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若梦》果然儿

21、那个，关于雨天的约定

　　林曦面带微笑呆呆地看着贾旖燃。片刻的时间，让他陶醉其中。许久，他都不肯移开自己的目光。因为他不知道，下一次能这样认真地看贾旖燃又会是多久以后...
　　站在大堂里的林曦，有点儿太过耀眼。毕竟，他顶着的是总编的这个头衔。
　　林曦和贾旖燃，似乎都意识到了什么。异口同声地说：“还是先回办公室吧。”
　　说完，他们都冲彼此笑了。林曦轻轻地耸了耸肩，看向贾旖燃。他自然地拉过贾旖燃的手臂朝电梯走去。
　　很多时候，处于两个相爱的人之间的默契，只是在暗示彼此，所谓对的人不过如此。它跟气质一样，无从培养。要么与生俱来，要么具象于积淀与深刻的体悟里...

　　林曦从抽屉里拿出毛巾递给贾旖燃。然而，贾旖燃像是不太明白林曦的意思，糊里糊涂地接了过来，却依旧站着不动。
　　“你干嘛，又没让你罚站。赶紧擦擦，我可不想一会儿再陪你上医院。”
　　贾旖燃看看自己，再看看手里的毛巾，她笑了...
　　“就湿了这么一点儿，是要擦哪里？你很夸张耶！”
　　“头发。湿着会着凉，少啰嗦。”
　　贾旖燃乖乖的按林曦的吩咐做着。好像很久，她都没有这样听过林曦的话。看着贾旖燃，林曦默默的在心里感谢上苍给予的这场突如其来的幸福之雨...

　　钢琴版的卡农惊动了正陶醉其中的这两个人，亦破坏了那个唯美的画面...
　　“这个时间居然给我打电话，寂寞啦？”
　　“旖燃还没打过来，正好分点儿时间给你。”
　　林曦看向正跟自己呆在一起的贾旖燃，心里产生了些许的愧疚...
　　“不要说得这么暧昧，我又不是你的备胎。”
　　“最近你可是越来越晚了，在公司？”
　　“要应酬，没办法。”
　　用小提琴演奏的卡农，没有任何征兆地响了起来。惊吓了贾旖燃，也惊吓到了林曦。他急忙胡乱的找了个借口，立刻挂掉电话。他像是正在做着坏事的孩子，害怕会被大人所发现。

　　林曦看向正站在窗边，背对着他的贾旖燃。就差那么一点儿他克制不住自己，想要从贾旖燃的身后紧紧地拥抱住她。
　　接完电话的贾旖燃，转头看向紧盯住自己的林曦，她有那么一丁点儿的向后退缩。

　　“琪威好像在等你的电话？”
　　“哦。”
　　贾旖燃低下了头，把自己靠在身后的窗户上。
　　“不打过去吗？”
　　“你很期待我现在打过去吗？”
　　贾旖燃有点儿生气，他不喜欢林曦这样干涉他和邱琪威的事情。林曦亦带着不悦，他不开心于自己无法拥有的那些邱琪威对贾旖燃的权利...
　　在他们都沉默了片刻之后，贾旖燃只是给邱琪威传了一条简单的短信。尔后，她走向沙发坐到林曦的边上。

　　窗外，早已开始了电闪雷鸣。久违的春雷，悄无声息地轰开了那道紧闭起的回忆之门...
　　“还会怕吗？”
　　“什么？”
　　“雷和闪电。”
　　“你都还记着啊？”
　　“都说十三岁以前的记忆是最深刻的，好像真的是这样。”
　　被记忆不断牵扯的贾旖燃，卸下了防备，她似乎已经把掩饰这个词忘得烟消云散...
　　“很小的时候，每次打雷和闪电都要拉着妈妈一起睡。再长大一点儿，觉得不应该再那样闹着妈妈，就养成了开灯入睡的习惯。再后来，我和你都闹着要把电话接到房间，就改成了跟你聊电话...”
　　“现在呢？”
　　“小台灯吧...”
　　“很怀念那些下雨的晚上。那个时候，遍地都是法国梧桐。还记得那些在梧桐树下奔跑的日子，很充实。西贝那时候还是个小不点儿，老喜欢在后面追着我们。”
　　“他才不是在追我们，是在追你。不管你做什么，他都喜欢跟着。下幼稚园回到家里，第一个找的也是你。”
　　……

　　这一刻，他们都发自内心地笑着，笑得很真实。像是小时候，笑容里不曾添加任何一点儿杂质...
　　“后来呢，我离开之后发生了什么？”
　　贾旖燃这才如梦初醒，她收起挂在脸上的笑容。
　　她知道林曦身上有一种力量，一种能诱导她说出真相的力量。即便是，她自以为心里的那道防线早已铸造得坚不可摧。然而，林曦的出现，一切都注定会功亏一篑...
　　“除了妈妈的离开，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那为什么要断了跟我的联系？”
　　“觉得没意义。生活的环境变得不再一样，也就没有了能够共同讨论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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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滴敲打窗户的声响渐渐消失。
　　两个人，再一次异口同声地说：“雨好像停了...”
　　他们都会心的对彼此笑了一下，并起身走出办公室。

　　“师傅，就这边停吧。”
　　贾旖燃看着窗外的建筑，带着莫名其妙地问林曦：“为什么要在这里下，还没到呢。”
　　林曦没有回答贾旖燃，只是朝她笑了一下。付过车费之后拉着她便下了车...

　　“陪我做一件小时候常做的事儿？”
　　“什么？”
　　“一百米，输的人要答应赢的人一个条件。”
　　从小，贾旖燃就是一个短跑健将，她拿到过无数次的短跑冠军。从来，在这样的比赛里林曦都不曾是个赢家。只是，贾旖燃看向自己的膝盖，第一次犹豫了这样的比赛。片刻之后，她还是答应了林曦...
　　贾旖燃脱掉鞋子，待林曦发出口令之后奋力地向前奔跑。林曦亦使出浑身解数，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努力的想要赢过贾旖燃。

　　没到终点贾旖燃便放慢了步伐，林曦却依然努力的向目的地跑去...
　　抵达终点之后，他兴奋地对贾旖燃大喊：“我赢了！”
　　贾旖燃却站在原地，不太愿意走动。
　　“你不会是故意让我的吧？以前我可没赢过你...”
　　“说吧，什么条件？”
　　“下雨的时候，我们不要忘记过去。只有这个时候，做我们自己，好吗？”
　　贾旖燃呆呆地看着林曦，尽管她知道自己应该拒绝，但她始终无从开口。最后，也只是顺从地点了点头...