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实关系》丹笙

49、 番外·日常2

　　凌晨两点，刘乔睿默默地握着方向盘，盯着前面亮着红灯的十字路口，前后没一辆车，偶尔飞窜过去一个飙车党，还是不要命那种的。
　　旁边，杜临打起了呼噜，睡姿颠三倒四，看着就难受，刘乔睿忍不住把座椅给他往下放了放，好让他舒服点。

　　晚上杜临被一群死党叫出去小聚，自从俩人低调地“结婚”以后，杜临很少再出门玩耍，刘乔睿本身就是个朋友不多的宅，俩人在家里倒也乐得轻松。
　　可今晚杜临就像被放出去的饿狼一样，都快玩疯了，刘乔睿打了好几个电话才被接起，然后半夜开车去接人，就接到这么个满身酒气的醉鬼回来。

　　回家一开门，杜临就往洗手间跑，刘乔睿关好门换了鞋走过去，人已经抱着马桶开吐了。
　　“知道难受还喝这么多，”刘乔睿说他一句，就过去拍拍他的背，马桶里的酸腐味儿直往上冲，他伸手按了冲水。
　　“哎……我还没吐完……”杜临嘟嘟囔囔地说，“等我吐完你一块儿冲……”
　　刘乔睿皱着眉摸摸鼻子，有点儿嫌恶地说：“你快吐干净，漱漱口，把你那身衣服换下来，太味儿了！”
　　杜临忽然扭过脑袋，人还蹲在地上，仰头看他，半天吐出一句：“你嫌我？”
　　“……”刘乔睿是知道酒鬼的，尤其是杜临喝醉，那缠磨人的功夫……
　　他不管了，转身默默抬出洗衣机，插上电源，再转过身一手撑在洗衣机上，一手搭在腰间，一脸“随你吐多久我等着洗衣服”的样。
　　杜临仰头看着他，搂了搂马桶，抱着马桶撒不开手了，就像个试探大人底线的小孩子。他已经没什么东西要吐了，就是不想站起来。
　　刘乔睿也看出来了，挽起袖子提着衣领把人从地板上拽起来，毫不废话地解他扣子、腰带，把人剥个精光。
　　衣服扔洗衣机，小内裤扔洗手台，人扔花洒下。
　　杜临站在花洒下打了个冷颤，嚎叫：“冻死了冻死了……”
　　刘乔睿刚启动完洗衣机就赶忙过来看他怎么一回事，原来是水凉着，刚回来忘记烧热水。

　　杜临裹着个浴巾哆哆嗦嗦地站客厅里，刘乔睿烧上水出来，见他那样忍不住好气又好笑，推着他进卧室，打开空调暖风。
　　杜临在房间里坐不几分钟，水烧好了，刘乔睿在洗手间里叫他。
　　他披着浴巾过去，拉开门就看到白色的蒸汽。
　　“快关上，一会热气就散了，”刘乔睿挽着袖子手里搓着一团白色泡沫。
　　杜临懒洋洋地过去打开淋浴，全身冲个遍，拿着浴花胡乱地搓沐浴露，刘乔睿给他把帘子拉上，又被杜临伸手拉开。

　　刘乔睿不管他，继续忙碌。
　　杜临一边冲着泡沫一边看着他郁闷，这还没两年呢，自己在这赤身裸体，这人居然无动于衷。啧啧，太没情趣了。
　　“你洗什么呢，过来一起洗澡！”杜临嚷嚷。
　　刘乔睿洗好手里的东西，找了衣架挂上，杜临才发现那是自己的内裤。
　　杜临：“……”
　　他不好意思冲人嚷了，站在花洒下淋着，嘿嘿嘿笑。

　　刘乔睿收拾好东西，走过来开始脱衣服，他一边脱一边漫不经心地看着他。
　　衣服仍在外面，帘子被放下来，杜临小心脏开始不争气地砰砰直跳，眼看着刘乔睿距离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嘭——！”
　　杜临被放倒了——
　　被放倒进浴缸里。
　　他这才发现刘乔睿早就在浴缸里放好了水，怪不得一进来就蒸气腾腾一点不冷。
　　但是心里暖暖的同时又对他直接这么粗鲁地把自己按进浴缸里感到来气。
　　他脑袋冒出水面，愤愤地坐在浴缸里，一拍水面：“你就不能轻点儿！摔坏了怎么办？”
　　“包治包补，”刘乔睿戏谑道。
　　杜临气呼呼地往后一躺，闭上眼。
　　糙汉子刘乔睿瞥他一眼，没再理会，自己洗完澡就出去了。

　　过了半小时。
　　浴室门突然被推开，把正昏昏欲睡的杜临吓了一跳。
　　抬头正看见刘乔睿黑着脸撑开着浴巾站在那。
　　他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水已经很凉了，他泡了太久都没知觉了。
　　杜临“嗷”地一声蹿出来，张开双臂隔着浴巾就要抱上去，却反被兜头兜脸地给包上。
　　刘乔睿捏捏他的两颊，抵着他额头，感觉温度还正常。
　　杜临一激动——“嗝”
　　酒气扑面而来，刘乔睿皱着眉后退。
　　“嗝！”杜临不好意思地捂住嘴。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浴室，刘乔睿回到卧室继续钻被窝，杜临扑上来打了个滚，被踹一边。
　　“干嘛！”杜临一拍被子。
　　刘乔睿移到边上：“嫌弃你。”
　　杜临使劲扳着他肩膀，摇晃来去：“你说啥你说啥，再说一遍。”
　　刘乔睿面朝外闭着眼睛微微笑，“喜欢你。”

　　——“什么？”

　　是什么时候喜欢的呢，是突然从他嘴里听到“喜欢你”，那一刻的心跳。还是从艺考时两人同挤一张床，他嫌东嫌西，自己无意间说出一句“你不臭”。还有更早以前，画室解散，自己躲在二楼画室角落里默默地画画，杜临蹦蹦跳跳跑上楼来，清亮的声音扰破一室宁静。

　　末了，刘乔睿慢慢地说：“嗯，喜欢。”

　　“很早就是了。”
　　他又补上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