实在是淡定不能，《梅花烙》里秒杀众人的话竟然落实到了弘昼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